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世 第一千一百八十八章 塵封的秘辛

    斬月大修聶擎天，曾有一位摯愛，在他征戰天外時，晉升為陽神。

    此女姓江，乃太淵宗江杏雯的先祖。

    江姓女子成為陽神後，按照浩漭的規矩，理當翱翔天外磨礪，她也的確向外域星河進軍，可剛沖離天外不久，便身死道消。

    這件事，也為聶擎天將來背棄浩漭，埋下了一顆種子。

    恐絕之地時，虞淵和冥都一番糾纏，遭遇了江杏雯，通過劍魂的告知，別的一些蛛絲馬跡，才聽說了這個秘辛。

    可虞淵絕對想不到，腳下奇特的浮生界，居然是斬月大修聶擎天一手締造。

    還是為了讓他的愛侶復活？

    「詳細道來！」虞淵沉喝。

    「擎天帝國，便是聶擎天家族打造，之所以取名為擎天，就是為了用他的名號，震懾乾玄大陸的其它帝國。也讓天源大陸和寂滅大陸的宗派勢力，知道他們聶家，和聶擎天的關係。」

    附體天星獸的異魔，娓娓道來，告知那段隱秘的過往舊事。

    虞淵洗耳恭聽。

    慢慢地，他通過這位恐絕之地的異魔，得知聶擎天的愛侶叫做江媛兒。

    江媛兒，因陽神在天外爆滅，導致其留在浩漭的本體真身，也突然走火入魔。

    她未能抵禦住心魔，主魂和陰神一起碎滅，但卻被效忠聶擎天的一位老僕，及時以「幽魂天珠」罩住，使得其殘魂印記，並沒有依循浩漭的天地規則，散逸開來，融入地底的陰脈，匯入源頭。

    不久後，驚聞噩耗的聶擎天，從天外歸來，將此「幽魂天珠」帶往星河。

    江媛兒爆滅的殘魂印記，雖被「幽魂天珠」封禁着，可那「幽魂天珠」並沒有能力，讓江媛兒的魂魄重新聚湧起來。

    傳說中，只有恐絕之地的陰脈源頭，有如此能力。

    然而，聶擎天身為三大上宗那柄最鋒銳的利刃，他和恐絕之地向來勢成水火，連恐絕之地都極難進入，也不可能得到陰脈源頭的回應。

    此「幽魂天珠」就被聶擎天，一直貼身收藏，等待着契機。

    直到……

    鬼王冥都不甘心，因他永遠無法在恐絕之地躋身鬼神之境，冥都攜帶「魂渡河」沖入星河去尋覓機會，從而破壞了浩漭五大至高勢力，和恐絕之地的默契。

    聶擎天授命斬殺冥都。

    未能抵達鬼神的冥都，離開恐絕之地，在外域星河被聶擎天找到，自然是必死。

    冥都因此「隕滅」。

    而聶擎天從冥都體內，則是剝離出了一條，被冥都煉化的陰脈。

    他也從冥都口中得到了，一種溫養魂魄，讓殘魂邪念在陰脈內重新聚集的秘術。

    陰脈，來源於那條神秘的陰脈源頭，藏着魂魄輪轉的奧妙。

    但要滋養陰脈，需要一方小天地，還需要有生靈在上方，進行着生老病死的自然衍變，所以聶擎天切割兩個大陸，拼湊出浮生界，還弄來了凡人，擄來了閃電貂和吞月猿，加眾多花草蟲豸。

    聶擎天是通過此舉，再造出一個另類的浩漭，讓凡人衍化，讓妖獸和蟲豸活動。

    從而，以眾生的自然生死，去滋養陰脈，令陰脈能煥發出應有的生機和奇奧。

    江媛兒封禁在「幽魂天珠」內的殘魂和記憶，被其引入那條陰脈，等待着江媛兒藉助陰脈，用上數百年，千年甚至更長的時間，將殘魂和碎裂的印記修復，然後在陰脈內魂魄重鑄。

    浮生界的存在意義，上陸和下陸，凡人和妖獸，藥草和蟲豸，皆因聶擎天而成。

    至於虞蛛的生父，那位彩雲瘴海的異魔，本就是和大雷霄宗有仇，被囚禁起來，再被聶擎天選中，連他帶那塊陸地一起帶走。

    此異魔，原本也是那條陰脈，一開始抽離魂能的源泉。

    陰脈沒正常運轉前，需要不斷汲取他的靈魂養分，暫時維繫着。

    待到江媛兒當真魂魄重鑄，煉化了那條陰脈，也會抹殺此異魔，迅速壯大自身。

    如果聶擎天沒死，浮生界始終正常運作下去，江媛兒還真有重見天日的那天。

    可惜……

    聶擎天死後，浮生界從原來的星域，不知因何原因，突然被斗轉星移地，送到了這片生活在星族的異域。

    上陸朝向的永恆黃色太陽，過於炎熱，導致那些被聶擎天，特意安排在另一端的妖獸，根本受不了。

    也逼迫的吞月猿，閃電貂等妖獸，費盡心思地來到了下陸。

    下陸，本生活着凡人。

    凡人和妖獸，之前一直被分開，中央還有聶擎天的劍能封禁。

    他死之後，劍能封禁消失，上陸的妖獸，受不了黃色太陽，衝到了下陸，讓那些下陸的凡人迅速滅絕。

    又過了一些年，浮生界被丹妮絲的父親發現，過來斬殺了較強的妖獸。

    慢慢地，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凡人盡亡，大部分妖獸也被屠戮，只剩下少部分新生的，沒靈智的吞月猿和閃電貂，早已不知東南西北，還被星能結界幽禁着，永遠沖不破結界，就在此方禁地繁衍着，一代又一代。

