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嘛做我的敵人失去家人,要嘛做我的代理人成為我的朋友,這就是卓飛給安東尼的選擇題。安東尼連同他的那些手下已經被赫夫曼等人控制住,面對赫夫曼等人手中攥着的魯格手槍,再想想窗戶外面自己的那些家人,安東尼痛苦的閉上眼睛,終於按照卓飛的預想做出了選擇。
「安東尼先生,我要說你做出了一個明智的選擇,從現在開始的18個月裏,你將會成為我在英國所有事物的代理人。我會提供給你幾個賬戶,賬戶里的錢由你全權使用,你只需要按照我給出的清單,裝備貨物再運去不來梅哈芬港即可。我保證,每筆交易里,我都會給你留下一定的利潤,絕對比你現在經營賭場和走私生意要來的豐厚和體面。」
卓飛笑着把安東尼從地上扶了起來,並把安東尼扔在地上的那份清單塞回到安東尼的手中,「既然安東尼先生你已經做出了正確的選擇,那麼不來梅哈芬港你就不用去了,只是你的家人必須要去不來梅哈芬港暫住。我向你保證他們會生活的很好,如果你願意,你隨時可以跟船去不來梅哈芬港看望他們。」
安東尼不甘心就這麼被卓飛帶走家人,可他手下的人早已經被赫夫曼等人用槍牢牢控制住,再看看卓飛拿來的那兩箱子鈔票,安東尼索性也就接受了這個事實。「卓,我可以做你的代理人,我也不在乎你是什麼人。我只要你記住,千萬別傷害我的家人,否則就是下了地獄,我也會找到你然後拗斷你的脖子。」
「放心,安東尼,我對你的家人沒有興趣。」卓飛大笑着伸手幫助安東尼撫平褶皺的西裝。有了安東尼這樣一個遊走於法律之外的黑道人物,收容點裏印製出的那些假鈔也就有了一個流向英國的渠道,只要那些假幣沒有被英國人發覺,自己就能以此源源不斷的為德國弄來不花錢的大批物資,當然,自己也能從中貪墨上一筆。
代理人是卓飛處置那些假幣的對外渠道,同時,這些代理人必須按照卓飛給出的清單採購物資,搞定了安東尼之後,卓飛又在英國停留了三天,直到從奧地利到達不來梅哈芬的安吉拉給他發來了電報,卓飛這才意猶未盡的帶着赫夫曼等人搭乘飛機返回德國。「老闆,我們都快要忙死了,你卻帶着他們跑去倫敦遊玩,你這樣也太不負責任了吧,」和安吉拉剛一見面,卓飛便迎來了安吉拉的連聲抱怨。
沒工夫跟安吉拉仔細解釋的卓飛便徑自帶着安吉拉去了收容點裏的那個印刷廠,看到印刷廠地下室里那些忙着做舊假幣的婦孺和海量的假幣之後,安吉拉不禁大張了嘴巴,整個人幾乎都要傻掉了。「老闆,這就是你去倫敦的原因,你準備把這些假幣都運去倫敦,上帝啊,老闆,我得說你實在太瘋狂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家族血脈的關係,安吉拉見到這些假幣的第一個反應並不是覺得害怕,反倒是看着有些高度興奮的樣子。
「老闆,這件事交給我去做怎麼樣,我保證不會露出破綻被英國人識破,上帝啊,這真的是太瘋狂了。」伸手從長條桌上拿起一張英鎊鈔票對着燈光看了好一陣,發現自己並不能分辨出這是真鈔還是假幣之後,安吉拉跟卓飛毛遂自薦,要負責處理這批假幣的工作。「油井那邊都有德國政府的人在具體負責,我不能總是當個擺設,你把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吧。」
巡視過整間印刷廠,安吉拉對這裏印製出的那些假幣滿意極了,尤其看到這裏還有小批量的美元也被印製出來,安吉拉的興趣便越發的高漲起來。安吉拉的家族被美國政府定性為危險人群,親叔叔被關進監獄,自己也被政府從軍隊中強行清退,這一切都使得安吉拉對美國政府毫無敬意。看到卓飛這裏還能印製美元假幣,安吉拉便想着把這些假幣美元全都拿去美國境內,雖不能搞垮美國政府,但至少也能發泄一下自己心中多年的積怨。
「安吉拉,這件事很麻煩,也很危險,一旦被政府知道了,產生的麻煩會很大,大到你不能想像的地步。」面對安吉拉的糾纏,卓飛始終冷言婉拒。雖然各國都有偽造假幣的事情發生,但像自己這樣已經形成規模的卻還沒有出現,一旦往外輸出假幣遭遇麻煩,從中引發出的麻煩一定會牽連到很多人。德國人是不會承認這件事情的,最後承擔責任的或許只能是猶太人,而卓飛不想安吉拉參合進這件事情里來。
