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蠢貨!」
武素衣氣急敗壞的將手裏的枕頭,恨恨的砸向臉上身上寫滿「委屈」的喜寶,「你看看你做得蠢事!我……我明天還怎麼出去見人?」
喜寶神色訕訕的接住了枕頭,嚅嚅着說道:「素衣,我,我就只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我沒想到事情到會鬧成這樣的!你別生氣了。」
武素衣已經不知道她能說什麼了,這要只是驚動了別人倒也罷了,連表哥都驚動了,她……她還怎麼見人啊!想着,明天白天要出現在眾人眼前,她恨不得今天晚上就能插翅飛回鳳凰村,這一輩子都不再出現在眾人面前。
眼見武素衣氣得臉都白了,喜寶小心翼翼的說道:「素衣,那要麼我去外面跟大家解釋下?」
解釋?
這是能解釋的事嗎?
武素衣一頭栽倒在床上,訥訥問道:「我怎麼就會看上你這麼個蠢貨啊!」
喜寶嘿嘿笑着上前,輕輕拍着武素衣的後背,「那親都成了,睡也睡了,我再蠢,你也得多擔待着點,是不是?」
武素衣抓起被子便將喜寶給兜住,吼道:「你給我閉嘴!」
主院裏。
顧文茵聽完穆東明的話,半響沒反應過來。
喜寶回來了?
喜寶不但回來了,還弄出了這麼大的陣仗?
呃!果然也是只有他才能幹出來的事!顧文茵「噗嗤」笑出了聲。
穆東明一個眼刀子颳了過來,「你還笑?」
「你不覺得好笑?」
顧文茵嘻嘻笑着,上前挽了穆東明的手,說道:「素衣這會子怕是活吃了他的心都有,彆氣了,素衣她肯定已經在替你出氣了。」
穆東明無奈的搖頭。
大半夜的被這麼一個腦子有坑的人弄得雞飛狗跳,他真是……沉沉的嘆了口氣,穆東明牽了自家小媳婦的手,「離天亮還早,再睡會兒吧。」
雖說是離天亮還早,但這一鬧,哪裏還有睡意。
可大半夜的不睡覺,又能幹什麼?
顧文茵翻來覆去一番後,坐了起來,對半靠在床頭手裏拿着本書在看的穆東明,說道:「你把那本《海道經》拿給我,我翻翻。」
穆東明在床頭一堆書里找到那本被他翻了無數遍的《海道經》,拿起隨手遞給了顧文茵。
這一夜的後半夜便是在夫妻倆人手一本書的時間裏度過的。
天微微亮的時候,顧文茵睡意來襲,扔了手裏的書翻身睡了個回籠覺,穆東明卻是輕手輕腳的起了身,洗漱過後去花園打早拳了。
顧文茵這一覺睡到半上天才醒,躺在床上醒了會神後,才起床洗漱。
燕歌聽到動靜,走了進來,「起來了?」
「嗯。」
顧文茵在淨房探了半張臉出來,問道:「燕歌,王爺呢?」
「去商行了。」
燕歌說道。
顧文茵「噢」了一聲,繼續洗漱,稍傾,卻又揚聲問道:「喜寶呢?
有沒有起來?」
「早就起來了,王爺才出門他就來求見,聽到你還在睡就又回去了。」
燕歌說道。
話落,又問道:「早飯還吃嗎?」
「不吃了,這個時候吃了等下中飯又吃不下。」
顧文茵說道。
燕歌想了想,說道:「廚房有雞湯,要么喝碗雞湯?
什麼都不吃也不行。」
顧文茵沒有異議,一碗雞湯下了肚,整覺人都暖和了許多,這裏碗才放下,那裏便響起錢多多的聲音,「夫人,燕歌姐姐,喜寶哥哥來了。」
「是你喜寶哥哥一個人,還是他媳婦也一起來了?」
燕歌問道。
「是喜寶哥哥一個人。」
錢多多說道。
顧文茵聽了,笑着對燕歌說道:「怕是得有幾天看不到素衣的人了。」
燕歌會心一笑,走了出去,不多時將喜寶迎了進來。
「文茵。」
喜寶高興的上前和顧文茵打招呼。
顧文茵卻笑着將目光落在喜寶的膝蓋上,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啊?
