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劍凌世 第五十九章

    洗龍安一聽父親提到「沈威」之名,不由心中黯然,垂頭低聲道:「是,沈大哥他……」

    洗管非立時喝道:「閉嘴,你還叫他『沈大哥』?此人口蜜腹劍,心如毒蠍,若非我派田老大暗中保護,你這條小命早被人家宰了七八次!」

    洗龍安一凜,田應農大聲道:「不錯,姓沈的王八崽子可真他奶奶的不是東西,他不但殺了熊幫主父子,還想害洗公子,若不是洗公子身上一直找不到秘圖,嘿嘿,洗老爺子你就多半見不着這寶貝兒子啦。」他不屬洗家堡,說起話來對洗管非也毫不恭敬,洗管非只是微微一笑,並不見責。范琳卻皺了皺眉頭,洗龍安道:「沈……沈威在我身上一直找不到秘圖?難道他……他在我身上搜過?」

    田應農冷笑道:「一共搜過三次,閉合莊一次,連環十二島一次,嶗山平板鎮總壇一次。當時並不是沒有找到那份秘圖,只是見那份秘圖太過於簡單,不敢信真,才一次次放你逃過厄運。若是姓沈的王八崽子早知道你身上的秘圖是真本,洗公子,你想想看,你能逃過他的毒手麼?」

    洗龍安怔了怔,瞬即渾身冷汗直冒,細想起來:在閉合莊與平板鎮總壇內,自己都睡得極沉,若非吸入「雞鳴五穀香」之類的迷香,一個練武之人豈會睡得如此之沉?僅此一項,就知田應農所說不假,只是在連環十二島內,自己還沒睡下就來了一名黑衣人……心念一閃,洗龍安忽然叫道:「田應農,在連環十二島中的空心島,那夜的黑衣人是不是你?」

    田應農笑道:「不錯,正是我,那夜沈威要對付熊除病那小子,就叫我到你住處搜取秘圖,我自然知道那份秘圖從頭到尾都是假的,索性就拔出刀子與你斗上一斗,好讓你斬我一刀,除去沈威的最後一絲疑心。」

    洗龍安心頭電轉:「原來那夜出襲的黑衣人果然是田應農。田應農故意讓自己中刀,好叫沈威瞧在眼裏,以為他武功不過爾爾,不足為患,便可放心將他留在身邊幹事。此人有如此心機,當可與沈威匹敵了。」

    只聽田應農又洋洋得意道:「自此以後,姓沈的王八崽子對我更是放心,許多大事都交由我去辦理,本來我想繼續留下,查探平板鎮的諸般動靜,但洗公子既然有難,又有礙於洗老爺子大事,在下就不得不拔刀相助了!」

    洗龍安最是憎惡有人持功自傲,淡淡地道:「那就多謝田兄了,不過在下還有一事不明。」

    田應農道:「什麼事?」

    洗龍安道:「田兄假借『仁義八卦門』之名,受降於沈威門下,說是曾押解過在下娘親前去連環十二島,這自然也是假的吧?」

    田應農失聲一笑,道:「自然是假的,在下豈敢押解洗老夫人?若洗老爺子一動起怒來,還不扒了我的皮!」

    洗管非道:「安兒放心,你母親早被安置在一處妥善之所,她這幾日也對你很是想念!」

    洗龍安點點頭,道:「娘親既然安好,那孩兒就放心了,但苟合教可以說與此事毫無干係,又怎會在一夜之間被殺得乾乾淨淨?」

    田應農眨眨眼,說道:「此事我也不太清楚,沈威要去攻打苟合教,我只是給苟老兒捎了個信,叫他暫且避一避,誰知他這一避,竟避到十八層地獄中去了。嘿嘿嘿……」

    洗管非冷森接道:「不錯,送他們到十八層地獄去的人,就是我。當時田老大讓他們暫避一時,所以老夫就乾脆將他們殺個乾淨,反正苟合教與『五花邪教』返日交往甚密,有互為呼應之嫌,若不及早下手,日後反被其所累!」

    話沒說完,洗龍安心中已寒,他從小到大,與父親相處的時間甚短,父親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一直是崇高而偉大的。但今日之事、今日之言過後,這種形象就像被蒙上了一層陰影似的,令他再也看不出父親的形象是如何崇高,如何偉大了。

    洗管非忽道:「安兒,你怎的不說話?是嫌爹爹做的不對麼?」原來他發現洗龍安一直沉忖不語,心中甚怒。洗龍安一震,惶恐地道:「不……不是,爹爹做得很對……」就在這時,一人自洞外飛掠而入,躬身說道:「稟盟主,外面的人都已經離去了,只有兩位老者大叫大嚷,說嫌美酒不夠,吵鬧着要弟兄們再下購買!」

