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唐第一佞臣 婺州攻略 第四十五章 盛世安保總教頭

    永徽四年(公元653年),二月初三,傍晚時分。

    武康為了躲債,從狗洞鑽出來,打發走保鏢。本想回刺史府,看到了陳碩真手下,有過幾面之緣的七仙女。悄悄尾隨跟蹤,穿大街過小巷,來到處廢棄宅院前。

    這裏好像是...婺州有名的鬼屋,崔小晴和他說過。陰森環境,呼呼冷風,怪異聲響,真有恐怖氛圍。嘴角勾出冷笑,挺會找地方嘛,這裏適合殺人埋骨。

    深思熟慮,權衡利弊,邁開雙腿,走進殘垣斷壁。拔橫刀握在手,探身哈腰,越過半人高雜草,走入沒門板堂屋,打量縱橫蜘蛛網。不禁暗暗點頭,如果我來伏擊,也會選這間房。

    突聽輕微破空聲,感覺腹部有異樣,低頭見夜行衣上,扎三根明晃晃銀針。心思電轉間,默念演員自我修養,橫刀丟地上,捂腹露猙獰表情,發出痛苦呻吟。悄悄揪出銀針,跪倒趴地上,大幅度抽搐。

    此刻心知肚明,七仙女的套路,以自己做餌,引誘我來這,躲暗處用暗器偷襲。這是廢棄鬼屋,不會有人經過。行刺計劃的依仗,是某種厲害暗器,銀針上餵毒或麻藥。

    套路差點成功,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穿着防彈衣嘞。就是在翠屏山楚家,竹槍刺不破的布料。上次被楚神客襲擊,便拆解滑翔翼布,做成防彈背心,銀針沒能破皮。

    現在是飆戲時刻,武康不確定,自己拙劣的演技,能不能騙她現身。邊痛苦幹嚎,邊調整刀柄位置,邊留意門外。

    五分鐘左右,輕微腳步傳來,武康把心放肚裏,死狗般趴地上,側着腦袋苟延殘喘。一雙繡花鞋出現,艱難上抬目光,看見鋒利橫刀和猙獰臉,聽苦大仇深嘲諷:「武參軍,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

    武康沒說話,依舊飆演技,強行翻白眼,眼淚都下來了。

    妖婦繼續嘲諷:「你的命很硬,能堅持這麼久。三簧針是玄女法器,銀針餵劇毒,見血封喉。我取你性命,給童郎報仇,哪怕被玄女賜死...不行,我還不能死。」

    畫風突變,她竟然輕撫小腹,露出母性光輝,自言自語道:「文寶夫君,等我生下咱們的孩子,找戶人家安頓好,再去找玄女請罪,你說好不好?」

    武康眉頭微皺,這娘們兒是孕婦?腦筋快速轉動,漸漸理出頭緒:她懷了童文寶的孩子,童文寶被我殺了,她想報仇。陳寡婦正密謀造反,肯定不許節外生枝。她便偷了暗器,單槍匹馬尋仇。

    七仙女歇斯底里質問:「為什麼殺我童郎?你害我沒了夫君,害我孩子沒了大人,我要討回公道,用你的人頭,祭奠童郎!」

    &道?呵呵」,武康裝出吃力模樣,氣哼哼道:「我的兄弟文若、二牛,二十一保鏢,慘死在你們手上,我找誰討回公道?我們是兵,你們是賊,兵殺賊,賊殺兵,天經地義,又談何公道?」

    咆哮再響:「你們是狗官,你們是禽獸,豬狗不如,不得好死。」

    右手靠進刀柄,武康反唇相譏:「我們是狗官禽獸,你們禽獸不如。翠屏山楚老丈一家,皆是老弱婦孺,童文寶卻痛下殺手,他才豬狗不如!」

    &閉嘴,他們窩藏狗官,死有餘辜」,妖婦高舉橫刀,透着濃濃殺機:「玄女娘娘說,狗官該死,同黨也該死,童郎處死他們,也天經地義...狗官受死吧。」

    凌厲刀光被格擋,發出劇烈撞擊,七仙女倒退數步,錯愕半秒撒腿就跑。武康鯉魚打挺,箭步擋門口,力劈華山。伴隨刺耳摩擦,妖婦被迫後退,後背撞頂樑柱,落下簌簌灰塵。

    不給她喘息之機,揮橫刀砍在柱子上,拔刀再攻,一刀猛似一刀,孕婦自然不是對手,很快落入下風。橫刀再撞,對方中門大開,武康瞅準時機,橫着砍她脖子。速度風馳電掣,妖婦來不及格擋,必死無疑。

