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禹的表情落在趙景眼中,他其實已經將他未說完的話猜得七七八八了。筆神閣 m.bishenge.com
不過為滿足他的好勝心,他除了猜測苦肉計以外,其他的沒再多說,攤手示意趙禹說。
趙禹知道趙景聰明,適可而止他也不賣關子了:「你猜猜怎麼回事,原來竟是某個人自導自演的一場戲!」
某個人在這裏趙禹沒有點名,但趙景卻已心知肚明。
而且有了更多的聯想。
「若是自導自演,怕是沒那麼簡單!」他什麼地方不好選,非要選在青雲山下的溫泉莊子旁。
要是他沒有記錯的話,那一位可是知道他娘子在那兒有一處溫泉莊子的。
刺殺之事不是偶然,刺殺之地亦不是偶然!
細細思量的話有大恐怖,趙景及時打住。
讓趙禹既然已經查得差不多了,就不用太過惦記了,搜集到證據放在那裏。
「說不定有朝一日可以派上用場!」至於現在,二皇子出征北疆,正是聖寵深厚之時,誰也動搖不了他的地位!
趙禹還以為他會立馬拿出些手段來,只可惜卻是這番軟刀子,不由搖頭:「嘖嘖,你是真能忍,前十年忍便罷了,小屁孩一個,甚事也做不了。
後十年你忍我也認了,畢竟名不正言不順,可到現在你人已經在京城了,你卻還要忍,在下佩服佩服!」趙禹話雖這麼說,但臉上卻沒有絲毫佩服之色反倒是揶揄。
趙景當然看得出來他是在說反話。不過無所謂了,外人他都能忍,這個一直跟着他的好兄弟幾句揶揄的話有什麼不能忍?
趙禹見怎麼說趙景都不見動容的,自覺沒勁兒攤攤手聳聳肩,一撩長發出門去,待到半個身子都探出去了又扭過頭來有意地道了一句:「小心看着你家媳婦,某人可惦記的緊,受傷了還背着李皇后吩咐侍衛打聽她消息來着!」
趙景眼神頓時一冷,眸間寒光四射。
翌日,果然有宮裏頭來人請齊雲姝前往二皇子府替他看診。
彼時趙景並不在府中,來人是直接去的老太爺的福壽院,問清楚齊雲姝確會診病之術後,老太爺十分樂意地打發博聞來請了齊雲姝。
上了馬車齊雲姝才知道並不是老太爺尋她,而是梁弈銘通過老太爺命她去看診,她再想通知趙景也是來不及了,只能匆匆寫留了一個口信給柳嬤嬤讓她轉達早回來的趙景。
二皇子府齊雲姝不是第一次來了,但第一次感受到了不一樣的尊敬。
她的馬車直接被允許從側門開進了府里,直達梁弈銘居住的銘鼎院,一下馬車,就有成排的婢女婆子躬身相迎,異常熱情。
要不是齊雲姝轉朱閣看到梁弈銘躺在床榻上,她幾乎快要被她們營造出來的氛圍忘記了她是來這裏替梁弈銘看病的。
「殿下,齊大夫來了!」武術朗聲稟報。
梁弈銘揮手,兩側侍女掀開簾帳,露出一張蒼白無血色的面容,雙眼凹陷,精神懨懨。
但在看到齊雲姝的瞬間,他琥珀色的眼眸中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雲姝你來了!」他等了她好久,好久,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麼久!
齊雲姝輕輕點頭,心裏有些虛!
想想面對從前跟她有嫌隙的梁弈銘她還能穩妥對待,但是如今這般的梁弈銘卻讓她有一種無所適從之感。
她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和身份來對待他。
未婚女友的身份?這肯定行不通!
前女友?這樣說未免太尷尬!
陌生人?但梁弈銘的表現又太過於熱情。
不知道為何,齊雲姝所感受到的抑鬱梁弈銘好像都感覺不到似的,在他這裏,他的角色轉換得那麼自如,曾經可以對她橫眉冷對,但現在又立馬可以變得如此柔情似水。
「我看看你的傷勢!」齊雲姝躲開他溫柔多情水的凝望,開門見山。
不管怎麼樣,她總得記住一件事情,現在的她在別人口中乃是趙景的妻子,皇上才剛剛欽封的五品誥命夫人——趙夫人!
儘管她一進二皇子府,前邊後院的丫環婆子,就連梁弈銘的護衛武力都喚她齊大夫,但這並不妨礙她對自己身份的深刻認識!
既然她頂着趙夫人的頭銜,就勢必不能做對不起趙景的事情。
畢竟趙景從未對不起過她,自成親以來皆是處處愛重呵護,他就是她在異世界裏感受到的第一抹溫暖,第一抹總是別樣的,令人印象深刻的!
「雲姝的醫術果然神妙,我已經覺得大好了……咳咳……」梁弈銘一邊說着一邊又忍不住低聲咳嗽。
「你別亂動,醫術再高,藥再好,你傷得那麼重,還是得好生休養着!」齊雲姝按下他。
誰知她好心提醒他,對方卻趁此機會握住了她的手,十足的信任:「有你在,我沒事!」她的醫術豈會不知?
