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三九隆冬的北國邊陲小村莊,晚上五點來鍾就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全村一百多戶人家,只有王秀清一家的窗戶里透出了很亮的燈光。
王秀清家裏,北牆櫃蓋上放着一盞玻璃罩保險燈。在生產隊晚上開社員大會時才用這種燈,百姓家根本就沒有的,農家根本就用不起這點洋油的燈。一晚上點五個小時就得一斤煤油,一斤煤油三角多錢,過日子的農家,誰家用得起這樣耗油的燈呀!
平常的時候,一年裏也就是召集全體社員們開一年分紅大會或是選下一屆領導班子時才點這種燈。
會上公佈每個人一年掙多少個工分,每十個工分的分值是多少?一年裏一個整勞動力掙多少錢。扣除提取的公積金,生產隊生產費用均攤部分,義務工的支出,在生產隊裏領到的糧食蔬菜瓜果的費用後,個人盈虧情況,個人無論能剩多少錢,還是欠生產隊多少錢,剩錢的拿不到一分錢的現金,算是生產隊欠個人的,記在賬上。個人欠生產隊的錢,一般是家裏只有一個勞動力,有五六個孩子,全家人的口糧和從生產隊領到實物價值的合計錢數。個人沒有現錢交給生產隊,只好欠生產隊的,也記在賬上。人們管這種欠債行為稱其為三角債。欠的債一年壓一年,等到年景好的時候,生產隊裏收成好了,分值高了,能多還一些錢,或是等孩子長大了,能在生產隊裏掙工分了也能還一些,否則永遠也還不清。
這種燈的底座是一個玻璃瓶子,根據燈的大小,裏面的盛的煤油多少不一。
老百姓管這種從石油里提煉出來煤油叫洋油,供銷社裏賣的煤油三角九分錢一斤。
生產隊裏整勞動力,干一天農活,才掙十個工分,年景不好的分值才幾分錢。最好的年頭,最好的收成,分值最多也不超過一塊錢。要用這筆錢養家餬口,誰家有錢買這麼貴的洋油點燈呀!
燈上面有個能上下捻動燈芯的機關,最上面是個下邊粗上面細長的透明玻璃罩子,燈芯點然後把玻璃罩放上去。根據屋裏需要的亮度來調整燈芯露出來的高度,隨着燈芯露出的高度變化,亮度也隨着變化,燈芯露出來的高度越高,亮度就越大,耗油也最多。燈芯燃燒時冒出來的黑色煙霧,被那細長的燈罩脖頸給霧化了,所以沒有多少黑色煙霧冒出來,點燃的時間一長,玻璃罩的脖頸上就會掛一層黑色的燈煙子。這種燈在這樣的農村里還是個稀罕物,很少能見得到。
王秀清家外面的窗台下是一個雞窩,雞窩的西側是一個豬圈,雞窩和豬圈的中間有一個夾空,夾空裏的積雪已經被李石材挖掉了,正好可以容下一個人的身體。
從院子外面來的人,因為燈下黑的緣故,屋裏燈的光亮從窗戶紙上透出來許多,蹲在窗戶底下正是光線的死角。外面來的人能透過破洞看到屋裏的情景,屋裏的人往外看,什麼也看不見,這就是燈下黑。
人們來這裏都有一個共同的目的,那就是儘快的進去和王秀清快活一下,哪有心思四處觀察有沒有人來蹲牆根聽聲!就是有人比較細心的觀察,這麼黑的天,窗戶透出來的光照下的死角里也看不清楚。再說在夾縫裏隱藏的人發現有人進來,還不把身子隱藏得更隱秘一些。所以,很不容易發現這裏還藏着一個大活人。
李石材下午五點多鐘才回到村里,天已經徹底的黑下來了,一進村就有人和他說王大煙袋瘋了,光着身子追打覃明珠的事情。他一聽心裏更加的愧疚,想到要不是自己賭氣快嘴的說王大煙袋和石油的男人搞破鞋,也不會發生這一連串的事情,使她被掛着破鞋游斗,晚上被四個男人禍害一宿。這對王秀清這樣一個十七歲姑娘的打擊實在是滅頂之宅,一般人是承受不了的,不吃耗子藥、投井、上吊、瘋狂、那才怪呢!
李石材越是內疚,慚愧,腦子裏就越是混沌一片,什麼主意也想不出來。
李石材回到自己那冰涼沒有一點熱乎氣的小房子裏,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在屋裏只打轉圈,不斷地抓自己的頭髮,唉聲嘆氣。過了一會他抓起鍋台上的一個黑色瓦盆,盆里有一些凍成冰坨的苞米碴子粥,用木頭飯勺颳了幾下,也沒刮動。他沒有閒心在灶塘里點把火,把粥熱乎一下,索性乾脆就不吃了。他從昨天下午三點吃完晚飯到現在,已經二十六七個小時過去了,水米沒打牙。雖然是在百貨商店的大門前,商店裏就有賣各種糕點的,麻花,燒餅,雜拌,蛋糕,麵包等食品。商店裏買這些東西是要票證的,買做針線活用的線要線票,買布匹要布票,棉花要棉花票,賣肉魚蛋糖要各種副食票證,蛋票,肉票,魚票,糖票,買香煙要煙票,買糕點要糧票。他即沒有糧票,也沒有副食品票,兜里也沒有一分錢,用什麼買東西填飽肚子,只能是空着肚子去的,空着肚子回來。
李石材心裏惦記王秀清晚上會怎麼樣?一個姑娘家,白天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夜深人靜的時候,她自己一個人心裏委屈,想不開就容易想到絕路上去。無論如何不能讓她就這麼死了,那樣自己就更對不起已經死去的大爺大媽收養自己的恩情了。
李石材急三火四的來到王秀清家的小院門口,看到上房裏透出來有些灰暗的燈光。他不明白王秀清家今晚怎麼會點起比昨晚的亮許多的燈,這是什麼燈呢?屋裏只是她一個人,還是有其他什麼人?他們在幹什麼?是開批鬥王秀清的會嗎?還是像昨晚那樣呢?他不敢想下去了,也不敢冒然的闖到屋裏去看個究竟。如果此時真的只有王秀清一個人在家裏,他就會被王秀清打罵出來的。又想到不是說她現在已經瘋了,失去理智,精神失常了麼,那麼她殺了自己都是有可能的。他想着心事,來到窗下雞窩和豬圈的夾空裏蹲下來,伸着脖子,用一隻眼睛從昨晚弄出來的小洞朝裏面看。
炕上放着王秀清那張不大的飯桌子,桌子上是一個黑色的瓦盆,裏面盛着燉土豆塊,正往外冒熱氣,還有一個柳條編成的淺子,裏面有六七個苞米麵的貼餅子。
在李石材未來之前。
屋裏已經有幾個男人了,他們是王秀清同一個生產隊的,幾個男人白天聽說王秀清的事,晚上便急急忙忙特意來看熱鬧和佔便宜的。
齊捍東手裏拄着一根木棍走進來,便有一個新來的人忙過去扶他坐在炕沿上,關切的問道:
「齊司令,你這是怎麼啦?」
李大宏在一邊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看站在一邊的王秀清,一邊淫邪嬉笑着對那個人說道:
「那是昨晚司令太賣力了,累得直不起腰來了,哈哈!」
「哈哈!真的呀?齊司令,你不會那麼沒用吧?你可是光棍子一個嗎?」
有人調侃的文齊捍東。
哈哈!大家都笑了起來。
王曉剛接上說:
「不能吧?怎麼會呢?齊司令可是生荒子,老光棍,從來也沒真的……。」
王曉剛的話說這裏嘎然而至,他想說齊捍東從來也沒真和女人來過,可是話到嘴邊他想起了二十年前他和覃明珠的事,就停住了話頭。這便是守着矬子不說短話,話到嘴邊留半句。
哈哈!