    刀光掠肩頭那刻,卻橫生枝節,武康就覺眼前一花。巨力砸胳膊上,強迫長刀垂直運動,帶動腰身下探。來不及反應,刀光閃過,刀刃奔自己咽喉而來。

    劇情反轉太突然,腦海閃出一句話,我武康不服!左脖頸接觸刀鋒,冰涼刺骨,盪起絲絲疼痛。刀鋒沒有再進一步,刀架在肩膀上,武康不由得納悶,這娘們兒良心發現了?

    快速抬頭,剎那倒吸口冷氣,妖婦左眼血肉模糊,貌似子彈穿眼而過。血不斷湧出,夾雜白色腦漿,她面目猙獰,咬牙切齒,靜靜站在原地。

    幾秒鐘後,武康試探着伸手,輕輕推她小腹。屍體慢慢後傾,結實摔在地上,右手垂直,橫刀高舉。這是什麼情況,誰救了我,沒聽到槍響啊...

    雞皮疙瘩消散,瞅瞅妖婦屍體,看向對面窗戶,窗欞斜插長尾羽箭,羽毛還帶着血絲。身前手臂粗的椽子躺地上,兩端腐爛不堪,凹槽處有隻冬眠壁虎,露出白花花肚皮。

    長出口氣木訥扭頭,看着門外發呆,剛剛的兇險,幕幕閃過腦海:即將斬殺妖婦那刻,屋頂椽子掉落,砸在我右臂彎。妖婦抓住時機,即將斬殺我那刻,第三者出現了。

    利箭貼左門檻射來,如狙擊槍子彈,左眼進後腦出,打在窗戶木框上。如此有力,必三石強弓,如此精準,必神射手。腦海中閃出人影,當初春耕大典,欲置我死地楚神客。如此狗血劇情,如此多變場景,拍戲嗎?

    盯着妖婦小腹,那個小生命,很快會死吧...苦笑爬上臉,自言自語:「無論父母多麼窮凶極惡,孩子是無辜的。一屍兩命傷天害理,老天爺都不樂意了,讓椽子掉下來,楚兄怎麼看?」

    半分鐘左右,傳來低沉聲音:「耶耶畢生行善,芸娘心地善良,狗剩年幼無知,楚某與世無爭。如果老天有眼,他們不會死,我也不會孑然一身。惡人的孩子,也會成為惡人,不算無辜。」

    武康不置可否,莞爾笑道:「剛才的談話,楚兄聽到了吧。我幫你報家仇,你救我一條命,咱們往日恩怨,一筆勾銷。敢問楚兄,日後有何去處?」

    楚神客背好長弓,走到窗戶邊,拽出長箭放入箭壺,淡淡說道:「童文寶已死,妖婦伏誅,遠遠不夠。他們的主人陳碩真,必須為我家人陪葬,我會殺了她的。」

    不行啊兄弟,陳寡婦沒了,誰在睦州造反,我憑什麼升官啊?斟酌片刻,微笑道:「不瞞楚兄,我得到密報,陳碩真今年,必定舉旗造反。」

    心思電轉,接着忽悠:「她狡猾謹慎,身邊高手如雲,我派出的殺手,鎩羽而歸。不是不信楚兄,刺殺難於登天啊。咱們要報仇,只有等她造反,率大軍圍剿,方可萬無一失。」

    見楚神客眉頭微皺,繼續趁熱打鐵:「普天之下,什麼最貴,答曰人才。如果楚兄不嫌棄,暫時跟我身邊吧,以一年為限。如果她今年不反,楚兄盡可離去,我絕不阻攔。」


    楚神客搖頭,拱手施禮道:「承蒙武參軍不棄,楚某感激不盡。然深山獵戶雖艱辛,卻是良人自由身;武公部曲雖榮華,卻是奴婢賤民。」

    &兄誤會啦」,武康微笑擺手,哈哈說道:「我是盛世安保總裁,聘用你做總教頭,教授員工箭術,薪資隨便你開。另外我保證,戰事一起,盛世安保將以僱傭兵,或民兵身份出戰。」

