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之父第一百一十九章海水燃燒

什麼樣的人做什麼樣的東西。陸揚出品，自然會與眾不同。

這艘潛艇的外形是陸揚還在003號核潛艇上完成的設計；在北京時，他又和宋雲超取得聯繫，在網上兩人暢談了三個晚上，對局部又進行了修改後定稿的。

在原理上沒有任何問題，只需要完成仿真計算和驗證十二萬個核心數據就可以了。

所以在被人否定的時候，陸揚一點也不着急。

但是因為涉及到許多前衛的理論，如果跟這些不了解自己理論的人解釋清楚，陸揚知道要耗費很多很多的口舌。

陸揚看向桌子尾部的宋雲超看去。宋老曾經是003號潛艇的副總設計師，在1020項目組中，他擔任動力部分的主設計師。而且，他非常熟悉新潛艇的外形設計，他覺得這個問題應該由宋雲超來回答。

宋雲超對陸揚的眼神心領神會，他清了清嗓子，說道：「蔡總，這是一個關於動力方面的問題，當然由我來回答您，如何？」

開會就是要有討論，蔡敏寬微微一笑，身向後一靠，看向斜對面的宋雲超，左手一伸做了個請的手勢，「老宋，別客氣，請講！」

「這首潛艇被定義為超級潛艇，不僅僅是因為他將有個超級能量防護罩，還在於它應用了很多最前衛的科技技術。在動力方面，按照傳統理論方法計算，需要超過上102萬軸馬力。目前，核潛艇中，達到這個數量級的潛艇還沒有。與之最接近的只有俄羅斯的斯托夫36型巨型核潛艇，它長212米，圓柱形主體機構，鍋底艦頭，兩座中型壓水核反應堆，兩台渦輪機發動機。其軸輸出馬力達到了32萬。據我們曾經的測算，在考慮到潛艇的限制條件下，這已經是達到了渦輪機械的極限輸出馬力了。所以，傳統的潛艇核電動力根本不可能達到陸總的設計需求。」

說到這裏，宋雲超停頓了一下，按下面前的面板，調出自己收集整理出的資料，在全息投影儀上輸出。

陸揚那艘潛艇馬上被一段鰩式潛艇的影像資料片取代。

鰩式潛艇那新奇的設計和靈活自如的操縱性能即刻令在座的專家們伸長了脖子。

宋雲超這時介紹道：

「這是一段美國鰩式潛艇動力系統分析，據可靠情報，該類潛艇現在還未配置到美國海軍，但已經通過了若干次實驗，並已經投入了生產。他的生產廠家就是我們非常熟悉的美國諾魯諾斯-克魯夫公司。它並未採用傳統的（核）動力系統，也不是靠螺旋槳推進；而是利用了最新的噴水式動力機原理，採用貝爾實驗室最新的研究成果——海水氣化燃燒發動機，可以如噴氣式飛機一樣，取得源源不斷的燃料和強大的動力。

鰩式潛艇是一種小型攻擊性潛艇，雖然他的體積不大，流線性能好，但是他的速度極快，能到一百二十五節的航速。這就需要極其強勁的動力，而且動力裝置體積還必須非常小。螺旋槳發動機根本辦不到，壓水反應堆又做不了這么小。於是，海水汽化燃燒發動機的誕生，使得水下戰鬥機的概念得以徹底實現……」

活靈活現的圖像，加上宋雲超的解說，即刻讓在座的專家人士冒出了冷汗。

動力和安全，這時現在潛水艇發展的瓶頸。沒想到美國人另闢蹊徑，走出了一條前景無比廣闊之路。

但是，這與陸揚的「夏龍」潛艇有什麼關聯呢？而且，這麼機密的技術情報怎麼會到了宋雲超的手裏呢？

大家眼珠子瞪得溜圓，看的宋雲超就像是外星人似地，宋雲超感覺很不自在。

「……這種發動機有個瓶頸，據資料顯示，美國人在貝爾實驗室中實驗時，最大的輸出功率只能達到相當於3000軸馬力的動力，再往上去，就要受到海水汽化速度的限制。我和陸總曾經溝通過，他發現了這種發動機的奧秘，提出了最新的陸揚式海水燃燒發動機原理，並利用特有的海水等離子體化新技術，加上核反應堆的能量釋放模式，徹底把美國人的海水汽化速度和燃燒效率提高了上萬倍！這就像是原子彈和T-N-T炸藥區別，有了質的飛躍。有了這項技術，我們可以輕鬆獲得超過三千萬馬力以上的能量輸出，區區102萬馬力的發動機，不過是陸總在製造超級水下母艦前的一個鋪墊，僅僅是個實驗而已。如果它應用成功，我們的海軍艦艇再也不會受到『核擴散條約』和『海牙超級核動力裝置條約』的限制，可以製造出比現代超級航母更可怕的各種軍艦！」

