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覡,我記得才天黑,這咋又要日出了?」
共工心裏正煩躁,犬姬對他來說,非常的重要,因為那是共工這個狠辣角色心的鐵石心腸里,唯一柔軟的地方。
「少在那裏胡言亂語,趕緊給我...嗯?日出了?」
他轉過頭去罵着,結果罵道一半,也看見東南亮堂堂的一邊天。
於是,方才熙熙攘攘的一群人,此時此刻,突然安靜下來,都目視着東南方向,心中或疑惑或發呆。
禺章和那些水鬼軍,也都浮在水面上,看着東南的光亮。
「不對啊,那好像是火光!」
水鬼對火最是敏感,那光亮處雖然遠,但是細微閃爍,卻也難逃禺章的眼力。
共工一聽禺章這話,頭髮突然一盪,不是風吹的,是頭髮根豎起來一下。
「糟了,咱們營地出事了!禺章,你快帶水鬼軍回去看看怎麼回事,我在這裏繼續尋找犬姬!」
這就看出,大營與犬姬相比,共工更在意後者。
愛江山更愛美人的共工啊!
禺章沒有情愛掛念,反而看得清晰,忙道:
「大覡,營地二百壯男有弓有刀,那些戰奴沒法作亂,除非是咱們被黃聖騙了,他把咱們騙走,然後突襲咱們的營地!」
禺章對這一片土地太熟了,他們的敵人,除了顓頊,都已經被他們剿滅,那麼他們在這裏唯一的敵人,就是顓頊,而顓頊現在跟隨了華盟。
那麼,能夠襲擊它們營地的,也只能是華盟一夥。
共工眉毛倒豎,怒罵道:
「世上怎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堂堂一盟之主,竟然欺詐說謊,真不怕被屬下恥笑嗎!」
黃迪怕被恥笑嗎?當然怕!
一旦動搖了聖的尊嚴,以後就不好統治了,這也是為什麼古代的皇帝,明知錯了也輕易不會收回聖旨,因為那是皇帝的權威和尊嚴。
不過,黃迪沒說謊,沒欺詐,他真的留了酒壺和茶水囊。
禺章見共工怒急,忙道:
「大覡,回軍吧,犬姬定然不再此處!」
共工能做到這個位置,除了自己的武力過人,心狠手辣外,其智力自然也不低。
禺章能想到的,他自然都明白,只是他太過着緊犬姬,所以關心則亂而已。
如今想來,能攻打自己的,只能是約戰自己的黃聖華盟。
那麼,在這裏尋找犬姬,幾乎是傻子行為。
「回軍,我要把燒我大營者碎屍萬段!」
言罷,老遠處的黃迪打了個噴嚏。
嘴裏念叨着:
「這共工怕不是念叨我了,估計快回來了!」
黃迪就是隨口一說,就和穿越前開玩笑沒啥區別。
原本,他周圍的人,聽黃迪語氣隨意,便也沒思考什麼,或者說沒當真。
本來,沒當真那是對的,但是,共工太給力了。
黃迪念叨完沒多久,就看見共工的隊伍就在火光照射的姬欒湖上游奔跑着出現了。
於是,黃迪那老封建迷信的一句話,頓時被周圍幾人以為神。
「我的天,聖能知道老遠之外共工念叨他,還知道共工馬上回來,天哪,這是怎麼做到的,神術啊!」
武羅,飛羅,黑豕等皆在此列,一個個眼睛冒光的看着黃迪,沒辦法,太神了。
犬姬也再此列,她也被黃迪的神預測嚇壞了。
「於這樣神力的人作對,共工部毀的不冤枉,哎!」
各家心思。
黃迪可不知道他們心裏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他就是順嘴一說。
「你們等着看哈,馬上就有人哭爹喊娘,在水裏跳出來!」
他話音剛落,游在最前面的水鬼軍就「嗷嗷」的慘叫起來。
嘴裏還喊着:
「快上岸,快上岸,這裏水是燙的!」
能不燙嗎,黃迪把能移動的燃燒物,都扔到這一小片水域去了。
雖然那些燃燒物到了水裏就熄滅,可是原本的熱量依舊滾燙着那些湖水,讓這一小段水域燙人非常。
黃迪就是要逼這些水鬼現形。
從這一點上,看得出,黃迪對於時間的掌控還是很靠譜的。
他要逼這些水鬼出來,就要保證水溫在他們回來的時候還是燙人的,這就需要對共工的反應和行軍速度做一個相對準確的預算。
很明顯,黃迪做到了。
那些水鬼一上岸,黃迪嘴角一翹,站直了身子,走出樹林,與共工營地正好隔岸。
這片水域也就十米寬度左右,兩岸互相可以看得很清楚,也可以高聲交談。
黃迪一走出密林,來到岸邊,對着隔岸的共工喊道:
「共工,我等你多時了,你怎麼才回來?害我還要等着你回來決戰!」
一句話,變成他等共工,而不是他騙共工。
共工怒目而視,看到營地一片火海,他已經憤怒到極點,心知自己多年心血,是被這黃聖毀了七八成,不過反而表現得冷靜下來。
「你是黃聖?」
黃迪笑道:
「沒錯,就是我!」
共工也沒廢話,聲音沉冷:
「犬姬呢?」
黃迪舉起手掌「啪啪」拍了兩下,武羅和飛羅一左一右,架着犬姬走出密林。
共工一見犬姬,臉上那份陰冷全然不見,只有說不盡的柔情。
犬姬也是如此,方才木然的臉,現在有了色彩,但是卻沒說話,只是留着眼淚,看着共工。
共工這是學變臉的,眼睛一轉到黃迪臉上,立馬變成地獄來客,陰冷冷的沉聲問道:
「說,如何才放犬姬!」
黃迪「嘿嘿」一笑,不扯正經的說道:
「咱們不是約定好了嗎?決一死戰,誰贏了犬姬歸誰,誰輸了,就滾出這片土地,永遠不許回來!你怎麼?要反悔?」
黃迪不喜歡這樣陰冷的共工,因為他在克制,保持了冷靜,黃迪不希望他冷靜。
果然,黃迪這話一出口,一直陰冷着臉的共工,立馬氣得臉都變形了。
「你這言而無信之人,約我姬欒湖上游萬步決戰,結果騙我走後,卻襲擊我的營地,還有臉面說我反悔?言而無信之人,你的部下終究都會離你而去。」
黃迪依舊笑着,他很高興,共工怒相又出現了,這樣的人才好對付。
只見他擺了擺手,道:
「武羅,你給他解釋一下,到底誰言而無信!」
「妥嘞,看我教育教育他,不能胡說八道!」
武羅晃着膀子走前幾步,還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然後才喊道:
「你個傻子,聽不懂人語,我家聖說請你去姬欒湖上飲酒喝茶,然後再決一死戰,既然是決戰,我華盟戰士,自然要攻打最難打的營地,哪成想你們半天不回來,我家聖等着生氣,就先燒了一把火,然後很守信的在這裏等着你回來繼續決一死戰......」
「噗!」
武羅添油加醋,話還沒說完,共工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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