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白婠婠回到湖心小筑後,心情仍然無法平靜,她原本想要探索的答案,卻反而跟預料的背道而馳,這讓她愈發暴躁。墨子閣 www.mozige.com
所以她想要找些事來做,忘記煙雨閣里那些人看着自己的目光,忘記花碧傾的怨恨,忘記與皇甫雲和鳳綾羅之間的感情糾葛,於是便去找白之宜,請求出任務。
白之宜本就在房中安靜養傷,更別說已經是這個時候了,本已經閉目休息,但是看到自己的女兒竟然如此心不能靜,便有些心疼和無可奈何。所有她沒有過問也知其中緣由,便告訴白婠婠有什麼事明日去辦,可白婠婠卻已等不及,見她再三懇求,眼神狠戾而又決絕,白之宜便不再猶豫,思索半晌後,又忽然邪
惡一笑,便在她耳畔低聲呢喃起來,而白婠婠的眼神逐漸露出驚異,隨後又變得淋漓痛快。第一道門裏的牢籠是用玄鐵打造而成,而鎖住籠門的鎖鏈也是堅不可摧,更別說關押的江湖亂黨早已失去手中兵器,大多數留有兵器的亂黨,要麼只是尋常兵器故而沒有
被收到第二道門裏,要麼已經精神失常早已忘記手中的兵器如何運用。
白狐用劍也斬不斷鎖鏈,小水滴的化屍水也腐化不了分毫,就當七小蠻和水漣漪準備合力用掌風摧毀牢籠時,飛鸞走上前去,怯怯懦懦的說道:「讓我……我來試試!」
「你是扯不斷這鐵鏈的!」七小蠻說道。
「我……我有……辦法!」七小蠻心想,既然師父在眾多弟子把她提拔出來,也是自有她的用處,便同意了。如果使用武功來進行毀壞,可能會傷到裏面的人,裏面的人生死倒是不在乎,只是惹惱
了他們還是會造成不必要的混亂,還不如給飛鸞一個機會。
在眾人矚目下,飛鸞抬起那雙鐵手,可以看到衣袖滑落下去,從手腕處開始卻是肉體凡軀,只有一雙手是用鐵做成的,不過可以靈活伸展。
飛鸞並沒有去扯鎖住籠門的鐵鎖鏈,而是將手分別放在兩根玄鐵杆上,開始用力的向兩邊拉扯。
「真是不自量力!」一個護法嗤之以鼻的說道。
卻在她話音剛落後,只見那鐵杆在那雙鐵手的用力拉扯下,開始向兩邊彎曲,直到完全可以讓一個人自由出入的寬度,她才停止。
所有人都很驚訝,飛鸞的這雙鐵手竟然有着如此的力量。
一隻手忽然順着那寬度捏住飛鸞的脖子,還沒等眾人反應,飛鸞已經將鐵手握在那個人的手腕上,毫無用力的一捏,那人便一聲慘叫,還聽得到骨頭碎裂的聲音。
而飛鸞有些害怕的向後退去,躬着身子不敢去看七小蠻:「我……我不是……故意要……出手的……請隨安小師父……懲罰……」
飛鸞自保,情有可原,七小蠻當然不會懲罰她,只是示意她退後,飛鸞便急忙走到她身後去了,隨後七小蠻轉着佛珠恭身而道:「籠子裏的人,你們可以出來了!」
有幾個意識清醒的人開始順着那拉扯出來的寬度鑽了出來,雖然走路有些怪異,但是他們已經意識到自己有逃出生天的機會了。
飛鸞開始去拉扯下一個牢籠,但是這一次,她不會再做停留,以免給裏面的人傷害自己的機會。
大多數人已經失去了反抗的能力,直到那個自從他們進來就早已虎視眈眈的高大男人被放了出來後,卻忽然手持雙板斧攻擊起了他們。
就連沒有妖化的東方聞思都被他攻擊的無可近身,而小水滴身材嬌小有機可趁,卻還是險些遭到那斧頭斬首。
其中一個護法更是沒那麼好運,從脖子順着胸口直接劈下,當場喪命。水漣漪正要去制服他,七小蠻卻先她一步,一記掌風打在那高大男人腳邊的地面上,說道:「阿彌陀佛,施主,我們是來救你們,不是來殺你們的,你若再不住手,休怪小
尼不客氣了!」
