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鼻子牛鼻子 第21章

    第二天一大早，公會計就頂着個遮住臉的大草帽子去找滿書記、徒鄉長，兩人都關切地拉着他的手問他「怎麼樣？全好了嗎？」又心疼他傷還沒好利落就在床上躺不住了，趕忙喊通訊員過來拿個軟被讓他靠着。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公會計「吁吁」氣喘先感謝了領導對他的關懷，然後流着淚說「怎麼不跟俺打個招呼就抓俺哥俺嫂遊街了？這可讓外人怎麼看待我這個當弟弟的？您不知道俺哥俺嫂在我上學的時侯有多麼的疼我，俺嫂的新衣服都給俺改成襖里子套棉祆，俺哥有一口好吃的都情願擱壞也要留給我放學回來嗚嗚。俺一家子人家言差語錯鬧個亂子您說該着政府什麼事？這麼一弄您說讓俺們以後的日子再怎麼和睦相處呢？嗚嗚，人家不知道的肯定還以為是我當幹部我使的壞，可讓您說您這個做法讓我夢影里知道一點了不？！嗚嗚」公會計越是訴說越是哭得傷心，鼻涕眼淚也是越流越多。這話說得讓書記、鄉長有點不大滿意，徒鄉長教導他說滿書記布署任何一項工作都是先給同志們打招呼的，你怎麼能說夢影里不知道一點呢？你忘了？你剛一入院的時侯我們去看你，滿書記不就攥着你的手說「相信政府是會懲惡揚善弘揚正氣的」嗎？公會計抗議道：「可那時並沒有直說要抓我哥我嫂遊街呀！」他這麼一說滿、徒二位都笑了，說你這個同志怎麼一點政治敏感性都沒有呢？怎麼這麼不善於領會上級精神領導意圖呢？領導講話還非得把每樣事情都說白嗎？算了算了不說這些了，我們都當你是個直實人就行了。他倆都勸他不要這麼幼稚這麼感情用事，一切都應以革命工作為重，以身體儘快康復為重，有什麼想法兒有什麼要求等情緒穩定下來再說，這麼哭哭啼啼讓其他同志看到不好。說着就讓通訊員趕快護送公會計回醫院回病房。公會計要求將他哥、嫂馬上放出來一塊兒走，不然就在這裏坐等着，且態度堅決臉色執拗，好像書記、鄉長做事都太對不住他似的。書記、鄉長對看了一眼冷下臉來說：「看來你對哥、嫂還真是有感情！這樣吧，你到派出所去見見他倆吧。派出所的同志從這兩天也就想找你錄個口供，是我們顧念你的身體暫時攔下了。這會兒你去了正好，省得他們再去醫院找你了。眼下從上到下都在佈置嚴打，他們也是分了任務的，我們的意見是最好不要再將你哥、嫂湊上數，可人家如果堅持依法從嚴我們也是不好硬加干涉！你去那裏當面給他們說說或許比我們更好一些。」說完這些書記、鄉長都顧自各忙各的去了，撇下公會計先是臉色煞白繼而跳腳想罵，可哭又哭不出罵又罵不來，直憋堵得喉嚨「嘔嘔」乾嘔，腿腳發抖合合撒撒，遮臉的大草帽子拿起來戴頭上，戴頭上又取下。一旁的通訊員沒好氣地問他回不回醫院？還要不要送他？推出門去「喀嗒」鎖上門，也不管不問走開了。

