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章的情報已經是給到楚牧峰的手中,但因為事發倉促,所以說知道的畢竟有限。
楚牧峰只知道他在報社中是一位低調的副主編,其餘的都一概不知。
現在看來情報是有缺漏的。
單憑慈善家的名聲就是一個疏忽。
名聲這種事情也是情報中的一個,要是說疏忽的話,是有可能給整體判斷帶來誤差的。
但礙於形勢緊迫,楚牧峰也就顧不上這些。
那邊的林玉章笑着應對眾人,並沒有收下這些東西,而是分別挑選着買菜,等到他買完後就開始往回走。
就是這麼擦身而過的瞬間,楚牧峰的鼻子用力嗅了嗅。
沒有蜿蜒草的味道!
林玉章不是瓷都!
最起碼根據現在掌握的情報分析,林玉章不是瓷都的!
「看來還得繼續盯着!」
楚牧峰倒是沒有說就這樣離開,而是繼續將貨架放上扁擔,挑了起來,慢悠悠的來回走動,不緊不慢地跟着林玉章。
當然,這樣的跟蹤是非常講究策略的,不能說很近,太近的話是絕對會被發現的。
畢竟林玉章就算不是瓷都,也絕對是和瓷都有關係的,他的反偵察能力是有的。
楚牧峰不能不小心謹慎。
半個小時後。
林玉章回到自己的家中,這期間楚牧峰是沒有繼續跟着的,而是在中間故意消失了。
但他消失,並不意味着林家這裏會沒有人盯着。實際上從陳田認出來林玉章後,林家這邊就已經開始提前佈控。
「林玉章家中只有一個老婆,和他的年齡差不多,叫做田藍,平常的話田藍就是在家裏歇着,也沒有出來幹過活兒。」
「兩口子的感情很好,根據咱們掌握的情報判斷,田藍未必知道林玉章的身份,應該不知道他是幫着瓷都做事的人。」
西門竹就站在林家不遠處的客棧房間中,這裏已經被臨時徵用,用來監視林家。
「田藍!」
楚牧峰聽到這個名字後也沒有過多在意。
畢竟他現在的所有心神都在林玉章身上,他想要從這個傢伙入手,將瓷都給抓出來。
「西門,給弟兄們說清楚,一定要給我嚴密的監視住林玉章,他現在是咱們的惟一線索。他既然拿到了蜿蜒草,是肯定不會說留在手裏的,是絕對會交出去的。」
「只要順着他,找到是誰在要蜿蜒草,咱們也就距離目標不遠了。」
楚牧峰沉聲吩咐道。
「是,咱們的人會盯住的!」西門竹說道。
「那就好。」
但是讓楚牧峰有些意外的是,這個林玉章真的是能耐得住,回到家後就沒有離開過,也就是說蜿蜒草是留在家中沒有挪過地方的。
第二天林玉章照舊去上班。
而田藍也沒有出來。
「難道說這中間有什麼地方是不對勁的嗎?是咱們給忽略的嗎?」聽到西門竹的匯報,楚牧峰微微挑眉不解的問道。
「這個林家總不會有什麼地道之類的吧?要是有的話,林玉章半夜離開,咱們是察覺不到的!」西門竹若有所思的說道。
「也就只有這個可能。」
楚牧峰不是說沒有想過這個,但他總不能說就這樣無緣無故的帶兵衝進林家去搜查吧。有地道的話怎麼都好說,可要是說沒有地道,豈不是說前功盡棄?
「不着急,慢慢來,繼續盯着。」
「是!」
等到西門竹這邊去盯着的時候,楚牧峰就去總部面見唐敬宗,將瓷都的進展匯報了下後,唐敬宗是滿意的。畢竟這件事在戴隱他們這裏已經是積壓了很久的,一條線索都沒有。現在楚牧峰來了,就能找到一條,他們還有什麼可抱怨的。
無非就是等的時間有點長而已。
「這事你不要心急,要是說瓷都真的那麼好抓的話,何至於會等到現在?反正我和局座這邊都是心裏有數的,你就慢慢來吧。」唐敬宗端起面前的茶杯慢悠悠的喝着。
「是!」
楚牧峰心中有底後就說起來華智武的事情,等到說完後,他發現唐敬宗的神情非但是沒有任何惱怒,反而是有些玩味時,他就有些奇怪。
「處座,我說的有錯嗎?」
「你說的是沒錯,華智武這樣做也的確是有些過分,但這件事情你還真的是沒有辦法和華智武說,因為這事是局座下令的!」
唐敬宗平靜地說道。
「什麼,是局座下令?」
楚牧峰有些愕然。
「對,你是在這裏不清楚情況,就是這兩天局座給華智武那邊下達了死命令,務必要在最短時間內,摸清楚島國軍部對金陵城的態度。」
「因為根據咱們的情報,好像是島國軍部那邊有意對金陵用兵,你說這事重要還是劉勁松的榮辱重要?」
唐敬宗肅聲說道。
還有這樣的事情?
