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信息,尚揚最後一點在李念魔爪下半推半就的心思消散如煙,推開她,嚴肅坐起來,李念也看出情況不大對勁,並沒有不合時宜的繼續,很識大體,坐在一旁滿臉擔憂的看着,把剛剛脫下來的衣服重新給穿上。
尚揚沉默片刻,隨後拿着電話給撥過去。
電話剛剛顯示接通就被對方掛斷。
情況越發不尋常,丁小年在任何情況下,都不可能不接電話。
「怎麼了?」
李念擔憂問道。
「叮!」
話音剛落,手機再次響起信息提示音,還是從丁小年手機發過來的。
尚揚匆忙點開,只見上面寥寥寫着幾個字:「不要報警!」
綁架?
尚揚腦中嗡的一聲,一切的不合理最後都能用合理來解釋,那麼只剩下綁架一個可能!李念探過頭看到信息,臉色也變得煞白,蹙眉沉思。
丁小年,尚揚最好的兄弟,也可以說是唯一的兄弟。
這兩天季度賽丁小年一直買門票進入,他知道尚揚在拳場並不是很出名,為了給兄弟加油,帶個擴音器進去喊,與觀眾格格不入,很是顯眼,昨天尚揚上台,拿的就是他的擴音器,而且在最後,丁小年史無前例的豪爽,一口氣送出五十個花環,也成了全場矚目的焦點。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尚揚顯眼,讓教練親自上門。
丁小年出風頭,隨之招來橫禍。
尚揚告訴自己不能慌,穩住心神,隨即編輯信息發過去:「我不會報警,明天的決賽也會參加,但請你務必保證人身安全!」
信息很快回過來:「你沒資格,明天之後聯繫」
尚揚又回了一句,可等了半天沒有回應,拿起電話撥過去,顯示電話那邊已經關機。
「鄭海!」
尚揚狠狠攥着拳頭,咬牙切齒說出這兩個字,在目前認識的所有人中,只有鄭海有這個能力,也有動機做這件事,昨天讓教練來廢掉自己最終放棄,如果不出意外,一定是想到更好辦法,就是抓住丁小年。
畢竟在台下打斷腿是犯法,一旦自己追究,他們即使有能量也會惹得一身騷。
但在台上不同,先不說有沒有免責聲明的存在,即使什麼都沒有,拳手被打出腦震盪、被打斷胳膊、肋骨、眉骨也不會追究,因為一旦因為這些事咬起來,在行業內的名聲就臭了,沒有哪個俱樂部、公司願意養這樣的人。
鄭海抓住丁小年,用他脅迫自己上台打決賽,身高近兩米的挑戰者、身手讓人顫慄的瘋子,走上台的一刻就註定了被蹂躪的開始,一場比賽下來,說不準會在醫院養幾個月。
同時,鄭海也吃定自己會為丁小年上台!
「你說是鄭海抓了小年?」
李念眨眨眼,想起昨天丁小年給她打電話的時候情緒確實有些異常,都已經夜裏十一點鐘,突然把電話打過來,說的話不多,很簡潔,只是把尚揚上台與鄭海針鋒相對的事情說了下,然後告訴她勸勸尚揚,一定要勸尚揚放棄合同,哪怕是賠違約金。
拳場的問題她早就知道,所以從一開始聽見尚揚簽約時,她就在勸。
「除了他,沒有別人!」
尚揚肯定道:「拳場是承包製,具體是什麼樣的承包機制我不了解,但是在四年之前,所有者是鄭海,他蟄伏几年,來時洶洶要把承包權搶回來,昨天突然發難被我化解,對我恨之入骨,只要我明天上台就會凶多吉少!」
李念在知道無法改變尚揚之後,就沒有再勸過,多說無益,兩人分開幾年,一次偶然相遇重新走到一起,李念並不是離開尚揚活不了,而是自從與尚揚分開之後,她就懶得再去了解一個人、認識一個人、並且愛上那個人。
還是幾年前那個男人,她認為挺好。
所以也不會因為拳場的事情,成為兩個人之間的矛盾爆發點。
想了想道,決定把藏在心裏的話說出來:「其實我早就知道東城拳擊俱樂部,老闆是市裏的,當初建這個地方的目的很簡單,是為了培養打手,如果沒記錯,前一段時間市里有一起命案,就是東城拳擊俱樂部的拳手做的,那個人的名字好像叫無常…人已經跑了,正在被通緝!」
培養打手?
無常?
