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的時候,這地窖裏邊的修士都有些不習慣糯米身後的隊伍。
他們見到糯米身後的傀儡失去了蹤影,還很是有些詫異。後來見到柱子總是靜靜跟在糯米身後,而糯米又是「師兄」、「師兄」地這樣叫喚着,便也已經有點兒明白過來了。
每個修士都會有屬於自己的秘密,所以他們就是瞧出什麼來了,也不會上前去問糯米什麼話的。
隨着風季一日一日的過去,他們在這地下洞窟的生活也慢慢有了一些變化。
剛開始的時候,他們可是無聊得要命。可如今習慣了以後,卻已經自己給自己找出一些可以做的事情來了。
修仙宗門那幾個弟子被樓千重他們拉到了一塊兒去,正在策劃着做一個小型的方舟。
他們想要在風季結束以後,想辦法派人到人間界去看一看。哪怕人間界如今已經毀得差不多了,他們終歸還是要關注那邊的消息的。
而且,按着時間計算,如今人間界恐怕不再是一個能夠落腳的地方。若是人間界已經毀滅到了那個地步,想必天仙界和靈妖界的大能也對那地方再沒興趣了。
糯米曾經私下問過魃豹,說這兩界之間的大能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怎麼還是如此的能折騰。結果魃豹比劃了半日,也沒能比劃明白,便冷冷地哼了一聲跳到外頭去了,只給糯米留下了一個十分高傲的背影。
這問題用比劃的,恐怕是當真要比劃不明白。
先前不知道的時候,糯米還曾經擔心,是不是因為她這個不知身在何方的轉世靈童,才使得那兩界的大能打了起來。若是這樣,她哪怕就是自己死在那兩界的大能面前,也絕不能就叫他們這麼毀滅人間界的。
可很快她就從蛛絲馬跡之中發現,他們之間的戰鬥,並沒有那樣簡單。
那些從人間界來得晚一些的修士,許多都曾經目睹過那些大能之間的戰鬥。特別是玉溪門的修士。同糯米之間的關係很是熟悉。糯米有時候根本無需詢問,他們就已經先自將人間界的事情都給說了出來。
糯米聽着他們的描述,雖然只聽得懂了一半,另外一半是怎麼也想不明白的。可既然聽明白了一半以後。再根據她對兩界大能的了解,大概也就能想明白那兩邊的情形了。
他們並不是因為某個事情才爆發出戰爭來的。哪怕他們在戰鬥的時候會牽扯出一個什麼事情來,以此來作為戰鬥的依據,卻也並不代表這事情解決了,他們就會停下戰鬥來。他們想要的。不過就是一個能同對方開戰的藉口罷了。
那兩界的大能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早就積怨已深,輕易是不可能化解開來的。
這時候哪怕她就真恢復了龍玄女的記憶,攔在那兩邊中間,恐怕也起不到什麼作用。
這麼一來,她倒是可以安心地留在幽冥當中,只等那些大能在發泄完自己的怒火以後轉身回到自己的地頭去。
樓千重他們雖然不如糯米了解那些上仙和妖修大能,可多少也從旁人的描述當中,漸漸明白了那些大能的心思。這時候一算時間,覺得他們也折騰了許久。說不準已經喪失了繼續戰鬥的興致,便覺得是可以回去人間界看看的時候了。
「若是要橫渡界河,可不是那樣簡單的事情呀。」
錢久他們正是在橫渡界河的時候遇到襲擊,失去了掌教和副掌教的,因而對橫渡界河這一行動特別的心有餘悸。
樓千重他們雖然不至於害怕渡河,但想想當初修仙宗門那龐大的方舟最後落得的下場,面色也不禁一凜,慢慢點了點頭。
「只是,也不能一輩子留在這種地方。」葉梵抬了抬下巴,目光顯得很有些陰冷。
他是個最在意修煉的。人生的目標就唯有修道一途。
在這幽冥當中,若是糯米不給他提供丹藥,他就完全沒有辦法修煉。哪怕丹藥不斷,修煉的速度也總是比不上在人間界的時候。也難怪他心中覺得焦急。
其他修士聽了葉梵的話,也都跟着點了點頭。
葉梵所說出來的,也確實就是他們的心思。
不論橫渡界河的難度有多高,他們都不可能因此就一直停留在這幽冥裏邊。至少他們這一批修士,都還有着驕傲的心氣,還想要再修煉突破的。如此一直待在幽冥當中。對他們可沒有一絲好處。
哪怕這幽冥是訓練之地,他們也已經在這裏邊待了好些時日了,在修為層次到達更高境界以前,當真沒必要在這幽冥裏邊多作停留。
