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多高的岩石夾縫中,曹苒嬌小的身影屈膝蹲坐在下面,頭垂落在膝蓋上,一動不動。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苒苒!你還好麼?」宇文華寒眸收縮,懸着一顆心,喊道:「苒苒?回答我,你不會有事的。」
曹苒仍然沒有任何反應,青冥向下望了望曹苒的狀況,說道:「丫頭可能是在這裏悶得太久昏過去了,這洞口只能容下一個人通過,快想辦法把她帶上來。」
岩洞狹窄的根本容不下第二個人落腳,裏面的人又暈了過去要想用繩索將她拽上來都難了。正在一邊想辦法的青冥,只見眼前忽地人影一晃,宇文華倒着身子縱身躍下,眨眼的功夫竟倒提着將曹苒帶了上來。青冥驚訝的愣了愣沒有看明白他是如何做到的,如此利落的身手,此人的武功真可謂深不見底。
青冥將曹苒平放在空氣流通的地面上,取出銀針分別扎入曹苒兩隻手的虎口穴,竟意外的沒有一點反應!又診了診脈搏,抱起曹苒的上身,攔過她的面頰,低頭就要將自己撅起的雙唇湊上去。
宇文華及時伸手堵住了青冥的嘴,他皺眉問道:「你在幹什麼?」
青冥鄭重道:「救她啊!」
宇文華道:「你想要如何救她?」
青冥認真道:「人工呼吸啊。」
宇文華道:「不可以!」
青冥茫然道:「現在這就我們兩個,我不來難道讓殿下來麼?」
宇文華想了想說道:「你去把七喜叫過來,我在這守着。」
青冥看看懷中的曹苒,猶豫了一下道:「為什麼是我去找七喜?我對這園子不熟,殿下又不懂醫術,不如殿下去找七喜,我在這裏再想想辦法。」
宇文華一把將青冥拽起來,拽着他往山下的方向引了引,帶着不可違背的怒意道:「苒苒由我守着你放心,趕快去叫人!」
身後的曹苒由於上半身突然從青冥懷中掉到地上,撞擊之下竟然緩緩睜開了眼睛,她看向面前正爭論的面紅耳赤的兩人開口道:「你們要去做什麼?」
青冥上前扶她坐起身子,又診了診脈,對曹苒笑道:「算你命大!你這丫頭怎麼總是多災多難的,等我們到了燕回山讓那個臭道士給你算一卦,化一化命中的劫數,若不是你吃……」眼眸一轉,改口道:「若不是你吃了那株活淺草,我們就找不到你了。」
曹苒坐在地上,抬頭仰望着站在對面的宇文華,他的背後映着夕陽的餘暉,就像一座閃閃發光的雕像。她一睜開眼睛瞧見的就是他,此刻心中只有一個想法,能夠再看到他,真好。
她將他望在眼裏,嘴角不自覺的彎起美麗的弧度,對宇文華說道:「殿下看完馮大小姐的鳳求凰了?」
宇文華看着她的眼神一頓,顯然對她的話很意外,凝眸對她道:「什麼鳳求凰?一隻鳥麼?」
曹苒「噗嗤」一聲笑出聲來,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是啊,一隻長得很漂亮卻很壞的鳥。」
宇文華道:「像這樣的鳥還是不要看的好,以後苒苒也不要看了。」
青冥聽的很糊塗,神色茫然道:「你們說的是什麼?我怎麼沒聽過還有這種鳥?」又想起什麼問道:「丫頭,你是怎麼被封到那個岩縫中的?」
她自然是被人關在裏面的。但是她能說是馮傾瑤做的麼?馮傾瑤是宇文華的未婚妻,又是尚書府千金,她不是畏懼馮傾瑤的背景,而是斟酌她若說出真相別人就會信麼,就算信了難道就能給她出頭?就能讓馮傾瑤得到該有的懲罰麼?恐怕馮傾瑤敢在大白天這麼做,一定是不會輕易的讓人找到把柄。與其告狀無門,倒不如見機行事。鳴鼓喊冤是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但她更明白,真要報仇雪恨還是要靠自己的手。
曹苒眸光晃了晃,說道:「我自己掉進去的。」
青冥:「你自己掉進去的?誰信啊,難道是你一不小心掉進去了,又剛好一陣風把石板蓋上去了?」
曹苒一雙明亮的眼睛看着青冥:「真是我自己掉下去的,至於是不是颳了一陣風,我當時在下面,沒看到。」
青冥對她的回答無語了,直道這萌娃是摔糊塗了,什麼樣的風能把厚重的青石板刮起來還剛好蓋在岩洞上!嘆口氣道:「也罷,估摸着你也沒看到是誰蓋的那石板子。若讓師傅知道是誰害我的徒弟,我一定把他蓋在這個岩洞裏三天三夜!」
曹苒嘴角含笑,眼底卻引得一抹濕紅,撲在青冥的懷裏,委聲道:「師傅放心,徒兒以後一定會保護好自己,若有人害我,我必會像師傅一樣讓他三倍償還。」
曹苒扭身的動作碰到了下肢,猛地傳來灼痛,不由得冷「嘶「了一聲。掀起褲管,一雙膝蓋在掉落時撞到了凸起的岩石,此時紫黑色的膝蓋腫脹得兩倍大。
宇文華一雙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將她的褲管拉下來,把她橫抱在懷:「不要去看,這裏風大,我帶你回去醫治。」下山的路上,宇文華對懷中表情愣怔的小姑娘說道:「你放心,你若因此不能行走了,以後你想去哪裏,我抱着你去。」他不知道懷中的小姑娘哪裏是在擔心自己的腿,在眼前青年的對比之下周圍的灼灼桃林都顯得暗淡了,此刻她雙手環着的、放大在她眼前的美男就像是一針足量的麻醉劑,麻醉了那雙不忍直視的腿,也麻醉了她的腦子。
軍營中,馮傾瑤一行人個個忿然作色,對守在自家馬車前的侍衛擰眉瞪眼的發泄心中的不滿,倒霉的堅強小侍衛強撐着腰板,戳着長槍立在那,任誰來發難都一副面無表情的重複着,「玄王有令,誰也不許離開。」直到眾人的目光紛紛聚集到一處,他也跟着一同朝着那個方向望了望,小侍衛面對各方恐嚇都自若的一張臉,經此一望竟吃驚的掉了下巴!
