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從外部防?」
「他們總要大兵壓境吧?」
「肯定不會小打小鬧。」
「那大兵從哪裏進城?」
「西城門。」
「那就派兵在西城門外設伏,一旦有大兵壓來,偷襲即可。」
「可如果不從西城門,而從南城門呢?」
「我會讓人盯着他們的動靜。」李澄空道:「一旦從南門進或者從北門,事先通知一聲。」
「好。」獨孤漱溟緩緩點頭。
她現在雖然是副帥,但說話還是頂用,賀蘭晴自從上一次之後更相信她。
雖然連累他受重罰,削了三級,還是依然信服。
宋玉箏回到攬月城內的城守府。
來到寢居,看到宋玉璋正坐在榻上揉着眉心,一臉的痛苦神色。
「大哥。」宋玉箏來到榻前坐下,打量着他:「可好一些了?」
「好多了!」宋玉璋面露苦色:「我失態了吧?」
「沒有。」宋玉箏道。
「不可能吧?」宋玉璋道:「我這是一肚子氣,怎麼可能不發泄幾句?」
「你沒能說醉話就睡過去了。」
「怎麼可能?」宋玉璋不信。
他知道自己酒後的德性,話多,很難睡過去的,非要說個痛痛快快才會罷休。
他對李澄空一肚子不滿,覺得李澄空配不上獨孤漱溟,這世間沒有男人能配得上獨孤漱溟。
所以一定會狠狠發泄一通,痛斥一番。
宋玉箏無奈的道:「大哥,你這些把戲是瞞不住他的,鐵西關也是不可能的。」
「呵呵……」宋玉璋得意的道:「越是老實人,越容易騙得別人,……哼哼,他們現在都覺得我無能,我是敗軍之將,應該會灰溜溜的離開,我偏不!要讓他們大吃一驚!」
「風險太大!」宋玉箏皺眉。
她知道宋玉璋這一口氣不出來,會一直難受下去,一定要泄出這一口鬱氣的。
可此事確實風險極大,鐵西關沒那麼容易攻破,雖然現在驕兵橫將懈怠不堪,還是不容易攻進去。
還好這一次神臨峰對李澄空憤怒無比,奈何不得李澄空,便拿獨孤漱溟撒氣。
於是混入鐵西關,在鐵西關內部引發混亂,然後趁機打開城門,易如反掌。
這計劃甚至有史思忠的參與,也覺得此舉甚妥,即使沒能打開城門,那也沒什麼,神臨峰的人能脫身。
而城內大亂之後,鐵西關的軍隊也沒辦法出動,天華軍也能從容退離。
「兵凶戰險。」宋玉璋不以為然:「哪一次戰爭沒有兇險,只要有六成的機會得勝,那就動手!」
「……好吧。」宋玉箏道:「不過大哥,東林軍與西林軍進了城,他們能做到鐵西關與三大營那般秋毫無犯嗎?」
「……難。」宋玉璋搖頭:「他們如惡狼一般,怎麼可能不見血?」
宋玉箏蹙眉:「不能學清溟公主那般成立執法隊,強行壓住他們?」
「那我在東林軍西林軍及天華軍中的名聲就臭了,他們覺得我不是自己人,不管他們的辛苦與死活。」
「可清溟公主為何敢如此?」宋玉箏哼道:「難道你沒清溟公主那般魄力?」
「呵呵……」宋玉璋嘆息道:「確實很佩服清溟公主,可惜,我確實做不到,她在鐵西關有崇高威望,軍心似鐵不可撼動,所以有底氣這麼做,大哥我哪有這些?」
宋玉箏臉色沉肅。
戰爭的殘酷她沒見過,但能想像得到會如何的可怕,不知有多少老百姓遭殃。
想到這裏,她莫名的難受,洶湧着罪惡感。
宋玉璋拍拍她香肩,溫聲道:「小九,這是難免的,沒必要難受,各有各的命運。」
宋玉箏搖搖頭不說話。
「就在今晚!」宋玉璋沉聲道:「趁李澄空反應過來之前。」
「唉……」宋玉箏嘆息。
宋玉璋道:「小九你雖聰明,但終究還是婦人之仁,關鍵時刻還是要硬起心腸的!」
宋玉箏搖搖頭:「那我走啦,不想看到這些!」
「行行,你去吧。」宋玉璋道:「不妨去鎮南城。」
「嗯。」宋玉箏點頭。
她轉身便走。
宋玉璋笑了笑:「老趙!」
趙松濤來到近前:「殿下,你可算醒啦,再不醒我真要召太醫過來!」
「嗯——?」
「是李澄空出手制住的殿下你,這李澄空的武功確實神乎其神!」
「是他?」宋玉璋臉色微變。
趙松濤搖頭:「也別怨護衛們沒反應過來,他出手太快,而且突兀玩比。」
「哈哈……」宋玉璋笑道:「哪個護衛得罪了你?」
「真不是。」趙松濤忙擺手道:「殿下,我是要跟你說一聲,小心點兒這個李澄空!」
宋玉璋笑容停住。
趙松濤點點頭:「說句實話吧,不怕殿下你不愛聽,殿下你在李澄空跟前真的是不堪一擊!」
「閉嘴!」宋玉璋冷冷瞪他。
趙松濤仿佛沒看到他難看的臉色,繼續說道:「他真要殺殿下,不費吹灰之力!」
「我殺你也不費吹灰之力,趙松濤!」宋玉璋怒喝。
趙松濤忙抱拳:「是是,殿下,恕我失言啦,其實他殺不了殿下的。」