屋裏七八個人都笑了起來。
齊捍東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王秀清後,說道:
「我就是昨晚上突然的腰痛,今天一天疼得越來越厲害了,也不知道咋回事!也可能是太用勁了,累的吧!呵呵!」
王曉剛嘲諷的說道:
「齊司令,你那是腎虛呢?還是真的光杆呀?啊!嘿嘿!」
哈哈!
齊捍東雄心勃勃的說道:
「嘿嘿!今晚你們再看看我是不是腎虛。」
哈哈!
王秀清一聽齊捍東的話,心裏就是一驚,她恐懼的看着齊捍東問道:
「你……你們還……。」
齊捍東認真的對王秀清說道:
「嘿嘿!他們都是今天新加入我紅衛兵組織的人,從今天起,凡是新加入我的紅衛兵組織的戰友,每晚都來幾個,每個人和你來兩三下,這是加入我紅衛兵組織的好處,別的戰鬥隊行嗎,有這待遇嗎?嘿嘿!」
王秀清氣得渾身發抖,用手指着齊捍東,半天才說出:
「你……。」
齊捍東厲聲的喝道:
「你什麼?這就叫敬酒不吃吃罰酒。去年我求你嫁給我,你不理不睬的,我以為你能嫁給一個工廠里的工人,機關里的大幹部,哼!到了歸總是侍候我們這些爺們的爛貨,臊貨!早知有今天,還不如當初你嫁給我了吧?你這就叫腳上的泡,是你自己走出來的。現在你要嫁給我,我還不要你這個爛貨呢!呸!臊貨!不累死你,咱們就不算完事!你就等着吧!有你受的。」
王曉剛看着王秀清,無所謂的說道:
「沒事,這事累不死人。你們大家見過因為這事累死的嗎?誰見過呀?」
幾個人同時搖了搖頭,異口同聲的說道:
「沒見過,也沒聽說過。」
「什麼事你們大傢伙都沒見過。」
隨着話音,從外面走進來一個六七十歲駝背的老頭,一把雪白的鬍子,邁步都有些不穩當。他站在地上拄着一個彎曲留疤的黑色木棍,氣喘吁吁的將下巴頦搭在拄棍的手背上,上氣不接下氣的喘息。
啊!人們同時的看着他,各個面露吃驚的神色,
那個人喘了一會,抬頭看着屋裏的人。
王曉剛一看是他,心裏就來氣,反感的斜了他一眼,斥責道:
「我們說什麼事,關你屁事!瞎打聽!老不死的畜生!」
那個人不在乎罵他的人,繼續說道:
「嘿嘿,好奇,打聽打聽,興許你們大傢伙不知道的事情,老漢我就知道呢!」
老頭邊說邊用兩隻昏花的眼睛眯起來看着王秀清躺在炕上,身上什麼也沒蓋,爬滿皺紋的老臉上露出淫邪的笑意,不解的問道:
「這……這……麼早……早就躺……躺下等人啦?嘿嘿!你們大傢伙還沒開始哪?呵呵!」
王曉剛沒好氣的瞪着老頭斥責嘲諷道:
「等你哪!老不死的,這麼晚你也來……。」
老頭對王曉剛的斥責不以為然的笑着說道:
「呵呵!不晚不晚,我來得正是時候,嘿嘿!你們大傢伙先來的,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不是,我排在你們幾個後面,你們先來,我等一會,嘿嘿,我喘喘氣!」
人們都很意外的看着這個老頭。
王秀清驚訝的看着老頭問道:
「八舅姥爺,你來幹什麼?」
八爺淫邪而貪婪的目不轉睛的看着王秀清,嬉笑着說道:
「嘿嘿,多少年沒碰過和女人嘍!嘿嘿!我也……。」
王曉剛接過八爺的話頭說:
「不對吧?老登台,你不是摟着兒媳婦睡東屋嗎?你兒子和孫子們睡西屋,啊!哈哈!」
哈哈!人們開懷的嘲笑八爺,每個人都明白王曉剛這話是什麼意思,只是沒人當着八爺的面說出來而已。
王曉剛繼續說道:
「我就弄不明白了。」
有人問什麼是你弄不明白呀?
王曉剛摸着腦袋,看了看大家,眼睛盯在那個人的臉上疑惑地說道:
「他們家的那幾個孩子,那個是他的孫子孫女,那個是他的小兒子和閨女呢?啊!哈哈!你們說知道?啊!」
哈哈!人們都大笑起來。
八爺並沒有把眼光從王秀清身上移開,罵道:
「小王八犢子,就你他媽的嘴快!我和兒媳婦睡覺,你看見啦?我還和你媽還睡過呢!你咋不吵吵呢?」
王曉剛一聽八爺這麼罵他,不由得火竄頭頂,雙眼瞪着八爺質問道:
「你和我媽……?你有什麼證據?今個你要是不說出來,老雜毛,我就整死你個老王八犢子,老掏耙!」
八爺眯着雙眼,一隻手捋着花白鬍鬚,很自豪的說道:
「看看,你還是年輕,短練不是?你罵我那麼難聽的話,我掉臉子給你了嗎?這叫有城府,有修養,有涵養。你還真是短練呀!小伙子!你知不知道你媽的這邊**上,有一顆青色不太的黑痣呀?」
八爺邊說邊用自己的右手捂住左胸前,盯着王曉剛,臉里露出得意的微笑。
王曉剛一聽八爺說的話,震驚的瞪大了雙眼看着八爺,心裏承認媽媽左邊的**上是有一顆青黑色的痣,媽媽經常捏着這青色的痣,說裏面有時疼。
八爺知道這並不奇怪,是有機會讓他偶爾看到的。
夏天,因為天太熱的緣故,前面窗戶開着,屋裏還是悶熱得讓人受不了,很多人家就在後牆上挖出一個很大的洞來,這樣南北通透,就會有過堂風流通,屋裏就會涼快一些了。
女人們在自己的家裏,雖然前後窗戶都開着,有時也會熱得脫掉上衣。上衣也就是一件布褂子,沒有背心之類的衣服,光着膀子在屋裏活動。
他小的時候經常突然闖進別人家裏,就看見過有的女人光着上身,女人們可能因為他才十來歲,不懂什麼事情,也就不加掩飾和躲避他,該怎麼樣還怎麼樣,我行我素。
所以,八爺看到媽媽光身子是有機會的,他這麼說並不奇怪,說道:
「這有什麼稀奇的,三伏天的時候,哪家的老娘們不是光着膀子圖涼快呀?偶爾被你看到了,這有什麼奇怪的呀!這不能算是什麼證據!老犢子!」
八爺不置可否的笑眯眯的說道:
「你說的也是常有的事,不算就不算吧!我說個能算的來證明我和你媽真的相好過,嘿嘿!我問你你媽小肚子的最下邊那裏,有一顆很大的黑痣,這你知不知道呀?嗯!」
王曉剛一聽八爺這麼說,他心裏一愣神,媽媽的那裏還真的有一顆很大的黑痣,上面還長着幾根很粗的黑毛。這地方離那地方不遠了,八爺怎麼會看到,還看得這麼真切,說的位置如此準確。難道是媽媽去大水坑裏洗澡時被他看見的,還是他和媽媽真的有過那事呢?王曉剛十來歲的時候,在夏天的中午睡覺時,被媽媽洗身子嘩嘩的水聲驚醒,他看見媽媽一絲不掛的站在炕沿邊上洗身子,他才看見的。想到這裏,他看了看八爺,搖着頭說道:
「那是啥地方,我當兒子的怎麼能看到,怎麼知道你說的那黑痣到底有沒有?興許是你瞎胡嘞的呢!鬼才相信你的話是真的!老犢子!回去扒你兒媳婦哪裏好好看吧!人家也得讓你拔牙!哈哈!」
哈哈!