    楚神客繼續糾結,武康也不催促,靜靜等待。盛世安保明是鏢局,暗是底層軍官培訓基地。保鏢被雞餵的身強體壯,都有些三腳貓功夫,還被逼看書認字。唯一的遺憾,找不到箭術教官,把楚神客拐過去,保鏢素質更上一層樓。

    約莫半刻鐘,楚神客舒展眉頭,淺笑道:「上次枯榮山,九娘子曾說,刺殺朝廷命官死罪。武公聘請楚某做教頭,豈不是知法犯法?」

    武康不置可否,微笑道:「法律這個東西,一般情況下,不會約束三種人:制定法律的人,執行法律的人,遵守法律的人。當官的想升官,官做的越大,對你執法的人,就會越少。」

    這話有些門道,楚神客吃不透,武康繼續忽悠:「我是執行法律的人,婺州一畝三分地,沒有上官用法律約束我。你的身份,只有我和內子知道,我說不是刺客,你就不是刺客。」

    楚神客不再贅言,躬身施禮。武康不覺的意外,他有勇有謀,懂得良禽擇木而棲。左手撿起橫刀,看了眼妖婦屍體,輕嘆一聲轉身離開。

    一路無話,酉時兩刻左右,回到盛世安保。恰好秀才值班,按武康要求,安頓楚神客。簽訂一年僱傭合同,年薪十貫,正式聘請他為總教頭。楚神客識文斷字,更是意外之喜,暗叫撿到寶啦。

    回到總裁辦公室,秀才拿來跌打藥酒,處理右臂淤青。回想危房畫面,還是心有餘悸,真的千鈞一髮,也真的倒霉。本來勝券在握,那倒霉的椽子,差點要命啊。

    上完藥酒,整條胳膊麻木了,使不出一點勁。秀才說正常,他家祖傳的藥酒,最多兩個時辰,麻痹消失淤種消散。見天色已晚,吩咐他:「我在這裏呆幾天,躲避四隻老狐狸,讓弟兄們保密。」

    秀才點頭答應,突然嘴角閃過曖昧,壓低聲音說:「武帥要是躲人,公司不安全,誰都知道這是您的產業。屬下有個提議,趙老丈家隔壁小院,戶主去外地探親,屬下昨天租了下來。絕對保密,九娘子也不知道,您去那裏躲避吧。」

    崔小晴是否知道,有關係嗎?武康不明所以,眯眼盯着他。見他滿臉賠笑,很快垂下腦袋,心中狐疑更甚,搞事的節奏啊。想到他不會害自己,也懶得尋根究底,直接吩咐帶路,去那個小院休息。

    類似四合院,配套設施齊全,房間優雅乾淨。武康相當滿意,來到臥室,揉揉酸痛胳膊,淡淡說道:「時候不早了,你把床收拾下,幫我把外衣脫了,回去睡吧。」

    秀才點頭,突然手捂肚子,哈着腰哎呦起來,「武帥容稟,新來的廚娘做飯太齁,屬下多喝了些涼水,正鬧肚子嘞...要不您先等會兒,屬下先去茅房,再來伺候?」

    &懶驢上磨屎尿多啊你」,趕蒼蠅似的擺手,武康臉色更難看。早不拉晚不拉,偏這時候拉,這小子有問題啊。難道覺的尷尬?應該是了,男人給男人脫衣服,確實尷尬。

    坐椅子上,又想到鬼屋,如果屍體被發現,會造成不必要麻煩。考慮片刻鋪開白紙,努力回憶追蹤路線,提筆畫路線圖。等秀才來了,讓他和楚神客一起,把屍體清理了。

    放下手中筆,打個哈欠,聽到開門聲,撇着嘴罵道:「該死的田舍奴,拉屎這麼久,掉糞坑裏啦?趕緊去鋪床,鋪完床給我脫衣服,脫男人衣服有啥害臊的?」

    沒得到回應,武康覺的好笑,真害臊啦,我還能吃了你咋地?罵罵咧咧轉頭,嚇的呶一嗓子,從椅子上跳起來。秀才不見了,一婦人垂頭站着,緊張的瑟瑟發抖。

    武康漸漸回過味,秀才壓根沒去茅房,並且皮癢了。有點兒可笑,走到婦人身前說:「秀才讓你過來的?你是誰...算啦,鋪好床就走吧。順便通知秀才,他這月工資個獎金,全部扣啦。」

