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琨帶領眾人順着黑沙河向下行,來到了一條波濤洶湧的大河邊,黑沙河水就在此匯入激流。在河灣水勢平緩處,一葉小木舟停靠於岸邊,一根棕繩將船系在楊柳樹根處。一位頭戴笠帽的老叟,端坐在舟尾船板上,手執長竿,正耐心等待魚兒上鈎。
潤琨走近小舟,對老叟作揖而言:「叨擾老伯清閒,請問這條大河叫啥名。」
老叟抬頭望了望岸上數人,和藹地說:「此河名為瀘水,你們是外地來的吧?」
潤琨答道:「是的,我等途經蜀城走靈關道而來,前往卭都,一路閒遊至此。」
老叟點頭微笑着說:「這多虧了司馬相如,他當時奉旨到邛笮處理事務,修建了這條靈關道。不然蜀地到這兒山谷奇險,商旅遊客是不容易進來的。」
潤琨仔細觀看眼前這條大河,河水自北而南奔騰不息。恍然大悟,這瀘河不就是未來的安寧河麼。只不過現在河道要寬闊得多,水流也要大而猛些。安寧河,大涼山的母親河,清朝始名安寧河,河水蜿蜒奔騰叄百多公里,最終匯入雅礱江。安寧河有八十多種野生魚類,哺育着一萬多平方公里流域的百姓,兩岸山嵐起伏,景色秀美。
李潤琨屹立在岸邊,心潮如江河之水一樣澎湃,他手撫懸於腰間的玄鐵寶劍,高聲吟道:「
笠翁垂綸沙河灣,
棕繩維舟綠柳岸。
激流湧動疑水深,
瀘水江畔百事遠。
忽來忽去林中鳥,
相思相盼故鄉人。
遠道而來相問詢,
古城望月何時圓。」
「咦!好詩呵。請問少俠尊姓大名?」這時,堤岸上走來一位風姿卓越的少年,他身後還跟隨着一名書童。
「公子過獎了,敝人姓李名潤琨。剛才不過是觸景生情,隨心而作的順口溜罷了,讓公子見笑啦。」他謙虛道,「敢問公子貴姓?」
「少俠過謙了,我姓枚名峰,乃淮陰人氏。今亦遠道而來,得父命,去邛都見一世伯。於道上見此河水蜿蜒湍急,氣勢壯觀,故前來一睹為快也。」枚峰說,「從李兄所吟佳句來看,你們也是從外鄉來的吧?」
「不錯,我等正是剛從海外歸來,昨日到了前方的蘇祁縣城,今兒個出來遊玩觀景。」
「從蘇祁縣到邛都城,有多遠呢?」他問。
「步行的話大概兩個時辰就能到達,你們不如先進蘇祁縣城打尖歇店,待明早再前往卭都。」潤琨建議道。
「也好,讓家丁和馬匹歇一宵,明晨再走。也可遊覽一下這古縣風光。」枚峰說,「李兄是在這城內哪間客棧下榻呢?」
潤琨心想:乾脆還是回那客棧住一晚,明早再去邛都。如果在邛都城遇見郭昌,就看情況隨機應變,反正有光旅遊鞋這張王牌。哼哼,到時候逼得我們飛上天空,不嚇尿爾等才怪,哈哈......。
主意已定,便對枚峰說:「我們住在北門內不遠,靠街道右邊的客棧。那兒停車歇馬方便,食宿也還過得去。等會兒我們一道去吧。」
於是眾人又沿着瀘水河岸觀賞了一陣,潤琨將舒允和陳紅等人介紹給他認識後,見已午後時分,便返回縣城。
「卭瀘留香客棧,嗯,這名字不錯。」枚峰站在店門口,望着屋檐下的匾額招牌說。
「哎呀!客官你們又回來啦?早上有人來找過你們啦,我說你們去邛都了......。」老闆娘提着裙擺,跨出門檻,滿臉笑容地道:「這幾位客官是跟你們一道的麼?」
「是的,快叫夥計出來把客人的馬車趕進後院,今晚我們都要住店。」潤琨說。
「好叻!張三快出來把客官的馬車帶到後院去。」老闆娘對店裏忙着給食客上菜的小二喊道。
「老闆娘拿去,快弄一桌好酒菜,再打掃幾間客房出來。」舒允遞給她一個拳頭大的金球。
老闆娘的表情和昨天一樣,接過金球,妖艷萬分的把客人請進餐廳坐好,然後屁顛屁顛地向廚房奔去。
餐桌上,那枚峰談吐不凡,語言詼諧,逗得姑娘們發出陣陣笑聲,氣氛很是熱鬧。
這枚峰兩碗燕麥酒下肚,談到高興處,不禁豪情展露,作詞一首,朗朗上口:「平生閒暇,瀘水北岸隨景游。群山蒼翠,沐恩盛世光。靈關古道,相逢同行往。可問否?舉杯論道,佳人若春笑。」
「好詞!枚峰兄弟青春年少,詞賦竟然如此了得,佩服之至。」潤琨贊道。
「潤琨兄過獎了,我自幼隨祖父枚乘學習辭賦,但生性愚魯。而今所學,還不及祖父之百一,只是愛隨時吟頌而已。」
李潤琨一聽其祖父竟是枚乘,不禁肅立而起,舉杯相敬:「尊祖父枚乘乃有名的辭賦大家,還是敢於進諫的正直之官,真是強將手下無弱兵,失敬失敬。我代表在座者敬你一杯!」
枚乘是西漢辭賦家,淮陰人。做過吳王、梁王的文學侍從。多次上書勸諫吳王,而吳王不採納致兵敗,枚乘由此一舉成名。景帝時官至弘農都尉,但他辭職不做。漢武帝對他相當重視,專車相請。枚乘的辭賦《七發》對後來辭賦家的作品影響極大,後世帶七之賦,多為效仿其作。到二千多年後,只有《七發》、《梁王菟園賦》及《忘憂館柳賦》。三篇存世。
這時旁邊席桌上的食客們,聽見枚峰是枚乘之孫,紛紛起身過來參拜,以表敬仰之情。枚峰一一謙虛還禮,但從他那神情之中看得出,為有這樣一位偉大的祖父而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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