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這些戴着褐色木製面具的人其實早就知道麻宮永世在他們的身上留下了印記,而留下身上的印記不去祛除的原因也很簡單。
正如同北川寺想要把他們連根拔起。
他們也想將前來找尋的北川寺他們一網打盡。
這正是他們反向利用麻宮永世印記的計策,為的就是打北川寺與麻宮永一個措手不及。
而事實上這個計策也成功了。
只不過從結果上看來並不是他們把北川寺這群人一網打盡,而是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有人驚恐地向後跑去。
一開始他們其實還是想把北川寺他們全員抓住的。
可伴隨着時間以及人數的減少,他們終於壓制不住內心中的恐懼,開始向後逃竄。
「不不要!」
尖刺絕望的哀嚎從背後響起。
但這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只是一聲悶響從背後傳出,接着就是人體與地面碰撞的聲音。
「等等等!不是住手!啊!!!」
求饒的聲音如蠟燭一樣,只是綻放了剎那的光亮,便轉瞬消逝。
火把一一熄滅,原本明亮的冗道漸漸地被黑暗完全吞噬。
是的
深沉的黑暗截斷了後路,而黑暗也如同潮水一樣迅速地向這邊湧來。
這根本就不是人力能逃脫的速度。
周圍的夥伴一個又一個發出刺耳的慘叫聲,接着人體與地面碰撞發出悶響聲,完全失落在這不斷蔓延的黑暗之中。
好像被拖入幽邃黑暗中的湖底一樣,一絲一毫的聲音都聽不見了。
連慘叫掙扎聲都沒有。
陰暗的視界中只傳來尖細的陰笑聲與鐵錘拖動在地面上的聲音。
這簡直就是無比詭異恐怖的一幕!
人們畏懼未知,就算擁有善念的人也是如此。
剩下的幾個人飛快地想逃離冗道。
但一切都已經晚了。
正當他們還在注視着黑暗的時候,黑暗也已經蔓延而來。
隨後
嘭!
嘭!
細碎的悶錘聲響起,人體也在黑暗中重重跌落。
「好!」神駐蒔繪拍了拍手掌。
她轉而看向身後,稍微數了數後就心滿意足地將手裏面的善念大錘散去你:「這就是最後兩個了。」
是的。
剛剛整齊排列的,戴着面具的人現在都整齊地軟倒在地面上。
雖然沒有取走他們的性命,但那一錘錘下去輕一點的估計也有腦震盪了。
而且
神駐蒔繪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心思微轉。
也難怪北川寺喜歡使用大錘來解決戰鬥剛才她也實驗了,那一錘錘下去,確實有助於壓力的宣洩。
雖說還在為swith耿耿於懷,但至少神駐蒔繪現在心情好很多了。
她轉而看向剛剛走過來的北川寺:「北川,接下來要怎麼辦?」
「」北川寺。
北川寺看了她一眼,接着又看了一眼她腳下橫七豎八倒着的人體。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抬頭說道:「我剛才讓你留一個清醒的讓我問話的。」
「哎?是嗎?」
神駐蒔繪不太好意思地抓了抓腦袋。
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面前那麼多仇人,她當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根本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全部砸倒。
「不過也無所謂。」
北川寺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我也沒打算輕饒這些闖進我家裏面的人,到時候就讓良子來統計損害狀況,讓這些身份暫時還不明朗的人賠錢賠物。」
不過
北川寺轉而看向面前這座長屋建築。
這裏面應該還有什麼人存在
這滿地倒着的人裏面也沒什麼像領導者的人。
「走吧。」
北川寺站起來,直接向長屋方向走去。
西九條可憐趴在他肩膀上,原本氣得鼓鼓的布偶臉現在已經變回原來的模樣,看來剛才那一頓操作還是讓這個小傢伙的怒氣全部都發泄出去了。
神駐蒔繪與麻宮永世見到北川寺這個模樣,也是輕緩地飄入神樂鈴中,跟在了北川寺身後。
北川寺一馬當先。
他先是一腳將小院門板踢開,接着二話不說將長屋本體的大門砸開。
木屑四處飛舞!灰塵從房板上震落。
但北川寺卻毫不在意。
對方在進入自己家的時候都那麼不客氣,自己來他家還這麼客氣幹什麼?
