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滄浪行 第九章 天宮洞長老

    第九章　天宮洞長老

    蕭風安排已定，雷厲風行，不過數日，就已抵達天宮洞所在的杭州。

    民間自古以來便流傳着「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的美譽。

    杭州素以西湖美景聞名，不少有名的詩人文客就曾為它寫下讚頌名篇。宋代詩人蘇軾對西湖美景更是感觸良多，寫下「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此等千古名句，為後人傳頌。

    蕭風一到杭州，並沒有立刻上天宮洞要人，而是找到一家客棧，先讓葉凡養好傷，再緊密部署計劃。

    葉凡傷得不算重，可以自行恢復，不需要耗費多少時間，更何況蕭風在一旁協助，令恢復期限大打折扣，完全超出空我的十日預期。

    蕭風在葉凡休養期間，一般除了幫葉凡護法外，就是去茶樓聽說書的先生講故事，不過蕭風可不是單純聽故事那麼簡單，他還有一個計劃，負責讓他們二人全身而退……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葉凡傷養好後一天，蕭風起了個大早，草草塞了幾個包子，就拉着葉凡，找了個馬夫，一路奔騰，趕到天宮洞，可此時卻與以往不同，蕭風還帶了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

    老人已年過半百，一身褪色素衣無不顯露老人飽經風霜的歲月，卻依然神采奕奕、精神飽滿，全無老態，反而更顯精壯。

    「喂，蕭風，這位老人是誰？」葉凡靠在蕭風的耳垂邊，儘量壓低聲音道。

    「這是在茶樓里說書的先生。他可是杭州說書先生中最有號召力的先生，人送外號『千斤不爛』，名氣大得很。要不是我死纏爛打，他還不來呢。」蕭風轉身瞥了老人一眼。

    「那你找他來幹嘛？他會武功嗎？」葉凡又看了看老人。以老人氣度神宇，說不準真是個武林高手，到時候跟天宮洞的人交手時，還可以有個照應。

    「不，他只是個說書的先生，不會武功。」蕭風淡然道。

    「什麼？那找他來幹嘛，你不會打算用他來吸引天宮洞的人，然後偷偷溜進去吧？」葉凡疑惑地看着蕭風，道。

    「肯定不是。」蕭風一口否定這個想法，很陰險的窺視葉凡，「我們可是要光明正大的進去。」

    葉凡見蕭風陰險的樣子，與蕭風所說的「光明正大」完全相反，打了個寒戰，縮到一邊，沉默不語。

    一路顛簸後，只聽馬夫大喊一聲：「小爺，到了！」

    蕭風立刻掀開車簾，卻不見江湖上傳聞的天宮洞，只是空地一片。

    「馬夫，你是不是在忽悠我呀，這是天宮洞？」葉凡從馬車裏出來，掐住馬夫的後頸道。

    「二位大爺，你們有所不知。這天宮洞裏，到處都是亡命之徒，殺人不眨眼。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兒女成群，實在是不感冒這個險！」馬夫跪到蕭風跟前，磕頭不止。

    「行了行了，你走吧。」蕭風長袖一揮，示意馬夫走人。

    「多謝多謝！」馬夫連連拜謝，手往前方一指，「天宮洞就在前面大概十里處，馬上就到。」說完，撒腿就跑，一溜煙兒跑得沒影了。

    蕭風無奈的搖了搖頭，指示葉凡駕車。

    走了大概五里路，蕭風突然喊停，拉住葉凡道：「不好，好像被那個馬夫騙了！」

    「怎麼了，挺正常啊。」葉凡左瞧右看，實在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按照常理，天宮洞這種聽起來氣勢雄偉的地方，應該建造在高山上。怎麼走了一半的路程，還是空地？」蕭風耐心地向葉凡講述自己的推論。

    「哈哈哈，蕭風，這你就錯了。天宮洞聽起來氣派，可就是一個宮殿，不建在高山上。」一直坐在車上的老人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向蕭風比劃作解釋。

