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仙緣 第二章 初入天山(2)
蘇姨吃了一驚，心中焦急，急忙放下手中的碗，抱起小孩急忙問道：「怎麼了小玳？怎麼哭了呢？是不是湯太燙燙着你了？」
「不…不是。」聞言，劉玳又觸動心事，卻是再也忍不住，眼淚不住地滴落下來，帶着些哽咽聲說道：「我想母親了，她好久都沒來看我了。蘇姨，你告訴我，是不是我不乖，母親討厭我，不要我了？」小孩的小臉蛋掛滿了淚痕，紅紅的眼眶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美婦，期望着她能給出個答案。
屋外的凌岱聽到哭聲，一個閃身來到屋內。看見滿臉淚痕的劉玳，心中一跳，急忙問道：「蘇姨，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小玳怎麼哭了？」
「他想他娘了。」蘇姨摸着小孩的背，幽幽嘆息一聲，隨後眉頭一皺，問道：「凌小子，你知道他父母去哪了嗎？這么小的孩子他父母不在身邊怎麼行？他們也太不負責任了吧！」
凌岱呆了片刻，「我想他的父母應該去了魔境，因為最近幾年進山的人大部分都是這種情況...你說...該怎麼辦？」
蘇姨聞言，臉色微微發白，魔境！所有人的噩夢！五年前無故發生的大戰，無人知道起因，魔人大規模進攻，大陸上的能人志士紛紛前往，各個視死如歸。最後人界雖然獲得戰爭的勝利，將魔人盡數消滅，但付出的代價也是相當慘重，絕大多能人志士都永遠留在那片土地上，只有少數的人或傷或殘地回來過着殘年。
人們只知道人界和魔界一直以來戰爭不斷，但只是一些小規模的戰役，這場大戰突如其來，使許多家庭陷入水火，背井離鄉。資質好一些的孩童或者少年才能入得規模較大些的門派，而資質較差之人，天山莊便是他們最後的去處。
「凌大哥，魔境在哪？求求你帶我過去！我只要見娘一面就好，一面就好...」小孩用乞求的目光看向凌岱，見凌岱張了張嘴一臉為難。又把目光移向蘇姨，紅紅的大眼睛眼看又要滴出水來。
蘇姨鼻子一酸，口不對心的說道：「魔境我知道在哪，只不過你太小不能進去，所以你只能在這兒等你娘回來，知道嗎？而且你不能哭，因為你一哭臉就花了，你娘回來後如果看到你這副模樣一定會心疼！很傷心！你願意看到你娘難過的樣子嗎？」
果然，小孩一聽便停止了哭聲，只是還帶着哽咽：「但是...我……我想娘...」
「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認我做乾娘！有人欺負你我幫你教訓他，要是想娘了就過來找我！怎麼樣我的小寶貝？」說完「吧唧」一口親在他的臉頰上，額頭頂了頂劉玳的額頭，神情充滿疼愛。
小孩睜着大大的眼睛看了看蘇嫣，點了點頭輕輕應了一聲，將頭深深地埋進她的懷裏。
過了一會兒，蘇姨輕喚了幾聲，見小孩沒動靜。低頭一看，只見他靜靜的睡着，臉上依舊掛着淚痕，但神情放鬆了許多。
「他可能是哭累了...」蘇姨苦笑道。在劉玳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再遞給凌岱道：「你先照顧一下他，我去弄吃的，等他醒來後一定很餓...」蘇姨看着劉玳的目光盡顯柔和。
凌岱接過小孩，想起自己的父母，一臉黯淡，在他心中，也有少許的羨慕吧？
......
