為了繞開戰爭的煙火,車隊繞遠在沼澤族管轄的地域行進,在姆拉克將軍一再要求下,馬戲團在沼澤的一個偏僻小鎮,停留下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這裏雖然地域偏遠,但是人口卻很多,雖然比不上商鎮繁華,但是也很熱鬧,這裏很多出去的人,都當了海盜或者強盜,但是這裏卻從來都沒有搶劫的事情發生。所以,一看到有馬戲團來,人們還是爭相花錢進去觀看。爵士就在後台臨時搭建的一個角落裏的床鋪上養傷,一撩開格擋的帘子,就能透過幕布的縫隙,觀賞裏面的表演。野蠻族的人出來謀生,大多數都參加了馬戲團,他們對於馴服野獸,有着天生的能力。爵士發現這裏的快樂氣氛,讓他暫時忘記了戰爭的創傷,心情好,體質本來就挺棒的,沒多久,已經可以坐起來,下地緩慢的行動了。希娃一有時間就來照顧爵士,爵士逐漸發現這個野蠻女人,有着特別的魅力,尤其是那雙會說話的眼睛,特別能打動觀眾。「您好些了嗎?」希娃放下道具問。爵士看着她,回答:「嗯。你的手怎麼了?」「沒,只是不小心發生了點意外,這是常有的事,沒什麼。」希娃笑着裝作沒事的樣子,縮回了沾有血跡的手。「把手伸過來。」爵士要求道。「真的沒事。」她還是把手伸了過來。爵士穩了穩身子,嘴裏默念着,從雙手合成的手心裏,飛出一個白色的圓球,落在受傷的手背上,然後化為薄霧,不見了,同時,傷口也癒合。爵士咳嗽幾聲說:「這是療傷的魔法,有時間我可以教你,很有用的。」「太好了,您真的太偉大了。」希娃眨着眼睛開心的說。「一個偉大的將軍,被你這個紅髮女人給救了,你才偉大呢。快說說我是怎麼被你弄來的?」爵士笑着說。「那天我們剛逃出來,在一條河邊休息,我正在打水,就發現一匹馬駝着一個人,當時您完全被披風蓋着了,但是血把馬肚皮上的毛髮都染紅了,我當時害怕極了,幸好尤蘭德趕來,一起把你救下來。」希娃形象的說着。「尤鬍子還說要不是您的披風,怎麼可能遭受這麼多魔法攻擊,都沒有生命危險呢。」「披風?塔里斯,我的披風在哪?」爵士吃力的找着什麼。「披風被我洗了,晾在外面呢。塔里斯是誰?您的妻子嗎?」希娃面帶疑惑的問。「那已經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已經成為了記憶,就像戰爭,還有那帶血的披風,洗去了好,洗去了好。我的馬呢?」爵士無可奈何的語氣回答。「他的蹄子嚴重磨損,而且還受了重傷,這樣的馬,連鐵匠鋪的人,都感覺難以置信。馬在外面的樹蔭下修養呢。」「真是謝謝你,你還是直接喊我名字吧,我比你也大不了多少。」爵士親切的說。「姆拉克,那你也叫我希娃吧。」希娃做了一個鬼臉。
在馬戲團人們熱情的照顧下,姆拉克爵士已經能夠獨自在路上行走了,腿上受的傷最重,恢復這麼好,得多虧了希娃不厭其煩的陪着爵士練習走路。爵士要求回去,希娃死活不同意,因為騎馬比走路耗費的體力大多了,對傷口的恢復也是考驗。尤蘭德經常陪爵士聊天,他們很快就成為了親密的朋友,尤蘭德也是極力反對的,腿上的外傷看似快好了,裏面的還是沒有那麼快恢復的。的確,爵士只要一踩馬鐙,就有種撕心裂肺的劇痛。小鎮的旁邊是條小河,因為便於取水,所以馬戲團就駐紮在不遠處的空地上,兩個黑影在河邊的道路上散步。「希娃,你的家人呢?」爵士問道。「我是被撿來的,從小在馬戲團長大,這裏就是我的家。」希娃簡單的回答。「姆拉克,你呢?」「我記事以後就是在孤兒院長大的,父母死的很早。」爵士也是很深沉的說。「這點我們倒是很相似。那你以後怎麼辦?」希娃問道。「我繼續回去殺敵。」爵士回答。「那要是戰爭結束了呢?」希娃問道。