他一邊使用死氣大錘砸着一些擋在自己面前或者自己看不順眼的家具,一邊使用死氣警戒着四周。
畢竟這裏也算是敵人的老巢,說不定裏面也有什麼應對別人的措施。
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完全多慮了。
這裏就是普通的長屋建築,根本就沒有什麼暗門或者別的陷阱機關一類的東西。
而且
北川寺停下腳步,看向前方甬道。
在甬道那裏,正坐着一個穿戴整齊的中年女性。
她身上穿着白色的襦服,從肩頭兩邊向前拉伸着紅黃雙色的豎條布帶。
紅色的結繩從胸前橫跨而過,其下半身則被朱紅的長裙所遮掩。
這看上去像是巫女,但又不像傳統巫女的服裝吸引了麻宮永世的注意。
「寺君看來這就是對方的領頭人了啊。」
麻宮永世低聲地說了一句。
只不過還沒等北川寺回復,那邊的中年女性就已經語氣莊嚴而優雅地開口了:
「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想問,但你對我族民做過的事情」
她一邊說着一邊抬起頭,雙眼之中滿是嚴肅之色。
然後
「等等!」
穿着類似於巫女裝扮的中年女性大驚失色。
因為她已經看見面無表情的北川寺拎着黑色死氣大錘向自己大跨步衝過來了。
急促狂亂的腳步聲中,她只來得及用手擋住自己的臉。
接着
嘭!!!!
中年女性只覺得自己頭上一痛,緊接着所有的力氣都從身體上抽離,隨後她向前以臉着地倒下了。
在失去意識的那幾秒鐘,她好像聽見了女人與青年的討論聲。
「哎?北川,你怎麼直接就把她砸暈了?她不是還有話要說嗎?」
女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能理解。
「我沒那麼多功夫聽她廢話,而且現在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有什麼話在警察審訊室裏面也都能問出來。」
青年冷淡的聲音傳出,接着又明顯地頓了頓,有些不太理解的聲音也傳了出來:
「不過這個女人也確實有點奇怪,她憑什麼覺得我會聽完她說話?憑什麼覺得我不會砸她?就憑她是女的?」
而且憑什麼這個女人態度還那麼囂張?還『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想問』?
我管你想說什麼,一切等我先錘你再說。
北川寺說着看了一眼勉強還睜着眼睛的中年女人,想了想又抬起手錘了下去。
這一錘下去,中年女性就完全支持不住,直接失去了意識
中年女性是在強光燈之下醒來的。
她滿臉迷糊,口中還無意識地發出痛苦的呻1吟聲。
腦袋好暈
腦袋好重
渾身上下都沒有力氣
她張了張嘴巴,像是覓食的魚兒一樣艱難地呼吸着。
「你醒了?」
冷淡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呃」中年女性嘗試着瞪大眼睛打量四周的環境。
但因為腦袋實在有些不太好用,她只能放棄了這個打算,一邊甩着頭,一邊想要伸手揉一揉自己的腦袋。
可這根本就做不到,像是有什麼東西困縛住了她的手掌一樣。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處。
亮晶晶的手銬在強光燈下面特別顯眼。
「我這是」
她滿臉茫然。
「別嘗試了,這裏是東京有關靈異、怪異的特殊部門審訊室。」
冰冷的聲音又一次傳過來。
這一次讓中年女性回過神來。
她不太理解地抬頭,看向發出聲音的地方。
在她的正對面坐着一位面無表情的青年,對方面部線條硬朗,長相清秀,五官深邃
「北川寺!?」中年女性驚叫一聲,手銬嘩啦啦地響了起來。
她想站起身,但做不到,於是就拉扯到手銬了。
「看來你很了解我。」北川寺掃了一眼這個中年女性:「那麼結論也基本上可以出來了,你應該就是那些闖入我家的人的主使人吧?這些天時不時的視線觀察也是你們。」
「」中年女性沉默不語,隨後她又轉而看向身邊。
在她的硬皮椅旁邊,正橫七豎八倒着一大堆人。
這些人都是她在長屋那邊安排的人。
「別擔心。」北川寺像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語氣平靜地說道:「他們不過是昏迷過去了,要不了多久就會醒來了。也就可能會有一些腦震盪不過也不用擔心。」
不過也不用擔心?
