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峰就在金陵城總部中見到了匆匆趕來報道的林忠孝。
當在看到楚牧峰後,林忠孝臉上露出了難以抑制的激動和感謝之色。
他比誰都清楚,自己能夠調離北平站,完全就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
倘若不是楚牧峰,他還得繼續被程前勝壓着,過着憋屈的日子。
程前勝不可能被調動,他也只能是過着這種碌碌無為的日子。
現在一切都發生變化。
是楚牧峰造就了他。
「牧峰兄,今後但凡是有任何差遣,儘管吩咐,兄弟必然會義無反顧,在所不辭。」
林忠孝拱手說道。
「忠孝兄,言重了!」
楚牧峰微笑着招呼林忠孝落座後說道:「你能被調到華亭站也是我最希望看到的事情,多餘的廢話不說,你現在就要做好去華亭站的準備。」
「我這邊還有點事情要處理,所以說一時半會是過不去了。而你去了之後,就先去面見站長華智武,至於說工作安排的話,等我回去後再說。」
「行,我聽你的!」
林忠孝果斷的說道。
「華亭站那邊的形勢有多嚴重你也是清楚的,而且不只是華亭,金陵這邊的形勢也開始變得危險起來,所以說忠孝兄,就算是到了華亭,也要多加小心啊。」
楚牧峰提醒道。
「我明白!」
林忠孝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兩人又閒聊幾句後,楚牧峰便起身離開。
林忠孝也開始做前往華亭的準備。
……
翌日。
就像是唐敬宗說的那樣,戴隱他們已經開始向山城那邊轉移。
隨着他們的離開,這座軍統局的總部已經是名存實亡,留守的全都是一些不被重視的邊緣人士。
金陵城城外戰雲密佈。
楚牧峰就在這裏的辦公室中接見了西門竹,聽取着他的匯報,而讓楚牧峰有些鬱悶的是,依然是沒有什麼好消息。
「林玉章真的是不知道怎麼做的,就這樣沒有出去見過任何人,今天還是照樣一如既往的去上班。」
「咱們的人一直盯着他,他應該沒有機會將蜿蜒草粉末交易出去的。」
西門竹說到這個事情也是感覺有些無語的不行。
這傢伙到底是怎麼做事呢?
「不能再這麼拖延下去!」
聽到這個後,楚牧峰眼角就閃爍着精光。
「金陵城這邊已經是危在旦夕,島國軍隊想要進攻的意思非常明確,這事都不用去刻意的搜索情報就能看到,畢竟陳兵在外的島國軍隊是誰都能看到的。」
「真的要是說發生戰爭,咱們才將瓷都抓到的話,就失去意義了!」
「所以科長您的意思是?」
「密捕!查抄!」
楚牧峰一擺手,冷漠的說道:「這事你去安排,即刻對林玉章進行抓捕,然後抓捕的同時安排人進他的院子,給我將蜿蜒草搜查出來。」
「看看能不能撬開他的嘴,能的話是最好的,即便不能,也起碼可以斷了對方的貨源,沒準可以讓其暴露出來。」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在楚牧峰的記憶中,島國軍隊攻佔金陵城用的時間很短,應該是十來天就拿下這座城市。
現在他最缺的就是時間,假如說不能靠着這條線索抓到瓷都,等到這裏淪為日佔區,被島國軍隊大屠殺後,林玉章這條線索還有價值嗎?
希望自己這次能賭對。
希望老天爺是眷顧華夏的。
「是!」
西門竹早就想要這樣做,如今得到命令自然是精神振奮的去安排。
密捕開始。
啟明報社。
既然是密捕,那麼西門竹就不可能說大張旗鼓的去報社裏面抓人,只能是在外面抓捕住,要不然真的是會打草驚蛇的。
要是那樣,即便是能撬開林玉章的嘴,發現不對勁的瓷都也肯定會逃走了。
幸好臨近中午的時候,林玉章是出來了。
「別着急,盯着點他,看看他要去哪裏。」西門竹拿着望遠鏡看着出門後就坐上黃包車的林玉章,慢慢的吩咐道。
他是要密捕林玉章。
但要是說林玉章這時候要去見瓷都,那不就是兩全其美的事情嗎?
所以說西門竹現在也是心存期待,想着林玉章這邊能爭點氣。
有點意思的是,今天的林玉章竟然還真的有所行動。
在西門竹的跟蹤中,他能清楚的看到林玉章的活動軌跡和以前是不同的,從離開啟明報社後,他就乘坐着黃包車開始漫無目的的走着。
第一站是家裝裱店。
第二站是家綢緞鋪。
第三站是家乾果店。
在從乾果店出來後,林玉章手裏拎着一袋乾果就這樣又叫了一輛黃包車回到了報社。
中間所經過的時間總共是兩個小時,這其中在綢緞鋪花的時間最多。
半個小時!