「這倒還沒想,反正會一直呆在軍隊裏吧,國家總得有人守護。」爵士望着圓月說。「姆拉克,你會不會想我?」希娃很認真的問。「嗯,我會想你們的,尤其是你這個調皮鬼。」爵士笑着回答。希娃忽然拉住爵士的一隻手,深情的說:「姆拉克留下來,我愛你。」爵士避開了希娃的熱吻,鬆開了她的手,退後誠懇的說:「我對你只是感激,我的愛情已經留在了記憶里,我在這裏已經不能給你任何責任。」希娃湊過來繼續說:「一直流浪,我從來沒想過喜歡,你是第一個讓我動心的,所以我真的愛你。」「我真的不能,我不想自己再把一個沒有靈魂的愛情帶給你,對不起。」爵士站了起來,看着傷心的希娃。接下來的日子,希娃還是和往常一樣照顧爵士,只是沒有了以前的歡快,話也很少了。分別總是有日子的,爵士恢復了以往的神采,和眾人告別後,上了戰馬。希娃呆呆的看着,忽然說:「記得要想我們哦!」爵士回頭說:「會的。我永遠會記住的。」禁魔披風化作了一顆露珠,順着細風,飄散在河面上。
戰馬帶着姆拉克爵士,朝着嚮往的戰場奔去,一路上憑着先知劍,將零散的亡靈潰兵,輕易的解決,直到城門前,也沒有遇到強大的阻擊。戰馬停住奔騰的後蹄,抬起前蹄嘶鳴着,純種獅鷲也盤旋着鳴叫,城門上的人類士兵,也認出了爵士,呼喊着爵士的名字。克蘭和羅伊德趕來了,但沒有打開城門,羅伊德問道:「那天,你沒有戰死?還是亡靈把你復生了?」爵士諷刺的說:「讓你失望了吧?」克蘭接着說:「我可是看着你與亡靈同歸於盡的,怎麼會?」爵士沒有好氣的回答:「看我這個樣子,哪點像亡靈?我只是受了點傷,迷路了。」城頭的士兵開始騷動,原來這一切也被亡靈看到了,一隊恐怖騎士正朝爵士襲來。羅伊德讓士兵放下吊橋,克蘭顯得很不滿意,因為他才是這裏的統帥。弓箭瞬間發出,爵士聽見零星倒地的聲音,然後就消失了。爵士被迎接進了城,很多人來瞻仰一個復生的英雄,一時間消息傳遍了全城,人們對這個人類英雄的關注,似乎超過了克蘭和羅伊德。爵士被暫時安排在了原來的營地,這裏駐紮着活着回來的少量人類士兵。羅伊德盛情邀請爵士去他那裏住,被爵士回絕了,他厭惡這個曾經百般獻殷勤的精靈。爵士無聊的騎着馬,出了營地,看着殘破的城內街道兩邊的建築,摸進了一個偏僻狹窄的街道,走進了一個破落的院子。對一個矮人說:「請問孟斐拉在家嗎?」矮人疑惑的看着:「你說的那個女孩子,自從戰亂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爵士又補充道:「那她弟弟妹妹呢?」矮人有些不耐煩了回答:「誰知道呢,那么小的孩子,反正一起都不見了。你是她什麼人?」「他朋友。」爵士沒有理會矮人的嘟囔,徑自出了門。駕着馬來到了曾經繁華的大房子,雖然修復的還是當初的樣子,可是已經門可羅雀了,進去並沒有打聽到有用的信息,掃興的離開了。看着飄動變幻的白雲,爵士感慨着,視為榮譽的征戰,給我帶來了什麼呢?老軍團長的影子,閃現在白雲里,還記得我對你說過的話嗎?生在偉大的埃拉西亞大地,你為了帝國的榮譽,去捍衛祖國的尊嚴,人們的安寧,並不是要求回報什麼的,即使你損失了什麼,那註定不屬於你,從你舉起騎士的長槍,佩戴騎士的鎧甲,跨上的戰馬的時刻,你就不屬於自己了,你已經成為榮譽的一部分。沒有人可以理解,但是死去的勇士們都看着你呢,他們會理解你所承受的痛苦,因為你不再是一個平常的子民,你是我的繼承者,我知道你會做的比我好。死去的戰士,還可以招募,千萬你的心別毀滅,那是帝國騎士最重要的精神,堅定的信心,永不認輸的胸懷。
