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兒,我們走吧。」
趙清望了望身旁,如此開口說道。
「好。」
呂晴點點頭,放下手中的活,先走了過去。
過了一會,一陣清脆的響聲從前方傳來,像是有什麼東西落到了地上。
「你」
望着前方站着的那個人,呂晴的聲音有些顫抖。
在她的身前,一個熟悉的身影在前方站着,面目清秀,天資秀出,丰神俊秀,令人一見望俗,難以忘記。
他身上穿着一襲黑袍,此刻一張俊秀的臉龐上沒有絲毫血色,顯得蒼白而虛弱,像是重傷垂死的病人,即將死去。
望着這個人,只是看見第一眼,呂晴便再也挪不開眼睛了。
當年,陳銘與她在一塊時,她只有十歲,還是個孩子,如今已經是四年過去了。
四年過去,她長大了不少,但陳銘的模樣卻沒有變,仍然是當年的那副模樣,沒有絲毫變化,一眼就被她忍了出來。
「長長安哥哥」
她望着陳銘,有些顫抖的喊出了這個稱呼。
陳銘的身軀頓了頓,這一刻眼神變化,變得鋒利,立刻抬起頭,盯着呂晴。
一張熟悉而陌生的臉龐映入眼中。
儘管相對過去長大了不少,但還是被陳銘一眼就認了出來。
「晴兒」
最終,他的臉色恢復平靜,望着眼前已經變成少女的女孩,由衷的笑了笑:「好久不見。」
「你們認識?」
此刻,呂晴身後的趙清也回過味來,望着眼前激動的呂晴兩人,臉色有些驚訝。
「他是我的兄長」
呂晴點頭,望着陳銘,原本有些激動的臉色一下子黯然下去。
故人相逢,這本是件好事,但眼前的場合卻不對。
身處這個地方,以陳銘身上的情況來看,這無疑是被人擒拿,很快就要被送入祭壇了。
趙清也想到了這一點,嘆了口氣,上前抱了抱呂晴,以這種方式安慰着她。
「你先下去休息吧,我先將他們安置好,等過一段時間,我再來想辦法。」
她小聲對呂晴開口說道,隨後轉過身,對着陳銘三人開口說道:「請跟我來吧。」
話音落下,她轉過身,將陳銘三人帶到一邊。
似乎是看在呂晴的面子上,陳銘三人沒有與其他人關在一塊,而是找了一處乾淨寬敞的牢房單獨關押着。
牢房裏面甚至還有一張看山去還算不錯的板床,比起其他牢房來說,算是待遇不錯了。
「你是晴兒的長輩,有些話,我就根你直說了。」
將陳銘單獨拉到牢房之中,望着眼前臉色蒼白,像是瀕死的陳銘,趙清嘆了口氣,硬下心說到:「這周圍的情況,想必你也看見了。」
「自從三年前一場變故之後,整個天門派都變了,我與清兒的師傅被殺,許多師兄弟性情大變,現如今不但是你們,就連我和晴兒都處於危險之中。」
「我倒是無所謂,但是清兒還小,或許還有機會離開,將來還有大把光陰。」
「但你若從這裏離開了,那晴兒也就沒有以後了」
話音落下,原地陷入一片平靜。
靜!死一般的平靜!
「你想要我這麼做?」
片刻後,陳銘有些虛弱的聲音傳出。
他的聲音一嗆一嗆的,聽上去像是喉嚨卡主了一樣,十分沙啞,透着股虛弱。
就這模樣,說他沒事恐怕都沒人信!
望着陳銘這幅模樣,趙清心裏也有些不忍,但想了想呂晴,最後還是硬着頭皮,開口說道:「我希希望你能替我保密,別說晴兒說真話。」
「以我對晴兒的了解,在知道你被關到這裏之後,她一定會想方設法來救你的,所以我希望,這段時間,你能別告訴她真相」
過了片刻,趙清抱着內疚,有些如釋重負的走了。
牢房裏,陳銘則閉上眼睛,默默閉目養神。
見到呂晴之後,他潛入天門派的目的就達到了。
他原本準備立刻帶呂晴離開,最後卻又改變了主意。
改變主意的原因很簡單。
他出不去!
夜坊給陳銘的攻略裏面,僅僅只提到了進入天門秘境的辦法,卻沒有給出離開秘境的辦法。
倒是此前的趙清給了條明路。
三天之後的祭禮,天門秘境與外界的通道將會再次打開,到時候內外將會貫通,天門秘境內部的人才可以出去,外部的人也可以進入。
按照趙清所說,這種方式,似乎才是進入天門秘境的正確方式,至於陳銘這種,通通都是非法偷渡!有進無出的那種!
