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一年 第六百九十一章：人參好賣
寒假時間不能浪費了，學習小組不能放任自流。
黃瀚真的把成文閣當做兒子教了七年，親眼看着他一直在進步，只要不放鬆，他真的有機會考上大學。
還有錢愛國這個最需要管束的刺兒頭，如果不是黃瀚，這小子恐怕已經惹了禍坐牢去了。
這小子特喜歡出風頭，真要防止他頭腦發熱跑去四川挑戰「某燈大師」。
真的打起來，血氣方剛的錢愛國下手沒輕沒重，萬一把誰打成傷殘依舊去坐牢，豈不是讓黃瀚功虧一簣。
陸瑤是個能躺着絕不坐着的性子，有人管，保不准能夠考得上名牌大學。
沒人管了，寒假裏看電視、十有八九，肯定會直接影響學習成績。
蕭薔、張倩、劉曉麗也不是太自覺，都是需要管束的。
黃瀚命令學習小組放假期間依舊來徽派宅院集合，他給了成文閣一套家裏的鑰匙，並且讓成文閣盯住點錢愛國。
其他同學不來或者遲到用不着較真，發現錢愛國沒來要立刻給他爸爸打電話。
能夠去美國，還能觀看格萊美頒獎典禮，同學們都很羨慕。
但是沒人如杜佳那般牛，他們都知道這段時間辦出國的手續簡直是難比登天，沒人要求跟着去。
離別時，淚眼婆娑的王慧玲居然拉着黃瀚的手問道：「你會不會留在美國考大學不回來了呀？」
瘦瘦小小的王慧玲年紀其實比其他女同學都大，已經二十歲了。
但是同班同學之間根本不看年齡，感覺上反而是王慧玲最弱小。
太多男同學喜歡她這種類似於林黛玉的小模樣。
她在實驗中學高中、初中部通殺，高中生同學一兩年都知道王慧玲只是天邊的虹，對於他們來說遙不可及。
然不少初中生不知深淺，有些自我感覺良好的居然膽大包天，給王慧玲寫小紙條流露仰慕之情。
只可惜王慧玲收到的小紙條、情書多不勝數，她根本不看。
不僅僅是不感興趣，最主要是沒時間，她底子差、智力值一般般，從初中起就是一路跌跌撞撞。
她太在意跟着黃瀚的時光，為此簡直是拼命了，哪有可能浪費時間瞧那些沒用的。
陸瑤漂亮且陽光學習沒壓力，但是她就沒王慧玲的待遇。
因為她說話不給人留情面，惹了她的男生如果心理素質不夠強大，能被她訓哭，因此沒有男生敢給她遞紙條。
蕭薔又不一樣，她沒心沒肺成天嘻嘻哈哈，身邊總是會圍着舔狗，為此王宇一直在鬥爭。
張春梅當了十年班長，養足了官氣，不但人漂亮，成績還全年級拔尖，還多才多藝，她一直屬於實驗中學男生偷偷瞄一眼的夢中女孩。
敢直視她的雙瞳的男生屈指可數！
帶頭大哥要飛去美國，那裏還有實驗小學的傳說沈曉蓉，連高傲的張春梅都在為能夠去美國留學而努力。
黃瀚會不會一去不復返？
至少有一大半同學有跟王慧玲一樣的擔心，連張春梅心裏都沒底。
那兒有沈曉蓉啊！黃瀚再次跟沈曉蓉見面，而且是在異國他鄉相見，會發生什麼故事？
誰能說得好？
學習小組的同學們都在，此時都眼巴巴瞧着黃瀚。
見從來都是波瀾不驚的張春梅也是一臉疑惑，黃瀚笑道：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張班長，我一直都認為我倆是知己，你怎麼也這樣看着我？」
「就是因為知我者謂我心憂，那兒你也有個紅顏知己呢！」高傲的張春梅此時居然也帶着點酸溜溜的味道。
「你會留在美國嗎？」王慧玲聲音很低，很低，她更加沒了自信。
當下的出國熱愈演愈烈，太多年輕人渴望去美國而不得，黃瀚有機會留在美國讀大學，她應該幫着歡喜才對。
可是她不舍，她無力阻止，她只能弱弱的問一聲。
「傻瓜，我絕無可能滯留國外，跟你們說實話吧，我根本不喜歡美國，我愛我的祖國愛得深沉！」