宋雲超終於說完了，美國人擁有的海水燃燒發動機本已經震撼了，現在陸揚式發動機的技術卻在美軍還沒有廣泛應用的時候，及時推出，馬上將其壓倒在地！

這真是一件振奮人心的事情！

大家看向陸揚，但是陸揚看的懂他們的眼神。裏面有驚喜，又佩服，還參雜着將信將疑。

這時，蔡敏寬的手掌啪地拍在桌子上，感嘆道：「真是一天不學習，就趕不上毛主席！同志們，我們落後了！時代已經把我們這一代老傢伙無情地拋棄了！」

被拋棄，就是被淘汰；被淘汰，就意味着回家抱孫子。

這種結果對這些老專家、老科學家來說，簡直是太殘酷了！

蔡敏寬這句話，即刻令會議室的氣氛一下子卻降到了零點！

氣氛有些低沉，讓所有的人感到壓抑。

陸揚端正了上半身，現在他是這裏的最高領導，那就要拿出一種姿態，不能讓大家在這個時候產生沮喪和悲觀，否則就難以駕馭這些資深的高級科學家的情緒。

他沒有笑，而是很正式地說道：「請大家注意保密紀律。這種發動機的原理結構正在理論驗證，應用材料的選擇、流體測試等等大量的數據正由丁偉力等幾位同志送到國家計算機中心，利用超級計算機系統進行驗算和仿真系統開發。如果在這個階段走漏的情報，被美國人獲得，那麼我們沾沾自喜的優勢很快就會變成劣勢。今天這個動力議題到此為止，這個技術以後不再在會上談論！另外，我手上有很多各國的、最先進的情報資料，我會叫我的助理整理分類後，發送給相關系統的人手裏。但是還是那句話，這裏所有資料必須保密！如果誰走漏的情報，那就自己去軍事法庭說理吧。」

陸揚很嚴肅，他不是不想讓大家知道更多的東西，而是必須站在另一種高度，保證研製安全、保密、有序地進行下去。而且新技術的學習能提高這些人的積極性，讓他們振作起來。

陸揚的話，無疑是給大家打了支興奮劑，即刻讓大家的眼神中充滿着希望。

昨天陸揚如果已經贏得了大家的愛護，但那是人格上的；但今天，僅僅一個發動機，陸揚已經贏得了焦星宇、蔡敏寬、宋雲超等等老一代科學家在技術上的信服和尊敬。

焦星宇環視了會議桌一圈，這裏除了陸揚和他身後的助理之外，就沒有年輕於五十歲的人，這不禁讓他有感嘆。他向陸揚做了一個要發言的手勢，見陸揚做了個請的手勢，他摘下了老花鏡，說道：

「昨天，我在主席台上，和大家一樣，對我們陸總的表現感到由衷地佩服！今天，我又在這裏，被他天才的思想，淵博的知識刺激了，更加感覺到無地之容。現在我感覺到一個問題，那就是空有愛國熱情是遠遠不夠的！翻開科學的發展史，技術革新和發明的速度不斷被刷新，而我們這些老傢伙，卻躺在老資本上停滯不前。今天，如果不是陸揚總設計師帶給了我們新的概念，我們幾個老傢伙搞出來的東西估計還是停留在如何縮小核反應堆體積？如何加大武器的打擊力度上、如何模仿人家某某系列產品上，有誰能想到核動力潛艇馬上要淘汰了？在去年，我聽說美國有位年輕的科學家叫喬治華森，二十六歲的時候，已經出任美國科學院首席科學家的位置，而且他帶領的團隊，最大歲數不超過35歲。但據說，他的團隊是美國實力最強的研發團隊，美國近幾年超級武器研製項目有50%出自他們的手。哎~~，同志們，不服老不行呀！」

焦星宇說到這裏，不停地搖了好幾下頭，忽然眼眉一立，一拳頭砸在桌子上，老邁的身體陡然站起來！

「我決定辭去副總設計師這個職位，把位置讓給年輕人！美國人都能信任年輕的一代，大力培養年輕的一代擔當重任，為什麼我們就不行呢？既然有陸總這位難得的天才科學家領導，我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我完全相信，如果給他一波朝氣蓬勃的年輕人，他一定能把他們帶起來。這樣，我們不止有一個陸揚，我們會有三個、五個……乃至上百個、上千個，」

焦星宇臉膛漲得通紅，說完這席話還喘着粗氣。

陸揚知道他真的有些激動，而且也被他如此的氣度所感染。

他很感激地看向焦星宇，因為他說出了陸揚真正想說卻又不能說的話，但他知道，這時候自己必須表態。

但是，就在他要張嘴的時候，他左手邊的蔡敏寬也站了起來，信誓旦旦地說道：

「老焦，我支持你！今天只能怪陸總，我以為在這個位置上還可以多呆兩天的，誰知道陸總一上來就提出了一個顛覆傳統的方案不說，又來了個海水燃燒發動機淘汰核動力的逆天方案，我徹底沒臉坐在這裏不懂裝懂了，還是陪老焦一起下崗，把位置留給那些後生吧！」

又一個表示辭職的。

一時間，屋裏坐着的四十個人里有三十三個五十歲以上的專家全都表示辭職，支持年輕人上位。

這本是該是個非常好的開端，也非常符合陸揚的心意。但是，當陸揚看看到坐着的幾個人時，忽然想到一個比老人化更加嚴峻、更加棘手的問題——

項目組班子剛剛成立，這才是第一天，自己手下90%的大將都跑光了，這仗還怎麼往下打呀？

想到這裏，陸揚的眼眉皺到了一起，兩隻手掌在會議桌下不停地搓動着……

————————

PS：說兩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