聽着北川寺這句話,中年女性臉色都漲紅,她奮力地掙扎着,同時直接開口:「你究竟憑什麼這麼做?」
「憑我是警員,憑你們非法侵入我家。」
北川寺眯起眼睛,臉上浮現出狠厲之感。
「而且你要是再不配合我提問的話我保證,還會有一些你不想看見的事情發生牟遲清羅小姐。」
是的。
這個中年女性的名字叫做牟遲清羅。
與她差不多,倒在地面上的這些人也基本上都是以『牟遲』為姓。
這其實就已經說明一些東西了。
見牟遲清羅猶豫了半天沒有說話,北川寺伸出手指輕輕地敲擊了一下桌面。
在他身側兩邊,麻宮永世與神駐蒔繪面無表情地站了出來。
她們手裏面捧着銀色鐵盤。
從中年女性這個角度看過去,能清楚地看見銀色鐵盤中裝呈着一些東西。
沾滿血斑的剖骨刀,上面沾滿了細碎的碎肉已經森白的碎骨。
滿是血跡的拔牙鉗在其旁邊還放着幾枚血跡斑斑的牙齒。
除此之外,還有開顱用的小電鋸,細長的冰錐,以及能將人的眼球直接擰出來的螺旋紋路開瓶器。
咯咯咯
牙齒在發抖。
牙齦在發酸。
視界都似乎在搖晃。
這些散發着『殘忍』氣息的刑具,再搭配着自己等人無法反抗的立場
「你究竟要幹什麼?!你不是警員嗎?!竟然這樣濫用私刑!」
牟遲清羅的身體劇烈顫抖着,她高聲地叫了起來。
看着她這樣的表情,北川寺只是捏着鋒利的手術刀走了過來。
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似乎充斥着難以言喻的瘋狂。
「這裏就只有我一個人,牟遲清羅小姐你懂這是什麼意思嗎?」
他將銀制手術刀的沾滿血跡與碎肉的側面均勻地塗抹在對方的臉上。
看着對方因為極度恐懼而變形的臉蛋,北川寺僵硬的像是殭屍一樣的臉露出了笑容。
那像是打量屠宰場肉豬一樣的表情,讓牟遲清羅的恐懼更上一層!
殺人狂魔!
這個傢伙肯定是殺人狂魔!
要是再不開口說話一定會被殺掉!
牟遲清羅臉都害怕得發青了。
「我給你三分鐘考慮時間,三分鐘之後我會回到這個房間,到時候會發生什麼就都不在我的掌握之中了。牟遲小姐想要嘗試逃跑也可以,但是你也要想到逃跑之後的後果。」
北川寺緩慢地收回手術刀,接着又當着牟遲清羅的面拉響了電鋸。
那轟隆隆作響的電鋸以及迅速旋轉着的鏈條,讓牟遲清羅的身體都下意識地縮成了一團。
鏈條撕裂肉體,鋸開骨頭
血液四濺!人體中裏面各種黏液也到處炸裂
只是想一想那個情景就讓人害怕!
但北川寺也就只是示威一樣地拉響了電鋸,並沒有對她動手。
他站起身子,打開門。
伴隨着清晰可聞的腳步聲,對方離開了這個審訊室。
一時間只留下了牟遲清羅以及她腳下那些依舊昏睡不醒的人。
與此同時
「北川。」
「嗯?」
「你這個真的沒問題嗎?」
崗野良子看着打開審訊室大門走出來的北川寺,嘴角抽了抽。
事實上北川寺說的全部都是唬人的。
這間審訊室是崗野良子專門讓人騰出來給他的,她就在旁邊一直盯着。
而剛才那些刑具全部都是用善念擬化出來的東西,根本就算不上實物,包括上面那些碎肉都全部是作假出來的。
但就算是這樣,崗野良子還是被北川寺出色的演技給嚇到了。
那種冷漠的說話口吻,冰冷如同殭屍一樣的面孔,偶爾展示出來的殘忍一面
這簡直就是個冷麵無情殺人狂魔嘛!
「她活該。」
北川寺不帶絲毫憐憫。
把北川家弄成那個樣子還想全身而退?
這不就是在開玩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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