王秀清躺在那裏,一聽八爺是來上她的,便坐了起來,怒瞪雙眼罵道:
「你……你是個老王八犢子,老掏耙,回家找你兒媳婦去!」
八爺無所謂的,不置可否的,微笑着說道:
「那是哪年的事了,已經好多年了,嘿嘿!我來你這裏……,小寶貝!乖乖!」
王秀清眼裏流着淚水,說道:
「你是我媽不太遠的表叔呀!你來禍害我呀?」
八爺擺了擺手說道:
「就像唱二人轉戲文里唱的,都是表哥表妹搞的嗎!嘿嘿!親故親顧,是親才顧,嘿嘿!你爹和你媽還是親表哥表妹呢,不也生出你來了嗎?嘿嘿!你也不痴不呆呀!小人精一個,鬼丫頭。有人說啥,近親結婚生傻子,那純牌是屁話,哈哈!也不一定都爛眼邊子吧?嘿嘿!」
萬長江看着八爺,聽他說出來的話,憤懣的說道:
「你這麼大歲數了,也來湊熱鬧呀?」
有一個人問道:
「八爺,你都多大歲數啦?還能行嗎?啊!呵呵!」
八爺笑着說道:
「我今年六十有七了,還小哪,嘿嘿!還沒老到咬不動黃瓜的程度。還不算太老哇!咱這種可是旱澇都保證出好苗,根紅苗壯呢,呵呵!」
那個人疑惑的問八爺道:
「你都六十七歲啦?拄拐棍,駝背了,走路直哼哼,喉嘍氣喘的,還能行嗎?」
八爺蠻有把握的笑着說道:
「行不行的,一會你們就知道了,我這可是寶刀不老哇!呵呵!」
那個人好奇的問道:
「剛才你說累不死人的話,好像是真的!」
八爺認真的眯着眼睛說道:
「當然是真的,窯子裏的娘們那天不接十個,十幾個嫖客呀?小日本抓去的姑娘媳婦們,一宿要侍候一百多士兵,白天和來月經時也不讓歇着,也得繼續接客。那些小日本兵個個都是二十郎當歲的生荒子,那勁頭大不大呀?足不足呀?她養傷?養的是什麼傷呀?那是瞎扯淡的事!」
有人點頭說道:
「嗯!我還真聽說過日本鬼子進屯子淨抓十五六的小姑娘,叫什麼花姑娘,咱們屯子老柴家姐妹倆,一個十二,一個十四歲就被抓走了,至今也沒有音信和下落呢。」
有人好奇地看着八爺問道:
「小日本鬼子那麼厲害呀!一百多小生荒子和一個女人,也弄不死人呀?」
八爺肯定的說道:
「弄不死,我保證!」
八爺用垂涎三尺的眼光盯着王秀清。
有人又問:
「老八爺子,你逛過窯子嗎?」
八爺很爽快地答應道:
「逛過,當然逛過。」
「什麼時候?」
「我年輕時,像你們這樣的年紀,也是二十郎當歲,在綹子幫混的時候,手裏有了槍和錢,隔三差五進城就去逛窯子,會窯子裏相好的窯姐,呵呵!」
有人驚訝的問道:
「啊!你當過鬍子呀?」
八爺毫不含糊的拍着胸脯說道:
「呵呵!當過那麼幾年。」
「你看見過很多男人和一個女人嗎?」
「看見過!」
「什麼地方?是在窯子裏嗎?」
「不過不是在窯子裏。」
「為什麼不是在窯子裏,窯子裏的娘們你都說了就是專門接客的嗎!」
「窯子裏的窯姐,專門接客不假,可那都是後門送舊,前門再迎新,送走一個,再迎接新一個,不是很多人同時上一個。」
「不在窯子裏,那是在哪裏?」
八爺回憶地說道:
「在我們綹子幫里,有一次我們抓住一個土改的女幹部,也就二十來歲的小小年紀,我們三十多個人,白天黑夜不停的半個月時間,那小妞愣是啥事沒有,白天有空閒的時候還得給我們做飯洗衣服呢。剛從外面回來的男人們都要先和她親熱一下。弄得我們都不願外出幹活,也不願意再去城裏花錢逛窯子了,一是省了自己的錢了,二是窯子裏的姐不乾淨,弄不好就會被傳染上花柳病。」
「啥是花柳病呀?」
「你連這也不懂,真是個小毛孩子,呵呵!你們都沒經歷過,哪能知道這些呢,是不是?現在已經沒有那種病了,呵呵!政府把窯子給取締了,沒有窯姐也就沒有花柳病了,花柳病就是梅毒,長瘍梅大瘡,活活的爛死!」
「啊!那麼厲害呀?」
「那是當然,你們不知道,上了年紀的人都知道!嘿嘿!不能貪圖一時的痛快,得上了那病,後悔就來不及嘍!一是沒錢治,二是也治不好,呵呵!還是現在的政策好哇!」
「好什麼?」
「好在一個男人只能有一個老婆,還不讓隨便的搞破鞋,取締了窯子,就沒有機會得那種病嘍!呵呵!」
「那女幹部被你們那麼多人,她願意呀?」
「願意?」
八爺搖了搖頭說道:
「願意?那個女孩子願意讓那麼多個男人沒日沒夜的呀?她當然是不願意的,可是她是被我們抓來的,你說她不願意行嗎?就像她一樣,她願意讓你們這麼多人……!嘿嘿!」
齊二愣子肯定的說道:
「我保證她是不願意的。她不願意也得行呀!願不願意不是由她來決定,我們紅衛兵說了算!我們這是革命行動!哼!」
八爺惡狠狠地說道:
「她不讓就整死她,她看到好死,還不如賴活着,就得讓了,嘿嘿!你們大傢伙說是不是?」
「她不會趁你們不注意的時候逃跑呀?」
「跑?抓回來把手腳剁掉,然後全體人員盡情享受,完事就餵狼狗了,我們餵狗的女人不止一兩個呢。」
「鬍子這麼狠呀?」
「鬍子就是土匪!土匪哪有不狠的!不狠還是土匪嗎?」
王秀清看着八爺罵道:
「老王八犢子,你不得好死!」
八爺惡狠狠的看着王秀清嚴厲的說道:
「你知道我們是怎麼對付那些不服的,不從的,調皮搗蛋的女人嗎?她們都是從好人家裏抓來的大姑娘和小媳婦,沒見過那世面和陣勢,小姑娘能不害怕嗎?小媳婦們知道要被那麼多男人上,當然是害怕和寧死也從了,我們怎麼對付這樣的女人?」
有人問道:
「怎麼對付的呀?」
八爺炫耀的說道:
「對那些不從的、又哭又鬧的、撓人罵人的、扭打撕扯的、連蹬帶踹的,先對她們一頓胖揍,打得她們皮開肉爛,打到她們哭不出聲來,沒勁頭鬧了之後,癱在那裏一動也不會動了,只是比死人多一口氣,身子是熱呼呼的罷了。先是大當家,然後是大傢伙。對於罵人的,就用納鞋底子的麻繩把她的嘴縫上。」
「真縫呀?那多疼呀?」
八爺認真的點頭索道:
「當然是真縫了,第二天再把麻繩帶血從肉里抽出來,麻繩上帶着肉和鮮血。如果她再罵人,就再給她換個沒扎過針的地方縫上。往返幾次再往下扯麻繩時,嘴唇就扯得豁開了,過幾天封口了,再給她撕開,這才叫撕爛她的臭嘴呢。嘴唇爛到露出了牙床子,流着膿血,這也不耽誤我們大傢伙的事。也有女人被當時打死的,那是打人的人一是下手太重了,二是打人沒有經驗,一般是不會被打死,我們好不容易的把她抓來,留着給大傢伙享樂呢。被打死的人,一般都是剛剛結婚不久的新媳婦,為了保持女人的貞節,除了丈夫之外,不讓任何男人碰,寧死不從。她們就是被打死了,也不能便宜了她們。」