    公會計失魂落魄地回到醫院走進病房，他老婆見他臉色難看腳步邋遢，想扶他床上躺下再問問他「大娘們兒」兩口子這回是不是讓派出所給收拾服了？因為她骨子裏還是想借他人之手出口惡氣，自家男人落了佘耗也不能便宜那家子了。不料她剛一提頭兒，就仿佛一下點燃了導火索，公會計無處發泄的萬丈怒火終於發瘋似地亡命爆發了！薅住他老婆的頭髮又罵又打，說都是你這個萬惡娘們兒惹得禍，你要不是指桑罵槐胡卷亂罵，咋能給老子、給全家惹出這麼大的麻煩這麼大的禍呢！打完了罵完了又死了活了地「嗚嗚」哭，哭天搶地的喊着「難為死了，沒臉見人了」！他老婆在他發瘋的時侯兩手抱着頭，避開鋒芒後也開始發瘋般地反攻，又抓又咬又打又罵，說跟着你這個窩囊肺不知受了多少窩囊氣！你要不是戀着當這個小破官兒，哪能讓七老八十的老太太都敢欺負到門上呢！自己沒那個種渣沒那個本事跟人家斗，夾着尾巴回來拿着自己的老婆出惡氣！你他娘的到底還是人不是人？！公會計老婆哭着罵着猶不解氣，就手抓起個暖水瓶揚起來向公會計頭上砸了過去。公會計也不閃也不躲，光是想死不想活，暖水瓶飛過去大概也覺着這人舊傷還未好利落，找吊瓶杆子一擋「砰」然落地了

    醫護人員聽到叫罵聽到「砰砰嚓嚓」，都飛跑過來看個究竟。公會計老婆滿肚子委屈還向眾人訴說還想讓人評理。公會計匆忙收拾東西預備馬上出院馬上就走，巴不能地一步離開這個痛不欲生的鬼地方。有管事的人看出端倪攔住不放，說你再是急着出院也得先把賬結了把住院費交上。公會計沒好氣地說是鄉里讓我住進來的你管他們要去吧！那些人就打電話問鄉長是不是記到鄉政府賬上？鄉長電話那頭兒又問這邊兒「鄉里又沒跟他打架輪着替他付醫藥費了嗎？」於是這些人就纏住公會計要他交錢結賬，公會計想用醫院的電話問問書記當初是怎麼指示醫院的、話是怎麼說的？可打過去之後那邊說書記不在開會去了。問去哪兒開會了？對方反問說你是誰呀？領導去哪兒開會都得跟你說？公會計放下電話又是一肚子氣，扯過還在絮絮叨叨的老婆小聲問她帶了多少錢？她老婆咬牙恨齒地轉過身去摸褲腰。兩人都將自身搜刮乾淨加在一起尚且不夠，再次翻看公金昨天晚上帶來的禮物希望能有點新發現，可抖摟幾遍依然還是雞蛋、白糖、麥乳精，並無分文包工養傷的錢。兩人又是為難又是氣，用腳踢着這些東西情願抵給醫院裏。那些人於是又叫來個在院裏開小賣鋪的，由他折價收購公會計住院幾天收到的所有探病禮物。折來折去還是就差一點，因為公會計老婆提着兩提上好的玫瑰花蜜捨不得往大堆上放，那個可能就是這所有當中最好的。那些人示意放上那個就夠了，公會計也煩燥地扯她衣襟讓她丟下就走。他老婆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再看看躺了幾天的病床、吊瓶架子，想着處處讓人整治得不能活，一點點餘地都得讓人擠去，心裏難受得又疼東西又疼人，索性將那堆折過價的禮物又扒啦過來說：「把我押在這裏讓他走吧！這些東西你們也甭要了！」那些人才又慌忙圓場說：「走吧走吧一塊兒走吧，多點少點就是這了，鄉里鄉親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公會計回家之後又是越想越害怕，怕他哥、嫂趕上「嚴打」真給弄到縣裏湊數去，想到派出所里去說又沒那個膽量，因為那些人手裏都有硬傢伙，更是咋說咋有理，除非大嘴大錢壓不住。想來想去還得去找書記、鄉長，跟領導叫勁是不行的，唉聲嘆氣地將那兩提玫瑰花蜜都帶上。他老婆還囑咐他再問問那個住院費用到底是咋說的？生怕屈了兩提玫瑰花蜜的交易能量。

    (本章完)

第2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