晚上克蘭召開了軍事會議,首先宣佈了姆拉克爵士的回歸,因為關於爵士的問題,還要請示上面,所以克蘭極力拉攏爵士,暫時任命爵士為本地的副統帥,羅伊德差點站起來,但是他忍住了,他心裏也很明白,這只不過是個空銜,並沒有什麼權利。克蘭豪氣沖天的說道:「原來姆拉克爵士是我崇拜的英雄,當然現在也是。就讓他幫助我們,細心的訓練招募的士兵吧,這可是一項很重要而神聖的工作。現在亡靈還沒有徹底摧毀,雖然包圍解除了,可是各地擊潰的殘部,正在向這裏匯集,所以我們的形勢還是很嚴峻啊,不過有了上次的勝利,我想我們能將亡靈一舉消滅,爭取早日攻陷敵人的首都!」將領們跟着鼓掌,爵士無奈的也隨着,畢竟自己還有事情可做,這樣等待機會,我想女王不會拋棄一個帝國英雄的。
訓練新兵,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姆拉克爵士很虛心的向精靈將軍們請教了各種技能性的問題,後來才知道這些羅伊德親自主抓,而爵士所要做的都是基本功的訓練。畢竟曾經由一個小騎士做成了一個軍團長,這些訓練難不倒爵士,兵種的分類,隊形的操練,武器的識別,各種素質的鍛煉,甚至實戰中的經驗,爵士都系統的細緻的涉及到了。連剛來的貴族背景的精靈,後來都很佩服眼前這個一臉溫和中略帶嚴肅的將軍。為了適應戰時對兵員的需求,爵士開設了實戰訓練,有時會帶士兵去盆地平原現場講解,偶爾還會在亡靈不多的地方,進行真實的廝殺。這件事被克蘭聽說了,便來到營地對爵士說:「您是人類出色的將領,來到這裏配合我們作戰,我尊敬您,所以才力排眾議讓您訓練新兵,可是您竟然私自出城作戰。您知道現在招募新兵多麼不容易嗎?真是讓我太痛心了。」克蘭沒有聽爵士的解釋,爵士自然就閒下來,訓練着數目不多的人類士兵,有時間就帶着純種獅鷲,四處去尋找孟斐拉,可是一無所獲。
賽亞特使來了,還是從天而降,這次直接降落到了城裏,巡邏的衛隊,報告了克蘭。賽亞帶來了聯軍擊敗野蠻人的勝利喜訊,並且攻陷了野蠻人的首都,大部隊正在修整,過不了多久就會開赴這裏合圍亡靈的。姆拉克爵士興奮的說:「終於等來了這一天,還有什麼嗎?」賽亞回答:「女王知道您還活着,很高興,讓您等待着。」爵士有點失望,克蘭暗自喜悅沒有帶來新的任命,羅伊德也同樣失望,更多的是懊惱。
黎明來臨前的黑夜,是最黑暗的時候;戰爭結束的前夜,是最血腥的時候;失敗之前的掙扎,是最殘酷的時候,所有這些在勝利者眼裏,都是很有吸引力的,結束以後,他們還會依依不捨的回味,這就是失敗者在勝利者眼中最灰暗的一面。熟睡中的人們,熟練的從床上穿好衣服下來,警覺的判斷着巨響的方向,在確認沒有影響的情況下,繼續酣睡起來。城頭的士兵,早已看到了遠處黑乎乎,隨着巨響移動的怪物。所有的將領走回到了自己的崗位,克蘭趕到了南城門,佈置好了一切能想到的辦法,對付即將到來的威脅。羅伊德嘲笑般的看着到來的姆拉克爵士,帶着不多的士兵。黑影停住了,爵士看着越來越多黑影,在龐大黑影后,密集成了一大片不斷膨脹的黑霧,所有的預備隊都被集合在了這裏,沒有人敢大聲呼吸,城上的目光在注視,城下的將士在焦灼。號角吹起,擂鼓震天,天色漸亮的朦朧,逐漸將黑影前進的姿態,展現出來。「比蒙巨獸!」羅伊德脫口說出。「足有十隻啊。」克蘭也驚訝了。「不僅如此,看那些飛斧兵!」爵士補充道。十隻笨拙的比蒙巨獸,馱着寬大的篷子,上面擠滿了半獸人。更多的危機顯露出來,很多獨眼巨人拉着堆滿的石塊車跟着後面,食人魔帶領着的大耳窿不斷湧出,一眼望不到盡頭。「那些怪物,都要趕上這裏了,我們怎麼辦?」克蘭妄圖找到辦法,使得自己鎮靜下來。「讓敵人嘗嘗我們精靈勇士的厲害吧!」羅伊德沒有聽到克蘭的話一樣,吼着。士兵們也士氣高昂的呼喊着。「野蠻人不是投降了嗎?那亡靈又在哪裏?我們得格外小心。」爵士回答着。