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間輕曲 第142章 好奇

    邊瑞很專注，每一根鴨毛都撥的很仔細，一片一片的清，像是鴨頭撥完了，會仔細的檢查一下，發現有沒有漏網的絨毛，如果有的話會立刻撥去，直到來來回回檢查三次見有任何發現的時候才會進行下一步，撥脖子的毛。

    邊瑞的這個習慣有點兒強迫症的意思，只要是自己動手那就不能容忍這些禽類的身上還有哪怕一隻絨毛。

    「等房子弄好了，一定要讓荊鹿兩人早點過來」。

    邊瑞欣賞了一下自己的傑作，半隻野鴨上的毛已經被邊瑞撥光了，還有半隻鴨子上面隨處可視沒有被脫下的小絨毛，這些小絨毛讓邊瑞的心中一陣不爽。撥毛這個活兒挺累人的，不光是累人還累眼，現在邊瑞有點兒想念自己的兩個學生荊鹿和莫笙，如果他們倆在的話，像是這些活兒邊瑞就不用干，如果做的不好到時候邊瑞只管叉着腰罵人就好了。

    顏嵐這時候挺開心，剛才跟着邊瑞認識了一種草，長的有點像是狗尾巴草，但是毛莖吃起來是甜的，有點兒像是棉花糖的味道，比棉花糖的甜味淡了一些，但是又多了草莖的清香，現在顏嵐就和小花和呆牛，小矮馬一起摘草莖吃。

    大灰現在則是老實的趴在主人的身邊，喪眉搭眼的也不知道心情一下子如何不好了。

    反正邊瑞也沒有問，更不會去關心，在農村養狗又可像是城裏當養孩子！邊瑞是從來不哄狗的，鄉親們也沒人哄，這就讓鄉下的土狗承受力變得很強大，情緒低落一陣之後自己就調節回來，就像是現在的大灰，過了一分來鍾自己便咧個嘴樂了。

    「邊瑞，邊瑞，快點過來看看！」

    顏嵐似乎是發現了什麼東西，扯着嗓子開始召喚起了邊瑞。

    邊瑞一開始並沒有動，手中抓着鴨子，問道：「什麼事情？」

    「這裏有一窩蛋，你過來看看！個頭還不小」顏嵐說道。

    一聽說有蛋，個頭還不小，邊瑞頓時興致就來了，拎着鴨子的脖子往顏嵐的身邊奔去。

    顏嵐現在站在一叢葦子旁邊，她的腦袋和呆牛的腦袋，外加兩匹小矮馬，小花三顆腦袋湊在一起，頓時把一個葦叢子擋住了大半。

    到了顏嵐的身邊，邊瑞看了一下開心的說道：「你這是什麼運氣！居然能遇到鵝蛋！野鵝的蛋，什麼時候野鵝又回來了，好久沒有見過這東西了……」。

    「野鵝？」

    邊瑞說道：「就是大雁，咱們這裏以前差不多國內的大雁品種都有，像是鴻雁、灰雁、豆雁什麼的，這蛋我看不出來是哪種雁的，不過肯定是大雁蛋就是了，不過，這蛋在這邊，大雁跑哪裏去了？也奇怪了，一般來說大雁不會在這裏顏蛋的，這邊一大雁這時候該飛走了……」