那男人喘着粗氣,順着凌亂的頭髮下,可以看到一雙憤怒的眼睛,他開口說話的聲音,渾厚低沉卻有些模糊,也許是太久沒有開口講話的原因:「你不是皇甫青天的人?」
「皇甫青天的人會把你們放出來嗎?他巴不得把你們關到只剩下一堆骸骨為止!」
「那你們是誰?」
「我師父想請大家加入曼陀羅宮,一起合力推倒皇甫青天,還你們真正的自由,讓你們享受本該屬於你們的一切!」
「你們是曼陀羅宮的?」
水漣漪走上前去:「你不認得奴家嗎?奴家可還記得你,巨靈星君拓跋梟!」叫做拓跋梟的這個男人雖然不認識曼陀羅宮的護法們,但是有的人是這幾年才被關進來的,自然知道曼陀羅宮乃是現在的天下第一魔宮,甚至有的人還做過白之宜的內應
。
在皇甫青天沒有當上武林盟主之前被關進來的人早已化成腐骨,或成為其他人的盤中餐了。
所以這些亂黨全部都是跟皇甫青天和八大門派結下仇怨的人,而這個被江湖人稱作巨靈星君的拓跋梟更是跟皇甫青天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別說你不是我的對手,即便你把我們全殺了,你們也一樣出不去,你們不是仇軒轅,沒有我們,你們逃不出萬里長宮。」七小蠻說道,「但是如果加入曼陀羅宮,你們就不
必再東躲西藏,因為我們有着共同的敵人,那就是武林盟主皇甫青天和整個八大門派!我們需要你們的力量,你們需要我們的解救,同仇敵愾,才是你們最正確的選擇!」
那個看起來雌雄莫辨的人好像忘記了如何走路似得,他幾乎是爬到七小蠻腳邊的,抓住她的腳腕:「小師父,救我,我不要被關在這裏,救救我!」
七小蠻實在看不出來這個膽小的人是犯了什麼錯能被皇甫青天關在萬里長宮,有些輕蔑的笑了笑:「我們這不是來救你了嗎?」經過七小蠻和水漣漪等人的說服,這些意識清醒抱有仇恨的亂黨當然明白曼陀羅宮就是一棵救命稻草,抓住就會活命,抓不住就會死在皇甫青天和八大門派手裏,於是還
能走路有一些自己意識的人都跟着護法們開始搬運沒有意識但還活着的人,小水滴再處理掉屍體,無痕無跡。
這一折騰,已是凌晨。回到曼陀羅宮後,七小蠻和水漣漪開始給他們安排可以入住的房間,還找了女弟子侍奉他們沐浴,女弟子們後來聚在一起討論那洗澡水的骯髒和味道,都還在乾嘔,比起
血腥更讓人難以忍受。
也有不少早已饑渴難耐的,自是有不少男弟子女弟子甘願為此獻身的,隨後再為他們換上乾淨的衣服,吃頓飽飯,等待傳喚。自然也有人詢問那些沒有意識的帶回來怎麼處理,七小蠻只是說他們自有他們的價值,事實上,那些沒有意識的和精神錯亂的都被送往婆娑洞,等待體現他們的價值不過
就是被趙華音做成死士。東方聞思和白狐也終於可以歇上一歇,回到禁地後,東方聞思便想去紫魄墳前跟他說說話,了卻那些苦悶,白之宜雖然還會讓她回禁地,但是當初交給她的任務是什麼時
候攻破萬里長宮,什麼時候才能真真正正的住進來。
可她剛進去,就被入目的畫面震驚到瞠目結舌。
白狐本跟在她身後,看到有幾個弟子路過這裏都是神色匆匆的不敢作片刻停留,有些疑惑,看到東方聞思戛然而止,便順着她的視線一看,也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了。
紫魄的墳前,屍體堆積如山,濃厚的血腥氣已被這凜冽的秋風吹散,反而只餘留淡淡的泥土味。
白狐這才明白那些弟子為什麼路過禁地都加快腳步了,而東方聞思也瞬間明白,這些人都是白之宜殺的。
她記得在八大門派攻打而來的戰場上,白之宜說過,如果蝴蝶紫澈粉身碎骨,她就要他們陪葬!