城下的號角停了了,擂鼓熄了,一個野蠻人站在巨獸頭上的亭子裏,衝着城頭喊話:「你們很驚訝吧?我就是野蠻族最出色的勇士科爾格,是不是嚇着你們了,還不趕快開城投降!」「一個亡國的賊寇,膽敢放肆!」克蘭回敬着。「你們眼前的是野蠻族的精銳之師,本想着回攻去救他們,結果那些貪生怕死的貴族,把我們帝國的臉都丟光了,那我先收拾你們幾個,回頭再把那小丑格魯和凱瑟琳抓起來!」科爾格氣勢逼人的叫道。交談沒有繼續,獨眼巨人把唯一的目光,帶着有力的石塊,投了過來。一時間城牆內外,亂石橫飛,城門在士兵的堅守下,只聽見撞擊迸發的巨響,絲毫沒有撼動。所有的人都躲在了隱蔽的地方,總算損失不大。巨獸又開始向前移動了,直至到達護城河前,抬頭的士兵,被密密麻麻的飛斧,雕琢的面目全非,所有的人都躲在了騎士盾牌下面,這些寬大的盾牌,還是爵士在盆地平原帶新兵撿回來的,這些新兵雖然稚嫩,但是作戰的表現,一點都不遜色。城上的傷亡急劇增加,飛斧和巨石,好似一張大嘴,噴灑着可怕的毒汁。憤怒的勇士們不再沉默,騎士盾牌被爵士改動過了,中間做成了瞭望孔,所以射手們找准目標,不斷的發起反擊。不斷有半獸人張落下來,科爾格也小心的躲在士兵後面,繼續督戰。可是這些利箭對於比蒙來說,絲毫沒有傷害,連痕跡都沒有。在僵持了一陣後,野蠻人等不及了,從後面運來了很長的木頭,獨眼巨人冒着箭雨,不斷推到護城河面上,直到鋪平了道路。食人魔邊走,邊釋放着嗜血奇術給周圍的大耳窿,螞蟻般的大耳窿踩着獨眼巨人的屍體,從比蒙身邊湧出。發狂的獨眼,忍着劇痛,把更多的大耳窿托上城頭,下面的野蠻人豎起了特製的長梯,食人魔用粗大的惡魔之棒,敲打着城門,敲打着城牆脆弱的裂縫。克蘭調來了更多的預備隊,應付衝上來的蠻族。羅伊德帶領樹精勇士們,在城內的高樓頂上,釋放着的纏繞攻擊,使得瘋狂的進攻,被擁堵在巨獸列成的隊伍上。城門傳來了厚重的巨響,爵士發現數不清的敵人,在用短原木,滾動着稀有的沼澤巨型鐵木樹樁,連續不斷的撞擊,整個城牆在顫抖,好像要崩塌,城牆上人心浮動。廝殺沒有絲毫的減慢,而是愈演愈烈,預備隊已經所剩不多了,城牆下的屍體,已經穩住了雲梯,比蒙巨獸又開始緩慢的向城頭移動,根本無視前面的廝殺。爵士吩咐帶來的神射手,收起剛才搏鬥用的匕首,拉起背後的弩,用事先準備好的火箭,朝所有射程之內的目標,散射。半獸人來不及躲閃,已經處於火海之中,隨着沼澤的大風,比蒙巨獸的毛髮被引燃,所有比蒙巨獸在移動到原木上的時候,已經掙扎着甩落了一切,滾在上面,可是這樣火勢更加肆無忌憚。科爾格在被燒死前,跳到了死屍堆,滾滅了火焰,拖着即將燒焦的身體,抱頭鼠竄般,逃到了後面的安全地帶,竄上戰馬,仍然瘋狂的嚎叫着。飛來的火箭,繼續擴大着範圍,雲梯隨着木炭散落,巨大的火牆,將兩邊的野蠻族士兵,分割開來。前面慌亂的敵人,不斷帶着火焰,爬進護城河,終於隨着巨響,比蒙巨獸烤焦的身體,一動不動的滑落到水裏。鐵木樹樁完好無損的躺在城門前,再也沒有敵人靠上前來。
克蘭擦着汗水,終於鬆了口氣,重新補充了士兵。羅伊德也趕來醒目的位置,觀看着火燒蠻族的壯觀景象。姆拉克爵士正在尋找敵人反攻的跡象,不經意間掃到了天空中的骨龍。他沒有多想,下意識的推開了滿臉笑容的羅伊德,一道冰箭,穿透了爵士的護腕,一抹鮮血飛濺出來。羅伊德驚慌的看着骨龍,還有上面的一個黑影。然後回過頭來問道:「沒事吧?我們要找的人來了。」爵士說着沒事,然後迅速使了個療傷魔法,止住了流血。骨龍盤旋了一下,俯衝到半空中,所有人都看清了是一個戴着黑紗的亡靈巫師。爵士大聲喊着:「山德魯,何必垂死掙扎呢,沒看到下面,你的美夢破滅了嗎?」