「人都死了,還能對她怎麼樣?」
「拉出去餵野狼了。」
王曉剛用眼睛四下里踅摸了半天,說道:
「這肚子裏裝着大餅子怎麼幹革命,哪有那麼多力氣呀?要整點好菜,再來點燒酒,吃飽了,喝足了,也有的是勁了,你們大傢伙說是不是呀?嘿嘿!」
李大宏立即響應,說道:
「要吃的,這還不好辦嗎?她的雞窩裏有小雞,抓一隻殺了加些土豆燉上不就結了嗎。」
齊捍東點頭說道:
「對!就這麼辦!姐夫,你去供銷社弄一桶散裝的白酒來,一桶夠咱們弟兄們喝好幾天了!」
李大宏看着齊捍東有些為難和猶豫的說道:
「供銷社的劉大冤種能給我嗎?」
齊捍東一瞪眼睛喝道:
「咋的呀!我說話不好使咋地?他敢不給。你現在就去,就說我齊司令要的,看看他給不給。他要是敢不給,你們幾個都去,砸了他的供銷社,把他那條好腿給我打斷,讓他拄雙拐,還反了他呢!供銷社又不是他自己家開的,他要是不想要他那條狗命啦?那就斗到他死為止。」
李大宏嬉笑着說:
「你要這麼說,我就敢去了,順便的再弄兩條握手牌的香煙抽吧?」
齊捍東揚了揚手,說道:
「瞧你這點出息,拿那麼賤的煙抽,你也不怕嗆得嗓子疼。要拿就拿大生產牌以上的好一點的,藍翎的,光榮的,鳳凰的,大前門的都行,最損的也得是迎春牌的,反正你就撿最貴的拿它三五條,記咱們紅衛兵戰鬥隊的賬上,這也是革命的需要,你快去,快去!曉剛,你去抓小雞,殺小雞你會吧?」
王曉剛爽快的答應道:
「會!會!殺小雞,誰還不會呀!嘿嘿!我這就去抓小雞。」
王曉剛說着就轉身走出裏屋的房門,到外面抓小雞去了。
王秀清很意外的看着齊捍東問道:
「你要殺我的小雞,小雞過了年就能下蛋了。」
齊捍東點着頭對王秀清說道:
「是呀!是殺你的雞,咋的啦?過年下蛋,你能不能過得去這個年,那還得兩說着呢,嘿嘿!殺你的雞,這是革命的需要,你連人都貢獻了,還在乎那幾隻小雞嗎?嘿嘿!你起來把小雞給我燉上,多加點土豆!讓我們吃飽喝足了,再好好地和你一起干……革命,呵呵!」
哈哈!
王秀清坐起來,開始穿棉襖和棉褲。
齊捍東媚眼嬉笑的用眼睛盯着燈下的王秀清看,說道:
「我這腰疼的毛病,我也說不準是不是昨晚上累的,都直不起來了。你放心今天吃了你的雞補一補,興許這腰就不疼了,嘻嘻!從明天開始,生產隊裏做粉條,做大豆腐,干豆腐,那是準備分給大傢伙過年的,咱們提前過年了,呵呵!屯子裏有人家已經殺年豬了,拿生產隊的粉條大豆腐,每家齊五六斤豬肉,豬肉燉粉條子,燉大豆腐,你也跟着借光了,嘿嘿!這多好呀!你願意跟誰就跟誰,今天跟這個,明天跟那個,每天都有新人來,大傢伙隨便,哈哈!他媽的這就是我們盼望已久的好日子,男人不用花錢說媳婦,不合適的、打打鬧鬧的、搞他媽的什麼離婚呀!夾包走人,無牽無掛,那多好哇!不用結婚,也不用離婚了,相中誰就和誰在一起,翻臉就散夥,多隨便,多自由哇!那才是真正的解放了呢!哈哈!」
王曉剛在一邊說道:
「我聽說外國鬼子們就是這麼幹的,可隨便了,不像咱們,費勁巴力的好不容易才整個媳婦,花那麼多錢,簡直就是傾家蕩產,整一屁股眼子債,得背他媽的一輩子,兒子要娶媳婦了,老子結婚的彩禮錢還沒還清呢。再說這媳婦是什麼?是他媽的小夾板,套包子,套在脖子上就得拉一輩子,想甩都甩不掉,你們說是不是?現在多好,完事後拍屁股走人,啥時候想了就再來,多自由,多隨便,什麼責任也不用承擔!什麼錢也不用花,帶點吃的來就行,反正在家裏也要吃的嘛,在哪裏吃還不是一樣的。嘿嘿!」
哈哈!人們被齊捍東和王曉剛的一派胡言,蠱惑得心情大塊,人人激動的躍躍欲試,好像新生活從現在就要開始了一樣,令他們興奮不已。
王曉剛一隻手裏提着一隻紅冠子的大公雞,一隻手拿着一把菜刀走進來。
王秀清眼裏流着淚,手裏端着一個黑色的瓦盆,跟在王曉剛的身後走進來,把瓦盆放在地上。她一邊嗚嗚的哭出聲來,一邊伸手去搶王曉剛手裏的大公雞,嘴裏喊道:
「不能殺我的公雞呀!還留着打鳴呢!」
王曉剛正在將公雞頭朝着後背的方向背過來,攥在那隻拿着雞腿的手裏,見王秀清上來奪公雞,便拿起放在地上的那把豁牙鋸齒的菜刀,對着雞脖子拉鋸似的來回剌了幾下。
公雞疼得一下子把腦袋從王曉剛的手中掙脫出來,對着王曉剛的眼睛狠狠地啄了一下。
王曉剛的手猛地撒開了,公雞嘎嘎的飛了起來,撞翻了那盞保險燈,啪,一聲玻璃摔碎了的聲音,是保險燈的玻璃底座和玻璃罩摔在地上破碎了。
屋裏頓時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了。剛才還那麼明亮刺眼,現在一點亮光也沒有了。
人們的眼睛一時還不能適應這突然間的明暗變化。
在慌亂中,王秀清拿起剛才王曉剛放在地上的菜刀,在黑暗中沒有目標的亂掄起來。
黑暗中王曉剛媽呀的大叫了一聲。
有人驚恐的大叫道:
「媽呀!啥玩意咬我的胳膊一下子呀?」
「嗯!是呀!什麼玩意呀?把我的頭也弄出血來了!」
王秀清一聽她的菜刀砍到了人,心裏一驚,馬上把菜刀放在原來的地方。
嚓的一聲,劃火柴的聲音,火柴的光照亮了小屋,驅走了小屋裏的黑暗。又重新的點燃了原來飯碗盛豆油的燈,小屋裏又有了光明。
王曉剛突然大叫了一聲:
「媽呀!我的眼睛!小雞把我的眼睛啄瞎了!」
王秀清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瞪着王曉剛說道:
「報應!連小雞也不放過你,嘚瑟!顯你手欠,不得好死的狗東西!」
八爺坐在炕沿邊上,罵了一句:
「畜生,臨死了還撒野!」
八爺話音剛落,揮起手中的拄棍,一棍子打下去,公雞被打得在地上連連的轉了好幾圈。
