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喜弟面上卻沒表現出來,卻是故意沒給溫言煜回信。
天氣越老越涼,眼瞅着跟便是中秋了,溫家上下都喜氣洋洋的準備上。
這會兒溫晨曉能站起來走兩步了,他是個愛笑的孩子,也已經學會叫娘了。
「咱們小公子什麼時候能叫聲爹啊,人家別的孩子都先學會叫爹再叫娘!」廚屋的婆子坐在門台上做鹹菜等着過冬吃,看見溫晨曉在院子裏跌倒站起來再跌倒,不由笑着說了句。
都說當娘的跟孩子連着心,世人都以為孩子是該先叫娘的,可若仔細聽着,大多孩子其實都是先學會叫的爹。
大約這便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婆子說的笑嘻嘻的倒沒什麼,可聽的喜弟心裏發酸,這孩子養的就跟沒爹似得,溫言煜在戰場上也就罷了,偏偏在京城還不得見面。
喜弟本來已經堅定信念的心便開始猶豫了,溫言煜真的能信的過嗎?
這也瞅着便到了中秋日,喜弟強打着精神不顯露出任何異常來,中午的時候宋嫣然的東西便到了,都是些京城裏孩子們愛玩的東西,喜弟格外注意的卻是她的信。
上頭清楚的寫道,自然比不得溫言煜送的,說是這些日子經常在打首飾的地方碰到溫言煜,想來都是送給喜弟的,還囑咐喜弟莫要聽什麼風言風語的,看來溫言煜對喜弟還是依舊用心。
這下卻更能確定喜弟心裏想的,確實有事。
而且已經有了風言風語的了。
更重要的是,溫言煜根本就沒送什麼東西回來,也就是說首飾都不知道給了誰了。
到了晚上供月的時候,喜弟便開始覺得牙疼了。
「東家,知府夫人來了。」這般重要的日子,二翠自然是要在旁邊陪着。
「整個州城聽着數溫家的炮仗響。」喜弟趕緊迎出去,知府夫人笑着與喜弟說了句。
這個時辰過來,自少不得送月餅了,喜弟讓人接過食盒,扶着知府往裏走,「嬸子慣我打趣我,原本想着上完供便去尋嬸子的,不想嬸子卻先我一步過來了。」
知府夫人點了一下喜弟的手,「早知道我就該等等的,怎麼也得沾沾你這二品大員的光。」話說這從袖子裏拿出來了一塊玉石,「我知道你好東西多,只不過我這般年歲了也戴不得什麼好東西,我這一眼便瞧見這塊玉石配你的膚色,還沒入庫便讓我給你拿來了,你可莫要嫌棄才是。」
「嬸子說的哪裏話!」喜弟滿臉歡喜的接過來,「甚好甚好。」
話雖這麼說,可喜弟的心裏此刻卻不是滋味。
聽知府夫人的意思是,上頭給官員例行送賞,可溫言煜那邊根本就沒送來,他這是要跟自己分家了?
雖說賞賜沒下來,可總不好讓外人知曉,喜弟讓人從庫房拿了對如意單獨給知府夫人送去,就當是今日下來的賞賜。
「夫人,夫人京城來信了。」到了撤供的時候,下人火急火燎的跑了過來。
這聲音一出來滿院子的人都歡騰了,比剛才響炮仗的聲音還要大。
喜弟雖不說什麼,可院子裏的人誰瞧不出來,喜弟是盼着溫言煜呢,雖說這次只有信沒有送的東西,可終歸是送來了。
「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喜弟拿到信念叨了句。
不過手卻已經將信打開了,只是當映入眼帘的是一些個娟秀的小字,喜弟的心便沉下來。「姐姐!」
對方如是稱呼喜弟。
她說州城的布料細膩,州城的糕點可口,州城的水甘甜,就是州城的茶葉也不澀,先是將州城猛夸一陣,最後才說明意圖,原來是想讓喜弟再給她送些去。
落款是尚書之女,葛如是。
喜弟緊緊咬着唇,這分明是炫耀是諷刺,這些都是喜弟給溫言煜送去,就想着讓他在京城與人走動的時候用,卻沒想到竟然都到了這位尚書千金的嘴裏。
對於男人,喜弟從來不覺得需要卑躬屈膝的挽留,兩人歡喜便同心協力的過日子,若是不歡喜,那就一拍兩散,個自歡好。
但是,這種還沒和離便在外面勾搭女人,最重要的用自己的東西去勾搭,絕不能忍。
喜弟將信慢慢的折好,「今日都好生歇息,明日一早隨我去京城。」
好!
