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理法師 第二十八章 構裝的力量

    面對陽翟法師的邀請，葉川當然不會拒絕。這位陽翟法師看上去和普通的老人沒有什麼不同，卻給人一種歷史的厚重感。就像是燃燒着最後餘暉的星辰，又像是一部久歷滄桑的書。葉川跟在他的身後，整個人都變得寧定下來。

    跟着陽翟法師的腳步，轉過了幾間屋子，葉川走到了一座傳送陣前。他敏銳地發現，和身前的老人一樣，這座實驗室同樣散發出古老的氣息。魏柔的實驗室只有籃球場般大小，嚴岩的實驗室則多出了四個附屬的實驗室群，而這座古老的實驗室，結構還要更加複雜，竟像是通過無數傳送陣連接在一起。

    在時空隧道中短暫地穿梭之後，葉川出現在了一條長長的廊道前。

    這條廊道並不長，卻顯得有些深邃。透明的原晶玻璃倒映出璀璨的星空，星辰的影像就像是被磁鐵牢牢吸住，在穹頂、地板、牆壁上旋轉不休。幾盞原力燈恆定地放射着光芒，讓整條廊道保持着穩定的亮度。

    可是在這穩定的亮度下，葉川竟產生了一種錯覺，仿佛周遭的環境一明一暗不停地變動着，整個人走在光與暗的交織中！這與視覺器官無關，這種幻覺，仿佛是是直接作用在視覺神經上！

    老人沒有回頭，卻仿佛看到了葉川的震驚，笑了笑說：「這是年輕時候弄的光暗小把戲，聊以自娛罷了。心裏放鬆，過上一會就正常了。」

    葉川暗暗咋舌，他從這種莫測的手段推斷出，陽翟法師之前至少得是個稱號級的法師。如果不是隕落了……想到這裏，不禁嘆了口氣。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你來到這裏，應該是想學習注原和構裝的技術。」陽翟法師一邊帶着路，一邊不疾不徐地介紹着：「這也是很多法師的夢想。作為人類原力技術的巔峰，無論是提升個人實力，還是用於大規模軍團作戰，注原和構裝都是一顆必不可少的明珠。而且還是王冠上最重要、最璀璨的那一顆。從這種藝術的巔峰極致中，還可以窺到世界的真容。」

    葉川不禁動容，世界的真容？這對每個法師而言都具有致命的誘惑力。不過他很快就把這個遙遠的事情忘掉，從「活在當下」的角度而言，目前最重要的還是……錢。葉川還不知道對於自己來說，那個具有可行性的數字量級到底是多少，於是斟酌了一下用詞，小心翼翼地問：「您能不能具體介紹一下，注原和構裝到底有什麼用呢？」

    陽翟法師笑了，緩聲說：「注原和構裝，其實是一體的。注原是作用在盔甲、法杖等死物上，而構裝則是活的注原，涵蓋了絕大部分的注原技術。從提高個人實力的角度來說，一件超凡構裝，足以讓稱號強者抗衡超凡。」

    「至於應用到大規模軍團作戰上……」陽翟法師的目光漸漸變得深邃，仿佛在回憶遙遠的往事。「百年前帝室征戰黃昏位面，一支千人的『血色蒼穹』，正面全殲了黃昏位面最精銳的萬人聯軍。這支血色蒼穹，就是全部配備三階以上構裝的超豪華軍團。」

    「全殲？！」葉川心中震驚。即便考慮到紅鷹稱絕天下的機動性，全殲一支萬人軍團仍是遠遠超出了他的想像。這意味着這支精悍的千人部隊，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完全擊潰了萬人大軍，以至於讓潰軍逃都逃不了！

    平靜下來，葉川便明白了構裝的價值，那是足以讓無數領主為之瘋狂的力量！100%的利潤率就足以讓資本喪失理智，而戰爭刨除掉風險因素後的財富回報，還要遠遠超出這個數字。而構裝——這個從法師手中誕生的魔鬼——足以把一支平凡的部隊武裝成最可怕的收割者，其價值不言而喻。

    葉川張了張嘴，想問點什麼，卻沒有說出口。他有太多疑惑，卻發現自己有太多的不懂，以至於無從問起。難不成要直接問「我現在能賺多少錢」？這有點太難啟齒了。

    不過陽翟法師似乎知道葉川所想，他溫和地說：「別急，走進構裝世界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慢慢來。」

    兩人並沒有走太久。很快陽翟法師就領着葉川走到一間實驗室前，打開了屋門。

    屋內是一片漆黑，只有一些或紅或綠色彩各異的小光點在各處閃爍。直到原力燈緩緩亮起，葉川才看清那是一頭頭魔獸的眼睛！這些魔獸形態各異，有常見的狼、貓之屬，也有很多葉川分辨不出的種屬。它們都被鎖在鐵籠之中，有些還被原力法陣進一步禁錮着。

    陽翟法師走上前去，提起了一隻鐵籠，放到葉川面前。

    鐵籠中是一隻碩大的老鼠，巨大體型、濃密的鬃毛昭示着它的部分。它血紅的雙眼盯着葉川，露出尖利的獠牙，發出兩聲「吱吱」怪叫。

    「這是巨型黑鼠，論力量而言只是一階魔獸，比山貓略遜。而且對上游食物鏈生物的畏懼，讓它們面對山貓的時候會受到血脈壓制。」陽翟法師緩緩說着，同時拎起另外一隻鐵籠，放在巨鼠旁邊。

    那是一隻張牙舞爪的山貓，綠油油的眼睛裏發射出貪婪的光芒，嚇得黑鼠猛地戰慄了一下。

    「但是如果給黑鼠植入構裝，一切將變得不一樣。」陽翟法師不疾不徐地說着，同時從一旁的抽屜中取出一塊手掌大小的薄片，遞到了葉川的面前。

    這塊薄片上面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原力紋路，鑲嵌在一起組成了一片複雜的陣列。薄片的正中央鑲嵌着一塊晶瑩的原晶，想來是用作供能。葉川剛想伸手觸摸，卻被陽翟法師阻止了。

    「別碰它。原力構裝的結構都極其精微，需要在影像構造術的作用下才能看清。哪怕最輕微的接觸，都有可能讓陣列錯位，進而失效。」

    葉川不禁訝然，定睛一看才發現，構裝只是浮在陽翟法師的手掌上，並未真正接觸。

    也許察覺到了葉川的好奇，陽翟法師笑了笑，解釋道：「構裝的材質不是天然物，是鼠王皮硝化以後，加入其它輔助材料化合得來。」

    等葉川看得差不多了，陽翟法師手掌一揚，這塊薄片就劃出一道迅疾的弧線，射入了黑鼠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