「這是不是唱高調呀？」陸瑤依舊是話不中聽。
黃瀚故意問她道：「我如果留在美國不回來了，就沒人多管閒事了，你是不是很開心啊？」
陸瑤毫不猶豫道：「不會，我被你管習慣了，你要是不回來了，我會難過的。」
唉！這丫頭終於說了句暖心的話，不容易啊，黃瀚蠻有成就感，「哈哈……」大笑道：「為了不讓你難過，我也得回來啊！」
「說話算話！」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耶！耶！耶！」王宇、錢愛國、劉曉麗、張倩幾個擊掌歡呼。
唯有成文閣紋絲不動。錢愛國奇怪了，問道：「二哥，大哥不肯留在美國，你為什麼不歡呼啊？」
「黃瀚至始至終說過會留在美國嗎？他就是因為答應了沈曉蓉去觀看格萊美頒獎典禮，這才乘着放寒假跑一趟美國！」
「你不擔心大哥迷戀美國的花花世界再也不回來？」
「不擔心，你以為黃瀚是你呀？」
「美國有沈曉蓉呢！」
「中國還有黃瀚的父母還有我們呢！」
黃瀚道：「成文閣，你的進步太明顯了，不僅僅成績進步了，連鬥嘴都不落下風！」
「黃瀚，我真的根本沒想過你會留在美國。」
「你為什麼不想？」
「因為你沒說，你如果準備留在美國肯定會告訴我！」
額！成文閣的腦迴路真的與眾不同。
黃瀚肯定道：「完全正確，我準備幹什麼肯定跟你明說，沒說肯定是沒有這樣的打算！」
「其實沈曉蓉僅僅是在美國留學，沒幾年她就會回來的！」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應該是有可能！」
「我認為她肯定回來！」
蕭薔奇怪了，問道：「為什麼呀？」
「因為黃瀚不肯出國！」
「去去去，不許你這麼想！美國多好呀，人家幹嘛要回來！」
「得，得，咱們不爭論這種有的沒的，沒意思。張班長，我出國的這十來天，同學們就交給你了！」
「放心吧，我可是十年的老班長，誰敢不服？」
「是啊！我倆同學都快十年了。」
蕭薔道：「別你們倆呀，還有我呢！」
「還有我！」王宇道。
張倩、劉曉莉也道：「還有我們倆！」
成文閣道：「我和你們同學八年了。」
錢愛國道：「我也是。」
「張春梅，我最不放心錢愛國，你要幫我看好他。」
「我知道，我會讓劉曉莉時時刻刻防備着！」
錢愛國不樂意了，道：「幹嘛呀？我現在根本不惹事。」
劉曉莉道：「我們要防止你跑四川去挑戰假大師唄！」
「放心吧，我懶得去那麼遠，況且一個人去肯定凶多吉少，我又不傻。」
黃瀚道：「你的意思是，成文閣、王宇、劉小明幾個願意陪你，你還就真的準備去？」
「嘿嘿！」錢愛國不肯在黃瀚面前說瞎話，乾笑不接茬。
成文閣道：「黃瀚，你放心，我年紀最大，不會肯他們胡鬧的。」
蕭薔道：「放心吧！如果劉小明來了還談破大師，我不會跟他客氣的。」
誘之以利必須有，黃瀚道：「錢愛國，只要你不出么蛾子，等我們高中畢業時，我總要想辦法帶你們幾個跑日本、韓國轉轉！」
陸瑤最喜歡旅遊，立刻感興趣了，道：「真的嗎？辦護照好像不容易呢！」
「我能保證辦得到護照，我們學習小組有一個算一個，明年暑假一起出國旅遊。」
蕭薔道：「恐怕還要多算一個呢！」
成文閣道：「肯定要帶上劉小明。」
……
二月十六號，中央電視台在彩電中心大演播室為全國的觀眾現場直播八八年《春節聯歡晚會》。
此時的杜佳、黃馨、張芳芬等等已經在秦淑潔、沈曉蓉陪同下在美國玩了三四天。
沈曉峰不在紐約，他和夥伴樂隊去了洛杉磯，他們要參加格萊美頒獎晚會的綵排。
黃瀚等等在紐約當然沒法看春晚，但是在中國年三十晚上十點多鐘給「事竟成飯店」南大街店打電話了。