    婦人怯懦應諾,武康眉頭一皺,覺的聲音很熟悉,再看身材也很熟悉,便讓她抬起頭。看到那張羞紅的臉,頓時認了出來,正是昨天視察時,被逼債的許二牛的媳婦琴娘。

    想到昨天誤會,一時哭笑不得,這該死的秀才,聽風就是雨。乾咳兩聲,尷尬道:「秀才自作主張,還得繼續罰。你去通知他,再扣倆月工資,讓他圍着城牆跑兩圈兒。哦對了,許二牛無礙吧,找郎中看了沒?」

    琴娘眼圈紅了,怯懦道:「街坊們來要債,郎君給的錢,都還債了。」

    武康很快想明白,天下沒不欠債的賭徒。村民們過分了,這是看病的錢,哪能要這種錢?不禁有些生氣,加重了語氣:「你沒和他們解釋嗎,秋後還債不行嗎,處斬死刑犯都在秋後。」

    琴娘掉了眼淚,不敢看他臉色,垂着頭回話:「我家欠杜家錢,家裏的田被杜家佔了,二十畝永業田,也被夫君賣給了。沒了田沒法還債,不怪街坊們。」

    武康氣樂了,許二牛渣的極品,永業田都敢賣,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唐朝實行均田制,凡年過二十男丁,都能獲百畝田地。八十畝口分田,死後還給政府;二十畝永業田,是私有田地,可以繼承,買賣犯罪。

    杜家良田萬畝,靠這種方式兼併嗎?眉頭擰成疙瘩,看了眼梨花帶雨的琴娘,放緩語氣說:「你先別哭了,我來問你,沒田你們怎麼活?還有,你什麼會在這裏?」

    琴娘回道:「靠叔伯接濟...昨天秀總管派人來,讓我來這做廚娘,管吃住,每月工錢三百文。夫君答應了,秀總管把我們接來,住在隔壁院子裏。」

    這事兒辦的漂亮,武康有些猥瑣,要不給秀才漲工資?乾咳兩聲,微笑道:「他綽號叫秀才,真實姓名叫...算了。我問個問題,你老實回答,許二牛和杜家,更恨哪一個?」

    琴娘有些迷茫,糾結許久回道:「奴奴更恨杜家,夫君之前不博戲。有次來城裏,給清娘買藥,被杜家惡僕盯上,硬拉他去賭坊。夫君先贏錢,再後來就輸,漸漸染上賭癮。」

    老掉牙的套路,欺騙別人賭博,先讓你贏錢嘗甜頭,等你泥足深之際,便是傾家蕩產之時。武康冷笑連連,淡淡說道:「咱玩個遊戲,遊戲名公審大會,時間一刻鐘...坐下說吧。」

    武康提椅子過來,強行摁她坐下,坐對面講規則:「一刻鐘之內,把你知道的,杜家人幹的壞事,全部說給我聽。如果打動我,我讓杜家徹底消失,原本你家田地,也會完璧歸趙。」

    瞟了眼驚愕的妹子,繼續勾引:「同時,我會找專業人員,治療你夫君的傷兵和賭癮,你們可以回到從前。呵呵...你是只螞蟻,現在決定大象生死,很爽的。告訴我,要不要玩兒?」

    琴娘垂腦袋,很久不說話。在他索然無味時,堅定的控訴開始。她越說越氣憤,武康越聽越開心。資料上顯示,三年前杜家只是一介平民,有次家裏來了貴人,就是杜美的靠山,高陽公主的奶娘。

    從那以後杜家發跡,兩年前開金鈎賭坊,逐級形成賭坊一條街。靠各種非法手段,強迫或套路老百姓,放高利貸攫取不義之財。短短兩年功夫,用無數人的家,築成杜家巨室。

    一刻鐘後,武康坐寫字枱前,忍着右臂疼痛,鋪白紙提筆書寫。越疼越能狠下心,將根深蒂固的杜家,連根拔起。

    信中寫道:親愛的盧叔父,月前接昭儀來信,聖人覺察高陽公主謀反,已有真憑實據。謀反必血流成河,不差小小杜家,您知道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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