林玉章在綢緞鋪中停留了這麼長的時間。
因為他的這種異常舉動,西門竹即刻就將情報傳遞給了楚牧峰,而在收到這個後,楚牧峰那邊立刻叫停了對林家的查抄。
「幸好還沒有動手,要不然就算西門竹那邊傳來這個情報都遲了。不過看來,林玉章也是繃不住的,露出了狐狸尾巴。」
其實想想也正常,瓷都沒有暴露,那麼所有跟着他做事的人,都會覺得自己是安全的。
這些年就這樣波瀾不驚,安安穩穩過來了,再縝密的間諜都會產生一絲麻痹心理。
「科長,咱們的人已經將那三家店鋪盯住,只要他們有任何異常,都會在咱們的控制中!」西門竹振奮的說道。
「嗯,盯緊了,千萬別暴露!」
只要沒見蜿蜒草,楚牧峰就不敢說輕舉妄動。
林玉章這樣做或許只是一個常規試探。
要是說看到三家店鋪都沒有問題,也就會開始傳遞蜿蜒草。
事實證明楚牧峰的猜測是有道理的。
就在這天過去後,當第二天陽光籠罩着金陵城的時候,林玉章帶着蜿蜒草出門了,而他這次竟然沒有去報社上班。
因為今天是周末,是休息日。
楚牧峰和西門竹都在暗中盯着。
「能讓咱們科長親自盯着,這個林玉章也算是足以自傲了。還有那個隱藏在幕後的傢伙,只要今天露面,肯定跑不了」
「噓,小聲點,你知道做事規矩的。」
「我懂!」
幾個負責抓捕的特工們頓時閉嘴。
他們平常閒着沒事隨便說兩句話是沒問題的,可只要是行動開始,誰要是說再敢打嘴炮的話,就等着被楚牧峰收拾吧。
楚牧峰楚判官的名聲不是虛名。
「果然還是這家綢緞鋪。」
今天林玉章都沒有任何遲疑和閃躲,直奔着這家綢緞鋪而來。看到他進去後,楚牧峰並沒有說着急着開始行動。
歷來做事謹慎周全的他,是讓特工們都分散開來的。
大傢伙像是互相不認識一樣,就這樣以綢緞鋪為圓心,向着四面鋪設開來。只要是發現有任何不對勁的人,都是肯定會留意上。
如今金陵城畢竟還是在政府的掌控中,楚牧峰做起事情來也算是遊刃有餘。
「附近有什麼可疑人物嗎?」
「沒有,綢緞鋪附近沒有什麼異常。」
「好,等到林玉章出來後密捕!」
得到肯定答覆後,楚牧峰沉聲說道。
「這家綢緞鋪不要着急動,看看裏面的老闆會不會有所行動。」
「給所有弟兄們說好,沒有命令不准動手。」
越是這種時候,楚牧峰越是小心翼翼的很。
林玉章是過來送蜿蜒草的,他離開的時候,蜿蜒草的藥包也確實是沒有在的。
但那又怎麼樣?
誰敢肯定這家綢緞鋪的老闆就是那個瓷都?
萬一只是個聽命行事的傀儡呢?
所以說楚牧峰能成為特殊情報科的科長,腦袋瓜轉的飛快,他總是能夠想到別人想不到的事情,從而順藤摸瓜。
然後事情就變得簡單起來。
綢緞鋪被監控。
林玉章被密捕,他都沒有來得及反應,就在剛坐上黃包車的時候被擊昏,隨即順勢被黃包車拉走,直接帶到了特殊情報科的審訊室。
審訊室中。
被一盆冷水澆醒的林玉章,看到四周的環境後,心裏很快釋然。
他看着站在眼前的楚牧峰他們,表現出一副怒不可支的樣子。
「你們是誰?為什麼要抓我來這裏?我告訴你們,我可是啟明報社的副主編,你們敢這樣做,就不怕遭受社會輿論的譴責嗎?」
「林玉章,你到現在還想着靠輿論來當武器,有點意思,這說明你已經意識到這裏的不對勁,知道了這裏是什麼地方。」
「這樣的話,咱們就沒必要藏着掖着,老實交代吧。」
楚牧峰坐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說道。
「你什麼意思?交代,交代什麼?」
林玉章皺着眉頭問道。
「瓷都是誰?」
楚牧峰開門見山的問道。
瓷都!
猛然間聽到這個名字的林玉章是沒有任何動容的表情,不但不動容,反而有些詫異地瞪着雙眼,茫然地問道。
「我說你們是不是抓錯人了?我不認識什麼瓷都,也不知道他是誰,你們搞錯了!」
「何必呢?」
楚牧峰站起身,揚手指着對方漠然說道:「原以為你是個聰明人,所以才這樣說話,現在看來不是這樣。既然如此,那就用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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