「這,這是誰幹的?」
「白之宜!」東方聞思握緊拳頭,極度憤怒,「因為那日,這些弟子沒有阻止他們毀掉紫澈,導致紫魄哥哥死去,所以他們都被白之宜殺死給紫魄哥哥陪葬!」
白狐也震驚了,這個畫面的確很刺目驚心。
東方聞思既難過又悲憤:「可這些屍體髒了紫魄哥哥的墳墓!」
說罷,便要去清理。
白狐拉住她,說道:「你將屍體全移走,她會怪罪於你,都忍到這個時候了,還在乎這一時麼?」
「可是……」
「放心吧,白之宜既然殺了這些人給紫魄陪葬,說明她對紫魄還留有遺憾,她不會放任這些屍體就這樣堆在紫魄墳前的!」
東方聞思的情緒這才平靜了下來。
一切準備就緒後,七小蠻才去通報白之宜,她和白之宜來到玄冥大殿後,所有人都已在此等候。
水漣漪和顧寒居分居左右,七小蠻也站在一旁稟報着:「師父,他們都是甘願投靠曼陀羅的人!」白之宜的目光一一打量着這些從萬里長宮被帶回來的江湖亂黨們,雖然已經洗的乾乾淨淨,頭髮也梳得整整齊齊,可是他們的目光全都帶着戾氣,有的還有些恍惚迷離,
但是白之宜卻十分滿意,她喜歡那些精神上有問題的人,因為這種人偏激,一旦刺激到他們,他們就會失控成為殺人武器,根本無需操控。「本宮主知道你們都想找皇甫青天報仇,所以曼陀羅宮會是你們的容身之所,你們想要什麼武器,想練什麼武功,曼陀羅宮都應有盡有!但是,想留在曼陀羅宮,就要有能
夠留在這裏的價值!」一個女人一隻手抱着用黑布包裹起來的嬰孩骷髏骨,她的頭髮全部梳起,散下來幾縷頭髮顯得有幾分憔悴和溫柔,她痴迷着望着懷中枯骨,另一隻手還輕輕的拍着,嘴裏還輕輕的哼唱着只有她自己聽得到的搖籃曲,白之宜話音一落,她滿眼的貪戀和溫柔忽然變得冷厲起來,她形如鬼魅的穿梭在一位護法身邊,余出來的右手只駢起食中二
指,但那手法令人眼花繚亂,極為獨特,就是白之宜也很難看清楚,當她立住身形後,那護法便倒在地上,面色蒼白,怒目圓睜,不見一滴鮮血,便已氣絕身亡。
那女人看也不看白之宜,只是有些慌張的拍打着懷中枯骨,滿眼凌亂,神經質的打着哆嗦:「這樣的話,我是不是就能取代他了?」
所有人都在震驚之中,隨後白之宜的眼睛瞬間便亮了起來:「你是九星聖女荊飄飄!」七小蠻也充滿了興趣,在萬里長宮的牢籠里,這個女人縮在角落抱着嬰兒骷髏骨,充滿了母性,沒想到殺起人來毫不猶豫,而且她剛才的殺人手法也是自己沒有學到過的
。原來,此女就是九星教的聖女,九星教曾為邪教,被八大門派滅門後,幾乎所有人都被押送萬里長宮,而她剛才使用的殺人手法,就是九星教只有教主和聖女才能修煉的
獨門武功,一種名為《九星珠連》的點穴大法。
似乎記起自己叫做荊飄飄,又聽到九星聖女四個字,荊飄飄的眼睛裏充滿了怨恨,她歪着頭看向白之宜,聲音卻異常的平淡:「我要報仇!」
「你當然可以,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曼陀羅宮的十大護法之一,曼陀羅宮的弟子任你差遣!」白之宜笑道。
體型高大的拓跋梟沒有注意荊飄飄,他反而一直盯着白之宜看了很久:「你是白之宜?」
「在曼陀羅宮,沒人可以直呼本宮主的大名!」白之宜的聲音仍然不怒自威。
拓跋梟皺了皺眉頭:「東方一秀保你一命後,你竟然成了宮主?我還記得,你不長這個樣子,所以我看了你半天也沒認出來!」
「你被關在裏面太久了,巨靈星君拓跋梟!」
拓跋梟揮舞着手中雙板斧:「我會幫你宰了皇甫青天,所以,宮主覺得我是不是可以留在這裏?剛才你們的女弟子把本星君伺候的很舒服!」
