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笑起來眉眼彎彎,雖不若一般孩子的可愛,但勝在可親,讓人一看就不討厭。看着小姑娘拿着小斧頭那淡定自若的模樣,守門大叔看着倒是樂了「一把斧頭能有什麼用?那些人可是殺過人的,快回
去吧。」
在蕭真再三的追問下,守門大叔只好指了指方向。看着蕭真跑去的身影,守城門的大叔嘆了口氣說「小姑娘倒是意氣,希望她能平安回來吧。」
蕭真走了約一柱香的時間便看見了幾間破損的屋子,屋子外面放着二輛馬車,二匹看起來很不錯的馬兒正在吃草。
屋外沒什麼人把守,破舊的屋內隱隱能看到人影的晃動,還有一些孩子的哭聲若有似無的傳來。
蕭真直接走到了二輛馬車邊上,用斧頭砍斷了馬與馬車之間的韁繩,撿起地上的枝條狠狠揮在了二匹馬的背上,下一刻,馬兒嘶叫一聲,狂奔離去。
蕭真在馬兒嘶叫之前便隱到了馬車底下,屋內的幾個男人跑出來看到早已跑遠的馬匹都愣了下後罵了幾句就開始追去。
蕭真趕緊進屋,在見到屋內被綁住了身子的幾個小孩子時心一沉,竟然有十幾個之多,且個個身上都有鞭打的痕跡,迅速的將這些小孩身上的綁繩解開「趕緊逃,去找你們的父母。」
蕭真又拉住其中一個小男孩問方才那孩子的消息,小男孩指了指後面的那間破屋「他被關到裏面去了,他又跑了,他們就又打他了。」
蕭真趕緊進了裏面的破屋,一股發霉之氣瞬間撲鼻而來,令人作嘔,蕭真一眼就看到縮在角落中的小男孩,屋內陰暗,小男孩一身的傷,充滿了怨恨的漂亮眼晴陰沉又警惕的看着她。
「快逃。」蕭真幾個箭步就衝到他的面前,拉起她就往外走,不想才拉起他來,他就跌倒在地,蕭真訝異的看着他一雙滿是鮮血的腳。
「被打斷了。」小男孩的嘴裏吐出簡單又冰冷的二個字。
蕭真愣了下,她的愣倒不是小男孩的雙腿斷了,而是他的神情,冰冷而又無所謂,仿佛對生死根本就不在乎。
「我背你。」蕭真背起他。
「你是誰?」小男孩的防備心很重。
「你叫我姐姐吧。」
小男孩冷哼一聲「我已經八歲了,你幾歲了?」
八歲?還真是看不出來,這般顯小。這會倒有個小孩樣了,還會計較一個稱呼,蕭真背起他,察覺到他的僵硬,便道「我十二歲,比你大了四歲。」
「我們認識嗎?」
「不認識。」蕭真已背着他出了屋,方才的小孩們早已跑得不見了蹤影。
「那你為何要救我?」
「你很可憐。」
「我不要你可憐。」背上的人兒突然激動起來。
蕭真聳了聳要滑落的他「別動,可憐又不是壞的事,我小時候非常希望有人可憐我了。」
小男孩沉默了下,問了句「為什麼希望有人可憐你?」
蕭真正待說,猛聽得身後傳來喊聲「他們在那裏。」
二人轉身一看,就見方才去追馬兒的幾個男人已經回來並且發現了他們,小男孩臉上一沉,低頭對着蕭真道「你放我下來,反正我已經斷了腿,根本跑不掉,你快跑吧。」 蕭真沒理他,看了看即將黑下來的天色,又看了看不遠處關閉了的城門,想到方才城裏人對待小男孩的冷漠,這會他們就算跑進城,恐怕也沒人幫和了他們。沒有任何猶豫,蕭真直接朝吳越山脈山腳
跑去。
「你背着我會被抓住的。」小男孩急了。
「抓住再說。」
「他們會殺了你,他們已經殺了很多生病的小孩。」
蕭真沒理他,朝着山腳跑去,儘管背了一個孩子,但蕭真的腳步依然很快,可再快體力畢竟有限,還是被人追了上來。
「果然是有人使壞放跑馬的啊。竟然將我們好不容易拿到的孩子都放跑了。」為首的男子臉上一道疤痕,險些猙獰不已。
「喲,還是個小姑娘,模樣長得差強人意,不過賣到窯子也能抵幾個錢。」另一個長得肥胖,正追得氣喘吁吁的男子說道。
其餘三個是雇來的打手,不說話,只是一臉狠相的看着蕭真。 蕭真後退了幾步,看了看還有點距離的吳越山脈,再看向不遠處的一個林子,平靜的眼底並不見慌亂,反而有點點光亮,下一刻,她對着對面的人踢出一腳地上的泥土,在對方揮着塵土,她做了一個
要撞開他跑掉的動作,在左右二邊的人都以為他要朝這個方向跑時,蕭真狠狠的撞向了身側的一個人。
將那人撞跌倒之後,蕭真朝着不遠處的林子跑去。
「死丫頭。」幾個男人罵了一句後又追去。 小男孩死死的抱緊着蕭真,漂亮的黑眸緊緊的盯着她的側顏,在見到一雙黑白分明又充滿了堅韌的眼晴時,不禁有些發怔,為什麼一個人的眼晴能這般的清澈分明?為什麼一個人的眼晴能有這般堅毅
和韌勁的光芒?