王秀清瞪着眼睛罵道:
「老王八犢子,你敢打我的小雞!」
王曉剛臉上流着血,公雞把王曉剛的眼珠子從眼眶裏啄了出來,掉在了地上。王曉剛彎腰去撿地上的眼珠子。
王秀清說時遲那時快的抬起一隻腳,猛地踩在地上的眼珠子,咯嘣一聲眼珠爆裂了。
「啊!別踩呀!那可是我的眼珠子。」
王秀清顯得有些驚慌地對王曉剛說道:
「我沒看見你那狗眼珠子,我不是故意的踩上去的,這下可好了,你他媽了巴子的成獨眼龍了,哈哈!報應!該!報應!誰讓你要殺我的雞啦!報應!」
王曉剛並不顧及眼框裏還在往外血流不止。伸手抓住公雞,用菜刀在公雞脖子的皮上剌開了一個大口子,鮮血一下子像射箭一樣的噴射出來。王曉剛不斷的調整公雞脖子對準瓦盆的方向,使噴出來的雞血正好落入瓦盆中。公雞在王曉剛的手中拼命的掙扎,越是掙扎鮮血就越是往外噴射的多,不一會公雞不再掙扎了,翻白眼的看着王曉剛。王曉剛轉身把垂死掙扎的公雞仍在外屋的地上,公雞從地上飛起來,落地後向前走幾步倒下,再起來走幾步又倒下了,最後還是倒下了,不動了,眼睛是睜着的,臨死閉不上眼睛就是這個症狀。
有人疑惑的問道:
「你們要拿生產隊的粉條子,高會計能讓你們拿嗎?還有今天這點燈的洋油、李大宏去拿的白酒和香煙什麼的,高會計能給咱們報銷嗎?」
齊捍東立着眼睛喝道:
「他敢不給報銷?他剛離開咱們紅衛兵戰鬥隊才一天的時間,他知道咱們是怎麼游斗人的,他也想挨斗呀?小樣!不給咱們報銷試試看!我叫他狗頭落地!哼!還反了他了呢!」
有一個人擔心地問道:
「那你齊各家的肉,人家能願意給嗎?」
「願意不願意他都得給,這是革命需要,咱們不能餓着肚子革命吧!革命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吃飽肚子嗎?餓着肚皮他媽的什麼也幹不了,誰家不給就砸他的鍋,綁起來游斗,他家的肉和糧食全部沒收!讓他一家老小都喝西北風去。」
那個人幸災樂禍的點頭附和道:
「還是你們革命的紅衛兵厲害,說斗誰就斗誰,讓人們幹什麼,人們就得幹什麼,誰敢說個不字呀?呵呵!誰敢和紅衛兵對抗呀?連縣裏的大官,縣長的官大不大?他都得怕紅衛兵,紅衛兵把縣長的鞋都扒下來檢查,說鞋底上有三八反革命的標記,縣長連個扁屁都沒敢放,只好光着腳走路呢,呵呵!」
小雞已經燉好了。
王秀清從外屋走進來,雙手端着一個黑色的瓦盆,盆中往外冒熱氣,她重重的將瓦盆墩在桌子上,嘴裏憤恨的罵道:
「給你們塞,你們吃了我的小雞,都得噎死!讓你們一個個過不去這個大年!」
李大宏手裏提着兩瓶酒,腋下夾着白色的握手牌香煙,走進來。
王曉剛正在啃一塊雞骨頭,看見李大宏走進來,不滿的質問道:
「我說你他媽的怎麼現燒酒去啦?去了這麼老半天,慢騰騰的,一步邁不出四寸遠的手,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李大宏一看他們已經狼吞虎咽的吃起來了,瓦盆里已經沒剩多少雞肉了,全是土豆塊了,心裏很不滿意的看了看大傢伙,又看了看王曉剛,憤懣的說道:
「你嫌我動作慢,你咋不去呢?誰願意跑這麼遠的道呀?黑燈瞎火的。嘴裏吃着雞,也堵不住你那個眼子。哎!我說你那眼子裏咋往外冒血呀?咋把眼睛還整壞了呢?」
王曉剛賭氣的說到:
「冒不冒血關你屁事!我願意!」
齊捍東看見李大紅手裏拎着兩瓶白酒,腋下夾着半條香煙,便奇怪地問道:
「我不是讓你整一桶白酒,多拿幾條香煙嗎?你怎麼整這麼點就回來了?」
李大宏不好意思,紅着臉說道:
「供銷社裏沒有成桶的白酒了,老劉說明天就去進貨,怕是也進不來了。」
「為什麼進不來?」
「縣裏的酒廠也停工鬧革命,沒有工人上班進行生產,哪有酒呀!」
齊捍東不滿的罵道:
「可也是,到處都是工廠不冒煙了,學生不上課了,商店裏貨架上基本都空了。糧食加工廠不開工加工糧食,糧食供應店裏沒有糧食供應,人們成宿的排隊,隊伍排出一里多地遠,好不容易來了點糧食,人們一哄而上,連小孩都踩死了。城裏老百姓的手裏攥着大把的票證,可是什麼也買不到,那就是廢紙一堆,這他媽的是啥社會呀?」
王曉剛附和道:
「到哪都一個屌樣!這年頭哪裏都在革他媽什麼命,誰還有心思幹活呀!」
李大宏見人們相信了他的話,把一顆懸着的心放了下來。他說的情況基本上是事實,供銷社裏白酒確實是沒有成桶的了,這種情況已經有五個多月了。不過在拿來的東西數量上他是打了折扣的。他從供銷社裏拿出三瓶白酒,只剩兩條整條的香煙,他都拿來了。在回來的半路上,他拐彎回家一趟,把白酒留在家裏一瓶。把一瓶酒的瓶蓋用牙咬開後,對着瓶嘴咚咚一口氣喝進去少半瓶,然後往瓶子裏灌了半瓶涼水。剛要轉身走,他一想今天晚上一共有七八個人來到王秀清的家裏,拿一整條香煙去,不就夠了嗎?哪個人在四五個小時內能抽掉一整盒二十支香煙呀?於是他就把一條香煙留在家裏。他又一想不對,八個人中還有三個人是不抽煙的,於是他把成條的香煙打開,拿出來五盒放在家裏,只拿來五盒香煙。聽了齊捍東和王曉剛的話之後,李大宏繼續說道:
「香煙沒有成條的了,只剩這破握手的一個牌子的五盒,我就全拿來了。」
王曉剛不耐煩的說道:
「行啦!煙廠的工人也在鬧革命,明天連這個牌子的也沒有了。你快點倒酒吧!吃飽喝足了,還有事呢。齊司令一個老生荒子,咋就能累得直不起來腰了呢?八成是得人們說的那種叫啥病來着?是……是回什麼來着,對了,是叫回……回馬毒,得了那毛病了吧?啊!哈哈!是不是你永遠也不能上女人啦?啊!哈哈!」
齊捍東被王曉剛嘲笑得滿臉通紅的罵道:
「滿嘴胡勒,我說你媳婦是個高中生,大學漏子,念過高中的女人,有點文化,真的就和別的女人不一樣嗎?啊!嘿嘿!哪天我得去會會她,看看和別的女人一樣不一樣!呵呵!」
王曉剛聽了齊捍東的話心裏一動,他知道齊捍東說得出來,就幹得出來,尤其是現在他是司令,他想幹什麼誰也攔不住。他說找我媳婦就一定會去的,他可是高高在上的司令呀!