白之宜淡笑道:「七小蠻告訴本宮主,你殺了曼陀羅的一個護法!」
「本星君殺的人可多了,記不得!但若是我殺了你的護法,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像荊飄飄一樣取代她成為護法?我該比那個死在我手裏的人有價值吧!」
「曼陀羅宮當然需要你這樣的高手,更何況,你與曼陀羅有着共同的敵人!」拓跋梟雖然被關在萬里長宮多年,靠着殺人吃人肉存活下來,他也是為數不多保持性情的人,自然明白這個女人已經不是昔日靠着東方一秀保護的弱女子了,便也不會再
直呼白之宜的大名。
另外一些人自然也不會像荊飄飄一樣去殺其他護法以此證明自己的價值,但大多數都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願意追隨白之宜,均要殺死皇甫青天。但是這些人中,卻有一個人極為特別,他即便換上了曼陀羅宮的宮服,卻還是柔柔弱弱,一張雌雄莫辨的臉,但是開口說話可以聽得出聲音是男性,但是卻纖細柔弱,跟他的身軀一樣,眼神卑微充滿恐懼,走起路來小心翼翼,洗完澡後似乎學會了走路,不過還是有些怪異,在所有人異口同聲的表示要殺死皇甫青天的時候,只有這個柔弱
的男人唯唯諾諾的說他不想殺皇甫青天。
所有人都像是看一個笑話似得看着他,白之宜也覺得十分有趣:「那你又憑什麼留下來?」
「因為我沒有地方可以去了,而且我會鑄造兵器,我可以留在這裏給曼陀羅宮的弟子鑄造武器!」「姑娘,你連走路都走不好,有力氣打造兵器嗎?」水漣漪打趣道,她見過的男人無數,像司徒仙那樣不食人間煙火的,像銅鏡那樣不卑不亢冷漠又固執的,像無魚那種幽默風趣卻是一身傲骨的,像顧寒居這樣溫潤如玉總是微笑的,見過膽小的,見過冷酷的,哪怕是凌無眉那樣陰柔腹黑卻也一樣帶着男人的氣魄,可是這個人明明是個男人
,卻像一個純粹的女人,倒是跟飛鸞有幾分相像。
所有人都哄堂大笑,他低下頭,有些焦躁的撫着自己的頭髮。白之宜原本也十分玩味,但她卻覺得,此人看起來毫不出奇,卻能被關進萬里長宮,並且還活到現在,他不像拓跋梟高大威猛,充滿戾氣,也不像瘋女人荊飄飄武功高強
,但白之宜堅信他一定也是一個危險的人物。
「你叫什麼名字?可有什麼名號?」
「我叫穆塵,沒有名號!」
「好,你可以留下來了!現在曼陀羅有九大護法,七小蠻告訴本宮主,有一個護法在闖萬里長宮時犧牲了,穆塵,就由你來取代他的位置吧!」
不僅穆塵自己驚訝,其他護法也一樣很驚訝,明虛掩甚至沒有忍住心中的疑惑:「可是他什麼都不會啊!」
顧寒居和水漣漪也都彼此驚訝的相視一眼,更別說其他人了。
連七小蠻也十分不解:「師父?」
「當初我在那麼多襁褓中的孩子挑選了你,而你也沒讓本宮主失望,你還不相信為師的眼光嗎?」
「徒兒明白了。」
穆塵有些焦躁的說道:「我只會鑄造兵器,我不會武功,我怎麼為宮主做事啊?」
「穆塵,你會證明你的價值的,本宮主不會看錯人,一定不會!」白之宜胸有成竹的說道。
就這樣,從萬里長宮出來的拓跋梟、荊飄飄和穆塵成為曼陀羅宮的十大護法之一。而接下來,繼續攻破萬里長宮,取得秘籍和棺木,也將是七小蠻、雲細細、東方聞思等人的首要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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