下頭的人忍不住歡呼一聲。
誰人能不想去好地方,哪怕只是見識見識京城的繁華也好。
「東家,怎麼這般突然?」二翠總覺得哪裏不對,忍不住問了句。
「咱們將軍,等不及了!」喜弟如是回答。
這般言語,自然沒有人懷疑。
只是回到屋子裏,喜弟直接將信給燒了,對於這個葛如是喜弟到不覺得有什麼厲害的,至少她這次主動的出面,段位就低了。
有本事的女人,從來都是讓那男人出頭。
既是入不得眼的人物,自也沒必要留着她的信。
倒是小小的溫晨曉不知道大人這些道道,這會兒坐在床上玩宋嫣然給的玩意,大概是要出牙了,一笑口水流了一下巴。
「晨曉啊,咱們明日就起身去找爹,你看好不好?」喜弟坐在床邊與溫晨曉說道。
溫晨曉轉頭用迷茫的眼神看着喜弟,「娘,娘!」嘴裏含糊不清的說着。
喜弟笑着揉了揉溫晨曉的小胳膊,這順順滑滑的感覺還真是挺好。
大概是要去京城了,喜弟的心裏面多少有些緊張,一夜未睡,醒來之後眼睛佈滿了血絲。
「東家,您沒歇息好需要緩緩嗎?」因為鋪子離不得人,二翠早起過來相送。
「不過是昨日晨曉喝水喝多了,夜起了幾次無礙的。」喜弟擺了擺手,讓人將妝容化厚了些。
「娘,娘!」正玩着小鼓的溫晨曉大概是聽懂了喜弟的話,不滿的喊了兩聲。
二翠不懂得溫晨曉的意思,直接將孩子抱了起來,「今日一別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見到小公子,小公子也莫要忘了我啊。」
「姨,姨!」溫晨曉揮動的小胳膊,把留下的口水全抹在二翠的臉上。
「你快將他放下來吧。」喜弟無奈的招了招手,趁着二翠跟喜弟說話分神的空擋,乳娘趕緊拿了帕子將晨曉的口水擦乾淨了。
下頭的人動作利索,等喜弟她們吃完早飯,外頭的馬車已經準備好了。
因為京城也不缺什麼,就搬了些個路上能用的便就離家了,庫房的東西大都讓喜弟換成了現銀花出去了,倒也不害怕萬一有盜賊潛入。
因為有孩子這一路走走停停,都快一個月了才到京城,不說裏頭的光在京城外便感覺到了不一樣。
看看這城門建的多氣派,看看這來往的人群,總也不是京城的可比的。
「下來。」到了城門口便有官兵攔住了。
「官爺。」管事的自在前頭打招呼。
「如今恩科開考來往人多,不管你們是什麼人都得下來盤查。」官兵無視管事的送來的東西,直接去拍馬車。
「稍等!」現在風硬喜弟怕吹到晨曉,想着先把人捂好了再下馬車。
「等什麼等,是不是在藏什麼人,趕緊給我下來!」官兵說着,直接去掀帘子。
「放肆,你知道這裏面坐的是誰家的女眷?」段孟直接攔住了對方的手。
「我管你是誰,兩品一下官員內眷必須檢查!」官兵不屑的說,瞧瞧這些人大包小包的,瞧瞧這些下人灰頭土臉一看就是從遠地方來住親來了。
再聽聽一種特有的鄉下口音,一看就不是什麼大戶人家。
「瞎了你的狗眼了,裏面坐的可是正二品撫軍大將軍當是家夫人。」
段孟說完不想對方卻笑了起來,「編都不會編,誰人不知道這大將軍跟尚書千斤是一對,你們這是從哪冒出來的老什子夫人!」
喜弟不想一來京城就鬧亂子,將溫晨曉包好了準備下馬車,只是官差的話卻讓她的身子一頓。
來的時候都還想着這裏頭的定有什麼誤會,可在京城門口便得了這消息,想來是假不了了。
好,很好!
溫言煜是好樣的!
