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殤皇帝
延平元年春正月辛卯,以太尉張禹為太傅。筆神閣 www.bishenge.com司徒徐防為太尉。參錄尚書事。太后以皇上在襁褓之中,欲令重臣居禁內,於是詔令張禹舍於宮中。五日一歸府。每朝見特贊,與三公絕席。封皇兄劉勝為平原王。癸卯,以光祿勛梁鮪為司徒。三月甲申,葬孝和皇帝於愼陵。廟號穆宗。丙戌,清河王劉慶,濟北王劉壽,河間王劉開,常山王劉章始就國。太后特加劉慶以殊禮。劉慶子劉祜年十三,太后以皇上幼弱,遠慮不虞,留劉祜與嫡母耿姬住在清河官邸。耿姬,是耿況的曾孫。劉祜母,是犍為左姬。
夏四月,鮮卑寇漁陽。漁陽太守張顯率數百人出塞追擊,兵馬掾嚴授進諫說:前道險阻,賊執難量,應該結營為陣,先令輕騎偵視之。張顯進志正銳,怒欲斬之,遂進兵。遇敵人埋伏,士卒悉走,只有嚴授力戰,身被十創,手殺數十人而死。主簿衛福功曹徐咸皆自投赴張顯,戰死陣中。
丙寅,以虎賁中郎將鄧騭為車騎將軍儀同三司。鄧騭弟黃門侍郎鄧悝為虎賁中郎將。鄧弘鄧閶皆為侍中。司空陳寵薨。五月辛卯,赦天下。壬辰,河東垣山崩。六月丁未,以太常尹勤為司空。郡國三十七雨水。已未,太后詔令減太官,導官尚方內署諸服御珍膳靡麗難成之物。自非供陵廟稻糧米,不得導擇,朝夕一肉飯而已。舊太官湯官經用,每年達到兩萬萬,自是每歲才數千萬。及郡國所貢,皆減其過半,將上林鷹犬一律斥賣。離宮別館,儲峙米備薪炭,全部令其節省。
丁卯,詔令免遣掖庭宮人及宗室沒入者,皆為庶民。秋七月,庚寅,敕令司隸校尉及諸州部刺史說:近歲頻遭水災,妨害秋稼。此事咎在朝廷,因此憂惶悼懼。而郡國欲獲豐穰虛飾之譽,遂覆蔽災害,多張懇田,不揣流亡。競增戶口,掩匿盜賊。令奸惡無懲,署用非次。選舉乖宜,貪苛慘毒。延及平民。刺史垂頭塞耳。阿私下比。不畏於天,不愧於人。假貸之恩,不可數恃。自今以後,將糾其罰。二千石長吏,希望能各自上報其田租實數,為百姓去除繁役。
八月辛卯,皇上崩。癸丑,殯於崇德前殿。太后與兄車騎將軍鄧騭,虎賁中郎將鄧悝等定策禁中。其夜,使鄧騭持節,以王青蓋車迎清河王子劉祜,齋於殿中。皇太后御崇德殿,百官皆吉服陪位,引拜劉祜為長安侯。於是下詔,以劉祜為孝和皇帝嗣子。又作策命,有司讀策畢,太尉奉上璽綬。即皇帝位。太后猶臨朝。詔告司隸校尉河南尹南陽太守說:每覽前代,外戚賓客,濁亂奉公,為百姓患苦。咎在執法懈怠。不輒行其罰的緣故。今車騎將軍鄧騭等,雖懷敬順之志,而宗門廣大,姻戚不少,賓客奸猾,多干禁憲。應該明加檢敕,勿相容護。自是親屬犯罪,無所假貸。九月,六州大水。丙寅,葬孝殤皇帝於康陵。以連遭大水,百姓苦役,方中秘藏,減損約十分之一。乙亥,隕石於陳留。詔令以北地梁慬為西域副校尉。梁慬行至河西,會西域諸國反,攻都護任尚於疏勒。任尚上疏求救。詔令梁慬將河西四郡羌胡五千騎馳赴之。梁慬未至,而任尚圍已得解。詔徵任尚還。以騎都尉段禧為都護。西域長史趙博為騎都尉。段禧趙博守它干城。城小,梁慬以為不可固,於是譎(jue)說龜茲王白霸,欲入共保其城。白霸許之。吏民固諫,白霸不聽。梁慬既入,遣將急迎段禧趙博。合軍八九千人。龜茲吏民並叛其王。而與溫宿姑墨數萬兵反。共圍城。梁慬等出戰,大破之。連兵數月,胡眾敗走。乘勝追擊,斬首萬餘級,獲生口數千人。龜茲這才安定。冬十月,四州大水,雨雹。清河孝王劉慶病篤。上書求葬樊濯(zhuo)宋貴人冢旁。十二月甲子,王薨。乙酉,罷魚龍曼延戲。尚書郎南陽樊准,以儒風寢衰,上疏說:臣聞人君不可以不學,光武皇帝受命中興,東西誅戰,不遑啟處,然猶投戈講藝,息馬論道。孝明皇帝庶政萬機,無不簡心,而垂情古典,游意經義。每饗射禮畢,正坐自講。諸儒並聽。四方欣欣。又多徵名儒,布在廊廟。每?會則論難衎衎。共求政化。期門羽林介冑之士,悉通孝經。化自聖躬,流及蠻荒。是以議者每稱盛時,咸言永平。今學者益少,遠方尤其如此。博士倚席不講,儒者競論浮麗。忘蹇蹇之忠,習諓諓之詞。臣愚以為宜下明詔,博求幽隱,寵進儒雅,以侯聖上講習之期。太后深納其言,詔令公卿中二千石各舉隱士大儒,務取高行。以勸後進。妙簡博士,必得其人。