騎在骨龍頭上的山德魯大笑,回答:「怎麼能說破滅呢,應該是剛剛開始,不不,是你們的噩夢剛剛開始哦。」骨龍上的巫師,撩起背後閃亮的披風,默念着綿長的咒語,瞬間從上面飄落下起伏的亮點,籠罩在城前。下面升起了濃霧,然後不斷有屍巫站起,驟然間,野蠻人的前沿陣地,佈滿了亡靈的遠程精銳。巫師的毒雲,已經在火焰圈中,朝城頭飛來。還在驚呆中的正義勇士們,下意識的豎起了盾牌,恢復了戰鬥的渴望。山德魯喊道:「該死的科爾格,讓你來不是看戲的,還不進攻!」「該死,我不用你這個沒有頭腦的傢伙命令,沒看到前面的大火嗎?」科爾格氣憤而又無奈的反擊。「哈哈,天助我也!沼澤的雨,連綿不斷的來了!」山德魯狂叫着。在兩個惡魔對話的時候,城頭的對戰已經如火如荼,隨着細雨的落下,火焰熄滅後,零星的白煙,尾隨着最後幾個倒下的巫師,奄奄一息。科爾格揮動着地獄火劍,又組織着瘋狂的進攻,看着湧上來的野蠻人軍隊,山德魯又用心的念起了咒語,亮點浮在雨水中,跳躍直下,又是一片巫師。山德魯的背後,直衝來一道黃光,骨龍發覺的時候,已經很難避開,被挑斷的骨龍尾巴,讓龍骨將山德魯差點扔甩下去,山德魯從得意中驚醒,慌亂的追逐金龍的軌跡。金龍突然的出現,讓山德魯無所適從,發出一道道冰箭,但是受傷的骨龍,顯然很快就敗下陣來。山德魯終於找到了機會,讓骨龍猛然飛高,直衝去正在向上轉身的金龍,一道彎曲的閃電,橫掃了可以逃避的路線,金龍的鱗片散落在雨簾中。低空中的山德魯看着滴血的金龍,得意的又在默念下一個攻擊魔法。山德魯感覺到了後面披風粉碎的聲音,回頭看到了一隻人類獅鷲,正在用利爪朝山德魯的黑衣襲來。山德魯大驚,簡短的一個魔法扔向了獅鷲,急速的被骨龍帶到了野蠻人的上空,山德魯大叫:「我的斗篷,耗盡一生才找到的神聖碎片,剛一上戰場就完蛋了,我要讓這裏所有人都死!」金龍和獅鷲成一條平行的弧線,朝山德魯飛來,但見山德魯嘴裏面不改色的默念,隨着巨雷般的響起,細雨幻化出的燒紅的飛石,密密麻麻的朝金龍飛去,獅鷲拼命的逃離,金龍終於隨着火焰,滾落在叢林裏。山德魯喘着大氣,得意的看着向城頭飛去的流星雨……「純種獅鷲!」爵士失聲呼喊,面對強大的魔法,城下不斷襲來的進攻,已經征戰一天疲憊的士兵,壓的克蘭快崩潰了。一個矮人跑來了,報告了西門出現亡靈大軍,正在攻城,死傷嚴重。緊接着一個半人馬報告,城內出現了隱藏暴動的亡靈內奸,正朝西門殺來。克蘭把這裏交給了爵士,親自帶着衛隊救援西門,羅伊德率領着樹精去圍剿暴動。夜色並沒有讓戰爭停止,而是更加殘酷,野蠻人的雖然沒有了龐大的神獸可以依靠,可是間斷性的組織着規模更大的衝鋒,直到後半夜達到了頂峰,亡靈那邊,也從後邊夜開始,進入了正式的全面進攻。爵士讓士兵們輪流休息,可是兵力開始變得沒有補充,只能想辦法儘可能的減少死亡。羅伊德剿滅了城裏的暴亂,城裏的人們也被發動起來,除了老人和孩子,還有索格靈這樣富有怕死的人之外,絕大多數都被臨時武裝起來,包括婦女。各種血腥的味道,隨着雨後蒸發的濕氣,在風的蠱惑下,瀰漫了夜幕。巨石被扔完了,弓箭被射完了,武器被折斷了,可是仍然不能阻擋敵人進攻的勢頭,黑夜看不清敵人的狀態,只看到野蠻族陣地上如繁星般的火把,亡靈那如叢林螢火蟲般的光亮,讓曾將繁華的商城,即將處於死城的邊緣。
天亮了,號角響起,城內的敵兵,爭相逃走,姆拉克爵士看着潰逃的野蠻人,科爾格失望的叫道:「我還會回來的,遙遠的家鄉,會成就我的,你們誰都跑不了!」羅伊德跑過來激動的說:「我們聯軍的先頭軍隊,已經橫掃來了,克蘭已經殺出去了。」爵士也歡呼起來,「凱瑟琳女王萬歲!」然後指揮着士兵,射殺着來不及逃走的敵人。「偉大的精靈國王萬歲!」羅伊德也歡呼着,朝西邊走出。接下來的戰鬥很順利,亡靈的首都被攻陷,並且同沼澤族簽訂了和平條約,終於迎來了埃拉西亞的光復!在攻陷亡靈首都的當天,人類帝國的元帥,掌管內政的強權者,歐靈父親就病死了,自然在整個家族的支持下,歐靈繼承了父親的權利。
