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那天,他奉命入宮陪我。
我穿上月牙色的宮裝,冷眼看着他踏過一道一道的宮門,款款而來。
他看到我滿頭的釵飾,靜靜的嘆了一口氣,幫我卸掉,只挽了一個尋常的如意髻。
黃銅鏡中,他的雙手溫柔又嫻熟,我呆呆的看着,問他:「你替多少女子挽過發。」
他神情恍惚,怔忪一笑。「公主要是不喜歡,我不梳便是了。」我看着他的眼睛,一躍起身,我告訴他我要出宮。我本是無理取鬧,最好他嫌我麻煩,從此斷了,再不見。沒想到他淡淡一笑,說,好。語氣篤定又冷清,卻並不是開玩笑。
七夕是相愛之人的節日,我跟他並肩走在出熱鬧的集市,各自揣着各自的心思。人流熙熙攘攘,我被圈在他的保護圈裏,淡淡的衣衫味道交匯着煙火的氣息。
有年老的手藝人在賣糖人,我興高采烈的跑去圍觀,等了許久才進到人群深處,心滿意足的買了兩個糖人,遞給他一個。
他修長的手捏着糖人,似乎愣住了,隨即一笑,說,果然還是個孩子。我咬着糖人,煙火被點燃的聲音突兀的響起,我嚇了一跳,嘴裏的糖人掉在地上,就這樣我好不容易買到手的糖人到了我的嘴邊又飛了。有低微的輕笑聲,我看着他,他笑得開懷。
我惱羞成怒,拿起他手上還未吃完的糖人塞進嘴裏。我還沒有站穩,一道黑色的身影閃過,我一摸口袋,果然錢包被偷了。剛想喚來暗處的護衛,他卻神色緊張的按下了我想要吹口哨的動作,自己飛上了屋檐,他的劍對着那個蒙面人,夜色中,蒙面人的一雙眼睛美的驚艷,竟然是個女子。
「阿雪,住手吧」他的語氣微微的顫抖,竟是帶了些許的不忍與痛心。女子一刀刺向他,他沒有躲,刀鋒擦過他的手臂,頓時血流如注。女子笑的狂妄,盈盈淚光讓我在這樣的夜晚,狠狠的記住了她
「對不起」我看着我面前的他,這句對不起是對誰說的呢?我帶着他到一處包紮,傷口深的讓我手抖,他握住了我的手,問我能找到琴嘛?
我微微一笑,對他說大齊的公主要什麼有什麼。他就這樣坐在梧桐樹下,街上滿是喜氣的同心結。我說:「跟我談談她好嗎?」他斂了眉目,「她是我此生唯一的月光。」
月光,月光。天光乍破遇,暮雪白頭老。
我勉強的朝他一笑,心裏難過到了極點。這麼多年,我看慣雪月風花,對着他,卻沒有絲毫猶豫的為他疼了心。這是他的故事,與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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