「咚咚咚」
寧靜的山谷中響起了鐘聲，在山谷中迴響。山內的弟子停下了修行，紛紛走向食堂。
三條人影先後來到山頂的食堂門口。見到食堂內的三人，一人便是天山莊的莊主，另一位比較年輕的便是莊主的第四位徒弟黃祁，濃眉大眼，一臉兇相，不怒而威。而三人中最年輕的便是凌岱了。
三人走了進去，恭恭敬敬地喊道:「師祖！四師叔！七師叔！」
三人其中一人身材魁梧，虎背熊腰，像極了山村野夫；另外兩個更像一名文弱書生。
三人都發現了食堂內新來了一個小孩，都好奇的打量着新來的小傢伙。小傢伙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躲到蘇姨的身後探着小腦袋打量着那三人。
三人齊齊把目光移向四師叔和蘇姨之間，齊齊在腦袋中打了個問號，並把目光集中到美婦身上。「他們什麼時候有了孩子的？私生子？」三人的目光把蘇姨看得俏臉通紅，屋內沉靜下來，靜的能夠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四師叔，蘇...四師母，你們啥時候有的娃？俺咋不知道？」終於一個神經大條的傢伙打破了沉靜，就連蘇姨的稱呼也改稱四師母。
老者神態自若，眼神卻飄向老四和蘇姨兩人之間，並沒有言語，有些看好戲的意思。
凌岱額頭微微冒着汗，一直給名為秦熊的使眼色。
「七師叔，你眼睛怎麼了？」林東搔着後腦勺瓮聲瓮氣地問道。「我說四師叔啊，有了孩子為什麼還藏起來？你看！多可愛的娃啊！今天把他帶出來也不通知一下，害我沒準備些什麼禮物...」秦熊走了過去，一把將孩子抱了起來，笑着說道：「來，小子給叔叔笑一個！」
小孩並不情願，但又無可奈何，知道眼前之人也不是壞人，在秦熊的淫威下勉強笑了一個，秦熊扭頭對着蘇嫣笑道：「四師母，恭喜，恭喜啊！」蘇嫣頓時滿臉通紅；劉玳滿臉疑惑；老四一臉黑線；凌岱的頭猛的垂了下去，心裏只有一個念頭「慘了！」另外兩人疑惑的對望着。
「我說秦熊啊！最近我煉了一顆新藥。給，記得明天早上吃，效果會更好。」老四一臉黑線地走到秦熊面前，皮笑肉不笑地遞給秦熊一顆黑色的丹藥囑咐道。
「多謝四師叔！」秦熊放下小孩，興奮的接過丹藥，對着四師叔鞠了一躬。然後拿着丹藥在兩位師兄面前晃了晃，得意的笑了笑。
老者嘴角微微抽搐，看似憋得慌。
看着眼前的事情，一向比較精明的蕭影似乎看出了些什麼，對着老者低聲問道：「師祖，這個小娃是？」
「哦~我來介紹一下，這小傢伙是劉雲的兒子劉玳！過來劉玳，見過幾位叔叔！」老者微笑着對着小孩招了招手，對着三位介紹道。
此言一出，食堂內一片寂靜。三個便宜的叔叔嘴巴張得大大的，幾乎可以塞進一個雞蛋。蘇嫣不可思議的看着劉玳，凌岱看着劉玳的眼神變得灼熱和激動，這是劉大哥的兒子！老四卻是早已知道內情，坐在那兒不動聲色。
老者對着小孩一一介紹道：「看，第一個是你柳叔叔，第二個是蕭叔叔；第三個是秦叔叔。明白了嗎？」
劉玳走上前去一一見禮，當見禮完畢後他們三人才回過神來。柳寧對着劉玳微微一笑，算是回禮；蕭影斜視着秦熊，肩膀不住的抖動着，怕是憋的慌；秦熊看着手裏的丹藥臉上的表情很是精彩，先是可憐巴巴的望向老者，老者卻是看向一邊，假裝沒看到；再望向蘇嫣，她直接將之無視掉；看向凌岱時，他的眼神只能看出「自求多福吧！」最後哭喪着臉對着四師叔說道：「四師叔，我...我不知道！我錯了！四師叔...」
「柳寧，明天早上你負責監督，一定要看着他把丹藥吃了，聽到了沒有？！」老四直接將他無視掉，對着柳寧平靜地說道。
「是！謹遵師令！」聽到柳寧的話，秦熊聞言，一臉苦澀，瞬間萎靡了下去。
「對了劉玳，這位你就叫他黃伯伯！知道嗎？」說着，老者指着老四對小孩說道。
「大家都坐下吧！飯菜都涼了。」老者長袖一揮首先落座，坐在長方形桌子的最頂端；左邊是凌岱和老四；右邊三人依次落座；蘇嫣和劉玳坐在老者的對面。
劉玳看了看顯得有些空蕩的食堂，還有桌子便空着的位置，對着蘇嫣小聲問道:「乾娘，怎麼這麼大的地方只有我們幾個？其他人都去哪了？」
聲音雖小，但是在座的都是修練有成之人，盡收於耳。食堂內頓時一片沉靜。老四「刷」地站了起來，朝着屋外急急而去；三人剛拿起的碗又重新放了回去，一臉沉痛，雙手都握得緊緊的。
「我想起我還有些事情沒做完，師祖，師叔你們慢用，我先告辭了！」柳寧拱了拱手，轉身向外走去。
「師兄！我幫你！」「我也去！」兩人對着老者拱了拱手，也跟了上去。
凌岱走到劉玳身邊，摸了摸小孩的頭，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後轉身向屋外走去。老者看着他們一個個離去，一言不發，臉色黯淡。
「我是不是...說錯話了？」劉玳低着頭，低聲問道。
蘇嫣也是一臉暗淡，搖了搖頭，把菜夾到劉玳碗裏微笑道:「沒事，不是你的錯。他們可能剛剛偷吃東西了，現在不餓。別管他們，我們吃我們的。」
老者回過神來，似乎想起了什麼，對劉玳提醒道:「小玳，明天你去煉丹房跟黃伯伯學習煉丹。你黃伯伯的脾氣不太好，不要惹他生氣知道嗎？」
劉玳點了點頭，繼續低頭吃飯，氣氛顯得比較壓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