齊雲姝感受到他手掌上的溫熱柔軟,長期的養尊處優讓他有着比普通女子還要光滑細膩的手。
手指很長,手掌很軟,只在虎口處有一絲在戰場上拿槍引起的紅痕,完全不同於趙景那雙長滿薄繭的手,她臉上一紅,渾身都變得不自在起來,輕輕掙扎着。
索性梁弈銘身邊伺候的人多,其中還有李皇后的人,他試探了一下便放手了,但一雙凝滿溫情的眼睛卻足以融化齊雲姝,有一種瞬間讓她回到從前的錯覺。
好像還是在大學校園裏,那天他初初表白,一個內向,一個羞澀,走在鋪滿櫻花的水泥大道上,他試探着勾住她的縴手,十指緊扣就好像擁有了全世界。
春日黃昏的陽光斜斜地照在兩人身上,拉長兩人的身影!
回憶如此美好,就像陳年的老酒,還未入口只聞一聞就足以讓人迷醉!
梁弈銘全程見證了齊雲姝陷入回憶時的全部跟他,他完全相信他的小雲姝從未忘記過他,那嘴角微微上揚的弧度便是明證。
「雲姝,你還記得……」梁弈銘打算趁熱打鐵,讓自己靠得更近一些,可話還沒說出來,門外就響起了一陣輕柔婉約的聲音:
「殿下,我帶柳家妹妹、舒妹妹來看你了!」
說話間,珠簾輕動,幾道婀娜多姿的倩影魚貫而入。
走在頭裏的正是齊雲姝的老相識柳採蓮,跟在她身後的依次是側妃黃玉瑩、小妾舒姨娘。
三個女子環肥燕瘦,各有風韻,一進屋來,身上香氣盈鼻,珠翠釵環叮鈴作響,再加上她們身後的丫環一窩蜂湧進來,一時間房間裏便立刻熱鬧起來。
「咦,你怎麼在這裏?」秦玉瑩一看到齊雲姝就張牙舞爪起來,難掩臉上的驚訝。
齊雲姝沒說話,她自覺對自己的行蹤應當不必向秦玉瑩解釋。
可她的不予理會看在秦玉瑩眼中卻被她當成了心虛的徵兆,她輕輕哼了一聲,趁梁弈銘不注意朝她翻了一個不雅的白眼,不客氣地譏諷:
「殿下這是金尊貴體,你別仗着你在鄉下跟着無知游醫學了三兩下,就試圖給殿下治傷,若是治出了問題,你擔當得起嗎?」
嘿,這還是跟她槓上了嗎?
齊雲姝眉梢輕輕跳了跳,頭也不抬地看着手裏正要給梁弈銘用的藥膏:「我治得好治不好自有二殿下評判,不需要跟你報備吧!」
黃玉瑩被齊雲姝漫不經心卻又堵死人不嘗命的話氣得直冒火,咬着瞪她:「你……你別仗着伶牙利齒想哄了殿下。」見在齊雲姝身上討不到嘴上的便宜便轉而看向梁弈銘,撒着嬌道:
「殿下,你別聽她的話,她醫術不好的,趁早讓她離開,別耽擱了殿下病情!」
以往黃玉瑩撒嬌的模樣看在梁弈銘眼中是千嬌百媚,說不出的婉轉多情,今日他卻只覺得礙眼,眼中閃過一抹不耐煩:「出去!」
黃玉瑩一聽大喜,立刻橫眉冷對齊雲姝:「聽到沒有,讓你出去,還賴在這裏幹什麼?」
齊雲姝一怔,她眨眨眼睛看着黃玉瑩,這個女人是真傻還是假傻,梁弈銘到底是在趕誰出去她心裏就沒點比數嗎?
比數?黃玉瑩沒有,她膨脹,不僅沒有反應過來,反而呵斥起身邊伺候的婆子來:
「聽到沒有,來人,轟她出去,別礙着了殿下的眼!」
聲音落下許久,都不曾有人動彈。
黃玉瑩頓時有些發愣,正要找梁弈銘哭訴這些人不敬她這個側妃的時候,她身邊的丫環環兒好像有些看出道道來了,連忙拉住她,將她往門外拖。
「喂,環兒,你幹什麼,殿下趕她走,你幹什麼拉我出去……我不出去,我要留在這裏伺候殿下,殿下需要我!」
黃玉瑩叫嚷着,聲音不難聽,但此時每個人都有些不堪聽下去的感覺,濃濃的尷尬在眾人間傳遞。
「採蓮,採蓮,你口才好,你去趕她!」黃玉瑩經過柳採蓮身邊時,順帶着將她拖下水。
「黃側妃,你恐怕有些累了,還是先回院子裏歇息,一會兒我去看你!」柳採蓮輕輕地扯出被她揪住的衣擺,冷冷地轉過臉去。
這黃玉瑩真是個笑話,以往看着她也沒覺得她有這麼蠢呀,怎麼如今,儼然一副無可救藥的模樣呢?
她眼眸微閃,躲開黃玉瑩不敢置信的目光。
眼瞅着黃玉瑩還不開竅,這笑話要越鬧越大,梁弈銘皺緊眉頭,十分不快:「愣着幹什麼,送黃側妃回去!」
這話一出,所有人舒了一口氣,黃玉瑩卻一下子愣住了,連着踉蹌幾步才穩住身子沒有摔倒。
「殿下妾身……」
「滾!」梁弈銘嫌惡地別過臉去,黃玉瑩心身受傷,一揮帕子捂住臉狂奔出去,仿佛恩愛燕1好還似昨日曆歷在目,可那男人當真郎心似鐵,已然要棄她如敝屣了!
梁弈銘瞬間爆發出來的火氣嚇到了在場的人,連着齊雲姝也不例外。
她從先前所有美好的回憶中清醒過來,眸帶陌生地看着梁弈銘,第一次認識到梁天和梁弈銘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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