    蕭風一聽老人都可以肯定，也就沒再多說什麼，乖乖地坐下來。

    葉凡本來見蕭風推論遭到否定，想要嘲笑幾句，但又念在蕭風救過自己的份上，硬是把嘲笑話語爛在肚子裏。

    又走了五里路程，一個巨型碉堡似的建築，出現在蕭風的眼前。

    建築呈灰褐色，不生雜草，也無橫枝，全身光滑細緻，如同凝脂一般，如此傑作，世間罕有。不過，最令人驚嘆的還是在建築上還伏臥着一隻巨雕，精雕細刻，栩栩如生，堪稱絕品。

    時候即是盛暑，灼熱的陽光從天空上傾瀉而下，映照着巨雕。此時，巨雕仿佛活過來一般，舒展鐵翅，雙眼從蒼穹上俯視地面，世間萬物，只要是它的目標，都逃不過它的眼睛。

    葉凡驅車趕到這個建築前，才發現門前刻着「天宮洞」三個字。

    「來者何人？」一到天宮洞門口，門前的守衛就迎了上來，將馬車團團圍住。無論哪個守衛，手上都配備了一副寒光凜凜的鷹爪，卻並未見的有八十斤。

    「在下是蘇州劍派弟子，受師傅之命，前來向天宮洞掌門人商討要事。」蕭風扶着那位人稱「千斤不爛」的老人走出馬車，氣質莊重，平日裏的吊兒郎當已然不見。

    「可有信物？」　守衛中，一個肌肉飽滿的漢子問道。

    蕭風看他能夠首先獨自問話，定是守衛頭不假，便拿出一塊玉佩，說道：「你看是嗎？」

    漢子接過玉佩左看右看，鑑定完後，欣喜道：「沒錯，這的確是蘇州劍派的信物。」

    「那，這兩位是……」漢子又轉頭看向老人和葉凡。

    蕭風剛想回話，便聽葉凡說道：「在下是青城派首席大弟子，葉凡；這位老人家是我師伯。這是信物，請看。」說着，葉凡掏出一塊令牌，上面清清楚楚地刻着「青城大弟子」五個大字。

    蕭風正覺驚訝之際，只聽漢子大喊一聲：「開門！」

    天宮洞大門緩緩打開，裏面漆黑一片，讓人感到一種說不出的陰森。

    忽然，走廊兩側閃起點點火苗，然後越燃越大，順着大門，一路燃燒到走廊盡頭。

    蕭風一馬當先，走在最前方，葉凡緊隨其後，順便攙扶着老人。

    走了沒多久，蕭風他們就看到了一把放置在岩石上的座椅，下面簇擁着許多人，紛紛交頭接耳，亂成一鍋粥，那把座椅應該是天宮洞掌門人的寶座。

    「啪、啪、啪！」

    三聲拍手，所有人立刻安靜下來。

    一個戴着鷹型面具的人走了出來，直接騰空一躍，躍到那把座椅上。

    「這天宮洞掌門人為什麼要遮住自己的臉呢？」蕭風靠在葉凡耳邊，輕輕地說道。如今，蕭風已經對這個天宮洞掌門人的身份起了疑心。

    「長老，他們是蘇州劍派弟子，和青城派弟子，以及青城派的元老人物。說是要跟您商討要事。」漢子走到天宮洞長老身旁稟報道。

    「嗯，知道了。叫他們下去。」長老右手一揮，吩咐眾人退下。

    「家師曾說天宮洞長老氣度非凡，是家師最佩服的人。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葉凡向天宮洞長老抱拳道。

    「哈哈哈，你師傅還好嗎？」天宮洞長老受到別人的褒獎，理應回敬人家。

    蕭風看在眼裏，知道葉凡是在套近乎，也沒有插嘴，讓他繼續套。

    「唉，您不知道，師傅最近是寢食難安、茶飯不思，身體日漸消瘦。」葉凡嘆息道。

    「這是怎麼回事？」天宮洞長老問道。

    「不提也罷。師傅今日讓我前來，是有要事相商。」葉凡說道。

    天宮洞長老也是個識趣的人，既然別人不想說，自己也不好去揭別人傷疤，而且都說了有要事商議，不必把時間浪費在無關的事情上。

    「什麼事如此重要，能讓青城派元老人物都親自出馬？」天宮洞長老看了一眼老人，眼中雖有敬畏，但卻不算害怕。

    「長老可知最近江湖上出現了一件大事？」蕭風道。

    「什麼事？」

    「武林十大高手之一的空我大師失蹤了。」

    「什麼？」天宮洞長老猛拍座椅。

    「長老先別激動。這次來，就是要與您商議這件事，讓您發表一下意見。」蕭風說道。

    「我覺得頂多是空我大師厭倦了世俗，想獨自遊山玩水也說不定。」天宮洞長老緩緩道。

    「對了，師傅叫我把這個東西給您看一下，會對您有些……」說着，蕭風拿出藏在袖中的花瓶，眼中神色既是期待，又是恐懼。

    葉凡見蕭風神色，思忖定是蕭風想要試探天宮洞長老，確認主謀就是他，又怕花瓶引起他的恐慌，導致他有殺人滅口的想法。

    想到這，葉凡將手中劍柄按了按，神色與蕭風如出一轍。

    「這，這是你師傅要給我看的東西？」天宮洞長老眼中放射奇光，仿佛看到只能存在於夢境之中的絕世珍寶，儘是貪婪與邪惡。

    蕭風一看這眼神就覺得不對勁，趕忙撤回花瓶，說道：「長老，師傅預定的期限是二十天。來時，已經花費十天，我還要着急趕路，今日就先回了。」

    說完，邁開步子就轉身要走。

    「慢着，我這天宮洞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天宮洞長老厲聲叫道。

    「什麼？」

    蕭風愕然回頭，做出防禦狀態。

    葉凡也拔出寶劍，要與蕭風同生死。

    「哈哈哈，我夢寐以求的寶貝呀。今天說什麼我也要得到它！」天宮洞長老惡狠狠地說道，「至於你們麼，只要毀屍滅跡，就當你們沒有來過。看你們師傅能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