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狼行 第七百六十一回 師妹作證

    林瑤仙搶先說道:「我們峨眉派上下一致認為,黑龍會是朋友,而非敵人,願意以後和李大俠的黑龍會保持友好合作的關係。」

    徐林宗也緊跟着說道:「武當派與峨眉持同樣的觀點。」

    少林派的智嗔和尚站起身,高聲道:「少林派願意與黑龍會以友幫身份相待,以後還要加強合作。」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身上裹了不少紗布繃帶的展慕白身上,他站都沒站起來,沒好氣地說道:「既然三派的意見已定,華山派也沒什麼好說的,但展某個人保留意見。」

    見痴大師微微一笑,高宣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既然如此,李施主,以後我伏魔盟四派與施主的黑龍會,就是朋友了。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李滄行站起身,先向見痴大師行了個禮,然後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到了場地中央,環視四周,高聲道:「各位掌門,各位同道,承蒙各位厚愛,願意與我黑龍會為友,在下非常高興,也是惶恐之至,首先感謝各位掌門的支持與理解了。」說到這裏,李滄行向着伏魔盟的幾位掌門拱手行禮,眾人都微笑着起身還禮,只有展慕白不甘不願地隨便拱了拱手應付了事。

    李滄行繼續說道:「昨天的時候,展掌門曾經問過我一個問題,我現在到底是姓甚名誰,今天,我也要做個正式回復。我,姓李,名滄行,出身武當。曾入過錦衣衛,代號天狼。現在我和武當以及錦衣衛再無任何瓜葛,只是黑龍會的會長。而我的名字,叫李滄行,這點還請各位英雄注意。除此之外,李某還在大明官軍之中有一個正式的軍職,乃是浙江省的參將,對朝廷上報的名字是叫郎天。但李某在江湖的時候,只用李滄行這個本名。」

    展慕白又找到了機會,陰陽怪氣地問道:「弄了這麼多,你是叫李滄行還是叫郎天啊。我們以後見到你是叫李會長還是叫你郎將軍哪!」

    李滄行微微一笑:「江湖的事情江湖解決,面對各位武林同道,李某不會靠着朝廷的兵馬與權勢來壓人,這點還請各位放心,各位如果是因為江湖的事情來找李某,那李某也只以江湖之禮相對,就如當年的大理段氏,解決江湖問題時也不以大理國王的身份來應對同道,而是以大理段家這個江湖門派的方式與人打交道。我這樣解釋,不知展掌門可否滿意?」

    展慕白沒好氣地回道:「知道了,李會長。」

    李滄行繼續說道:「我李滄行自幼在武當長大,武當對我恩重如山。尤其是我的澄光師父和紫光師伯,對滄行更是如同再生父母,當年我師父澄光道長在落月峽被魔教所殺。而紫光師伯也被奸人所害,死於非命。雖然我李滄行已經不在武當,但仍然要為二位長輩報此血海深仇。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一定要剷平魔教,並找出殺害紫光師伯的兇手,為師伯報仇!」

    此言一出,舉座譁然,除了幾個知道內情的各派首腦人物,所有人都大吃一驚,智嗔和尚濃眉一動:「李施主,今天有數千同道在此,說話一定要有真憑實據,江湖上人人皆知紫光道長死於屈彩鳳之手,鐵證如山的事情,李施主又怎麼可以一口否認呢?貧僧知道李施主和屈彩鳳關係非同一般,昨天屈彩鳳也大戰倭寇,正是考慮到這一點,我們才沒有出手將她拿下,但這不能讓李施主就這樣公然為屈彩鳳翻案吧。」

    展慕白也冷笑道:「李會長,你就休要得寸進尺了,別指望我們會放下對屈彩鳳的追殺,就算以前落月峽的事情算是隨着巫山派的毀滅而一筆勾銷,但紫光道長的死是沒這麼容易算了的。如果你實在要護屈彩鳳到底,那我們伏魔盟就得重新考慮和你的關係了。」

