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傳耀聽這人唱一遍,覺得戲詞寫的特別的好,聽着也特別的有意思。就說「你再唱一遍」。
小伙子又唱了一遍,劉傳耀邊聽邊琢磨裏面的詞:當官難,難當官,官管官,官被管,官官管管,管管官官……,等他唱完了,劉傳耀饒有興趣的說「還有別的唱法嗎」?
旁邊有有人樂呵呵的說「劉總,剛才他唱的是京劇,我給您長段黃梅戲」。
「好好,你唱你唱」,劉傳耀樂呵呵的說。
佘愛山在一邊看着劉傳耀,有點莫名其妙,說「你小子是不是有病啊,這大晚上的和這齣戲過不去了」。
「你不知道,剛才在酒場上周哥讓我聽聽這段,勸我不要當官呢」。
難得劉傳耀這麼有心情,所以這幫人也唱的高興開心,一群人鬧騰到很晚這才散去。第二天,劉傳耀早早的到了鎮上,直接找李書記說明來意,讓他幫忙給自己開個在鎮上干小科員的證明,要去考公務員。
李書記看着劉傳耀,看了老半天才說「兄弟,你真想通了,真想當官了?開個證明算什麼,我還想把你要來給我幹個副手呢」。兩人說笑一會兒,李書記又說「傳耀啊,只考公務員不行啊,你回去後,寫份入黨申請書,趕緊把組織關係給落實了」。
劉傳耀還是真沒想到這點,聽李書記說完,連連點頭說「哎,好,還是哥哥想的周到,回去後我就把這事兒給辦了」。
劉傳耀站起身來告辭,走到門口了又站住了,因為他想起了周峰說的當官難來了,他想問問李書記。但是,他又突然覺得自己雖然和李書記關係到了,但是要突然問出這個問題的話,還是有點冒傻氣的感覺。因此,在門口來迴轉身好幾次,李書記就問「你還有事兒」?
「啊,沒有了,我剛想起來,我只是聽說要招考公務員,可是去哪報名啊」,劉傳耀裝作撓了撓頭皮。
「哈哈哈」,李書記笑了「我還以為你啥都知道呢,證明信我給你開了,你還要去鎮政府辦公室蓋上章啊,就在那裏報上名就行了,這東西層層上報。這樣吧,你把東西扔我這裏,我一會兒給你把事情辦了就行了。免得你過去,大家都認識,再說些不該說的」。
劉傳耀巴不得呢,連聲說了幾個「謝謝、謝謝,謝謝哥哥」。再進屋把那份證明扔在桌上,轉身就走了。出了門,他琢磨去派出所找田慧平聊聊。
在派出所,當劉傳耀和田慧平聊起當官難這個話題的時候。田慧平是連拍巴掌,說了聲「哥,你太了解我們這一行了」。
「怎麼說呢」?
田慧平連連搖頭苦笑,說「哥,我告訴你啊,當官有難的,有不難的。就說咱們鎮上吧,那你看李書記和馬鎮長他倆,雖然也需要四處活動,但是相對的口要少。再說我們這一行,那婆婆就多了。別看平日裏穿着身皮,在人前人五人六的,其實難着呢」?
劉傳耀料到田慧平要說難,所以笑兩聲說「他奶奶的,你們有啥難的」?
「哥,咱們也不是什麼外人,咱打個比方說」。
「好,你說,我聽着」。劉傳耀是真的想聽聽他這個派出所所長能有多難。
「哥,這一年兩個關口啊,八月十五和過年。我們這一口吧,即受上級部門領導,又受鎮上管理。逢年過節鎮上的領導要走走吧,縣局裏領導那裏,包括各個口上要走到吧。這些不說了,就是鎮上平級的這些個部門你不得相互走動一下呀,這就和居家過日子一個道理。這走動哪一樣不需要花錢呀,都說干我們這一行的黑,他不黑能行嗎。要自己掏腰包的話,一個月的薪水不夠去看一個人呀,你說能不難麼」。
田慧平說着嘆了口氣,說道「媽的,其實我很不願意走動,可是,咱們的形勢、咱們老祖宗傳下來的風俗就這樣。別人走了,我沒去,那好,下一步准沒我好果子吃。現在有些領導,逢年過節,家中有個什麼事兒,誰去了,拿的什麼東西他不知道,誰沒去,他一定會知道記得。他媽的」。田慧平自己說着都罵上人了。
聽田慧平罵娘,劉傳耀高興了,高興地站起身來哈哈大笑,直到笑彎了腰。田慧平看着劉傳耀這樣,不由得愣在那裏,好半天才說「哥,有這麼好笑嗎」?
「嗯,有」,劉傳耀忍住笑說「今天聽你這一說,我真是受教了。以前我認為自己理解的不少了,卻還不知道有八月十五和年關兩個關。自從我琢磨出一些道道兒來後,我開始交結你們這些人,我想為了我的生意以後好開展,建立自己的一個關係網。殊不知,我只是經常地請大家坐坐,吃點喝點,稱兄道弟,卻沒想到要在年節的送禮。受教了,我真是受教了」。
「那你既然是受教了,好啊,現在陰曆也快到六月了,這轉眼間可就是八月十五了,你準備給我送點啥呀?哥」。田慧平也被劉傳耀逗笑了,也是哈哈笑着問。
「我告訴你,你現在就是在向我索賄,小心我告你」。
「那你還行賄呢,你怎麼不說」。
「這樣吧,既然從你這裏受教了,我這做學生的晚上請你喝酒怎麼樣。到時候你別開車,騎個自行車去我那倉庫,給你弄點好酒喝」。
「行,就這麼說定了啊」。
劉傳耀剛剛走出田慧平的辦公室,兜里掏出車鑰匙,還沒等按下遙控鍵呢。兜里的電話響了。是趙小雅打來的「老闆,告訴你個好消息,咱們那車在網上有人訂購啊,數量還不少」。
「是嗎」?劉傳耀高興地問。
「嗯,還是外商,x國的,並有意向來咱們這裏看看,現場洽談」。
劉傳耀扣掉電話,連着叫了兩聲「好,很好」。田慧平在身後問「哥,啥事兒這麼高興啊」?
「嗯,高興,但是和你沒關係」。劉傳耀說着話,恨不得就地翻兩個跟頭。邊向着車走邊說「奶奶的,很久沒這麼高興過了,得好好地慶賀慶賀」。到了車上,又一下子怔住了,我該找誰來慶賀一下呢,佘哥,不,和他有啥好慶祝的,也就大喝一頓吹個牛罷了。
一手扶着方向盤,一手在兜里摸出煙來,點上抽了兩口,自己搖頭笑笑,自言自語道「是該有人和我分享一下了,不能再自己這麼單着了」。說完摸出電話打給燕妮妮「妮妮,我馬上去你那,你再打電話給她們三個,老爺我今天高興,帶你們購物去」。扣掉電話,打起車來,一腳油門下去,車子咆哮着衝出了派出所,往醫院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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