那自打邁入軍營就被眾目聚焦着的一點,正是一向言行威嚴,面容凜然,被軍中視為行走的軍姿楷模的玄王。焦點走近一些小侍衛又更正了先前的判斷,這次引得萬眾矚目的不是一貫的玄王殿下,而是他懷裏的一個白衣姑娘。
原本營中跟燒開水一樣的聲音戛然而止。
宇文華將曹苒放到馬車上,吩咐七喜幫她塗抹膝蓋上的藥,曹苒拽着他的衣領不肯鬆開,訕訕的問道:「你不是說,我的腿沒好,不管我去哪兒你都會抱着我麼?你現在又要去哪兒?」
曹苒的聲音不大,但也夠近一些的人聽得真切,周圍膽子大一些的還在捏着嗓子咋舌交耳。
宇文華似是很擅長表情從無到有的轉換,自然的化出一副寵溺的表情,眯着醉人的桃花眼,對她笑道:「分開一會兒都不行麼?我去交代一句話,你在車上上好藥我就回來。」
曹苒紅撲撲的小臉向下點了點,抿着紅唇應了一聲。
七喜沉着的幫她細心處理那一雙膝蓋,應是見慣了傷殘,處理起來如行雲流水,沒得一絲猶豫。曹苒倒吸一口涼氣,不敢在看着七喜對自己下手,撩起車窗,想望一望宇文華去了什麼地方,一抬眼車外窗前站着的竟是這事由的始作俑者。
小環站在馮傾瑤身後,近前的士兵都被打發遠了。
馮傾瑤站在下側,視線雖微微仰視,但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氣勢道:「還真是小瞧你了。你能活着出來,那我們才算開始了真正的較量。」她向前走了兩步,咬牙低語道:「不要妄想着說出一些不着邊際的話就能對付我,污衊我可是會讓你死的更快。」
曹苒俯視着馮傾瑤,輕蔑的哼聲一笑道:「馮大小姐就這點膽子,我還沒說什麼呢你就着急跑過來恐嚇我。那我可真要瞧不起你了。馮小姐是不了解我,什麼告狀、訴苦、求同情這樣窩囊的事都不是我的行事作風,我自己要做的事向來會自己親自去做!」眼尾瞧見遠處宇文華正轉過身向這邊走來,留下馮平單膝跪地的身影,馮平低着頭看不見神色,待宇文華走出了幾步才緩緩起身,曹苒笑的燦爛:「殿下回來了,再見了馮大小姐。哦不對,你應該祈禱再也不要見到我,閻王都跟我混熟了,不收我,可他收不收你就不一定了。」
馮傾瑤手中的錦帕被揉的變了形,瞧見身後走來的宇文華,只能把氣咽到肚子裏,憋得漲紅的小臉,從齒間發出一句低語:「我們走着瞧!」
宇文華見曹苒在車窗露着一張皮笑肉不笑的小臉,紅唇開開合合正與車外的馮傾瑤說些什麼,走近入耳聽曹苒道:「多謝馮大小姐關心,曹苒只是在園中貪玩濕了一雙鞋襪,所以耽擱了回來的時間,擾了殿下欣賞盼了六年的鳳求凰,還誤了你與殿下私會的計劃真是曹苒的罪過。」
宇文華駐足問道:「什麼盼了六年?私會?」
馮傾瑤雪白的臉微微泛紅,向後退了一步道:「曹姑娘說笑了,哪……哪有什麼私會計劃,只是我與殿下是御賜婚約,六年未見難免相思。」
宇文華瞧着馮傾瑤冷冷道:「你很在乎那個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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