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南辭昏迷許久。
稍早之前華烙出門,敲門聲響起,他以為是華烙去而又返,哪知門外的人竟是杜修傑。
他的猜測是對的,他資質一般,僅僅是個數據3c的普通人,但基本的判斷之力卻還是有的。
杜修傑一出手,他就明白了,這人一直以來都在藏拙!杜修傑的戰力至少也得是a階以上的。
骨斷筋折,他奄奄一息地躺在血泊之中,恍惚之時仿佛看見一抹銀光,杜修傑從空間鈕中取出一把刀子。
那刀子很鋒利,他扯開自己身上的衣服,眼看刀子便要割破他皮膚,但就在那一刻,杜修傑卻忽然停下了。
接下來杜修傑做出一個讓他很意外的舉動,驟然起身沖向他供奉顏顏的桌子,他抓起顏顏的遺像,一言不發。
他腦海似掠過什麼,來不及捕捉,人便昏迷了過去。
……
將葉南辭塞進後備箱,杜修傑開門上車,他給自己點了一支煙。
他吩咐司機開車,沉默着吞雲吐霧。
下意識地摸了摸懷裏,那遺像本是已經揣在懷中,卻摸了一個空……
「掉頭回去!」
司機嚇了一跳,罕見杜家大少竟會有這麼慌張的時候。
車子開回貧民區,他瘋了一樣尋找那張少年的遺像,卻什麼也沒有找到……
……
葉南辭醒來時,發現這是一間地下室。
滿室的煙霧縈繞,他看見一名男子背對自己。
「君逸,是我。」
「杜修傑。」
他聽見杜修傑說:「兩天後,華烙的成年禮,我需要一張請帖。」原本他沒在邀請行列,但是兩日後的成年禮,他必須去。
另一個聲音問:「你準備好了?確定要動手?」
「嗯。」
葉南辭傷的很重,杜修傑的聲音越來越模糊,他知道他必須自救。
杜修傑,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他不動聲色,從空間鈕中取出一樣東西。
這個東西……
原本是他給另一個人準備的,但是現在,為了活命,卻必須用在杜修傑身上。
他用力地閉了閉眼。
顏顏……
你怕是還得再等等了。
杜修傑切斷和楚君逸的通訊,他腳邊已經堆滿了煙蒂。
再次摸出一支煙點燃,他眸中似怒海驚濤,又有一種別樣的深沉。
滴滴滴,光腦響起,是杜老爺子的來電。
他正要接起,可就在這時,脖頸一痛,一支針管扎在他脖子上。
他詫異回眸,在身體倒下的同時,便見滿身是血的葉南辭狼狽地爬了起來。
「杜修傑。」
「為什麼?」
「你和顏顏,是什麼關係?」
杜修傑聽見葉南辭在這麼問着,像是被挑動某根敏感的神經,他使盡最後的力氣,致命一擊。
「你不配提他的名字,你這個幫凶,包庇者!」
一團銀光沖向葉南辭胸口,瞬間,炸出一個前後透亮的血窟窿。
葉南辭的身體向後倒去,本就重傷,而今生命里飛速消逝。
「原來,你是……騙局……」
想要說出口的話語,終究沒能說出來。
杜修傑的身體陣陣孱弱,他費力地拔下脖後的那支針管,本來以為只是普通的麻醉針,可當看清針管上面的標誌時,他微微的,愣住了。
旋即,他又無畏地笑了。
……
華烙堵在杜家門前,杜老爺子心知不妙,立即通知杜修傑。
但第一遍,杜修傑沒接。
第二遍,第三遍……
直至最後,滴的一聲。
杜修傑發來一條消息:告訴華烙,兩日後,他的成年禮,我送他一份大禮。
杜老爺子陡然變色,這時,那惡魔似的少年徐徐走來。
他蠻橫地搶走杜老爺子的光腦,看清上面的文字,垂下了眸子。
「兩日後,成年禮?」
抖手一揚,扔掉光腦,他身畔颶風未熄,在他轉身的同時,颶風席捲擴散。
頃刻之間,驚叫聲起,華美的房屋淪為廢墟,等片刻之後,杜家眾人灰頭土臉地從廢墟之中跑了出來,他們受了些輕傷,但性命無礙。
杜老爺子緊緊地攥住拳:「杜修傑,那臭小子他做了什麼!」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是他當年看走了眼!
……
寧宸走得慢了些,等他來到杜家這裏時,一切已結束。華烙不知所蹤,杜家眾人聚在一起,老爺子發了好大一陣火。
寧宸聽見有人在說什麼領養,資質高,韜光養晦,白眼狼什麼的……他微微歪了一下小腦袋,然後扭頭離開。
……
華烙回到華家,一言不發將自己關在屋子裏。
楚君逸見此,神色微動。
……
深夜的街道寂靜無聲,某一刻輕輕淺淺的腳步聲響起。年輕人走得很慢,光腦是打開狀態,一面藍色光幕懸浮在年輕人面前。
光幕正在播放道路上的監控畫面。
寧宸看了半天監控,然後左拐右拐,最終來到一間廢棄的倉庫外。
倉庫大門上貼着封條,那封條已有些年頭,在風吹日曬下變得泛黃,卻依稀瞧見一個數字,512……
走進倉庫,他關閉光腦,合上眼眸,點點星光自體內擴散,像是深夜裏的螢火,上至天堂,下至地府,無孔不入。
數秒之後,星光消散,寧宸重新睜開眼,像來過這裏一樣,輕車熟路地往左邊走去,她看見這裏堆着一些廢棄的集裝箱,箱子,地面,還有四周的牆壁,乃至於天花板,有一些烏褐色的痕跡,像是多年前風化的血跡。
他來到一扇鐵門前,在這裏看見一些腳印,有進入鐵門時留下的,也有離開時留下的。
推開鐵門,順着樓梯走進地下室,此處一片狼藉,他看見大片刺目的血跡,一名男子仰躺着倒在地上,遍地煙頭,煙味尚未消散。
走近了,他看清那名男子的模樣。
是葉南辭。
慢吞吞地蹲下來,修長的手指輕觸葉南辭的身體,是溫熱的。
但沒有心跳,沒有脈搏,已經死了。
身上遍體鱗傷,胸口一個前後透亮的血窟窿,身下是一片血泊,傷口殘留銀色的元素之力,心臟被炸毀了。
寧宸看了葉南辭半晌,「這是我的。」
這是我的,廚子。
想起曾吃過的那些飯菜,想起男人一提起植物和下廚就滔滔不絕的樣子,寧宸抿了抿唇,眸中似有血色在洶湧。
他很不開心,高級程度。
手掌貼在葉南辭胸口,濃郁的綠色之中夾雜着幾分水藍,源源不斷的能量輸入葉南辭破碎的胸口。
他的血肉在復甦,身上的傷口在癒合,就連心臟也已又長出一顆。
微弱的心跳聲漸漸響起。
寧宸揮了揮手,葉南辭的身體陡然消失。
不見了。
像是被他藏起來,被他收進某個地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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