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澄比悕雪高出一個頭,而且已經在司馬璟身邊待了十多年,體格上的優勢和皇家生活的經驗就是他「擊打」悕雪的利器。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悕雪一驚,但司馬澄抱得緊,悕雪心中不悅,也就沒有掙扎,即使被司馬澄放到了座位上,也依然保持着抱膝的姿態,不願理他。
司馬澄放下她後,就自覺坐在一旁。
悕雪中午的時候沒吃什麼東西,如果今晚再不吃,先不說明天,估計都抗不過今晚,所以司馬澄的首要任務就是讓悕雪好好吃一頓。
悕雪不知道是因為餓了還是哭累了,神情有點恍惚,兒時與母妃的分離之苦、夜裏書肆的殘骸景象、七夕夜裏的恐懼、明日計劃的步步為營等等各種東西交織在她腦海中,香味四溢的飯菜也沒讓她提起精神,她反而環抱得更緊了。
司馬澄見她不為所動,但總不能強制撬開儲君的嘴把吃食灌進去。
司馬澄就這樣盯着她。
一身粗布衣將悕雪渾身上下裹的嚴嚴實實,唯一露在外面的只有一雙柔荑般的小手和白皙的後頸。
司馬澄心生一計,繼續陸陸續續地跟悕雪說了幾次話,悕雪的不為所動也是他意料之中,但這也是為了他接下來的「冒犯」之舉所「鋪路」。
醫者稱脖頸為「頸項」,是氣之管、血之管、食之管的必經之地,諸陽之會,內藏腦髓,臟腑精氣上榮於頭面,一旦頸項血脈受阻,會引起全身病變。
這也是司馬澄無意從軍中的醫生那裏聽來的,所以他最開始制服「布林」的時候才會準確地捏住它的脖頸,所以現在……司馬澄不禁勾起了嘴角,落下一抹邪笑,說道
「霽殿下,那屬下冒犯了。」
司馬澄轉而起身,直立於悕雪身旁,左手背在身後,右手捏住了悕雪纖細的後頸,然後,輕輕地揉捏,好似撫摸,但兼有幾分恰到好處的力道。
悕雪在恍惚之間,只覺得後頸被一股溫暖的力量觸碰,那一深一淺的勁力,使得些讓她緊張的回憶一個接一個的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母妃慈愛的笑,寧姑姑遞給她的甜糕,跟司馬霽一同在天淵池邊嬉鬧,與衛鑠、容傾二人採蓮節後的放聲大笑,還有怡人的橘香。
悕雪不經蹭了蹭那溫暖的大手,司馬澄因為悕雪的突然蹭磨停住了,看了她一眼,只見悕雪的臉已經稍稍抬起,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將頭枕在膝蓋上。
這不跟「布林」那小野貓一個樣!
司馬澄目視前方,對於悕雪的變化置若罔聞,繼續按摩她的後頸。他不由地想起了布林,就是他小時候遇見的通體黑色,唯有右前爪是白色的森林貓,開始不願與他親近,還想伸出白色的前爪撓他,最後還是憑藉這「後頸殺」安分了下來。
就像他現在對悕雪一樣。
悕雪也正因為這份安撫,身體放鬆了下來,原本是因為身體団抱的緊,她才能勉強將腳放在椅凳上,結果身體一放鬆,就突然失去重心,司馬澄也在恰當地時候收起了手,好似她就是自己醒來的一樣。
悕雪一個趔趄,如夢初醒,四處張望,只看見一身玄衣的司馬澄站在緊挨着站在她身旁。他靠得這麼近,悕雪覺得很不自在,直接推了他一把,說
「你靠我這麼近幹嘛,站到你該站的地方去。」
醒了就這麼大傲氣,真是。司馬澄不語,乖乖地坐到了自己該去的地方——悕雪的對面的食凳上。
通過跟布林的相處讓司馬澄知道,這個時候不應該多語。
悕雪這才發現眼前的吃食,不禁舔了舔嘴唇,忽然想起明天的計劃,眉頭又緊蹙起來。
司馬澄主動給悕雪盛了一碗湯,放在她面前,說
「殿下雖憂心與明日之事,但也要照顧好身體。」然後也給自己盛了一碗湯,還沒等悕雪開口,就先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悕雪再一次被司馬澄看穿,她現在肚子餓的都快要咕咕叫了,要是明天真的體力不支了那豈不是要在司馬澄面前糗大了,猶豫之際,見司馬澄喝了,這不是在用激將法嘛!但悕雪還是中招了,也慌忙端起那碗湯,一口喝了下去。
湯已經放了一會兒,溫暖的汁水滑過喉頸,整個身體都好像活了過來。
司馬澄嘴角揚起一絲微笑,不緊不慢地繼續喝着碗裏的湯。
也許是這一碗湯喚起了悕雪的食慾,而且司馬澄一副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樣,她就這樣跟司馬澄你一筷子我一勺的,將一桌菜吃了個乾淨。
席間,誰也沒有提前明日之事。
飯後,兩人又閒了下來,即使悕雪不去想,但心思總歸還是被牽到了明日的計劃上,雖說那計劃早已爛熟於心,但悕雪仍是一副愁眉鎖眼、鬱鬱寡歡的樣子。
司馬澄沏上一壺茶,邀請悕雪去院子裏賞月。
悕雪也沒理由拒絕,便去了。
二人坐在院裏的石桌上,悕雪的茶遲遲沒有動,司馬澄品了一杯,突然用非常誠懇的語氣對悕雪說
「陶公子,你現在逃走吧。」
悕雪瞪大了眼睛看着司馬澄,司馬澄的鳳眸也正看着她。
悕雪口中喃喃「你……你說什麼胡話。」
「只要你現在走了,你就還是陶公子,大豫還是大豫,一切並沒有什麼兩樣。」
司馬澄緩緩地給自己倒上一杯茶,拿起茶杯,手指饒有興趣地輕撫着杯沿。
悕雪見他一臉不屑一顧,想要反駁,卻什麼也說不出口,而後低下了頭。
因為,司馬澄說中了她的心事——曾經有那麼一刻,她想要逃離。
「你開什麼玩笑!」
悕雪費了半天勁,終於有氣無力地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陶公子既不醉心於權術,又不痴迷與地位,也不有兼濟天下的鴻鵠之志,為何要繼承帝位?」司馬澄說着,輕輕地抿了一口茶。
司馬澄總是稱呼她為「陶公子」,好像故意提及什麼,惹得悕雪惱怒。
「我不是陶公子,我是司馬霽。」悕雪閉上眼睛,終於說出了違心的話。
「呵……」司馬澄輕笑,他多想找到過去的自己,而有人卻樂意換上新名。頓了一會,司馬澄問
「那麼霽殿下可曾期待過黃袍加身百官朝拜,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日子?」
順着司馬澄的話,悕雪想像了一下自己穿着跟父皇一樣的衣服,站在青殿上的樣子,忽然覺得很不適應,趕緊搖搖頭,打斷了自己的思緒。
「沒有。」悕雪心情不爽,便想草草應付了司馬澄,當然,她本來沒有心思考慮得那麼遠。
司馬澄聽了,突然起身,走到悕雪面前,掀起衣擺,俯首跪在悕雪面前,鄭重地呼道
「參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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