尚揚猛然轉過頭,看向李念,這個消息對他來說不亞于晴天霹靂。
周叔早就說過,讓他不要加入俱樂部,裏面水/很深,對於葛中的話要辯證的看,他交代的事情,只需要使四分力,辦六分事就好,如果真是培養打手,俱樂部的水確實很深,性質就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無常這個名字他隱約在什麼地方聽過。
是確定聽過!
這個人也是排行榜上的選手,位置很高,先生和教練嚴格意義上來講並不是排行榜上的選手,那麼第一名應該是這次比賽沒辦法回來的博士,博士之下有個空位,處於與自己打雙人比賽的隊友獅子之上…這個位置就是無常的!
陡然之間,他覺得全身陪潑了一盆涼水,透心涼,靈魂都在顫抖。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到目前為止葛中還沒給自己安排過任何大型活動,他是在自己身上一味的投入、投入、再投入。
尚揚不否認,他對葛中懷有感激之情,要不是葛中把鐵牛的矛盾給平息,對他來說是不小的麻煩,要不是有葛中力捧,他也不可能與獅子組隊,再膚淺一點說,如果葛中不簽約他,他絕對賺不到今天的工資。
這是他這輩子賺到的最多的錢。
如果現在葛中讓他去殺人,他不會去,讓他去傷一個人,會去!
只是有些難以接受,反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
李念點點頭,既然已經開口,後面的事情就不再瞞着:「有人說這個拳場是當初孫二爺建的,市里眼睛太多,不方便弄,他為了保護自己必須得培養力量,只不過一直在籌備階段,還沒等正式開始培養,他就與市裏的李…」
李念頓了頓道:「你聽過李振乾麼?」
尚揚表示知道,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拳場還沒開始營業,就被李振乾給玩到監獄裏,俱樂部是在孫二爺進入監獄第二年才開起來的,這之間存在一定時間差,所以究竟是不是沒人敢確定,另一種說法是孫二爺的小三背地裏建的,目的就是有一天成功吃掉二爺,但也是沒等她動手,李…振乾,就把孫二爺弄進監獄…」
「不管怎麼說,凡是東城拳擊俱樂部的成名選手,將來一定會有用處,你們簽的合同本身就是霸王條款,隨時扼制你們,一旦有一天不聽話,能讓你賠的傾家蕩產!」
尚揚腦中嗡嗡作響,這個消息對他來說還是太突然,不想相信,但李念說的有理有據,一切消息來源還是從市里那個層面傳出來的,應該不會錯。
自己拼命訓練,只是為了給別人當打手?
尚揚不是這樣想的,他要出人頭地,在最快速度內賺取讓自己感到滿足的資本。
打拳是青春飯,體力巔峰也就那幾年。
可人生很長…
「尚揚!」
李念很後悔,如果在一開始就把實情說出來,絕對不會弄到今天這樣地步,明天上台打決賽,輸了,免不了被挑戰者和瘋子蹂躪,可贏了,結果也好不到哪去,名氣大了、實力夠了,在讓尚揚獲得收益的同時,會有更危險的任務等着。
窮人不可怕。
可怕的是窮人賺到一百萬之後,突然面臨是重新變回窮人,還是守住這一百萬,而去殺人的抉擇!
絕多數都會選擇後者。
「對不起,我…不應該瞞着你,早就應該…」
「跟你沒關係!」
尚揚把身子向前一探,拿起一隻煙放到嘴裏,李念趕緊拿起打火機幫着點燃。
突如其來的信息量太大,尚揚要好好消化消化,把所有事情捋順。
當務之急是救丁小年!
這是重中之重。
救丁小年就需要上台比賽,而上台比賽的結果已經註定,雖然鄭海在信息中沒說需要自己輸,那也是在居高臨下的鄙夷語氣,因為在任何人的眼裏,都不可能戰勝那兩位變態,比賽過後,自己很有可能在醫院住上一段時間…
尚揚想出人頭地,也想以拳場起步,原本第一批原始積累。
但是,絕對不會像「無常」那樣鬧出人命。
比賽之後是不是應該與葛中談談?
談又要怎麼談?
說賠違約金退出拳場?
葛中在自己身上投入了這麼多,從一開始就把過多的目光投入在自己,一旦說要賠違約金,他恐怕未必能同意。
直接攤牌?
萬一葛中要撕破臉皮,可就一面得罪鄭海,一面得罪葛中,處境更加簡單。
還是隱忍不發?
把問題拖下去,是最不妥當的解決辦法!
昨天在台上的表現,收到的花環加上這個月工資,已經突破十萬,其中還有五萬塊是丁小年的,現在已經捨不得放棄,未來的誘惑更大,拖下去只會讓問題變得更加複雜。
好像怎麼看都是漆黑一片。
倒不如說,昨天被教練把腿打斷是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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