戰後由精靈和人類以勝利者的姿態,組成了軍事法庭,審判戰爭中的罪犯,並且商討戰後如何處置野蠻族和亡靈族的問題。歐靈,賽亞,格魯,克蘭等貴族自然就成為軍事法庭委員會的組成人員。很有意思的是,審判地就設在了已經破敗不堪的這個沼澤邊的小城,因為這裏地處亡靈,沼澤,精靈,人類,野蠻人等幾個種族地域的交界地,所以不論是政治意義,還是軍事意義,都是很恰當的。軍事法庭開庭了,首先是野蠻人的國王干德魯被壓上來,他陳述道:「我們在拯救埃拉西亞大陸,墮落的民族,都應該被消滅!我不想多解釋,我想說我無罪,一個偉大的野蠻族領袖,怎麼可以站在這裏被你們這些無知的傢伙審判呢?」經過漫長的審判,干德魯依舊狂妄着不承認自己有罪……被押進來的是山德魯,他陳述道:「我們失敗了。我們處於對戰亂人民的幫助,才參加戰爭的,並不想傷害誰,現在我只想請各位能寬恕我魯莽的行為吧?你們不應該殺一個無辜的人,下面的軍隊的暴行,我一直被蒙在鼓裏,我請你們看在一個哀求者的份上,能原諒我?」經過幾天的審判,依然沒有讓山德魯認罪……這場審判足足進行了半年多,還沒有審判完。審判是秘密進行的,姆拉克爵和羅伊德先後入獄,人民譁然,但對外宣佈罪狀是姆拉克爵士同羅伊德密謀,叛國,貪污軍費;騎士軍團的覆沒,姆拉克爵士負有全部責任。姆拉克爵士明白,這完全是陷害,法庭上才知道,賽亞曾帶回克里斯丁寫給家裏的書信。信上極力抱怨對於現狀的不滿,由於克里斯丁死了,所以悲痛的家人,只有向爵士發難,很多人都知道,克里斯丁的母親和歐靈的母親是親姐妹,狠毒的婦人,完全控制着善良的歐靈,她知道丈夫活着的時候,就很痛恨爵士。羅伊德自然明白,是格魯一夥的詭計,的確自己當權時太過大意,被克蘭抓住了把柄。審判停滯了,人類貴族和精靈貴族,媾和了。人類佔有了野蠻人的所有領土,並且得到了絕大部分戰爭獲得的財富;精靈佔有了亡靈的所有領土,各自處理自己區域的戰犯。人類殺死了所有野蠻人俘虜,將野蠻人的領土併入自己的國家,驅趕所有野蠻人,到偏遠的沙漠與沼澤交界的最惡劣的地區。爵士因為凱瑟琳女王的保護,免於審判,也並沒有得到什麼獎賞。精靈釋放了亡靈的主要罪犯,只殺了幾個配角,將亡靈的領土建成了以山德魯為傀儡的附屬國,奴役亡靈。姆拉克爵士氣憤於羅德-哈特被無罪釋放,人類的民眾高聲抗議,但是貴族妥協了。羅伊德被判死罪,因為珍妮是精靈人心中聖潔的女神,所以免於治罪,但是由於沒有屈服于格魯的淫威,所以被流放到一個偏僻的森林小鎮。
姆拉克爵士來到了關着羅伊德的監獄,看着更加憔悴的羅伊德說:「記得第一次見面,你請我喝酒,今天我請你。」「謝謝。我想跟你說,我騙了你。」羅伊德忽然說。「騙我?怎麼這麼說,現在我比你幸運,那些已經過去了。」爵士疑惑的反問。羅伊德想了想,小聲說:「我就是你曾經的生死兄弟,勇士三鐵人之一的邦得。」「真的是你?雖然我懷疑過,可是從後來的事情上,讓我很矛盾。」爵士不敢相信的追問。「的確,我比以前自私了,妄圖讓認出我的人,都消失,來保護我在精靈擁有的一切。可是我錯……」羅伊德愧疚的看着爵士。「你不是死了嗎?怎麼會成為現在這個樣子?」爵士疑惑的追問。「我本來就是精靈,只是被巫師設了咒語,當我在人類被陷害,戰死的時候,竟然被精靈長老救活,並且解除了咒語,所以我肯定跟你認識的邦德不同了。」羅伊德哀怨的回答。「你想念人類那邊的親人嗎?」爵士問道。「一切都太晚了,我不是一個好男人。