就是不知道,過去那些通過信物進入天門秘境的先輩們,又是通過怎樣的方式離開了。
通過與趙清的談話,陳銘還得知,那些埋在地底下的屍骨,似乎就是通過這種方式從外界運進來的。
就是不知道,這麼多屍體,他們是用什麼辦法搞到手的。
反正過程絕對不會好看就是了。
那麼多人,總不可能是自願去世的吧?
靜靜在牢房裏坐了一會,過了片刻,外面一陣生硬傳了過來。
「吃飯了,吃飯了!」
一陣中氣十足的吶喊聲傳了過來,聲音聽上去倒是中氣十足,就是人有點不對,是個臉色蒼白,看上去簡直比陳銘還沒有血色的女子喊出來的。
女子身穿天門弟子專屬黑衣,身後跟着幾個面無表情的大漢,像是保鏢一樣捍衛在後。
不過,人家保鏢身上帶着的是刀兵,這些人就不一樣了,清一色的大碗食盆,看這模樣,不像是來揍人的,倒像是來投食的。
「都給我老老實實的吃飯,別想什麼花招!」
在身前,女子中氣十足的喊了一聲。
之所以這麼喊是有原因的。
武者可不是普通人,幾頓飯不吃根本不算什麼,個別修習有相對法門的,辟穀個大半月一樣生龍活虎,根本不用擔心餓死。
之所以投食,主要還是為了餵藥。
松風散一下,管你是龍是虎,通通變成一條死蟲!
望着走到身前的壯漢,陳銘老老實實的伸手,從食盆里拿出一個燒餅。
他現在的人設是重傷垂死的高手,為了安安穩穩扛到三天後,還是老實些吧,免得出現意外。
當然,武者血氣方剛,這裏的牢房關的又那麼多,肯定有幾個不怕死的。
例如陳銘同一個牢房的扎幕,現在已經撲街了,被一個壯漢舉在手裏吊着打,一陣毒打之後硬塞到嘴裏,名副其實的不吃敬酒吃罰酒。
「等等!」
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隨後一隻蒼白的手身處,從陳銘手上將那塊燒餅搶走。
望着陳銘有些不善的眼神,那臉色蒼白的女子笑了笑,舉着手裏的燒餅笑着說道:「單吃燒餅是不是有些可憐了?來,我給你加點調料!」
話音剛落,他掏出一瓶藥散,大手大腳往那燒餅上塗了整整一層,直到將那燒餅都塗成一片白色了才停下。
「好了,嘗嘗。」
望着手上硬生生被松風散塗成白色的大餅,蒼白女子滿意一笑,將燒餅塞到陳銘手上:「來,吃!」
陳銘嘴角一抽,望着手上大餅,這一刻不知道怎麼描述自己心情。
這大餅都被松風散塗成白色了,那純白色的大餅看得人心慌。
在周圍,但凡看見這張大餅的人此刻都在抽搐,有些恐懼的望着那張大餅。
這種玩意,光看着就讓人心慌,真吃下去了還了得?
但陳銘又能怎麼辦?只能當着女子的面,在周圍人一臉敬佩的表情中將那口大餅吃下去。
還別說,排除其他因素不談,這松風散的味道竟然還算不錯,滿滿的甜味。
「這樣可以了吧。」
將一口大餅吃下,陳銘冷冷望着身前的女子,臉色還算平靜,卻怎麼也沒法掩飾那種虛弱感。
一股強烈的虛弱感從渾身上下湧起,讓陳銘暗自蹙眉,有些出乎意料。
這松風散的效果超乎了他的想像。
他已經是歸源,論及對藥物的抵抗力,遠勝周圍那些後天武者,尋常毒藥哪怕當水喝也沒什麼事,卻仍然沒法完全抗住這松風散。
不過,雖然沒法完全抗住,但問題也不大。
這些天門弟子錯估了陳銘的實力,區區半斤的松風散哪夠,來個十斤八斤倒還馬馬虎虎,或許還能多起一點作用。
不過不論怎麼說,眼前這一關是應付過去了。
牢房內,陳銘臉色蒼白,面無血色,身軀有些無力的垂下,看上去簡直比周圍其他武者表現的還要誇張,唯獨一雙眼眸仍然明亮,其中的意志不衰,哪怕到了最後一刻仍然不放棄。
他的這幅模樣不說其他,就連周圍看着的其餘武者見了都不由誇讚,有些嘆服。
一位歸源武者傾情出演,演技可謂是優秀了。
眼前的女子滿意離開,周圍的地域很快平靜下來。
陳銘閉上眼睛,背靠着牆閉目養神,靜靜調養身軀。
體內的血氣漸漸升騰,一縷縷淡淡的神力悄然無息間浮現,將那松風散的藥力悄然無聲的揮發掉。
這種變化是內在的,但在外界看來,他仍然是此前那副模樣,看上去虛弱無比,讓人心疼。
很快,時間到了夜晚。
「長安哥哥,你還好麼?」
牢房外,一個聲音悄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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