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是悲劇作家-狼教授-腐夫這樣的聯繫,讓他產生了某種靈感……因為根據龍井茶那邊跟薩爾瓦托雷所說的情報,所謂的「狼教授」似乎只是「灰教授」特里西諾·塞提、也就是謀殺與陰謀之神的一個分身。
精通偶像法術的灰教授,通過分離了一部分的自我、使其寄生到自己學生的屍體中。不僅是佔據了對方的存在,還通過修改一半名字,直接否決了對方再度復活的可能性。
也正因此,「狼教授」作為一個不到五十歲的年輕巫師,才會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因為在這個軀殼中的,並不是他本人。
而假如將這項能力,不視為「教授系列」的幾位閣下的獨有技能。
那麼,就能夠解釋一個薩爾瓦托雷疑惑許久的問題了。
薩爾瓦托雷還沒有走出鳶尾花銀行太遠。
走了不到半條街的距離,他突然產生了奇怪的預感。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順着那股預感走了過去。
在看到給自己「奇怪預感」的那家店面時,薩爾瓦托雷意識到這並不是錯覺。
——純白面具店。
這是那家店面的名字。
顧名思義,這是只賣白色面具的一家店,似乎是作為工藝品店而存在。畢竟也的確會有人希望買純白無色的「面具」,自己為其上色。
除了儀式方面的要求,同樣也有作為禮物的需求。因此這裏的客人倒也不算少。
「——薩爾瓦托雷閣下。」
一位臉上帶着面具的少女店員,出現在了面露猶豫之色的薩爾瓦托雷面前。
她對薩爾瓦托雷示意了一下:「請跟我來。」
薩爾瓦托雷微微提起警戒心,還是跟了過去。
周圍樣式各異的白面具,全部都掛在深紅色的厚布上。薩爾瓦托雷隱約意識到,這似乎也是某項儀式的要求……但他對儀式的研究不深。
如果是安南來到這裏,或許就能猜到了吧。
薩爾瓦托雷在心中想到。
但是他也不可能把安南叫來。
畢竟兩人的身份也與以前不一樣了——以前他可以拉着安南到處閒逛,也可以一人拿着一杯飲料、一邊聊天一邊從街頭漫無目的的逛到街尾。
但現在,安南出行至少也得帶上保鏢……哪怕不帶保鏢,也得把他姐姐帶上。
可瑪利亞的氣場太冷酷。
雖然薩爾瓦托雷能夠和很多人親近,也並不會因此而覺得瑪利亞不好接觸……但在於安南相處的時候,還是會感覺瑪利亞有點礙事。
——不僅是異性,而且是漂亮的異性。
不僅是漂亮的異性,甚至還是他和安南的長輩——同時還是安南的血親。
瑪利亞在場的情況下,很多話、很多玩笑薩爾瓦托雷都不敢說。
就像是關係很好的損友,平時打打鬧鬧——可要是對方的家長在場,反而會變得拘束、禮貌起來。
薩爾瓦托雷從來沒有見過安南的父母……可能也不會再見到了。
而據說德米特里殿下,似乎在瑪利亞殿下面前並沒有什麼威嚴……那麼瑪利亞就像是安南的母親一樣。
——別說是開玩笑,他甚至不敢大聲講話。
不過這個時候,果然還是有點懷念安南啊……
薩爾瓦托雷心中想着。
而就在這個時候,薩爾瓦托雷心中的那個人,也終於出現在了薩爾瓦托雷面前。
那是一個身披白袍、戴着純白色面具的男人。
他的身材修長、看不出年紀,皮膚很好的同時還留着一頭漆黑的長髮,這身長袍的衣着也算是比較中性。可就是一眼就能知道「這是一個年輕的男人」……即使在對方開口之前,也能奇怪的形成這樣的直覺。
那面具上用紅色的筆,簡略的畫出了一個令人有些毛骨悚然的笑臉。
最早是在「丹頓」死去後,薩爾瓦托雷見到了這個人。
據說是國王陛下年輕時的私交,專精於偶像學派的「塑名師」,「愷」先生。
雖說是專精於偶像學派。
但據說他在安南面前,輕而易舉的將被摧毀的建築物恢復成了原狀,還控制着大氣中逸散的「灰霧態」詛咒,將其壓縮回了丹頓體內。
安南可能沒有意識到不對。
可薩爾瓦托雷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違和感。
——因為偶像學派並沒有這樣的法術。
能夠將建築物恢復原狀的法術,敕令學派裏面有、先知學派裏面有、塑形學派裏面更是有一大堆。
但是偶像學派的確沒有這種法術。
而灰霧本身就是凝聚態的詛咒。
就如同低位法術難以干擾高位超凡者一樣……如果灰霧能夠輕而易舉的被法術改變,那也不會成為阻攔所有超凡者、唯有神明能將其清除的天塹了。
法術不是做不到。
但那需要最高位的塑形法術——可根據安南的敘述,對方甚至沒有解放詛咒承載物,就輕而易舉的完成了這個法術。
很巧的是。
作為轉化巫師的「教育機關」,澤地黑塔的繼承者,薩爾瓦托雷剛好知道,「塑名師」這個黃金階職業,是必須對立掉除轉化學派之外所有學派的偶像巫師進階而來。
雖然這個職業並不是特化戰鬥力的。
但它的力量對得起這種限制——
所謂的「塑名師」,它可以通過更換名字、直接將兩個人的存在交換。
如同偶像學派中的一個典例——同名、樣貌相近、且有三代之內血緣關係國王與乞丐,原則上是可以通過儀式處理、強行交換雙方命運的。
塑名師的力量要更高一些。
一般的儀式師是通過製造「替身」的方式,誘導惡意儀式與法術偏斜。
而塑名師可以直接將儀式與法術的「目標」,在底層規則上換成另外一個人。
這個看似平凡的職業,實際上是唯有大佬才能駕馭的。
……這個時代,按說應該沒有塑名師了才對。那是比鍊金術師更稀有的職業。
因為塑名師這個職業還有另外一個需求——需要擁有至少三分之一以上的馬人血統。
但是……
那位「愷先生」,哪裏像是馬人了?
但如果將其視為一個像是「狼教授」般的「魔偶」,就可以解釋了。
可那樣,就有了另外一個問題。
為什麼愷先生,完全不理會竊夢者丹頓?
他在王宮的這些年……
又到底悄無聲息的交換了多少人的命運?
「愷先生」回過頭來。
「好久不見了,薩爾瓦托雷閣下。」
「愷先生」發出了溫和而有磁性的聲音:「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的。
「這不是一件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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