    眾人一聽就知是葉、何二老,無不相顧莞爾,洗龍安朝那人凝神一望,只見那人足登布靴,只有靴尖稍沾水跡,顯然是以「凌波虛渡」的高明輕功踏水而來,心下不禁暗吃了一驚。

    洗管非哈哈一笑,大聲道:「傳令下去,不可怠慢了那兩位老前輩,我稍時就出去與他們下山共謀一醉!」那人應了一聲,轉身出洞,洗管非轉眼向范琳說道:「范姑娘,此次事成,全仗令祖與你之力。如今事了,我等先回中原,再行慶賀如何?」言語中顯得很是親熱。


    范琳微垂着頭,低聲道:「全憑伯父吩咐,侄女莫敢不從!」

    洗管非又是縱聲一笑,道:「好!」當下攜着她的手走到洗龍安跟前,又將另一隻手握住洗龍安左臂,長笑出洞,眾人緊步隨後。

    下了哀牢山,天色漸黑。洗家堡在山下備有大量馬匹,眾人一人一騎,紛紛北上。行了二十多里路,方趕到一處市集,洗管非命令大家各覓宿處,又指派十幾名好手四面駐守,才自去歇息。

    洗龍安獨處一房,剛一躺下,突聽門栓「喀」的一聲脆響,起身一看,一人已推門而入,竟是父親洗管非。洗龍安道:「爹……」洗管非立時將食指豎直放於唇邊,作了一個噤聲之勢,走到床前,低聲道:「安兒,聽說你在江湖上結識了一個女子,叫馮心玉,是不是?」

    洗龍安一怔,這突如其來的一問,使他大為始料不及,隨即俊臉通紅,道:「爹,你問這個幹什麼?」

    洗管非一笑,溫言道:「你只須回答,是與不是?」

    洗龍安羞澀地道:「識是識得,只是孩兒與馮姑娘之間並沒什麼……」

    洗管非嘻嘻一笑,道:「並沒什麼,就是大有名堂。臭小子,想不到你別的不及爹爹一成,而這身本事倒比爹爹當年強上十倍。」他這麼一笑,洗龍安心內就情不自禁的升起了一股暖意,數十年來渴望的天倫之樂,似乎一下子就降臨到自己面前。

    洗管非又道:「但你可知這馮姑娘的來歷嗎?」

    洗龍安脫口道:「孩兒聽說說她是『開……」

    突然之間,他心內一陣冰涼。他猛然想起爹爹為何有此一問?馮心玉是開花教的人,也就是如今的「五花神教」,自己卻是中原武林盟主之子,兩者水火不容。待到爹爹問個明白後,必然會命令他與馮心玉斷絕關係。一剎那間的天倫之樂,就此消失得無影無蹤,洗龍安怔怔地望着洗管非,洗管非過了片刻,才道:「她不是『五花邪教『的人?」話語中竟仍有笑意。

    洗龍安不安的點點頭,洗管非道:「你既與她交好已久,可曾發現她身上有什麼特異之物?」這問題又問得極為蹊蹺,洗龍安想了想,悶聲道:「沒有。」

    洗管非追問道:「那據你所知,她可曾有什麼物事存放在沈威那裏?」

    洗龍安只感莫名其妙,瞪着眼睛道:「爹爹,你今夜是怎麼了?問出這番話來,我怎得什麼也不懂?馮姑娘孤身一人,身上又有什麼特異之物?」他首次如此大聲的對父親說話,說完後心裏立時一凜:「我用這種語氣和爹爹說話,那可是大大的不孝。」當即又低聲道:「馮姑娘身上有什麼特異之物,孩兒當真不知,爹爹,你又問起這個幹什麼?」

    洗管非仰起臉,憑空思忖了一會兒,嘆道:「這可奇了,『開花教』遲不易幟,早不易幟,怎的偏偏就在這時候改弦易幟?」

    洗龍安道:「什麼時候?」

    洗管非在房內踱了兩步,沉吟道:「開花教數十年來一直與中原武林作對,現任教主『滿地開花』刁小滿更欲圖一統江湖,唯其獨尊,這類事想必你已知道。」

    洗龍安道:「孩兒知道。」

    洗管非點點頭,道:「一直以來,開花教由於力量不足,才不敢輕犯中原武林,刁小滿雖是蠢蠢欲動,也沒幹出幾件令老夫瞧得上眼之事,這數十年來,江湖上倒是風平浪靜得很。但近兩三年間,江湖中突然出現一本名叫蒼海秘笈的奇書,傳說只要修習了此書上的武功,必可獨步天下,武林稱雄,一時間整個武林將為之大亂!」

    洗龍安忍不住道:「爹,那這本書到底有沒有呢?」

    洗管非搖搖頭,道:「我與你范伯伯乃忘年之交,兩人一南一北查找了整整兩年功夫,也沒找到什麼蒼海秘笈,所以才編排了一張勞什子蒼海秘笈張路秘圖,藉此將天下英雄引到哀牢山飛泉小瀑布內,以『七海定心針』挾迫他們結盟對抗五花邪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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