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登也是煉器聖師,對於提煉鑄劍材料一事,他自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所以他想要獻上自己的一份力量助鑄劍城主完成對萬年黑鈺石的提煉。
倘若能成,他在城主府,在這鑄劍城的地位勢必更上一層樓。
「站住!」
樊登父子剛剛從劍侍身側經過,尚且還沒有跨入石門當中,劍侍突然將兩人喝止。
「怎麼,你要違抗城主的命令?」樊登不解的扭頭。
現在,他得到城主准許,可以進入鑄劍室內,可謂有恃無恐,再不懼劍侍分毫。
「城主的命令你沒聽清楚嗎?他讓你進去,可曾讓樊能進去?你真當城主的鑄劍室是什麼廢物都能進去的嗎?」劍侍冷聲說着,寒氣逼人,似乎對樊登的態度很不爽。
樊登轉身看了眼樊能,亦是回想起來,城主的確並沒有讓樊能進入鑄劍室的意思,何況樊能進入鑄劍室也確實沒有任何用處。
「你在外面等我。」沒有辦法,樊登只能對樊能道。
他本想讓樊能也進城主鑄劍室漲漲見識,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不過這對他而言並不重要,只要他能幫鑄劍城主成功提煉萬年黑鈺鐵,等他在鑄劍城內地位提高,樊能作為他的兒子自然也水漲船高。
隨着樊登、江楓、焚老以及劍侍四人相繼踏入石門,石門關閉。
到最後,只有樊能一人孤零零的被關在石門之外。
本來,他對於進不進鑄劍城興趣就不大,只是他有些不服氣,對江楓不服氣!
同樣都不懂煉器之道,為何江楓能夠進入鑄劍室,他卻不能?
當然,即便他再怎麼不服氣也沒有什麼用。
鑄劍城主這座地下鑄劍室,從石門外往裏看黑暗無光,但踏入石門後卻無比敞亮。
幾人沿着階梯,在狹隘的空間當中行走,一路向前,沒多久後,突然間視線豁然開朗。
這座鑄劍室空間之大,超乎想像,足足超過十米之高,長寬皆將近百米。
在最中央是一尊直徑三米高五米的巨大爐鼎,熱氣正不斷從爐頂當中冒出,火焰徐徐升騰燃燒不熄。
除了這巨大爐鼎外,在鑄劍室角落,還置有八隻巨大的鐵籠子,各自關押着一頭妖獸,這些妖獸皆匍匐在地,氣息萎靡。
「獅菲!」
留意到這些鐵籠,江楓當即定睛,隨後落到其中一隻鐵籠子上,一眼鎖定籠中的那一頭紫瞳狂獅,面色瞬間為之一變。
獅菲本是金瞳狂獅一族,是獅皇的女兒,只不過因其變異,瞳孔顏色與金瞳狂獅有所差異,是紫色。
他雖只見過獅菲本體一次,且時隔多年,但依舊還是一眼認出了獅菲。
此刻的獅菲匍匐在地,看上去沒有什麼精神,但隨着江楓幾人現身鑄劍室內,獅菲以及其他妖獸還是有意無意的朝江楓幾人投來了目光
。
「吼……」
當獅菲瞥見江楓身影,當即起身扒在籠子邊上,一聲嘶吼,像是在傳達着什麼。
江楓知道獅菲已經認出了自己,但現在顯然還不是他們相認的時候,他只能對着獅菲點了點頭。
「這畜生被關押在此這麼長時間,居然還是生龍活虎的,看來城主馴養的不錯。」
獅菲這一聲獸吼聲中,藏着一道悲涼之意,這不禁讓樊登開懷大笑起來,隨意幾句言語還不忘對鑄劍城主奉承拍馬一番。
「畜生?」
樊登看似隨意的一番話,令江楓微微蹙眉。
妖獸難道就是畜生嗎?
妖獸和人一樣,同在大陸上生存,同為大陸主宰,本該和平共處,只有實力強弱之分,沒有貴賤區別。
稱呼妖獸為畜生,不妥。
何況,在江楓眼裏,獅菲是他的朋友,樊登竟辱罵獅菲是畜生,不禁令其胸中湧出怒火。
「有些人自以為有一副皮囊就高人一等,實際上連畜生都不如。」江楓冷聲說着,絲毫不給樊登任何輕蔑。
「小子,你在說誰?」
雖並不曾指名道姓,但樊登又不是傻子,江楓在他剛說完話後便來這麼一句,顯然是在罵他畜生不如。
一個小輩,竟敢如此罵他?
