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此緣故,如今兩家的子弟們也是兩看相厭。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荀家人瞧不上莊家只顧族中內鬥以及毫不上進,莊家人厭惡且嫉妒荀家的居高臨下和風光無限。
這莊婉同荀家的兩個姑娘不睦已久的事,京中大多貴女都是曉得的。
&這是什麼意思?」有貴女出聲了,銳利的目光直直盯着莊婉:「什麼叫『專用來顯擺的』?在座的各位不都是曾用功讀過書的?辛辛苦苦花費數載所讀的聖賢書本,今日到你嘴裏卻成了顯擺的不實之物,虧你也說得出口。」
岑黛看過去,瞧見那姑娘站在荀家姐妹身邊,似乎是同荀家姐妹交好的。此時出聲,約莫也是為了給自己的玩伴出氣。
正這般想着,卻聽那人繼續冷笑道:「莊小姐自己的功課不大好便算了,卻偏要以此譏諷在才學上下過苦功夫的別家小姐,平白顯得度量小了!」
&莊婉氣急。
那貴女抬高了下巴看着她,目光帶了幾分輕蔑:「我可聽聞你莊家早年是靠着這門讀書的功夫吃飯的呢,莊小姐今日如此貶低文會,莊家的那些祖宗們怕是都要寒了心罷?」
話說到此處已經是有些刻薄了。
這回不止是莊婉,莊家其他的女兒們都開始不服起來。
岑黛輕嘆一聲,心說幸好豫安平日裏沒帶着她多參加京中的花宴集會。
她原以為榮國公府裏頭的那些腌臢事已經是夠頭疼的了,沒成想這京中的女兒們一個比一個厲害,吵起來都是一群一群地鬧騰。
和她們比起來,岑袖和岑裾兩個人之間的爭執簡直不能太弱了呀!
眼看着一群人就要對峙起來,李素茹掩唇微咳一聲,勉強笑了笑,扯開了話題:「這雲澤看着廣闊,若是能泛舟游湖,想來應該不錯。」
未來表嫂都這麼說了,自己哪能不幫腔?
岑黛心下一凜,笑道:「早前我同家中大哥哥過來雲澤的時候,便看見那湖畔對面的角落裏停了一隻畫舫,想來是供人游湖玩耍的。稍後若是見着了這絳園裏侍候的宮人,便問問能否乘上游湖?」
李素茹稍顯訝異地看她一眼,似乎是沒想到岑黛會同自己搭話。心下卻是立刻懂了岑黛的意思,朗聲:「那倒是正巧了,我們稍後就去尋尋這園子裏的宮人,想來應該不會太遠罷?」
一聽她們說「宮人」,那廂一群姑娘們立刻收了狠架勢。
她們還沒吵紅眼,心裏都知道自己所處何地。
這絳園是用來舉辦簪宴的,目的是要為太子選妃,背後真正的主事人可是當朝璟帝,園中各處都是候了不少宮人宮婢的。
她們若是當真在這絳園裏吵起來,怕是都要與那太子妃的名號無望了,指不定還要遭到皇族嫌惡。
莊婉捏緊了雙拳,想起了出門時父親的囑託,暗暗忍下一口氣,冷哼一聲,轉身領着自家小姐妹們看花去了。
眼見一群人各自分成小團體玩笑去了,李素茹舒了口氣,捏了捏眉心,轉眸卻見岑黛往這邊過來了,忙稍稍福身行禮:「宓陽郡主。」
岑黛忙笑着攙她一把:「哪裏有什麼郡主?過來與會的,只有岑家五姑娘呢。」
李素茹笑瞥她一眼,覺得面善,也就樂意放下拘謹,小聲道:「方才多謝岑五姑娘出言相幫了,若非是姑娘提及了宮人二字,我還不曉得該怎麼勸住她們呢。」
岑黛笑吟吟地同她尋了長椅坐下,好奇問她:「李姑娘為何想要勸說她們?一個不好,怕是會被她們當做出氣筒使的。」
李素茹眨了眨眼,狡黠地看向她:「我也是為了自己的。這兩邊人向來不和,每每吵起來都不止不休,是必須得人拉着才能完的。我本也不願意蹚渾水,只是家中母親每次見着貴女爭執,回家後總要同我囑咐許多事。」
她拿着帕子掩唇輕笑:「能勸一回她們,便免了我母親的一長通囑咐,還能安安生生地度過一回花宴,我自然是樂意的。」
岑黛訝異地眨眨眼:「李家姐姐竟是如此打算。」
李素茹輕輕頷首,見她似乎對京中的幾家女郎不太熟悉,有心提醒:「京中的女兒們大多都是抱團玩的,岑五姑娘以往不曾參加過幾次花宴,故而不大認人。如今你快要及笄了,最好是要記住幾家貴女的。」
&初那最先開口的是承恩侯府嫡女,為人最是長袖善舞,但同時也慣會獨善其身。像今日這爭吵的事,她向來是懶得參與的。」