一起守歲已經是傳統，黃道舟一家子雖然都不在三水縣，但是黃哲遠依舊是來「事竟成飯店」吃年夜飯看春晚。
當黃道舟演繹《從頭再來》之時，飯店大廳里掌聲雷動。
趙秀貞有些聽不懂，樂呵呵問黃哲遠：「老三唱人參好賣？大家都做賣人參的營生，現在吃得起人參的人家很多嗎？」
黃哲遠糊塗了，問道：「你聽老三唱歌，怎麼想到人參了？那是藥材，不能亂吃的。」
「老三剛剛不是在唱『人參好賣』嗎？」
黃道武正喝了一口茶，忽然間「噗！」一聲，全部噴了出來，笑得差一點坐到地上。
過了一會兒他才道：「媽媽，你真逗，三哥唱的是『人生豪邁』，『人生』是指人的一生，不是做藥材的『人參』！」
「我聽得真真的是『人參好賣』，賣『人參』那可是大生意，應該好賣！」
聽到的人更加多了，都笑得前仰後合！
這時電話鈴響了，黃道武趕緊跑去接電話，然後他就在電話里講「人參好賣」的笑話，也把張芳芬、黃馨笑彎了腰。
這一天是中國的大年三十，黃瀚一行五人、秦淑潔、沈曉蓉和兩個保鏢都沒有出去。
大家齊動忙了一桌子中國菜，收拾基本上是兩個保鏢的事兒，張芳芬掌勺，這桌菜色香味俱全。
秦淑潔果然聽從黃瀚的建議，找了兩個退伍女兵，兩個姑娘都是秦淑潔爸爸親自政審，並且親自考核的。
倆姑娘二十一二歲，駕駛技術、搏擊、槍械、水陸空全能，秦淑潔媽媽也參與考核，她的要求不高，選能夠做幾樣家常菜就行。
兩個都是農村妹子，一個叫做秦招娣、一個是秦小妹，她倆想破腦殼也想不到能夠跟着秦淑潔滿世界跑，她們的忠誠度根本用不着擔心。
因為選上的那一天，這兩個姑娘就拿到了五萬塊人民幣的安家費。
說好了跟着秦淑潔干五年，這五萬塊是安家費用不着歸還，以後還會按月領到工資，五年後如果不願意再干可以申請回家。
她倆都不是獨生女，都有兄弟姐妹，家都是革命老區的。
八七年的五萬塊，足夠她們的家裏蓋上幾棟大瓦房，兄弟們肯定能夠娶得上四鄉八壤最漂亮的媳婦。
倆人激動壞了，都覺得一下子拿這麼多錢不踏實，都說給家裏五千塊安家費足夠。
秦淑潔告訴她倆以後有可能大多數時間是在國外工作，回陝西老家的機會不多，把家裏安頓好了，才能安心工作。
倆人知道主要工作是負責秦淑潔的安全，她倆以前負責過首長的保衛工作，知道不和家人聯繫是紀律。
她倆誤以為秦淑潔給五萬塊錢就是讓她倆五年不回家，當場表態堅決服從命令！
秦淑潔比較務實，認為循序漸進比較好，今年先收兩個保鏢帶在身邊言傳身教，明年夏天再收兩個，年底看情況，有可能還增加幾個。
培養心腹，選一張白紙蠻不錯，這些女兵能夠通過嚴格的選拔當上特種兵，智力值不可能太差，吃苦耐勞的精神肯定強過絕大多數人。
當秦淑潔給黃瀚介紹兩個保鏢時，黃瀚有些驚訝，問道：「人家給你當保鏢，你怎麼還要人家跟你姓啊？」
秦淑潔差一點笑倒，好一陣子才道：「人家本來就是姓秦，我沒有刻意為之，有可能是我爸爸更加願意給姓秦的機會，選人時故意挑了她倆。」
「哦！嚇我一跳。」
「怎麼樣，要不要和她倆交交手？我還沒見過你跟誰打過呢！」
「不打！」
「為什麼？」
「打贏了沒意思，打輸了你肯定會笑話我！」
「哈哈！你是沒信心贏！」
「隨你怎麼想！」
沈曉蓉確實大氣，見到杜佳後只不過訝異了片刻就釋然，主動跟有點尷尬的杜佳聊。
杜佳認識沈曉蓉，但是基本上沒有說過話，這幾天相處聊了不少，倆人貌似還成為了朋友。
秦淑潔和杜佳聊着聊着居然聊出了根源，那是杜佳的爺爺和秦淑潔的爸爸曾經在一個野戰軍，而且級別差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