喜弟在馬車裏,緊緊的咬着牙。
「東家,東家你們終於來了!」宋嫣然一早便在城門口張望,終於看見了喜弟的隊伍,趕緊小跑着過來。
「恩,你可還好?」馬車裏喜弟的淡淡的回了句。
「一切都好!」宋嫣然感激點頭,不過卻怒瞪着衙差,「將軍夫人都不放行,你比旁人多長個腦袋了?」
衙差看宋嫣然是從京城裏頭的出來,腦子一懵心裏想莫不是是真的?
「可,可我也得例行檢查!」官差結結巴巴的說。
趕緊招呼下面的人,先將後頭的隊伍檢查了遍。
「喜弟!」
還沒檢查完,就看着溫言煜起着高頭大馬迎了出來。
「將軍!」官差自是認識溫言煜的,趕緊跪下來見禮。
溫言煜可沒空搭理這些人,從馬車上直接跳了下來,「哎呀想死了我了,你怎麼才來?」掀了帘子便鑽了進去。
砰!
剛進去沒一會兒,便瞧着溫言煜連滾帶爬的掉到了馬車下面。
「對,對對,我身上都是涼氣,免得傷到孩子。」溫言煜堆着滿臉的笑容,卑躬屈膝的對着馬車。
這種場面溫府的人都已經習以為常的了,倒是讓守門的人驚的下吧都掉了。
這,這還是那個威風凜凜屢戰屢勝的將軍嗎?
「看什麼看,查你們的車!」溫言煜感覺到後頭探究的目光,沒好氣的訓了句。
官差們趕緊低頭硬聲,不過已經確定了喜弟的身份,誰還敢再讓喜弟下馬車,只在外頭轉一圈瞧着沒明顯不對的地方,趕緊放行。
「喜弟啊,你這一路累不累渴不渴,你是不知道打從我知道你要過來,我這激動的就沒睡過一夜好覺。」溫言煜跟着馬車在旁邊走,裏頭的沒人搭理他,他都能喋喋不休的說個不停。
至於下頭的人給他淺來馬,他是連看都沒看的便饒了過去。
「怎麼這麼慢?」馬車裏的喜弟不耐煩的說了句。
馬夫立馬懂了喜弟的意思,鞭子一揚讓馬走的快些。
而後就成了,喜弟的馬車在前面走,溫言煜這個大將軍在後面追着跑。
倆個主子賭氣,下頭的人也不沒心思看繁華的京城,緊緊的跟着免得走丟了。
終於到了將軍府外,馬車終於停了。
「恭迎夫人回府!」伺候的百十來號人都在下面跪着。
「喜弟來把孩子給我抱!」溫言煜追上之後把生個頭進去,討好的看着喜弟。
喜弟定定的打量溫言煜,「你,沒什麼話與我說?」
「有!」溫言煜認真的點頭,「你終於來了。」
喜弟沒好氣的白了溫言煜一眼,「我怎瞧着,這都是你的詭計?」
在城門口的時候,喜弟的心真的忐忑,可在看到溫言煜的時候,突然就釋然了,這個人明明還就是從前那個。
除了,黑點,沒旁的變化。
溫言煜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頭髮,「我這不能隨意離京,實在是太想你了,才出此下策。」
接着將視線放在溫晨曉的身上,「你該理解我這個當父親的心思,這麼長時間不見孩子我得有多想。」
說着嘴一撇便要哭。
「瞧你這點出息!」喜弟趕緊把孩子遞給溫言煜,都當了大將軍了大庭廣眾下說哭就哭,算的怎麼回事?
再則說,孩子出生的時候也沒見他有多麼激動,這會兒扮演什麼慈父。
他們這一來二去的說的熱鬧,倒是將下頭的人鬧糊塗了,這夫人到了不下馬車是怎麼回事,難道是他們做的有不對的地方?
「恭迎夫人回府!」下頭的人齊聲又說了一次。
喜弟拽了拽裙擺,便掀了帘子準備下來。
一看帘子動了,旁邊伺候的人趕緊蹲下身子來,等着喜弟踩在他後背手下來。
「滾滾滾,我的夫人還用的着你!」剛蹲下卻被溫言煜踹到一邊,溫言煜左手抱着孩子,右手攤開等着喜弟,「我抱你!」
喜弟惱的咬着牙,這麼多人看着呢摟摟抱抱的成何體統?
還是旁邊伺候的,一看兩個主子僵持了,趕緊從馬車後面拿了凳子過來,讓喜弟踩着下來。
不管怎麼說喜弟下來了,溫言煜便高高興興的在後面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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