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那人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猛地抬眼,柴傾城猛地一顫,整個人閃進了糕點鋪中。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那人搖了搖頭,感覺自己最近反應真的過度了,到哪都覺得好像有人在偷偷看着自己。柴傾城從門裏悄悄探出頭去,看到那人搖了搖頭,離開了。
「這位小姐……」
身後忽然伸出來一隻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柴傾城像只受驚的跳蚤一樣猛地彈跳起來,然後轉身。她的動作也成功將身後的店小二嚇了一大跳。
「小姐,要買糕點嗎?」小二驚魂未定地問道。
「哦……要,來一包栗子酥吧。」柴傾城拍着胸口說道,眼睛還是直直看向門外,那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那人怎麼會在京城?難道是跟着自己來的?
柴傾城心中大驚,不敢再冒險,拿好栗子酥,出了店門,找了輛馬車就直接回瑞王府去了。
而此時膽戰心驚的並不只有柴傾城一人,蘇柔兒坐在殿中,心神不寧地來來回回走着。那日的園遊會結束地太過突然,她只是看到瑞兒的侍衛臉色慌張地跑到他旁邊,低聲說了些什麼,瑞兒就急急忙忙過來向她告罪,然後匆匆忙忙回了府。
雖然瑞兒沒有直接說是什麼事情,但她還是本能地感覺到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楊嬤嬤,你說那天是怎麼回事……」
蘇柔兒皺着眉頭,對着眼前正在輕柔替自己按摩着太陽穴的楊嬤嬤問道。
楊嬤嬤還是一貫那種溫柔平和的語氣,寬慰道:「太后娘娘放寬心吧。瑞王爺興許是有什麼事急着要處理,所以才匆匆忙忙走掉了。」
「那日在宴會上你可有見到那位鹽司史家的姑娘?」蘇柔兒拂下了她替自己按摩的手,示意她坐下。
楊嬤嬤遲疑着,說道:「太后娘娘不可……」
話來沒說完,就被蘇柔兒打斷,只見她似乎是板起了臉,說道:「嬤嬤,你陪伴我多年,在我心中,您就是我的奶娘。」
楊嬤嬤看着她眼中充滿了真誠,只好慢慢坐了下去,然後對着蘇柔兒問道:「娘娘說的可是那天穿着湖藍色羅裙的那位蔣小姐?」
蘇柔兒點了點頭,似乎是對那位蔣小姐十分滿意的樣子。「那位蔣小姐似乎是瞧上了瑞兒,昨日軒兒說鹽司使為官清廉,我也順便打聽了下這位蔣小姐。在京城中頗受好評,聽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幾年前我見到她繡的繡品,那可真是一絕。」
「看來娘娘是十分喜歡這位蔣小姐了?」楊嬤嬤笑道。「也是,老奴那日見了蔣小姐也覺得十分驚艷呢,長得真比花兒還俏,瑞王爺一定會喜歡的。」
蘇柔兒點了點頭,然後慢慢站了起來,「傳令下去,哀家要去一趟瑞王府。」
楊嬤嬤連忙跟着站了起來,問道:「太后娘娘何必這麼着急,左右過兩日,瑞王爺不就自己過來請安了?」
蘇柔兒搖了搖頭。「我還是想親自去看看瑞兒,順便也提一提蔣小姐的事情。唉,當娘的不操心不由自己呀……」
楊嬤嬤笑着跟着她,兩人一同出了宮。
瑞王府中。
蕭景瑞正在書房中百~萬\小!說,就聽到外面通傳,說太后娘娘來了。
母后?她怎麼來了?
他先是一愣,隨即連忙合上書本,迎了
出去。
「母后,您怎麼來了?」
蕭景瑞連忙對着蘇柔兒行了個禮,扶着她坐到了主位上,又吩咐人去泡了熱茶。這才重新站到蘇柔兒面前,問道。
「瑞兒,來,坐。」蘇柔兒對着蕭景瑞招了招手,蕭景瑞順從地走了過去,坐在了蘇柔兒旁邊的位置上。
蘇柔兒看他臉上是一派的驚訝,開口問道:「瑞兒,上次園遊會忽然回去,到底是什麼回事?」
蕭景瑞一愣,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緩緩放下後回答道:「……府中進了個小毛賊,現在已經被抓住了,母后不必擔憂。」
「那就好,那日見你神色匆匆地離開,母后這心裏十分放心不下。」
蕭景瑞瞧着她眼下的確是有淡淡的烏青,有些自責道:「都怪兒臣,應該早點派人去宮中回個話的,讓母后擔心了。」
蘇柔兒拍了拍他的衣袖,笑着搖了搖頭,說道:「母子之間哪有什麼對不起的。母后願意為你們操心。對了……」她話鋒一轉,「你還記不記得園遊會上看到的那個鹽司使蔣家的小姐?」
蕭景瑞搖了搖頭,「不記得。」
「哎呦,就是那個穿着淡藍色羅裙,長得十分可愛的那位蔣小姐,我見那日她還走過去同你講話了。」
淺藍色,講話?