    李滄行正色道:「此事事關重大,在下實在不敢妄言,如果各位不信的話,徐掌門,請你出來說句公道話。」

    徐林宗咬了咬牙,他在事先並沒有和李滄行有過對此事公之於世的交流,但既然李滄行這樣說了,又把皮球踢給了自己,那自己就必須表態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站起來說道:「李會長所言不錯,當年先師確實死於中毒,而非屈彩鳳的天狼刀法,我和師妹為先師驗過屍身,沒有刀傷,內臟經脈也是完好無損,但師父的指甲青黑,頸下皮膚發紫,明顯是中毒身亡。」

    此言一出,台下大嘩,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就連戚繼光等三人也都臉色微微一變,沒有想到這樁定論多年的江湖公案,竟然還有如此的轉折。

    智嗔的面沉如水,也不等人聲平息下來,就說道:「徐師弟,既然如此,為何當年你不說明此事,而要在紫光真人去世多年後才說出真相?今天若不是李施主主動提及,你想把此事隱瞞一世嗎?」

    徐林宗搖了搖頭,嘆道:「關於此事,涉及不少本門秘辛,這還得從當年李師兄在落月峽之戰後的事情說起,當年我並不在武當,有些事情也是事後才聽師妹說起的。我看這樣吧,李師,李會長,你是當事人,還是由你來說吧,如果有說得不當的地方,我再補充,如何?」

    李滄行點了點頭,看着徐林宗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感激,在這關鍵的時候,徐師弟還是站在了自己一邊,給了自己一個洗脫多年冤屈的機會,他的眼光無意中掃過沐蘭湘,只見她緊緊地咬着嘴唇,眼中淚光閃閃,正痴痴地看着自己,四目相對,李滄行馬上扭過了頭,他意識到師妹的名節有可能會隨着真相的揭露而被破壞,就在這一刻,他打定了主意。即使把這個淫賊之名背上一輩子,也不能讓小師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於是李滄行朗聲道:「當年落月峽之戰後。李某回武當,由於不能解釋清楚自己的這一身天狼刀法從何而來。因此受到紫光師伯的懷疑,而武當派的內鬼又從中挑撥,陷害在下,但被紫光師伯識破,於是紫光師伯與我將計就計,明面上趕我下山,逐出武當,實際上讓我打入各派,清查陸炳派在各派的臥底。」

    展慕白冷笑道:「李會長。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就這麼語焉不詳呢?你今天既然想要洗脫多年的所謂冤屈,就應該把事情在天下英雄面前說清楚才對,首先就是你這天狼刀法,你從何偷學,這點紫光真人是問不到了,但我們作為你昔日的同盟師兄弟,也有權知道。再一個就是你當年在武當犯的什麼戒,上點年紀的人都知道。你又何必遮遮掩掩呢,想要洗清楚自己,就得讓天下人服氣,對不對?」


    李滄行心中暗罵這個展慕白實在是討厭。自宮之人也就是太監心性,心胸狹窄到無以復加,睚眥必報。非要出了自己當眾受辱的那口氣,可他早就打定了主意。冷冷地說道:「展掌門問得好,先回答你的第一個問題。這天狼刀法乃是我在夢中所學,不知是哪位高人所傳,但只要一醒過來就會忘了個乾淨,當年我目睹老魔頭向天行殘殺我師父澄光道長,一時激憤之下,不知如何天狼刀法就無師自通,使出夢中的招數,把向天行當場擊斃,事後我卻再也想不起這天狼刀法的招式與心法。」

    展慕白哈哈大笑起來,聲音尖利難聽:「哈哈哈哈,李會長大概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子,編這種理由來騙我們,你說這話能讓人信嗎?」