    底下的陰脈，在凡人死絕後，浮生界的大道愈發殘缺，再難滋養那條陰脈。

    隨着星族陸續地，遷移各方異族紮根，種植外域的藥草，丟下天星獸般的異獸，浮生界原先的規則被摧毀的愈發不堪。

    那條陰脈也如河床，由於沒有新的水流注入，因此而乾涸枯竭。

    聽完異魔的陳述，虞淵許久沒回過神，浮生界的神奇存在，還有聶擎天想做的事，令他又是欽佩，又覺得遺憾。

    ——可惜沒能成功。

    轉念一想，他意識到第一世的自我，將自己送達浮生界，定然是有深意的。

    知道此地，乃聶擎天一手打造？

    那位打造的浮生界，還有什麼奇妙，能給我帶來什麼幫助，我又有什麼使命？

    當初冥都在天外星河，所有人都以為死透了，卻依然將一縷精魂藏入「魂渡河」，神不知鬼不覺地，又在恐絕之地重新復活，是不是因為聶擎天當年手下留情了？

    那時的聶擎天，是否已經有了逆反之心？

    因冥都透露陰脈，能助江媛兒復活的秘密，所以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留其一道精魂在「魂渡河」？

    不然，以聶擎天的力量，以其恐怖戰力，只是鬼王的冥都，在天外，憑什麼活？

    虞淵浮想聯翩。

    半響後，他又看向那位異魔，道：「你和蛛後？」

    八足蜘蛛在妖殿時，被尊稱為蛛後，他和那位大妖的相識，在三百年前。

    而那時，蛛後的妖軀內，不過剛締結妖胎。

    而他腳下的浮生界，從形成算起，應該有千年的歷史了，異魔和蛛後，又是如何結識的，怎就有虞蛛形成？

    「她來過。」

    附體天星獸，將異獸煉為魔軀的那位，忽然就顯得傷感起來，「浮生界最早的時候，並不在此方星域，而是在杳無人煙的湮滅星域。」

    「湮滅星域？」虞淵啞然。

    「嗯，因為湮滅星域……」

    此異魔，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陳青凰，似猜測出點什麼。

    他迅速轉換話題，「因為湮滅星域，沒有異族的戰艦和強者活動，也被浩漭的人和妖忽略。她呢，是和異族強者廝殺，受了重傷以後遁入湮滅星域。偶然間，她到了那時候的浮生界，也遇到了我。」

    「我出不去，她受了重傷，我給了她一些幫助。也……因此留下了生命最純淨的精華，被她封存在體內。後來，聶擎天過來了，因她是妖殿的蛛後，因那時候聶擎天和三大上宗，和魔宮、妖殿還沒有撕破臉，就護送她離開了。」

    「而我，依然留在此地。我想走，可聶擎天不許！我被困太久，想走走不掉啊！」

    「她曾答應我，有朝一日等晉升為妖神，她會來找我，待我脫離此苦海。我等了幾百年，沒等到她回來，卻等到你帶來的死訊。」

    至此，異魔開始沉默，他垂頭追憶着過往，想着以往的一幕幕。

    濃郁的悲傷情感，從他身上散逸開來，漸漸瀰漫了整個禁地。

    他和蛛後的相處，如何迸射出愛情火花，他隻字未提，可既然蛛後甘願，為他締結出妖胎，可見這兩個異類的確有極深的感情。

    現在，沒等到蛛後的他，終於從下方幽禁之地掙脫，可蛛後卻永遠地離開了。

    異魔仰望蒼穹，看着閃耀的星辰，皎潔的月光，一腔殺念精煉而成，漸漸濃烈。

    他立誓，餘生的使命，就是盡一切力量，讓那位妖鳳不痛快！

    虞淵則眼神恍惚，一時間有點難以接受，也覺得不可思議。。

    如蛛後那般的九級大妖，本就極難誕生後裔，眼前的異魔又那麼的奇特，按道理兩者不可能孕育出虞蛛。

    蛛後，該是用了別的方式，拖了很久很久，才將封存體內的異魔精華放開。

    虞蛛，就是她和此異魔的種子，蛛後興許也是知道，她已被妖殿的至高列為必殺目標，所以在又一次沖向星河前，令虞蛛誕生，然後託付給了自己。

    種種猜測在心頭過了一遍，虞淵也不講話了，默默地消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