唯一在這幽冥當中不受影響的,恐怕就只有糯米,以及那被神獸血丹改造過體魄的魃豹和柱子。只不過他們雖然在幽冥當中能夠不受影響地修煉,可糯米心中記掛着千仞宗裏邊的修士,也不可能就當真一直留在這幽冥當中的。
她還想要回去看看千仞宗的修士有沒有存活下來的,怎麼可能就一直留在這個沒辦法同外界聯繫的幽冥當中。
大家的目標既然一致,討論起來的時候也就跟着輕鬆了不少。
那幾個修仙宗門的弟子對方舟的了解不多,可要說將方舟的大致外形和原理說出來,還是能做得到的。有了這樣一張簡陋的圖紙以後,他們便可以嘗試着去重新製造出一架小型的方舟來。
在這些人裏邊,唯一懂得木工的,就唯有柱子了。
糯米不知道該怎麼去介紹柱子,對外的時候總是說柱子是她的師兄。那些修士從這介紹裏邊,已經感覺到什麼了。所以從來只是笑笑,並不多說什麼,更不會多問。
這時候糯米將柱子拉了出來,讓柱子負責木工的工作,那些修士的目光更是忍不住一陣閃爍。
雖然早知道柱子是這樣的身份,可當真見到一個傀儡變成了個大活人,他們也還是忍不住心頭一陣跳動,看向糯米的目光都充滿了疑惑。
這絕對不是尋常修士所能夠做到的事情。
他們也鬧不准那到底是傀儡變成的修士,還是修士變成的傀儡。
如果是前者,糯米所做到的,無疑是神技;若是後者,糯米所做的事情,卻千真萬確的就是邪術。
然而,不論糯米做的到底是什麼,柱子本身沒有一絲一毫的抗拒,旁人就是再有什麼想法,也不過就是白搭罷了。
葉梵在見到柱子的時候,先是微微皺了皺眉頭,緊接着便長久地盯着柱子看,一直沒有移開目光。他心中想起的,是糯米以前同木魁之間的關係。
他知道糯米很歡喜木魁,正是因為這樣,他才不願意讓木魁同糯米多做接觸。
那傀儡在靠近糯米身邊的時候,總是會漸漸地就流露出一些不是傀儡該有的神色來,讓他覺得十分煩心。他所需要的,是徹底聽從指令的傀儡,並不是一個有可能背叛他的傢伙。
如果木魁一直留在糯米身邊的話,是不是也會如同這柱子一般,從傀儡莫名變成了一個修士?他便覺得自己當初厭惡糯米身後的傀儡,也不是無緣無故的事情。畢竟,他是最討厭那些擁有自我的傀儡的。當初那傀儡肯定是流露出了什麼來,才叫他敏銳地察覺到了。
葉梵心中存着對柱子的厭惡。他卻不知道,實際上柱子看着他的時候,心情恐怕不會比他嗷多少。
以前在青泉峰上邊的時候,葉梵是個什麼樣的修士,柱子多多少少也是聽說過的。
只不過那時候,糯米一心就覺得大師兄是她的救命恩人,常常在外頭打聽大師兄的事情,以至於柱子也沒辦法在糯米麵前說葉梵的什麼不是。
他本來就是個笨嘴笨舌的,又不愛在後頭講人閒話,就是想要勸勸糯米,也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口才是。
後來糯米所遇到的事情,柱子多多少少是知道一些的。跟在糯米身邊以後,雖然記憶模糊,可對葉梵的不喜卻是十二分的印象深刻。要不是看着糯米如今已經不怎麼搭理這個曾經的大師兄,柱子說不準當先就要找葉梵打上一架。
他沒有別的本事,唯有是用自己的拳頭,去守護着自己心中重要的人。
糯米可不知道那兩個男修的心思。
她這時候已經將所有心神都放到了那張簡陋的圖紙上邊去了。
柱子是她拉出來的,這時候見柱子沒有一點兒反應,就扭過頭去看了柱子一眼,還拉了拉柱子的衣角。
柱子還在盯着葉梵看,被糯米這麼一拉,才突然回過神來,再一低頭,就對上了糯米含着詢問的目光。他心中一怔,這才想起糯米拉他過來,可不是讓他去看葉梵的,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不甚懂得掩飾自己的心思,覺得不好意思起來,便趕緊抬手撓撓頭,湊前去看那張方舟的粗略圖紙。
才不過是看了一眼,柱子的眉頭就已經緊緊地皺了起來。
「這個……畫得恐怕不對。按照這個圖,做不出來東西。」(未完待續。)
PS: ……總覺得標題大誤(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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