請你幫我給她帶點東西好嗎?」羅伊德乞求的問。「嗯,只要我能辦到的。」爵士堅定的回答。「在我住所的牌匾後面,有個盒子,拜託了!本來我們扯平了,看來我終究要欠你的。」羅伊德眼中噙着淚水說。「不記得曾經那麼照顧我啦。聽說珍妮被流放了。」爵士緩慢的說。「肯定是不屈從于格魯!希望她們能好好活着,我的罪孽又加重了!」「別太自責,很多都是註定的。羅德-哈特被你們精靈特赦了,早晚我要殺了他!」爵士臉色發青的說。「我倒很羨慕他了,他被陷害一次就找到了自己,可是我卻還要經受死亡。我寧願當初和他一樣,只要讓我不再被這墮落的民族拖累,我寧願被邪惡重生!」羅伊德發狠的說,近乎扭曲。「看我不是也在這樣的世界活着,我的理想還在呢。」爵士苦笑着。「活着的終究會死去,不知道我死了以後,你能不能比我好過?」羅伊德開始自言自語起來。「我們喝酒吧,要不時間該到了。」爵士打斷了羅伊德的囈語。
姆拉克爵士在出監獄的路上,遇到了笑容滿面的凱琳。凱琳問道:「我偉大的將軍,您這是幹嘛去了?」爵士禮貌性的回答:「去看看我的老朋友,你呢?」「我啊,來看看我的老主人,那傢伙囤積居奇,破壞戰爭,還拒絕抗敵。雖然他就要死了,我還是要來問候一下啊!」凱琳很得意的說。爵士獨自朝監獄外面走來,背後迴蕩着凱琳肆無忌憚的嘲笑索格靈的話語,走出監獄的院子,看門的兩個衛兵聊着:「凱琳告發了大富商索格靈,聽說跟羅伊德將軍倒台有關呢。」「小聲點,凱琳早有預謀啊,現在搖身一變,成了城裏的首富了,可了不得……」爵士沒有理會,徑自朝着羅伊德曾經的家走去。
夕陽中的沼澤,難得晴朗的,紅透半邊天。刑場上,很多跪地的死囚,沒有生氣的等待着,下面被衛兵攔着,人頭攢動。索格靈消瘦的圓臉,在發出命令的一刻,呼喊着。羅伊德笑着,頭顱拋灑熱血的,滾落在地上,依舊是那麼微笑。
孟斐拉一直沒有音訊。由於女王的催促,姆拉克爵士離開了,騎着戰馬,路過了曾經的戰場,路邊有一座新墳墓,一個名字映入眼帘,艾得力克。看着墓前的苜蓿花,爵士想起了羅尼斯,還有克里斯丁,血腥的記憶,歷歷在目。一聲鳴叫,抬頭一看,正是純種獅鷲……跟隨的衛兵警覺的報告爵士,遠處山崗上,站着一個黑衣騎士。純種獅鷲狂叫一聲,那個黑衣騎士掉轉馬頭,飛快的朝着曾經的德加帝國方向奔去,殘缺的影子消失在叢林裏。
熟悉的平原,熟悉的農田,熟悉的河流,連空氣都是那麼親切。快馬奔馳在生死離別過的人類家園,不知不覺首都的城堡近在眼前。城堡的前面排好了整齊的隊伍,還有數不清的平民,姆拉克爵士心裏無比激動的放慢了速度,近乎落淚,可是他控制住了。「你們還不快點讓開,等會再走,歐靈大人的馬隊就要出城來了!」最前面的衛兵呵斥道。爵士攔住了激動的騎士,退在旁邊等待着,在他的印象里,歐靈還是那個憨厚的皇家射手,與現在的感受極其不對稱。豪華的馬隊,終於來了,最前面的是歐靈的馬車,考究的裝飾,在眾多駿馬的拉動下,緩緩的前行。歐靈憨笑着,向兩邊的人招手,旁邊還坐着一個女人。爵士沒有看到塔里斯,而是賽亞正在一邊招手,一邊親密的對歐靈說着什麼。「看見了嗎,那就是國家最厲害的人物,連女王都讓他三分,他們好像要去城外豪華的莊園。」一個胖農民低聲說。旁邊的瘦農民接着說:「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他們家族根基厚啊,戰爭得了那麼多錢,還不是和花自己的錢一樣。看那個漂亮的女人沒,人家可是皇宮裏的紅人啊,聽說和精靈談判的就是她。」「我要是能娶了他,該多好。」胖農民眯縫着眼說。爵士回頭看着遠去的車隊,掉轉馬頭,再看小聲議論的農民,已經沒有了蹤影。