    李滄行不動聲色地回道:「展掌門,世上有許多事情是讓人無法相信的,我當時自己也不相信,但它就是這麼發生了,你說我如果能在少年時就自動操縱這種可怕的天狼戰氣,還會看自己的師父就這樣死在眼前嗎?多年以後因為機緣巧合,我徹底學會了這天狼刀法,從此也以此絕技成名於江湖,你覺得不可思議,但對我來說就是不爭的事實,我也沒必要向你否認。」

    李滄行說得義正辭言,在場的其他武林人士也聽得連連點頭,展慕白咬了咬牙:「好,就算你這個天狼刀法的故事是真的,可你在武當為什麼給驅逐?當時徐掌門不在,於情於理你也是武當大師兄,又在落月峽一戰中立了如此大功,就算要派人臥底,紫光道長也不會派你,對不對?」

    李滄行的聲音很平靜,而他的內心卻是心潮澎湃,想到多年前和小師妹纏綿徘側,差點成了夫妻的那個晚上,他的心就跳得很厲害:「此事事關武當機密,在下無可奉告,我能說的就是,這是武當內鬼第一次公然現身,向我出手,加以陷害,紫光師伯出於對我的保護,怕我留在山上會遭遇此賊毒手,這才讓我離開武當。」

    展慕白的嘴角勾了勾,正想再繼續追問,卻聽到沐蘭湘突然激動地大聲說道:「我可以為大師兄作證,當年他被逐出武當,確實是受人冤枉。」

    李滄行的心猛地一沉,看向了沐蘭湘,只見她眼中熱淚盈眶,身軀也在微微地發着抖,輕移蓮步,緩緩地走到台子中央,李滄行嘆了口氣,輕輕地說道:「小,徐夫人,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好了,何必再提?!」

    沐蘭湘的一雙鳳目緊緊地盯着李滄行的眼睛,他不敢正視,只能眼神四處躲閃,耳邊卻聽到沐蘭湘柔聲道:「大師兄,你,你為我吃了這麼多年的苦,承受着那樣的罪名和世人的歧視,如今真相就要大白,我又怎麼可以為了自己的一點面子,而繼續陷你於不義?這一次師妹不需要你的保護,我要向全天下說出真相。」

    沐蘭湘轉而面向各派的人群,擦了擦眼中的淚水,朗聲道:「當年的情況是,有人在我的房間裏下了迷香,然後設計讓大師兄進入,我們二人都中了迷香,險些,險些鑄成大錯,幸虧大師兄保留了最後一點神智,中途而止,這才保了我的清白,後來那個賊人又在大師兄的房間裏放了迷香的瓶子。企圖陷害,就因為紫光師伯知道大師兄和我並沒有發生關係。這才相信了大師兄是被人陷害的,於是將計就計。讓大師兄離開了武當。皇天厚土為證,我沐蘭湘若是所言有半句虛話,管教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誰也沒有想到沐蘭湘居然會完全不顧女兒家的臉面,把這樣的事情也在大庭廣眾之下公佈出來,李滄行更是雙眼中淚光閃閃,一動不動地看着這個讓自己神魂顛倒的女子,在他的印象里,甚至在他所有的夢中。小師妹永遠是那個向自己撒嬌,需要自己保護的嬌小可愛的鄰家小妹,可是今天他才發現,當年的小師妹已經長大,變得勇於擔心,無所畏懼了。

    即使是刁鑽刻薄如展慕白,而對沐蘭湘的如此坦白也無話可說,只能幹咳了兩聲,說道:「想不到此中。此中還有如此隱情,那看來我們這麼多年來還真是,真是錯過了李會長。」

    沐蘭湘的雙頰已經一片滾燙,也不敢再面對世人的目光。轉頭奔下了台去,林瑤仙連忙起身抱住了她,沐蘭湘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就在林瑤仙的肩頭放聲大哭,情真意切。所有人看了無不默然。