孝安皇帝上
永初元年春正月癸酉朔,赦天下。蜀郡徼外羌內屬。二月丁卯,分清河國,封皇上的弟弟劉常寶為廣川王。庚午,司徒梁鮪薨。三月癸酉,有日食。已卯,永昌徼外僬僥種夷陛類等舉種內附。甲申,葬清河孝王於廣丘。司空宗正護喪事。儀比東海恭王。
自和帝之喪,鄧騭兄弟常居禁中,鄧騭不欲久在內,連求還第。太后許之。夏四月,封太傅張禹太尉徐防,司空尹勤,車騎將軍鄧騭,城門校尉鄧悝,虎賁中郎將鄧弘,黃門郎鄧閶,皆為列侯。食邑各萬戶。鄧騭以定策功增三千戶。鄧騭與諸弟辭讓不獲,遂逃避使者,間關詣闕,上疏自陳。至於五六次,於是許之。五月甲戌,以長樂衛尉魯恭為司徒。魯恭上言,舊制立秋乃行薄刑。自永元十五年以來,改用孟夏。而刺史太守因以盛夏徵召農民拘對考驗,連滯無已。上逆時氣,下傷農業。案月令孟夏斷薄刑者,是因為其輕罪已正,不欲令其久系。故因時而斷。臣愚以為今孟夏之制,可從此令。其決獄案考,皆以立秋為斷。又奏孝章皇帝欲助三正之微,定律著令,斷獄皆以冬至之前,小吏不與國同心者,大抵十一月得死罪賊,不問曲直,便即格殺。雖有疑罪,不復讞正。可令大辟之科,盡冬月乃斷。朝廷皆從之。
丁丑,詔封北海王劉睦孫壽光侯劉普為北海王。九真徼外夜郎蠻夷舉土內屬。西域都護段禧等雖保龜茲,而道路隔塞,檄書不通。公卿議者,以為西域阻遠,數有背叛,吏士屯田,其費無已。六月壬戌,罷西域都護。遣騎都尉王弘發關中兵迎段禧及梁慬,趙博伊吾廬柳中屯田士而還。
初,燒當羌豪東號之子麻奴隨父來降,居於安定。當時,諸降羌布在郡縣,皆為吏民豪右所徭役,積以愁怨。及王弘西迎段禧,發金城,隴西,漢陽羌數百千騎與之一道。郡縣迫促發遣,群羌懼遠屯不還,行到酒泉,頗有散叛。諸郡各發兵邀遮,或覆其廬落,於是勒姐當煎大豪東岸等愈驚,遂同時奔潰。麻奴兄弟因此與種人一道西出塞,滇零與鍾羌諸種大為寇略,斷隴道,當時羌人歸附既久,不再有器甲。或持竹竿木枝,以代戈矛。或負板案以為盾牌。或執銅鏡以象兵。郡縣畏懦不能制。丁卯,赦除諸羌相連結謀叛逆者之罪。秋九月庚午,太尉徐防以災異寇賊策免。三公以災異免,自徐防始。辛未,司空尹勤以水雨漂流策免。仲長統昌言說:光武皇帝慍怒於數世之失權,忿於強臣之竊命,矯枉過正,政不任下,雖置三公,事歸台閣。自此以來,三公之職,備員而已。然政有不治,猶加譴責。而權移外戚之家,寵被近習閹豎,親其黨類,用其私人,內充京師,外布州郡。顛倒賢愚貿易選舉,疲駑守境,貪殘牧民。擾憂百姓。忿怒四夷。招致乖叛,四野亂離。怨氣並作,陰陽失和。三光虧缺,怪異數至。蟲螟食稼,水旱為災。這都是戚宦之臣所致,反而以策責讓三公,至於死免。這實在令人仰天叫屈啊。又中世選三公,務於清廉謹慎,楯常習故者。這都是像婦女一樣規矩而隱括的鄉野常人,又怎能居於此位呢。形式如彼,選舉又如此,而欲望三公勛立於國家,政績加於生民,不是遠遠不可及的嗎?昔日文帝之與鄧通,可為至愛,而猶展申屠嘉之志,見任如此,又何患於左右小臣呢?至於近世外戚宦豎,請託不行,意氣不滿,立能陷人於不測之禍。又怎能得以彈正呢。過去任之重而責之輕,今日任之輕而責之重,光武奪三公之重,至今而更甚。光武不假後黨以權,但數世之後則不遵行了。這也是各人對待親疏之執看法不同的緣故。如今人主誠能專委三公,分任責成,而在位害民,舉用失賢,百姓不安,爭訟不息,天地多變,人物多妖。然後就可以使三公分此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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