楚牧峰是第一次聽說這個。
沒想到華智武這樣做的背後,竟然是執行戴隱的命令。不過唐敬宗說的這事,楚牧峰自然是知道的。
要是說歷史走向不會變的話,島國軍部很快就要發動對金陵城的攻擊戰。
現在是1937年11月20日。
而進攻金陵城的時間就定在這年的12月1日。
滿打滿算,也就只有十天時間了!
楚牧峰也是這才意識到這事,之前一直都想着將瓷都抓到,忽視了這事,現在看看,這事是迫在眉睫的大事,是必須要重視起來的。
因為稍有不慎,自己就會陷入到金陵城中不說,這裏的老百姓和軍民更會遭受到島國軍隊那慘無人道的血腥屠殺。
但他能怎麼說?
能直截了當的給唐敬宗說,島國會在十天後就發起攻擊嗎?
這麼說除非是自己得到了確鑿的情報,要不然沒誰會相信的。
稍等下!
確鑿的情報!
想到這個,楚牧峰心臟猛地跳動起來,眼前不是最好的機會嗎?
瓷都是一個早就潛伏在金陵城的高級間諜,自己只要藉助着他,將這個情報說出來不就行了?
只要是在12月1號前說出來,讓這邊的守軍加強戒備,讓老百姓能離開多少就離開多少,總好過淪陷後被大肆屠殺吧?
沒錯,就這樣做!
楚牧峰愈發覺得這事是有可做的餘地。
但前提是自己這邊必須將瓷都抓獲,要不然只是抓到一個假冒偽劣的,想要把他推出來糊弄差事,日後被戴隱知道還會有麻煩的。
和這事相比,楚牧峰真的是對劉勁松那邊不再有多少的關心。
反正這事華智武下令的,他奉的又是戴隱的命令,就說明這事是沒有辦法更改的,那就讓劉勁松那邊開始做事吧。
「處座,我會儘快將那個瓷都抓出來的!」
楚牧峰沉聲道。
「好!」
唐敬宗說完這個後,盯視着楚牧峰語重心長的說道:「再給你說個事情,咱們軍統局在山城那邊的地方已經準備好。」
「你這次回來也看到了吧?很多人已經都遷移過去,這邊雖然說還是總部,但卻已經有種人去樓空的意思。」
「原因的話你也知道,那就是金陵城這邊很快就會成為戰場,在全國的各個部門都向山城轉移的這會兒,咱們軍統局也不例外。」
「我和局座明天就會啟程趕往山城,這裏很快就會留下幾個人員值班就成。你要是說在一星期內,沒有辦法將瓷都抓住的話,即刻離開這裏,也前去山城報到,知道嗎?」
果然如此。
其實唐敬宗就算不說,楚牧峰也能感覺到總部這次過來的冷清。
他之前就收到消息,說的是軍統局這邊已經開始往山城挪移,金陵城的各個國家機關,有的早就在那邊開始辦公。
甚至就連領袖那邊,也早早就留在山城。
這也是應該的。
楚牧峰早就將葉鯤鵬勸離金陵,不就是因為知道這裏很快會遭受到戰火荼毒嗎?
「處座,能不能把城中的百姓遷移一批出去?或者說讓他們趕緊離開?」楚牧峰想了想還是覺得提醒下為好。
「你以為政府沒有做過這種事嗎?也做過的,但不是說所有人都相信金陵城是會淪陷的。甚至就連咱們也不能這樣說,儘管咱們清楚這事是十有八九會發生的。」
「他們不願意離鄉背井,就要死守在這裏,那就死守着吧。」
唐敬宗深吸一口氣。
「或許事情不會到那種不可挽回的地步,咱們的金陵城是能守住的,要是那樣,所有機構都會搬遷回來不說,每個老百姓也都是安全的。」
真的如此嗎?
楚牧峰心知肚明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這裏的淪陷是肯定的,淪陷後的金陵是和華亭不同。
那裏是被當做日佔區對待的,而這裏島國壓根就沒有想要佔領的意思,而是來了一場大屠殺,為的就是威懾華夏。
「處座,我現在就去調查瓷都。」
楚牧峰知道就這事是沒有什麼好說的,那就趕緊去調查吧,畢竟自己只有一星期的時間。
「去吧!」
唐敬宗揮揮手臂,當楚牧峰走到門邊,他跟着說道。
「對了,你現在可以去見見林忠孝,他已經過來了,也已經從局座那裏得到命令,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就會動身前往華亭,擔任華亭站的副站長。」
「你和他有什麼事情,可以現在就溝通下。」
「是嗎?那我去見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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