「哦……」蕭景瑞想起來了,那日被一眾小姐簇擁着的那位少女啊。「她怎麼了?」
「她似乎很中意你,她母親透過鄭太妃悄悄來問過我的意思。瑞兒覺得呢?」
蘇柔兒笑着問道。
「我……」蕭景瑞正愁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時候,打外面走進來兩個人。
「蕭景瑞,我剛剛……」
柴傾城剛抬起頭,就看到主位上坐着一個高貴的女人,猛地住了口。
「母后,這是……」
蕭景瑞還沒來得及介紹,就看到蘇柔兒自主位上緩緩走了下去,目光直直地看着柴傾城,嘴裏吶吶道:「秀月……」
柴傾城一愣,看對方看自己的那個眼神,分明好像是透過自己在看其他人一樣。
等等……母后?
蕭景瑞的母后,那不就是……
柴傾城連忙拉着小雨跪了下去,恭恭敬敬行了個禮。
「太后娘娘萬安!」
被她們這麼一跪,蘇柔兒猛地從回憶中回過神來,看着柴傾城的眼光中似有光澤在閃。
怎麼會這麼像!
「瑞兒,她是誰?」蘇柔兒轉頭看着蕭景瑞,開口問道,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宣安城,柴傾城。」
簡簡單單六個字卻像是重錘一下敲在蘇柔兒心上,她喃喃自語道:「難怪……難怪……」
然後伸手將她們扶了起來。仔細端詳着柴傾城,然後沉默了半晌,感嘆道:「你跟你的娘親長得真的很像。」
娘親?
柴傾城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原主的娘親與當今的太后娘娘有很深的交情,現在這樣,大約是看到她的模樣,情不自禁想起原主的母親了吧。
「真有這麼像嗎?」柴傾城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原主的記憶中也沒有柴秀月的臉,所以她也無從考證。
蘇柔兒點了點頭,看向她的眼中似有萬般情緒,「幾乎……一模一樣。」
然後她又轉頭對着蕭景瑞問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她會在瑞兒你這裏?」
蕭景瑞於是將前因後果講了一遍。
當說到雲石和雲韻之死時,蘇柔兒忍不住伸手拭了拭臉上的淚,看向柴傾城和小雨的目光中更添了幾分憐惜。
「當初在宣安城之時,是雲石前輩和雲韻收留了我,沒想到上次一別,竟是天人永隔。」
她伸手摸了摸柴傾城的頭,又摸了摸小雨的小臉蛋,疼惜地看着她們,說道:「好孩子,你們受苦了,秀月、雲韻跟我情同姐妹,你們以後就叫我作姨母吧。」
柴傾城和小雨兩人乖乖地叫了聲姨母。
蘇柔兒看到她們乖乖的模樣,更是心頭一熱,將她們兩個一左一右摟進了懷裏,連聲哽咽着說道:「好,以後姨母定會好好照顧你們。」
柴傾城被她摟在懷裏,頗有些不太習慣,但也沒有掙脫出來,只是靜靜地任她抱着。心中想起了那個幾乎已經被遺忘掉的原主。
你看,還是有好多人都很愛你。
柴傾城緩緩伸手輕輕拍了拍蘇柔兒的背,低聲安慰着她。
半晌過後,蘇柔兒才鬆開她們,又拉着手,詳細詢問她們的衣食住行,柴傾城都事無巨細地一一回答着。
直到外面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蘇柔兒對着蕭景瑞再三叮囑後,才戀戀不捨地回了宮。
夜晚的壽康宮,燭火微亮。
楊嬤嬤起夜時瞧見內室的蠟燭亮着,忙走了進去。蘇柔兒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榻上坐了起來,斜靠在床頭出神。
「娘娘可是睡不着?怎麼也不披件披風?」
楊嬤嬤有些嗔怪道,連忙拿了件披風仔仔細細替蘇柔兒繫上,又將被角掖了掖,這才緩緩坐在床邊,開口問道。
「唉,不知道為什麼,一閉上眼就會夢見之前跟秀月和雲韻她們在一起的日子。」蘇柔兒嘆了口氣,燭光下映出她眼下淡淡的烏青。「回頭想想,那些日子一晃已經過去了將近二十年。記憶中的人都已經不在了,現在就只剩下我一個了……」
楊嬤嬤嘆了口氣,伸手在蘇柔兒手背上拍了拍。寬慰道:「太后娘娘,您可要放寬心。往後日子還長着呢,您得往前看才是。老奴瞧着這柴小姐和雲小姐,一個清秀脫俗一個天真可愛,真真是討人喜歡的緊呢……」
蘇柔兒想起那兩個孩子,嘴角也禁不住露出個寬慰的笑容來,點了點頭。「那兩個孩子確實十分懂事。只是……」她的眉頭又情不自禁蹙了起來,「只是現在沒有親人,無依無靠,我瞧着總歸心裏不是個滋味。」
蘇柔兒忽然坐了起來,看着楊嬤嬤說道:「楊嬤嬤,你說要是哀家給她們封個誥命,也好教她們有個依靠,你看如何?」
楊嬤嬤沉默了片刻,說道:「太后娘娘疼惜兩位小姐,固然是好,只是……不知道太后娘娘準備封個什麼品階?」
「傾城就封為郡主,小雨年紀稍小,封個縣主。一同入皇家玉碟,此後就算是皇室中人,如何?」
楊嬤嬤沒說話,只是扶着蘇柔兒緩緩躺下去,柔聲說道:「好。太后娘娘封的,自然是極好的。」
她又自桌上拿出薰香來,細細點上,起身吹滅了蠟燭,緩緩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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