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始不再回府,偌大的將軍府平日裏只剩我一人,大約知道我不得將軍府主人的歡心,那些丫頭婆子也越發的不盡心。
他在各個風月之地一擲千金,風流又灑脫,各種美人在懷。每次他回府都會來看看我,他以為我睡熟了。有時候摸摸我的額頭,有時候幫我蓋蓋被子,我被他身上深深淺淺的脂粉味弄得心力憔悴。越發的心寒,嫉妒在我的身體裏面快要噴薄而出。
我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莊樂央,是你自己把他推開的,你親手把他推開的。
我生辰那天,父皇在將軍府為我慶生,他破天荒的留在了府里。也是,這樣隆重的場合,他也必定會扮演好大齊駙馬爺這個角色。酒席上他過來握我的手,我舉起酒杯敬母妃,躲過了。
他一愣,很快又一次強硬的握住了我的手,摟着我的腰帶我一起給父皇敬酒,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恍若未覺,也沒有鬆開我的手。我冷冷一笑,這在外人看來真是鶼鰈情深。
酒還沒有敬完,就聽見有人喊刺客,滿座的慌亂, 暗衛舉着火把,霎時整個將軍府亮如白晝。一把劍從我眼前掠過,直指父皇,我一驚,擋在父皇身前,那黑影已經飛上了屋檐,黑暗中,那雙漂亮的眼睛似曾相識。
眾人都還沒有開口。邵華一躍跟隨黑影而去。我看着他留在地上的劍,嘴裏苦澀無比。什麼人這麼重要,他竟然拋下隨身的劍。他不是去捉刺客,是去保護刺客。
他帶回來一個黑衣人,躺在地上,已經沒有聲息。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將軍府於公主生辰那日招來刺客,刺客已被正法。
我看着地上那人渾濁的雙眼,果然,他定會想辦法保她周全,所以有了替死鬼。是夜,我站在他的房間裏,替他守住所有的外人,看着他隔着屏風,替那個女子療傷,淡淡的血腥味蔓延開來,我一睜眼,已是天明。
「多謝」他掠過我身邊,朝我一頷首。然後,他劃開了之前七夕的那道傷口,鮮血再一次湧出來。他用這樣的方式,護她周全,掩蓋血腥味道。他不知道,那道傷口,就好像長在我身上,
這一次,他也撕開了我心上的傷口。春日的午後,我想出去曬曬太陽,散散身上的濕氣。
一名艷麗的女子站在忍冬藤之中,雙眸似一剪秋水,或嬌羞或嗔怒,一顰一蹙都讓人覺得生動。
「阿雪,春寒料峭,趕緊進屋子。」我一怔,這就是阿雪,他的阿雪。怪不得,怪不得,這一切都有了原因。我替他守住了眾目睽睽,蠢的留下了要殺我父皇的刺客,救了他心心念念的女子。
而這一切,在這之前我還被蒙在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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