「哼!」宋玉璋發怒。
趙松濤嘿嘿笑道:「其實殿下有護身奇功,護身寶物,他真有殺意,一定會被擋住。」
宋玉璋傲然一昂頭。
趙松濤道:「不過先前李澄空封殿下穴道的時候,那些奇寶怎沒擋住?」
宋玉璋臉色微變。
「所以說,奇寶不可恃啊。」趙松濤嘆息:「在李澄空跟前,這些奇寶沒用。」
宋玉璋臉色微變:「這傢伙真夠邪門兒的!」
趙松濤用力點頭道:「確實很邪門兒,殿下,還是別惹這種傢伙的好。」
「孤乃大雲太子!」宋玉璋冷冷道。
趙松濤道:「殿下,別說你是太子,便是皇上恐怕也是一樣的想法,不想惹他的!」
「閉嘴,不想聽你說話!」宋玉璋一指門口:「滾蛋!」
「是是是,我滾我滾。」趙松濤笑嘻嘻的:「殿下還是要想一想,是不是真要攻打鐵西關。」
宋玉璋瞪他,用力一指門口。
趙松濤笑着往外走:「而且殿下,其實這是一步昏招,真要攻打鐵西關,也應該悄悄的打,不該招來李澄空的。」
「你!」宋玉璋又想發火。
他招來李澄空,然後馬上攻打鐵西關,就是為了出了一口惡氣,也是為了讓獨孤漱溟看看李澄空的無能。
當然是夾雜着他的私心。
趙松濤磨磨蹭蹭的往外走,走了十幾步,才恢復正常:「現在可能惹起李澄空的懷疑了。」
「別把他想得那麼可怕!」
「殿下,料敵從寬吶。」
「我還不知道這個?」宋玉哼道:「要你告訴我?」
「唉……忠言逆耳呀,殿下,我覺得還是算了!」
「閉嘴閉嘴!還不滾?!」
「走也!」趙松濤怪叫一聲,跳出了門口。
宋玉璋氣哼哼的下床榻,在地上走來走去,來來回回十幾趟。
敲門聲響起,史思忠出現在門口。
「國公快請進。」
「聽聞殿下邀請了李澄空赴宴?」
「是。」
「青蓮聖教教主,大永南王李澄空?」
「正是他。」
「……好。」史思忠點點頭:「那殿下覺得他會不會發現我們的計劃,聽說殿下還差點兒喝醉了,沒泄露什麼吧?」
「當然不可能!」宋玉璋忙道:「我只是微醺而已,並沒醉,腦子清醒得很。」
「那就好。」史思忠吁一口氣:「我們從南門進攻。」
「南門的話,要繞一大圈,太容易暴露了吧?」
「西門我怕有埋伏。」
「……那就聽國公的!」
「那殿下,我便吩咐下去了。」史思忠抱拳退出寢居,開始驅動天華軍。
——
夜色朦朧。
月光如水。
宋玉璋負手站在攬月城的城頭,看着遠處的鐵西關城頭,眼巴巴想看到獨孤漱溟出現。
他每天晚上都要站在城頭,只盼能遇上獨孤漱溟,看上一眼也好。
他站了半個時辰,一直沒看到獨孤漱溟出現,失望而惆悵的嘆息。
眼前忽然白影閃過,發現宋玉箏忽然出現,玉臉緋紅,顯然是經過了劇烈運動。
「小九?」
「大哥,停止行動吧,李澄空知道了!」
「嗯——?」宋玉璋皺眉。
宋玉箏道:「李澄空已經知道我們今晚的行動,已經在城外埋伏了人手。」
「不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宋玉箏從羅袖抽出一封信遞給他。
宋玉璋接過來打開,掃幾眼,臉色陰沉:「怎麼可能?這計劃只有你我、國公還有老趙知道。」
他扭頭瞪向趙松濤。
趙松濤忙道:「殿下,我怎麼可能泄露?」
宋玉璋看向宋玉箏:「小妹,不是你吧?」
宋玉箏白他一眼:「大哥,你沒瘋吧!……趕緊發訊給國公!」
「不會是嚇唬你的吧?」宋玉璋道。
宋玉箏道:「他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那就派兵一探吧,看看到底有沒有埋伏!」
「……好!」宋玉璋沉聲道:「國公應該會探明的,他行事向來謹慎。」
恰在此時,史思忠大步流星上來,抱拳一禮:「公主也在。」
「國公爺,你來得正好。」宋玉箏抱拳還禮。
「唉……,二位殿下,有埋伏。」史思忠搖頭苦笑:「恰好埋伏在南門外。」
「能強攻嗎?」
「既然有埋伏,那城內也不會亂,強攻又有何用?」史思忠道:「這次就罷手吧,打也討不了好。」
天華軍是比鐵西關及三大營的兵強,可一旦接戰,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關鍵還是最終的結果,攻不進鐵西關,白打一場而已,多殺一些鐵西關兵卒有什麼用?
ps:更新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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