天底下那個女人知道自己的男人,剛剛在外面和別的女人,能不生氣嗎?能不大哭大鬧嗎?
吃醋是女人的天性,男人也不列外。
一個男人在一邊說道:
「那你們倆不是一個眼的連襟了嗎?實在的親戚呀?和萬長江一樣了,你們都是親戚!哈哈!」
哈哈!
李石材在窗外看見萬長江從屋外走進來。
萬長江進屋裏後,見人們哄堂大笑。好奇問道:
「什麼事情,值得你們這麼開懷大笑呀?」
「咱們齊司令和王曉剛要成為一個眼的連襟啦!你們三個就是實實在在的親戚,都是一個眼的連襟啦!哈哈!」
哈哈!
萬長江一聽,心裏咯噔的一動,想到你們剛才是在說我媳婦和齊捍東的那檔子事呀?想到這裏他的臉色劇變,馬上就沒有了笑容,冷冷的說道:
「別他媽跟我扯犢子,他是他,我是我,我們仨什麼關係也沒有,這有什麼可笑的,少見多怪!嚼老婆舌是吧!找抽吧?」
萬長江當面被人揭短了,那還能不急眼嗎?
俗話說打人別打臉,說人別揭短,守着矬子別說短話。
齊捍東看着萬長江真的生氣了,心想他媳婦六歲就被我給禍害了,現在當面的說我和他是一個眼的連襟,他心裏當然會很不舒服的,便對萬長江吩咐道:
「明天你從你家裏帶點苞米麵來。」
萬長江煩躁的一擺手拒絕道:
「你可得了吧!」
齊捍東不解的冷着臉子看着萬長江,問道:
「怎麼啦?讓你拿點苞米麵,你也跟着吃,怎麼啦?急扯白臉的,這可是為革命做貢獻,是對待革命路線的態度問題,是革命立場問題,是原則問題,是革命的大是大非問題,你不會是要反革命吧?」
萬長江仍是低着頭,擺了擺手,不耐煩的說道:
「得了,得了吧!別上綱上線了,誰戴得起那頂反革命的政治大帽子呀?昨晚我一回到家,那娘們就和我急眼了,還要打離婚呢!你還要從家裏拿苞米麵呢,我要是把苞米麵拿來,她不殺了我才怪呢。對了,生產隊裏不是有苞米嗎?幹嘛非得從咱們自己家裏拿來呀?」
齊捍東一聽,遲疑了一下,說道:
「生產隊裏有苞米……。」
萬長江斬釘截鐵的說道:
「有哇!馬料不是苞米嗎?種子不是苞米嗎?」
齊捍東點了點頭:
「嗯!馬料當然是苞米和高粱啦!不過高梁那玩意不能吃,我吃了就胃疼。餵馬到是好飼料。」
有人質疑道:
「那是為馬準備的飼料呀?咱們吃了,拿什麼餵馬?」
齊捍東皺着眉頭說道:
「嗯!你說的也對,馬料不能吃。對了,剛才萬長江說生產隊還有給來年留做種子的苞米呢。」
那人還是質疑的問道:
「咱們把種子都吃了,來年用什麼種子種地呀?」
萬長江擺了擺手說道:
「嗨!哪年留的種子,不是多出來不老少呀?吃點沒事。」
有人點頭贊同道:
「可也是,還是小萬有心計,心細,連這他都看得出來,想得到,這個主意出得好,呵呵!