李素茹繼續道:「還有那荀家的二位小姐,出身荀家嫡系二房。大些的那位名叫荀釧兒,知禮溫和。年幼的名叫荀鈴兒,和氣愛笑。兩人都是待人和善的性子,平日裏從不參與女兒爭辯,但也不攔着好友泄氣,是很會處事的兩位姑娘。」
岑黛點點頭,抬眸望向花園中亭亭玉立的兩位姑娘。
那兩人唇角含笑,不動聲色同周遭閨女打着交道,不疏遠也不甚親近,很會經營情感。
岑黛暗暗咋舌,她總覺得這兩位才是在場眾人中最會長袖善舞的。
許是她和李素茹的目光過於明顯了些,那廂荀家姐妹轉過頭來,朝着她們彎彎眉眼,徑直走了過來。
岑黛同李素茹站起身,與荀家姐妹互相行了大家閨秀禮。
荀鈴兒上前來,巧笑倩兮:「卻才多虧了有素茹姐姐勸阻,要不然那詩會和爭執指定是避不開的。」
岑黛左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心說這兩位似乎有些交情。
李素茹搖頭,笑得溫婉:「不過只是說了幾句話而已,你我之間說什麼謝?」
四人重新落了座,拈了白石桌案上的花糕出來吃。
荀鈴兒抿着嘴笑,又看向岑黛:「不同你說謝,那總得同郡主道謝罷?」
岑黛對上她粲然的眸子,瞪大了眼睛誇張道:「我說的話可比李姑娘要少多了呢,擔不得謝擔不得謝。」
幾個小姑娘都掩嘴笑。
&姑娘好生有意思。」荀釧兒喝了口茶,溫聲:「我原以為今個兒參加簪宴,是只能過來看看風景的,沒成想竟見到了岑姑娘這般有趣的人。」
荀鈴兒也點頭:「可不是麼?」
李素茹頓了頓,有些驚詫,小聲問:「只是過來絳園看看風景?荀家長輩難道……」
荀釧兒知道她要問什麼,先行回答:「家中長輩和兄長都在朝中為官,荀家在京中已經是足夠顯眼了。長輩們的意思是,太子妃一定不會從荀家出來,是以只囑咐我們姐妹好生玩耍。」
李素茹垂頭沉吟:「如此……」
雖說是讓楊承君贈簪選妃,但也不是全然讓他隨心所欲地選擇貴女的。荀家的聲望和權勢已經足夠高了,璟帝不會放心讓這樣強大的荀家成為自己的親家。
外戚專權的案例,史冊里可記載了不少。
這姐妹二人的心思竟然如此通透。岑黛瞥了眼荀家姐妹。
荀鈴兒笑瞥向陷入沉思的李素茹,好奇:「怎麼,瞧着素茹姐姐這模樣,莫不是也不想為太子妃?」
岑黛:?!
李素茹立刻紅了臉:「怎麼會?」
荀鈴兒揚眉:「既然不是,那就是想成為太子妃咯。素茹姐姐……喜歡太子殿下?」
李素茹紅了耳尖兒,只抓着裙擺,不肯說話了。
岑黛這才舒了口氣。
荀釧兒眼裏多了幾分笑意,嘆道:「能有喜歡的人家,真好啊。」
岑黛咬了口花糕:「此話怎講?」
荀釧兒溫聲道:「出身貴門的女子,有多少是真的能夠遇到自己的心儀之人的?我們身上啊,大多都背負了家族的利益和未來。像是荀家,瞧不上自甘墮落的莊家,也因為站得太高而攀不起皇族。有些人啊,我們從出生起就是喜歡不得的。」
岑黛微怔。
似乎的確如此。荀家姐妹將事情看得太過通透,處處謹慎事事小心,生怕犯了差錯。
&姐說這些作甚?」荀鈴兒喝了口茶,笑道:「我們可是出來玩的,顧着開心就成了。」
李素茹也抬起頭來,臉上紅霞微微淡下:「起先我還說這雲澤寬闊,想要游湖來着。正好現在有空,不若過去問問宮人,瞧瞧能不能用那畫舫?」
剩下的三人眸子一亮,紛紛應下。
四個小姑娘擦了擦手,手挽着手往雲澤湖畔去了。
湖面上吹來了陣陣涼風,夏日暑氣被吹得丁點兒也不剩。
湖畔站了好些宮人宮婢,是為了提防有人墜湖而備下的。見到四人往這邊過來了,恭聲:「見過宓陽郡主,見過三位小姐。」
岑黛笑眯眯的:「小公公,湖畔那邊的畫舫可能夠供人用?」
宮人順着她的目光望過去,轉過頭來,笑道:「可。殿下若是想要乘船,奴才這就叫人給您划過來。」
岑黛頷首:「麻煩小公公了。」
荀鈴兒在後頭已經是喜上眉梢,拉着荀釧兒的手不住地晃:「姐姐姐姐!我要去摘蓮花!」
荀釧兒睨她一眼:「往年也不是沒有摘過,怎麼今日高興得連儀態都忘了?」
荀鈴兒眼波流轉,笑嘻嘻道:「好姐姐,你最疼我了,別再提儀態了可好?」
荀釧兒捏了捏妹妹的臉頰:「好好好,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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