「老闆,中國方面發來的電報。」安吉拉還是不肯死心的糾纏這卓飛,正當她試圖說服卓飛的時候,鮑曼拿着一份來自中國的電報出現在兩人身邊。第一批出發的船隻離開不來梅哈芬港已經有大半個月,算算他們的行程,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也就是在這幾天便能靠岸廣州。卓飛結果電報一看,果然如此,這份電報是船隊靠岸廣州之後,那個叫埃文的年輕人發來的。
滿載着六千名猶太人和萬餘支毛瑟步槍連同彈藥的船隊終於到達廣州,這個消息對於卓飛來說,的的確確能算得上是一個好消息。埃文在電報里聲稱,船隊靠岸的時候,國民政府派來的特使也已經等候在廣州港,埃文已經和對方見過面。按照國民政府的意思,第一批趕到中國的六千名猶太人會被暫時安置去昆明,一旦卓飛承諾的築路機械運抵緬甸,剩下前往中國的猶太人便會被允許在瑞麗落戶。
「安吉拉,既然你不想繼續留在德國處理那些油井,那我給你一個新任務好了。」實在耐不住安吉拉的糾纏,卓飛把手中的電報遞給了安吉拉。「薇薇安從奧地利和波蘭等地招來了很多猶太裔的學者和工程師,這些人對我很重要,我希望你能保護他們去中國。我能相信的人不多,你是其中的一個,我希望你能去中國,而且代表我去重慶和國民政府會面。」
和安吉拉相比,那個叫埃文的猶太青年還是太顯幼稚,先前讓埃文暫時引領那六千猶太人,那是因為卓飛當時無人可用。現在好了,安吉拉已經厭煩了在德國的事務,那就剛好把安吉拉派回中國去,也正好能讓安吉拉不再惦記印刷廠里的那些假幣。
「安迪那邊僱傭的船隻三天後能趕到這裏,我給你200名經過訓練的護衛,你和這200名護衛必須保證5條船和船上那些設備的安全。」沒等安吉拉做出回答,卓飛便已經開始安排起沿路中的各項事宜。「這次跟船去中國的猶太人不會超過一千人,這一千人當中有一半是猶太學者和工程師,剩下的都是各類築路機械的熟練工人,你們在緬甸的仰光上岸,然後沿着中國人修築的滇緬公路北上直達昆明。」
安吉拉本想要拒絕這看着根本就是保姆的差事,可卓飛卻說這裏面還有給她安排的特別任務,安吉拉這才算是勉強答應下來。「我會準備一批英鎊假鈔和黃金給你,這些東西不是給你用來購買物資的,而是給你拿去收買和拉攏英軍在緬甸的指揮層。緬甸有個仁安羌油田,據我所知,仁安羌油田是被英國人實施軍管的,我要你用這些假幣和黃金打通在仁安羌油田進購油料的路子。」
「為什麼不是光明正大的從英國人手裏訂購油料,」安吉拉對行賄這種事情非常的反感,即便卓飛要她用於行賄的是一批假幣,可安吉拉的心裏還是感覺不得勁。「英國人控制了那座油田,打出來的石油一定是拿來出售的,咱們有錢,幹嘛還要大費周折的去行賄那些軍方的高層,直接花錢去買不就行了。」
安吉拉的這種反應早已經在卓飛的預料之中,見安吉拉果然如此,卓飛便笑道,「很多的事情並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咱們如此大張旗鼓的送猶太人去中國,你以為英國人會不知道,英國人現在不會主動去招惹德國人,自然也就不可能幫助我們,你只管按照我說的去做就行。其他的事情,等我返回中國的時候,一併都會告訴給你們知道。」
時間對於卓飛來說總是會不夠用,好不容易安撫好了安吉拉,卓飛便又接到了古斯塔夫從柏林打來的電話,言稱被卓飛留在柏林的卓岩鬧出事來了。自感分身乏術的卓飛放下電話,不得不連夜飛往柏林,卓飛曾經說過會把卓岩當成是自己的親弟弟,會跟對方共富貴,所以不管事情再多,卓飛都要趕去柏林見到闖下大禍的卓岩。
很少有人會真的認為卓飛和卓岩是兩兄弟,因為兩人的體型差異太大,卓飛是典型亞洲人的體型,而卓岩卻是長着一副歐洲人的高大體型,身高接近一米九的卓岩即使混在德國人當中,也是尤為的顯眼。卓飛下了飛機,便心急如焚的趕去和古斯塔夫會面,他要知道卓岩究竟是闖了什麼禍事了,會讓古斯塔夫這麼着急的佔用軍線打電話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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