有人附和道。
「好主意!」
齊捍東連連擺手道:
「不行不行!」
人們都不解的抬頭,看着齊捍東問道:
「為什麼不行?」
齊捍東肯定的皺着眉頭說道:
「蘭大倔子把着倉庫的鑰匙,就是天皇老子來了,也別想從他手裏要出鑰匙來,休想拿走一粒苞米,這個季節就是王長發隊長要拿也不行。」
萬長江撓着頭皮說道:
「說的可也是,那老榮軍,殺打不怕,軟硬不吃,動不動就把那一大堆獎章證書拿出來炫耀,連縣長和原來的公社書記主任,還是現在的縣社兩級革命委員會主任來咱們村工作,都得先去拜訪他,這事你就別想了,咱們可惹不起那老祖宗。」
齊捍東堅決的說道:
「從明天起,咱們還是開始從各家各戶齊苞米麵、酸蔡、豬肉,小雞,大鵝!」
有人提問:
「要是有人家不給怎麼辦呀?」
「收拾他,還反了呢!抓起來游斗!讓他跪玻璃碴子,背飛機,嚴刑拷打,直到死為止。他死了之後,他家的東西一切充公,媳婦抓來歸大家所有。」
王曉剛惡狠狠地說道:
「嗯,那就從東頭第一家的李石材開始收!我他媽的這眼睛太疼了,今晚我得來第一下,然後我就回家躺一會了。」
王曉剛還真是有一股剛強勁的,一隻眼珠兒被雞啄出來,那得有多麼疼痛?流出那麼多鮮血。他硬是堅持了這麼長時間,不但殺了小雞,還等着燉熟了,吃飽喝足,還準備要繼續上王秀清。
有人看着王曉剛說道:
「你還想上呀?」
「當然,怎麼啦?不上,我這眼睛不是白瞎了嗎!哼!今晚我第一個!」
「你這可是紅傷呀!」
「紅傷怎麼啦?」
「剛受的紅傷,再和女人,那傷口就封不上了,還得爛大發了呢!小命保得住,保不住那就難說了。」
王曉剛疑惑的看着那個說話的人問道:
「這……還有這事?」
八爺點頭很認真的勸解道:
「是有這說道,我們在綹子時,有了紅傷都不碰女人的,還是注意點好!呵呵!她就在這裏,這也不是一兩天的事,等你的傷好了吧!呵呵!」
王曉剛聽了八爺的話,猶豫起來道:
「這……?」
這七八個人邊說邊吃,人人的心裏都惦記着王秀清,沒有更多的心思放在細細品味雞肉的香味和酒的濃度上面,很快就酒足飯飽了。
如果在平常的時候,這頓酒不喝到雞叫三遍,每個人都酩酊大醉,是不會結束的。
燉雞喝酒,農村人一年裏也難得碰到一兩回。
沒有人禮讓,王秀清也跟着吃,顧不得什麼臉面、矜持、不好意思、抹不開,只能趁機會吃一點。再不搶着吃一點,桌子上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可吃了,盆里只剩一點湯水和土豆泥。她已經一天一夜沒吃任何東西了,餓得實在是受不了了。
應了那句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的老話了。
人們已經吃好了,王秀清把桌子收拾下去。剛要在外屋涮洗碗筷,就聽見齊捍東在屋裏亟不可待的連喊帶罵道:
「小**,你還在外面磨蹭啥哪?快進來讓大傢伙快活快活。今天白天我看你昨晚上侍候大傢伙表現不錯的份上,才沒有繼續游斗你,讓你白天好好歇一歇,快過來!」
李大宏從裏屋沖了出去,一把扯住王秀清的脖領子,像抓小雞一樣的把王秀清提起來,拎進了屋裏。
王秀清在極力的掙扎反抗,兩條離地的腿不斷的踢蹬。
李大紅把王秀青推倒在炕沿上,惡狠狠地命令道:
「自己脫褲子,還等我給你脫呀?你又不是什麼他媽的處女,這也不是頭一回,還裝什么正經呀?」
王秀清恐懼的一點點將身子挪向炕里去了,渾身發抖,兩隻手不知道該怎麼辦。
萬長江從李大宏身後竄過來,一把扯住王秀清用布條扎的褲腰帶,只聽咯嘣一聲響,布條又斷了。
王曉剛在旁邊一下扯住王秀清的一條褲腿,王秀清掙扎着一使勁蹬腿,褲子就被王曉剛扯了下來,
王秀清縮在炕角的旮旯里渾身像篩糠一樣的顫抖。
齊捍東臉上帶着微笑地看着八爺說道:
「八姑父,這個屋裏頂數你的年齡最大,今晚的第一個就是你啦!呵呵!剛才王曉剛說他要來第一下,他受了紅傷,我看那就算了吧!我雖然是司令,本該來第一下的,可是我的腰疼,也讓給你了,呵呵!快上去吧!還等什麼?」
八爺顫抖的手在空中抖動,不知他是因為老的手在抖動,還是因為激動的手在抖動,說道:
「我不忙,你們先來,我看着你們!嘿嘿,我還沒準備好呢!你先來,你是他們的司令嗎?還是你先來!你先來,嘿嘿!我不忙,不忙!」
齊捍東搖着頭說道:
「我腰痛,我也等一會再看看,還是王曉剛先來吧,他也是因公受的傷,給咱們殺雞嘛!呵呵!王曉剛不怕死你就上吧!」
萬長江擼胳膊挽袖子,一邊解褲腰帶,一邊憤憤的說道:
「他這可是紅傷,還能上嗎?」
王曉剛無所謂的說道:
「紅傷怎麼啦?我就不信那份邪了,我上給你們看看,能把我怎麼地!」
萬長江解釋說:
「人們都那麼說,紅傷後再上女人,傷口崩裂大出血而死的。」
王曉剛憤恨的說道:
「扯淡!胡嘞!那是指骨折或開膛破肚大手術說的,我這點傷什麼也不算,眼珠子已經掉出來了,被她給踩碎了,她要是不踩碎了,我撿起來放進眼眶裏揉揉,興許還能揉回去呢。這仇我是非報不可,要是真的大流血死了,也值了!嘿嘿!寧在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哈哈!」
王曉剛說着猛地騎在王秀清的身上,抬起拳頭猛地給王秀清一個電炮。
王秀清媽呀大叫一聲,罵道:
「你還作孽呀!喪盡天良的狗東西,連公雞都看不過眼了,啄瞎你一隻眼睛,你是作得緊死得快!你是半夜死等不到天亮啦!王八犢子,獨眼龍!」
萬長江在一邊不甘心的說道:
「我來這第二鍋,誰讓她白天去我家砸了那麼多東西,特別是我的那台三五牌的座鐘,那玩意是我結婚時托人花了八十五元從上海買來的,被她給砸了稀巴爛。她必須賠償我,要不今晚我就不來了。嘿嘿!她沒錢陪我東西,三大紀律八項注意,損壞東西要賠的紀律她必須得執行,她用身子賠也行,嘿嘿!反正我不能讓她白砸了我那麼多東西。」
王曉剛在王秀清身上說道:
「砸東西那事,不能全怪她!事出有因嗎!」
「她砸的不怪她,怪誰呀?你怎麼向着她說呀?」
王曉剛認真的對萬長江說道:
「怪你媳婦呀!是她先上這裏砸的,你看她的箱子蓋上還有昨天的那些瓶瓶罐罐了嗎?什麼東西也沒有了吧?都被你媳婦給砸碎了,地上還有碎玻璃碴子呢!大煙袋攆你媳婦到你家砸的,這才叫偷雞不成蝕把米,沒打着狐狸反惹一身騷,賠了夫人又折兵呢!哈哈!活該!自作自受!哎呀!咋他媽的這麼疼呀?」
王曉剛說着緊鎖眉頭,痛苦已經將他的臉扭曲變形了,汗珠兒像水洗的一樣往下淌,一股鮮血從他黑色眼眶中像劍一樣的噴射而出,血打到對面的牆上。
幾個人對他的痛苦並不吃驚,也不憐憫,沒有人上前關切的詢問,因為這是他自找的苦頭吃,人們解氣還來不及呢。
萬長江說時遲那時快的,就在王曉剛下來的一瞬間,已經騎在王秀清身上,看着王曉剛痛苦的翻身打滾的叫喊說道:
「怎麼樣,我說什麼了,紅傷不能上,你偏不信吧!怎麼樣?遭罪了吧?知道我的話沒錯吧?這就叫不信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哼!逞強好勝的後果就是這樣的,現世現報,這也是他媽的報應!你不殺人家的雞,哪能被雞啄瞎眼睛呀?哼!這才是現世現報呢!」
王秀清看見萬長江騎在自己身上,拼命的掙扎,翻滾,踢打,謾罵,像紅了眼的公雞一樣,拼命的保護自己。
萬長江忙活了半天,滿頭大汗的苦笑着說:
「這**的勁還挺大呢!」
在場的男人們都在好奇的看熱鬧。
八爺在一邊不解的問道:
「她這是不願意呀。」
齊捍東不滿的說道:
「屁話,這事她能是自願的嗎?」
八爺看着李大宏和王曉剛說道:
「那好辦呀?」
李大宏看着八爺問道:
「怎麼好辦?」
八爺認真的說道:
「你們倆倒是幫助萬長江一下呀!」
齊捍東不解的問道:
「怎麼幫?幹這事怎麼幫呀?」
八爺連說帶比劃的說道:
「你們倆一個人壓住她的一條腿,她就不能扭動了,那不就行了嗎?嘿嘿!」
八爺說完看着幾個男人。
有人附和說道:
「對對!還是八爺說的對,薑還是老的辣,八爺是老江湖,這方面有的是經驗,嘿嘿,對不對八老爺子?」
王秀清聽見八爺給男人們指出這樣的陰損壞招,氣得牙根發直,咬得咯咯直響,渾身亂顫。
李大宏和齊捍東按八爺的說法,一邊一個的用手按住王秀清掙扎踢蹬的雙腿。
新來的這四五個人,雖說都是娶妻生子的人,對於男女之事並不陌生。強烈**望,衝破了理智的防線,顧不得是不是鄰居?是不是親屬關係?是什麼輩分,是長輩,平輩,還是小輩,欲望佔據了人的靈魂,失去了人的良知。失去了人的理性。
窗外的溫度已經降到零下三十來度了。
李石材在一個位置蹲着幾個小時不動一下,雙腳早就凍得的像貓咬一樣的刺痛。他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那個窗戶紙上的小洞。開始想知道屋裏面都是誰在這裏,後來他看到的人們一個接一個的在尋歡作樂。開始的時候,她極力反抗的,可是被李大宏齊捍東按住了雙腿,沒有辦法再進行反抗了,只好任男人們蹂躪。
八爺上去好半天的功夫,一臉尷尬的淫笑,一副渾身無力的樣子,滿臉淌着黃豆粒大小的汗珠兒,氣喘得比剛才進來時還厲害,一隻手無力的在空中擺了擺,嘴裏喃喃的說道:
「不行了,老嘍,不服老是真不行了,咳咳!」
王曉剛用手捂着那隻被雞啄瞎了的眼睛說道:
「我就說你都七老八十了,不行了,你非要試試不可,還什麼他媽的寶刀不老呢,啊!哈哈!」
八爺一臉的苦笑無奈的說道:
「呵呵!不行了,老了。」
王曉剛安慰道:
「那你也是春風一度了,呵呵!」
李大宏第三次上去,向前傾着的身子和王秀清的身子成五六十度角的時候。
突然,王秀清從身下拿出一把平時做針線活的剪子,插進自己的襠下就剪了下去。
啊!李大宏尖叫了一聲,翻身從王秀清的身上滑下來,用一隻手捂住自己的襠部,罵道:
「你他媽的,把我的命根子鉸斷了吧?都弄出血來了,媽的,養漢**!」
李大宏邊說邊穿褲子。
八爺趁機又蹲在王秀清的身上,準備再次春風一度。
王秀清仰面的躺着,用手指着八爺罵道:
「老八犢子,你年輕就不干好事,你本來是我的表舅姥爺,也來禍害我,老畜生,你還給他們支招禍害我,我讓你個老犢子!你不是來嘗鮮的嗎?我今個就讓你嘗嘗這個鮮!」
王秀清說時遲那時快,還沒等八爺和人們反映過來,一個苞米杆子削成斜尖,猛然的一下子插進了八爺的肛門裏。
「啊!媽呀!」
八爺突然尖叫起來,身子向後栽倒下來。
「啊!你把啥玩意插進我的**里啦!可他媽的疼死我啦!。」
「苞米杆子呀?這玩意硬實吧?啊!老犢子!畜生!呸!欺負到你姑奶奶我的頭上來了,這回我就便宜你啦,我看你還跑不跑騷了!」
王秀清說着坐起身來沖向了八爺,用剪刀在八爺的臉上劃出了一道口子,鮮血立即就流了出來,順着腮幫子流到了前大襟上。
八爺伸手呲牙咧嘴的把一根半尺多長的苞米杆子,從肛門裏拔出來了,苞米杆上沾滿鮮血變成紅色,尖上還帶着黑色的大便。肛門和臉上的疼痛使八爺倒在了炕上,身子佝僂成一團,嘴裏不住的喊道:
「誒呀!可疼死我啦。」
王秀清突然站立起來,燈光的照耀下,像一尊白玉雕塑成的仙女立在那裏。一隻手裏拿着剪刀,另一隻手指着地上站着發愣的人們,眼睛像冒火一樣,發瘋的聲嘶力竭喝道:
「你們一幫他媽的臊泡卵子,誰他媽的還想上來試試,我給你們把那玩意剪下來,讓你們斷子絕孫,誰來呀?」
王秀清用手裏的剪子指着這個,又指向那個,人們一個個都被這突然的事情嚇呆了,誰也沒想到王秀清本來已經不反抗了,大家每個人都上過一回了,怎麼會突然反抗呢,
人們一見王秀清這種架勢,都驚慌的朝外跑,沒人來顧及八爺的安危,攙扶他從小屋裏跑出來,而是自顧自的逃命去了。大難當頭各自飛,誰還顧得了誰呀!這就是人的自私本性所使。
王秀清趁人們往外跑的混亂之際,用手裏的剪子往跑在最後的八爺身上亂戳
八爺一邊尖叫,一邊躲避,雙手提着棉褲腰,手裏拄的那根拄棍沒有了,跌跌撞撞,栽栽愣愣的,腿腳不利落的跑出了王秀清家的房門。
逃命要緊,逃生是本能。
看來,為了逃命,什麼毛病都可能被忽視掉,只是保命一根神經支配人的行動。
在戰場上,槍彈把腸子打出,露在肚皮外面,人並沒有感覺疼,還在向前沖。可是一旦他知道自己的肚子破了,腸子已經出來了,他就會暈倒,甚至死亡。
不親身經歷這種事情,誰會相信那是真的,只能相信那只是故事而已。
八爺在往外跑,可是他的腿腳畢竟是上了年紀,跑的不像年輕人那麼利落那麼快。
王秀清在後面追上來,邊跑邊在八爺後背的棉襖上扎劃了幾剪子,因為是在跑動中,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忽遠忽近,剪子傷及八爺的皮肉深淺的程度不同,後背上的棉襖也被劃出幾道大口子,露出了裏面黑色的棉絮,從黑色棉絮中往外冒鮮血。
王秀清追到了上房門外,她沒有穿衣服,被寒氣逼住,便停住了腳步,不再追趕了,返身回到上房屋裏。
李石材也被這一幕嚇着了,心裏升起了對屋裏男人的禽獸行為的無比憎恨。尤其是八爺,這個長輩禽獸不如的行徑,更是呲之以鼻。
王秀清突然行刺的行為,使李石材為之一震,他感到大快人心,出了一口惡氣,他甚至想到王秀清應該把李大宏的那玩意剪掉下來,以解心頭之恨。現在不能明確知道李大宏那玩意掉沒掉下來?使他感到有些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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