「你不放開我,會被他們抓住的。」
蕭真輕嗯了聲。
「你不怕嗎?」
「不過就是幾隻小動物而已。放心,我絕不會丟下你的。」
小動物?把人比作小動物?小男孩不太明白這個小姐姐是怎麼想的,但聽到她說不會丟下他,向來陰冷的心竟然有點暖,可還是有些不信任的問「你真的不會丟下我?」
蕭真沒回答,她忙着積蓄力量跑,一說話就會泄點氣。
很快,她背着他跑進了小樹林裏。
林內很茂盛,到處都是荊棘,蕭真一看到林子裏的模樣時,嘴角一勾。
「你還笑?」小男孩看到她嘴角的弧度,心裏更擔心了。
「放心,我們不會有事的。」蕭真說完繼續跑,不過她這跑法很是奇怪,彎彎繞繞的很多。
正當小男孩要問個清楚時,就聽見後面傳來了男人的慘叫聲。
「這裏有打獵的陷井,大家小心點。」男人吼道。
不一會,又是幾聲慘叫聲傳來,不過這聲音已經遠了。
蕭真不敢停,繼續往前跑。
直到夜幕降臨,天空星光點點之時,蕭真已經背着小男孩走到了吳越山腳。
她一身的汗,大口大口喘着氣,可見很累了。
「你放我下來休息一下,他們應該不會再追來了。」小男孩說道。
「我們還不能放鬆,那二個人肯定不會放過我們的。」蕭真說着,又開始爬山。
看着這個小姐姐臉上一直落下的汗珠,又看着前頭那高大的山脈,小男孩漂亮的眼晴有些迷惑,輕輕問「為什麼可憐我你就會這麼不要命的幫着我?」
「我沒有不要命的幫你,我是有把握的幫你。」蕭真道「去幫一個人把命都搭進去了,我怎麼可能那麼傻?」
小男孩「……」又問「只要別人可憐,你就會這樣去幫他嗎?」
「不會。」蕭真很堅定的說了這二個字。
「那你為什麼幫我?」
蕭真停下腳步想了想「可能你的那種可憐剛好想讓我幫吧。」
小男孩「……」閉嘴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蕭真找到了一個山洞,她才鬆了口氣。將他放好之後,又撿了枯枝升起了火。
「你先在這裏坐着,我去去就來。」
「你要去哪?」一聽她要離開,小男孩面上不露,心裏卻有些慌。
「做陷阱。」蕭真說着出了去。
這一去,她足足去了一個時辰才回來,一進洞,蕭真便見到小男孩縮在洞的角落中,一雙漂亮的眼晴警惕又害怕的瞪着洞口,直到看到他,小男孩才鬆了口氣的樣子,還朝她露出了一個靦腆的笑容。
「原來你這麼膽小?」
小男孩臉上靦腆的笑容一僵,在見到蕭真手中已經清理過的兔子時愣了下「你還會打獵啊?」 蕭真輕嗯了聲,用枯枝穿過洗盡的兔子,再給柴火添了些大木柴後說「我以前也很可憐,就是用這種方式讓自己變得不再可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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