爵士剛一進城,還是被曾經的仰慕者,認了出來,大家尊敬的歡呼着,人越聚越多,以至於街道上所有的窗戶都打開了,房子裏的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事。不知道是誰做的歌謠,一時間傳遍了大街小巷。「勇士三鐵人,生死兩茫茫,獨生有一個,用命抵亡靈,貪婪的大貴族,只圖富與貴,害的女王被鬼追,姆拉克大爵士,火燒比蒙視死歸……」王宮的衛士為爵士解了圍,爵士走進了修整一新的宮殿。「女王陛下,我來了。」爵士彎腰行禮。一個頭戴皇冠,身披錦衣的紅髮女人轉過身來:「出征一別,你瘦了。本想讓你展現自己的才華,沒想到弄成這樣。」「我無怨無悔,帝國會遭受這樣的打擊,我當初真應該陪着羅蘭德去,也許就不會了。」爵士悔恨着。「那樣我更痛苦。聽說外面傳起了歌謠,你要小心。」女王憂傷中略帶關切的說。「我還要戰鬥呢。只是歐靈現在太大膽了。」爵士訴說着。「戰爭的時候需要這些貴族,現在國家恢復,更離不開他們,我也很無奈。」女王迷茫的解釋着。「我們可以依靠軍隊,還有那些將軍。」爵士尋找着最好的答案。「當戰爭結束的時候,我才明白,帝國需要我的只不過是羅蘭德的影子,真正需要的是那些掌握着國家命脈,盤根錯節的貴族的支持。」女王落淚了。爵士抱歉的說:「您要振作,我想會有辦法的,軍隊會永遠站在您一邊,我想歐靈他們不敢怎麼樣?」「你能代表現在的軍隊嗎?」女王抬起那美麗的面容,濕潤的望着克里根族的天空……
姆拉克爵士住進了驛站。第二天,換了便裝,走上了大街,昨天的歌謠,再也沒有人傳唱,冷冷清清的吹着細風。已經找不到當初的模樣,打聽着尋覓到了邦得的家人的住所,在貧民窟的街道盡頭,有一間小木屋,門縫裏一個頭披紅紗的女人正對着一個頭戴綠帽的男人叫着:「你怎麼能這樣呢?我是你的嫂子啊。」「可是我喜歡你。當初我不比他差,你怎麼還是不能接受我。」男人辯解着。「我的天啊!你為了國家死去,可是你的妻子卻遭受着這樣的侮辱!」女人哭嚎着。「國家一錢不值,我們不是還住在這裏嗎?擠着一間破房子,為了等你,我什麼都捨棄了!」男人然後氣沖沖的揚長而去。女人把盛滿水的盆子,扔出來,差點倒在爵士身上。爵士等了一下,推門進去,看着一個浴缸,渾身散亂的女人,爵士就有些清楚了。「凱特琳,還好嗎?」爵士安慰着。凱特琳整理着,問道「你怎麼來了?怎麼找到這的?」「真是對不起,這麼久把你們忽視了,因海姆怎麼了?」爵士問道。「那個畜生!」說着又哭起來。「哎,他真是太痴心了,還在錯着。這個早就該給你們送來的。」爵士把盒子遞給了凱特琳。「他終於得到承認了!」凱特琳淚水中掩飾不住的微笑。「好好活着,幸福的日子會到來的。我還有事,回頭再來看你們。」爵士看着擁擠的木屋子搭建的隔斷,轉身被凱特琳目送出來。失落的爵士,正沒有頭緒的往前走,可他並不知道,要去哪,不知不覺轉到了一個高大的門口前,全副武裝的劍士守衛在門口,原來抬頭一看是歐靈的家,思索了好久,還是走開了。「你們好傻,格魯騙了你們,貪婪的人類,墮落的貴族,可憐的野蠻族,我叫哥德,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們好傻,格魯騙了你們,貪婪的人類,墮落的貴族,可憐的野蠻族,我叫哥德,我說的都是真的……」爵士被一個頭髮散亂,瘋癲的戰鬥巫師拉住了,隨着爵士向前用力的邁步,那個乞丐蹲坐在牆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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