    顏嵐說道：「會不會它們把蛋產下來，自己飛走了？」

    「這不太可能！」邊瑞有點摸不着頭腦，按理說現在的大雁該飛過北方產蛋了，但是現在這大雁蛋明顯是產下來不久的，而且大雁一產蛋不會離開窩的。

    就在這麼一會兒，一連串的問題從邊瑞的腦子裏閃了出來。

    「那怎麼辦？」

    邊瑞拿起了一顆蛋，衝着太陽望了一下：「怎麼辦，帶走！帶回去看看能不能孵出小雁來，放在這裏這些蛋肯定是活不下去的」。

    「萬一雁媽媽回來找不到蛋怎麼辦？」顏嵐問道。

    邊瑞道：「那就只能麻煩它自己再生了」。

    噗嗤！

    聽到邊瑞這麼一說，顏嵐不由樂了：「你想帶走就帶走唄，還說那麼多的理由，對了，你準備帶回去吃？野鵝蛋好吃麼？」

    「這個不好吃了，已經孵的差不多了，你注意看一下」邊瑞一邊說着一邊舉起了蛋對着太陽讓顏嵐看了一下。

    「有點影子」

    「那是小雁，已經長成形了」邊瑞說道：「行了，你小心一點，把這些蛋放到簍子裏」。

    想了一下，邊瑞說道：「還是算了，這事我自己來辦法，這時候的蛋一定要小心輕放，要不然小雁就死在殼裏了」。

    說着邊瑞走到了旁邊，扯了幾把青草，團了團直接把窩蓋了起來，然後連窩帶早一起放到了簍子裏去，說是放到簍子裏，其實趁着顏嵐不注意，把蛋全都放到了空間裏，這些蛋如果放到簍子裏一顛，全都活不成了，小雁都已經有影子了，血管什麼的都很脆，一晃就掛了，哪裏能經的起這一路顛簸。

    邊瑞繼續去河邊撥鴨毛，時不時的趁着顏嵐不注意伸頭進空間裏看看，還沒過兩三分鐘，空間裏的小雁一個個開始啄殼了，空間裏的溫度讓這些小雁破殼了。

    邊瑞一見立刻回到了大牛的身邊，裝模作樣的把蛋又給放進了空窩裏。

    「邊瑞，邊瑞！快點過來了，那幾隻小雁出殼了！」

    顏嵐聽到了簍子裏傳來了動靜，撥開了一看發現窩裏幾隻毛絨絨的小雁正湊在一起，立刻開心的呼喚起了邊瑞。

    邊瑞早就知道了，但是還是裝作一臉驚喜的湊了過去，裝其作樣的開心了一陣子。

    一邊臉上掛着笑，邊瑞一邊在心裏鄙視自己：再這麼下去，老子就要快成演員了！怎麼這麼能裝呢！

    野鴨的毛撥完，邊瑞帶着顏嵐還有一幫混子回家，路上的時候又去挖了一些竹筍，很大的筍，差不多半個來高，扒掉了外面的老皮，剩下大約一兩斤的嫩芯，這就是最好的搭配老鴨肉的春筍。

    到家，邊瑞準備好香料，用紗布裹上放到一邊備用，把野鴨子一分為二取了一半外加腦袋，脖子還有屁股，切成大小三厘米的塊，燒開水，放入小蔥結還有姜，把鴨肉放到水裏焯水，焯掉了肉的血水之後，撈出來控干水份，開始下底油開大火放入蒜蔥等等炒出了香味之後把蒜蔥等撈出來，下焯好水的鴨塊下去炒，炒的時候放點糖白醋等等，等着鴨肉變色了之後加溫開水，還有料袋燜燒。

    等着鴨子差不多有七分熟的時候再把春筍絲放進去，這時候就不能用大火了，改小火燜，一直筍絲和鴨子就在慢火中味道相互交換，變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整個湯中帶着奶白色，這樣的話春筍燉鴨子就算是燒好了。

    燒出來的鴨肉要嫩白，筍子要泛着青綠，嫩白的鴨肉配上青綠的筍子，加上奶白色的濃湯，這才是正兒八經的邊瑞版筍子燒鴨。

    鍋蓋一掀開，整個廚房就已經瀰漫着野鴨的香味。

    邊瑞吸了兩口氣叫顏嵐吃飯，出了門發現顏嵐和幾隻小雁在院子裏玩的很開心，小雁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活物就是顏嵐，所以它們大約是把顏嵐當成了母親，加上顏嵐一回來就給它們餵食，所以這群小雁苗子特別喜歡跟着她，走到哪裏這群小雁都是排成一除跟在顏嵐的身後，如果幾隻小尾巴一般。

    「你要是喜歡的話帶回去養吧」邊瑞說道。

    顏嵐搖頭道：「還是算了吧，我那裏已經養了一些小鵝小雞了，再養它們有點太多了，就現在那些我都覺得多！」

    「要不這樣，等你父母過來交給他們養好了」

    「他們在這裏可住了不多長時間，最多一個月頂天了」顏嵐說道。

    「行了，吃飯吧」邊瑞想了一下，讓顏嵐進來吃飯。

    顏嵐進屋和邊瑞一起忙活，邊瑞盛飯擺菜，顏嵐則是餵起了大灰和小花，大灰今天出力比較多，鴨頭和脖子給了大灰，而小花分到了鴨屁股，鴨爪子一狗一個，且用湯汁拌了飯，每人小半盆子。