怎麼這樣問?」
喜寶不解的問道。
「我想着,你昨天鬧那麼一出,素衣怕是得讓你跪半宿的洗衣板,現在看來,素衣還是挺疼你的。」
顧文茵說道。
喜寶聽了,嘿嘿笑了說道:「那是,我媳婦啊,當然得疼我。」
顧文茵有心想刺他幾句,但轉念一想還是放棄了。
待燕歌奉過茶,她捧了茶盅看着喜寶問道:「你那裏和同喜那邊都還好吧?」
「還行,沒什麼大事。」
喜寶說道。
顧文茵點頭,真有事也不會等到現在才說。
「同喜和傅六、石九他們怎麼沒和你一起回來?」
顧文茵問道。
「同喜說塗展牛既然已經摸上了門,他這一走,指不定那傢伙在後面搗什麼亂,他和傅六叔還有石九叔商量過了,今年不回來過年。」
喜寶說道。
不回來過年?
!顧文茵怔了怔。
喜寶卻是端着茶盅看了顧文茵,說道:「文茵,我想我大概知道塗展牛在哪了。」
顧文茵抬目看向喜寶,「在哪?」
「那傢伙一定是投靠了沈重。」
喜寶說道。
「證據呢?」
顧文茵看着喜寶,沉吟着說道:「我也是這樣猜測的,但沒有證據,我們就不能上門要人。」
頓了頓,自嘲的笑了笑,說道:「當然就算有了證據,我們上門要人,人家不給,我們也沒辦法。」
喜寶將手裏茶盅擱回手邊桌上,看着顧文茵說道:「要他回來幹什麼?
還沒被他噁心夠嗎?
既然他數典忘祖認賊為親,那就成全他,讓他生是沈家的人,死是沈家的鬼。」
「你是說……」「殺了他!」
喜寶眸底閃過抹戾色,咬牙說道:「留着遲早是個禍害。」
顧文茵嘆了口氣,問道:「同喜沒和你說嗎?
傅六和石九先後都去查過沈家,濃重花費重金請了高手護院,合兩人之力也沒能摸進沈家。
既然摸不進沈家,又怎麼殺得了他!」
「司大叔呢?」
喜寶抬頭看了顧文茵,說道:「司大叔也不行嗎?」
「司大叔要主持漁幫的事,不可能為着他特意跑趟青州。」
顧文茵說道,「漁幫這邊得有人主持大局,王爺他並不方便在漁幫露面。」
喜寶臉上生起抹悵然之色,稍傾,咬牙道:「真是便宜他了。」
顧文茵搖了搖頭,「先不管他,他就算是投靠了沈重也掀不起多大的浪,王爺這邊的事重要,總有騰出手收拾他的時候。」
頓了頓,她似笑非笑的挑了喜寶一眼,說道:「你當初信誓旦旦的跟我說,會在南越替我賺個盆滿缽滿,現在盆滿缽滿沒看到,我老底都快被你掏光了。
說吧,你問我調的兩萬兩銀子什麼時候能還給我?」
「明年,明年底還你兩萬兩銀子不說,另外我至少再給你五千兩銀子的紅利。」
喜寶說道。
顧文茵撇了嘴角,嗤笑着說道:「嘖,嘖,也真是難為你了,背井離鄉一年和爹娘媳婦也見不上一面,就為着這五千兩銀子,算了,你還是把南越的生意結束了,早點回來把兒子生了吧。」
「哎,哎……」喜寶頓時不樂意了,他瞪了顧文茵,「你這人怎麼這樣?
五千兩銀子不是銀子啊?
你嫌棄?
你嫌棄我不嫌棄,你都給我。」
「我嫌棄?
都給你!你可真敢開口!」
顧文茵甩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我哪裏是嫌棄銀子,我是嫌棄你!」
喜寶差點就一口老血吐了滿地。
他風裏來雨里去的,為的誰啊?
現在到好,功勞不敢說,就連苦勞都沒了!可誰讓自己牛皮吹得大呢!這下子好了,牛皮吹破了吧?
「那我再努力努力,爭取翻個一番?」
喜寶不確定的問道。
翻一番就是一萬兩,不少了!顧文茵卻是嘆了口氣,對喜寶說道:「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即是你師父又是你東家,我就跟你直說吧,銀子什麼時候都能賺,可有些事卻是拖着拖着就成大問題。」
喜寶似懂非懂看向顧文茵。
「你娘,她想抱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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