    李滄行咬了咬牙,衝着展慕白怒道:「展掌門。我剛才早就說過此事事關武當的**,你卻一再相逼,非要逼得人家沐女俠不顧女兒家的顏面把此事說出,這下你滿意了嗎,高興了嗎?」

    展慕白的舌頭就象打了個結,臉也是一陣青一陣白,卻是說不出半句話來。

    徐林宗的臉色陰沉,看着展慕白的眼神中充滿了怒火,展慕白給嚇得一機靈,連忙說道:「這個,這個在下實在不知道會是這種情況,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李滄行恨不得現在把這個討厭的傢伙給抽上一頓耳光,不過事已至此,就算打死展慕白也於事無補,他嘆了口氣,定定神,繼續說道:「在下當年離開武當之後,先後去過黃山三清觀,西域白駝山莊,峨眉派,丐幫臥底,追查這些門派里的臥底,也破壞了錦衣衛總指揮使陸炳當年的青山綠水計劃,後來因為機緣巧合,加上紫光師伯之死,天下間能證明我臥底之事的人已經鳳毛麟角,我聽說紫光師伯是死於中毒,於是想要借自己的力量追查師伯的死因,這就加入了錦衣衛,因為陸炳答應以幫我查探此事作為交換條件。」

    展慕白勾了勾嘴角,本想再問,眼神一撞到徐林宗那張陰沉着,不怒自威的臉,哪還敢開口,倒是智嗔沉吟了一下,開口道:「李會長,設身處地的話,如果我是你,知道那個內奸再次行動,害了紫光真人,一定會在武當危難之時回到武當助師門一臂之力的,怎麼能加入錦衣衛,為虎作倀呢?」

    一直在李滄行的座位後沉默不語的鳳舞突然厲聲道:「智嗔大師,我敬你是少林方丈,一直對你暗損我錦衣衛的言語有所忍讓,可你這樣說話也太過份了吧,我們錦衣衛是朝廷的正式組織,所有的行動都是奉了皇上的旨意,你說誰是虎,誰是倀?」

    智嗔的神情平靜,合什回道:「鳳舞施主,錦衣衛在我正道俠士心中是什麼個地位,恐怕不需要貧僧多說,別的不講,就說陸施主這麼多年來在我們各派臥底,挑起江湖紛爭之事,就超越了我們各派的底線,本來這些是家醜,我們少林派前些年也被這個內賊搞得元氣大傷,內部人人自危,其他各派看起來比我們情況還要糟糕,若是換了江湖門派這樣害我們,我們早就反擊了,只是因為錦衣衛是朝廷機構,我們也只能忍氣吞聲,但這道理是不會隨着官民身份而有所改變的。」

    鳳舞碰了一鼻子灰,只能悻悻地退下。李滄行知道鳳舞是為了自己解圍,心中一陣感動,看了一眼鳳舞,眼中露出一絲感激,鳳舞的粉頰微微一紅,螓首低垂起來。

    李滄行已經想好了說詞,朗聲道:「在下以為智嗔大師所言差矣,當時這個內奸在武當,而武當因為掌門師伯之死而內部四分五裂,所有人都認定是屈彩鳳殺的紫光師伯,若是徐師弟當即公開紫光師伯死因的真相,只怕這個內鬼會轉而誣陷徐師弟勾結妖女,謀殺師父,那樣武當就會分崩離析,就象當年三清觀之劫,所以徐師弟為了保全武當,連殺師之仇都能暫時隱瞞不報,改為暗中探查,這種時候,我更不能貿然現身武當,不然這個黑手一定會利用我來繼續害武當。」

    「至於陸炳,不管大家怎麼看他,他畢竟是錦衣衛總指揮使,手下遍及各門各派,如果他肯幫我查此事,顯然比我一個人打探要靠譜得多。所以在下便答應陸總指揮,加入了錦衣衛,一邊為國效力,一邊暗查此事,智嗔大師,你覺得我的做法有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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