    「都做了？」顏嵐坐到了桌邊上，端起了碗之後問道。

    邊瑞道：「咱們兩人吃的完？我只做了一半，另外一半留着晚上吃」。

    顏嵐聽了點了點頭：「也是！」

    邊瑞和顏嵐兩人配合的挺不錯的，邊瑞喜歡吃筍子，而顏嵐對於吃的層次略低一些喜歡吃肉，一盆子鴨子燒筍，就在兩人的無間配合之下慢慢的見了底。

    呃！

    顏嵐打了個飽嗝，拍了拍肚子衝着邊瑞說道：「認識你真是個悲劇！」

    邊瑞有點不解，端着手中的碗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做東西這麼好吃，容易胖啊！」顏嵐說道。

    邊瑞：「……」。

    「誰讓你吃那麼多的，有這覺悟就不能少吃一點？」邊瑞想了一下說道。

    「我吃的不多！」顏嵐撥愣了一下自己面前的骨頭。

    邊瑞道：「大灰和小花吃的就不算了？光看自己面前的骨頭？」

    一邊吃一邊顏嵐還往地上撥，大灰和小花吃完了自己盆里的肉，放下了飯就開始仰着腦袋等着顏嵐撥骨架子，都啃了半天了，居然這人不算撥的，只算自己桌上的骨頭架子，桌上才兩三塊，她似乎就覺得自己吃了兩三塊！

    女人在騙自己這方面也是挺有天份的。

    天可憐見！邊瑞到現在就吃了兩塊肉，還是脊背，是凡是好肉的地方都被顏嵐給吃了，吃的時候滿嘴油，等吃完了又開始抱怨吃的肉太多了，這都什麼人吶！

    「要不然這樣吧，咱們絕交如何？」邊瑞問道。

    顏嵐想了一下，聳拉着眼皮子在盆子裏撈了一下，發現最後一塊鴨肉上似乎肉挺多的，沒什麼骨頭於是又挑到了自己的碗裏。

    一邊吸溜一邊說道：「還是算了，你這人也沒什麼朋友，如果我不做你朋友的話，你在這村里就沒有朋友了」。

    「你……唉，這個理由很強大！」邊瑞不想說她了。

    吃完了肉，顏嵐開始舀湯泡自己碗裏還剩下大半碗的米飯，湯配米飯那鮮勁兒讓顏嵐停不下碗，幾下就刨完了碗裏的米飯。

    「能問你一個挺私人的問題麼？」

    邊瑞問道：「問吧！」

    「做飯這麼好，為什麼離婚？我挺好奇的」顏嵐問道。

    顏嵐和邊瑞混的越熟就越有點想不明白，就邊瑞做菜這身手藝，這壯碩的身材，還溫吞吞風淡雲輕的性格，怎麼他的前妻就甩手離開了呢，現在很多女孩不都喜歡這樣的男人麼。

    現在邊瑞就是標準的大叔啊，能賺錢還不怎麼花錢，房子車子什麼的都不缺，文藝細胞還挺濃的，雖說臉蛋長的一般了點，但是這身高好啊。

    她卻不知道正是汪捷的離開，這才成就了更好的邊瑞，讓他想明白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樣的生活，不再一個勁的為了錢去拼了，轉而慢下來享受起了人生。如果是現在的邊瑞，汪捷怕是整天都得擔心邊瑞被外面的小狐狸里勾走了魂。

    邊瑞想了一下說道：「這事情挺複雜的，其實不太好解釋，可能是沒有撐過七年之癢吧。跟你一個沒有結過婚的人是說不明白的」。

    「你恨她麼？」顏嵐又問道。

    邊瑞道：「以前說不恨是假的，不過她把閨女的撫養權給我我就不恨了，因為我找不到理由去恨她了」。

    現在邊瑞對汪捷無愛無恨，只當她是小半個朋友，見面點頭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