「我在說誰,你不知道嗎?」江楓冷聲道。
「混賬,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不過就是跟着焚老在有幸來到這裏,還真以為自己有什麼本事不成?」樊登怒道,要不是因為這裏是城主鑄劍室,現在的他已經動手了。
「城主!」
兩人爭吵聲越來越大,正在這個時候,劍侍突然上前幾步,面朝正前方微微躬身。
這一聲城主也讓樊登瞬間安靜下來,立馬收起臉上怒氣,表情轉化極其之快,只是片刻怒氣便化為一臉肅然。
江楓目光微凝,站在焚老身後,目光與焚老一同看向迎面從遠處走來的鑄劍城主。
鑄劍城主緩步走來,黑衣束髮,面色蒼老眼角滿是皺紋,看上去頗為憔悴。
很難想像,堂堂初級器匠,擁有武帝境修為的鑄劍城主竟會是這般,毫無強者姿態可言,更像是一名糟老頭子,這一點倒和焚老有些相似,不愧是師兄弟。
「師兄!」
鑄劍城主走近,滿目動容之色,這一聲久違的師兄似道出無盡滄桑。
論武道實力,鑄劍城主遠在焚老之上,但他依舊稱呼焚老一聲師兄,可見焚老在他心中地位之崇高。
常人或許無法理解鑄劍城主之舉,但鑄劍城主自己卻清楚。
若無焚老,便沒有他的今日。
他能夠有今日武道修為,有今日武道造詣,與焚老皆有着不可分割的關係。
不過,這正是因為這一聲師兄,反而讓江楓好奇起來。
既然鑄劍城主這般認可焚老師兄的身份,當年為何要驅逐焚老離開
城主府?這似乎有些不合情理呀?
「我不是你師兄!」
焚老見鑄劍城主老態龍鍾,不禁搖頭,口中依舊這般說着,絲毫不念故舊,否認自己與對方的師兄弟關係。
聞聲,鑄劍城主神色一僵,臉上儘是無奈,「師兄還在責怪我嗎?」
「不是我在責怪你,是你一直冥頑不靈,事到如今,你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焚老搖了搖頭,一聲嘆息。
「我所做一切,都是為追逐煉器之道,又有何錯?」
鑄劍城主突然轉身,目光掃視周圍,掃視着這間鑄劍室的每一處角落,說話的聲音比之向前響亮了幾分,他堅持認為自己沒有錯。
這間鑄劍室,當年是鑄劍城主和焚老共同擁有,自從焚老離開城主府後,鑄劍城主便一心鑄劍。
整整數十年,他離開這座鑄劍室的次數,兩隻手都數的過來。
正是因為他的這種瘋狂,才讓他的鑄劍造詣越來越高,從最初需要聯手焚老才能煉製下品帝兵,到後來獨自一人便可煉製下品帝兵。
現在,他又開始尋求煉製中品帝兵。
看起來,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發展。
「追逐煉器之道固然沒錯,你錯就錯在你用錯了方法。當年,我便勸阻過你,你非但不聽,還變本加厲,如今更妄圖以妖獸之血祭劍的方式來鑄造中品帝兵,這是煉器正道嗎?這分明就是魔道!」提起追逐煉器之道,焚老的情緒亦是變得激動起來,幾乎是用呵斥的口吻在向鑄劍城主說話。
這一番言語,義正言辭。
劍侍知曉事情前因後果表現的頗為平靜。
樊登靜靜站在一旁不敢搭話,深怕鑄劍城主因焚老激烈之言動怒,導致自己受到牽連。
「魔道?」
江楓好奇起來,當初鑄劍城主究竟是因何事與焚老產生分歧?但提起魔道二字,他卻想起了一件事。
當年魔族欲鑄魔劍,以皇天大陸武者之血祭劍。
如今,鑄劍城主又想用妖獸天驕之血祭劍,也有着相同的意思。
血祭煉器之術,並非是鑄劍城主自創,是自古有之的煉器之道,世人將之歸為魔道。
本以為在焚老一番呵斥過後,鑄劍城主的情緒也會變得激動,但事實上,他並沒有,反而還變得平靜許多。
「師兄,我們再繼續這麼爭吵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其實,我也並不想用那些歪門邪道鑄劍,所以才費勁心思找到萬年黑鈺石,若能將之提煉鍛造,說不定無須血祭也可鑄中品帝兵。」鑄劍城主平復心情後,方才徐徐道。
「是嗎?」
聽到鑄劍城主這麼說,焚老神色亦緩和不少,心中倍感欣慰。
他願受劍侍邀請來此,並不是為了什麼萬年黑鈺石,而是想讓鑄劍城主回心轉意,回歸正途。
正如鑄劍城主數十年過後依舊
認可其師兄身份一般,他何嘗又不是一直將鑄劍城主當做是師弟對待?
如果,鑄劍城主願意用正道煉器,不再藉助旁門左道,他自願意傾力相幫,協助其鑄劍。
「師兄還記得嗎?當年正是你我聯手,方才一起鑄成第一把下品帝兵,現在我們為什麼不能再次聯手,鑄一把中品帝兵呢?」
鑄劍城主滄桑的臉龐露出淺淺笑意,跟着徐徐轉身,來到中央爐鼎旁,站在距離爐鼎一米處,將一塊巨型石階上的黑布掀開。
隨着黑布掀開,一塊長三米,寬一米的黑鐵立刻出現在幾人眼前。
即便黑鐵置於爐鼎旁邊,有着火焰力量不斷侵蝕環繞,卻仍有着刺骨寒意從中溢散而出。
這寒意,讓人心顫動,望而生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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