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後面寺里又來了一些人,莊思顏他們就趁着人多,遛了出來。
相比前面進去的一批,新來的人才更像是城中的百姓,進來就沒頭蒼蠅似地到處亂轉,也有像莊思顏他們這樣的,啥也不干,就四處走走看看。
有些城中的小青年,大姑娘們,好像純粹來湊熱鬧的,三五成群,帶着丫鬟僕從,只找那個求良緣婚配的地方鑽。
莊思顏他們混在其中,總算是自在不少,也不再引人注意。
但也不能隨便哪裏都能去,雖然這裏地方很大,但是好多殿門都有僧人守着,甚至有些直接把門都給關了。
半天下來,還沒有青然昨晚翻牆過去知道的多。
「問題是肯定有的,但是我們要怎麼找出來呢?」莊思顏暗自琢磨,目光在那些和尚身上走來走去。
他們守的很嚴,不是自己人,一個也不放進去。
今天的人算是多的了,卻沒有半分紕漏,說明這事情是長期以來就做順的,並非一朝一夕。
正在莊思顏無處下手時,剛好幾個貴公子也入到這個院落里來。
有三四個人,年齡不大,邊走邊說,語氣張揚,一人身邊又跟着兩個以上的僕從,所以看上去有一大堆。
莊思顏給不遠處的青石遞了眼色。
那幾個少年走到他們身邊時,青石斜刺里就沖了過來:「公子,咱們去那邊……」
「呯」,他跟那些人撞到了一起,還不是撞到一個,而是擦着過去,撞了至少兩個以上。
而且青石是帶着一些力道的,這一撞足以把他們的火氣撞起來。
果然,走在最前面的少年,眉毛一抬,眼睛一豎,伸手抓住青石的衣服,抬手就往他身上打:「沒長眼睛啊,撞到小爺的你不知道?」
青石只忙着跟莊思顏話:「公子,那邊那邊,那邊好像可以,我看好多人都去那邊了。」
說話之際,他沒管揪着他衣服手,但是揮手給莊思顏往遠處指的時候,卻隨意地把那少年的手給擋了回去,以至於他那一巴常,根本沒有碰到青石。
後面幾個跟着他來的,還有那些僕從們,早就看不過去,一哄而上,把青石圍在中間。
莊思顏好似也一下子被這陣勢嚇倒了,轉頭看着那幾個問:「怎麼回事?你們這是幹嗎?」
那幾個人里,有人已經向青石出手,有人打量了莊思顏,看他也沒有三頭六臂,或者很明顯的大富大貴像,認定是好惹的人。
就大聲嚷嚷着說:「幹嗎?你說幹嗎?這個不長眼的撞我們家爺,你是他主人吧?教出這樣的奴才,可真是該打。」
他們人多手多,就算力氣不大,抓過來的時候,也讓人很受不了。
青石眼疾手快,幫莊思顏擋着人,自己身上倒被那幾隻貓爪子撓了幾下。
莊思顏本來就是為了激惱他們,這會兒一看,更大聲地嚷嚷起來:「撞到你們?我怎麼沒看到?明明是你們欺負人,看我們人少,就上來找事。」
幾個少年本來平時在家裏都是囂張慣了的,哪聽過這樣衝撞的話,下手就更狠了。
十幾個人,不一會兒就在殿前打成了一團。
前來進香的人忘了自己來這兒是幹什麼的,一齊停下來看熱鬧。
殿門口的僧人往這邊看了好幾次,最後還是走下台階。
一個人影在他們轉身的瞬間,已經閃身進入了他們守着的那個殿內。
莊思顏看到了,跟青石對了一下眼神。
和尚過來勸架了,他們很識趣,立刻迎合着說佛門之地,都是自己的錯,不應該這群沒見識的小崽子們見識。
那些張揚的少年們,本來就憋着一肚子火,這會兒一聽這話,更來勁了,要拉着莊思顏他們再打。
剛才他們雖然人多,但其實並沒佔到多少便宜,不疼不癢地在青石身上抓了幾下,連莊思顏的衣角都沒碰着,反而被她不輕不重地煽了幾個耳光。
到現在那幾個人的臉上還發着熱,此時早把家裏人出門時的交待拋到了腦後,直想把這兩人打死。
哪知,他們再動手,莊思顏乾脆圍着下來勸架的和尚跑了起來。
一邊跑,還一邊罵他們。
一時之間連看熱鬧的人也摻了進來,因為莊思顏跳動的很快,從人群中穿過時,她是沒碰到什麼人。
但是那幾個追着他們打的人可管不了那麼多,明明看着人在眼前,劈手就是一巴掌,卻一下子打到了另一個的身上。
看熱鬧的人哪裏肯吃這種虧,乾脆也加入進去。
兩個勸架的和尚被圍在中間,在莊思顏的極力拉攏下,連別的殿裏的人都過來看熱鬧了。
人越來越多,到最後連最初誰跟誰打架也分不清了,反正看着誰不順眼,或者誰碰到了自己,就上去亂打一通。
青石和莊思顏已經慢慢從人群里退了出來,趁亂也進了剛才青然進去的那扇門。
正殿跟別的地方沒什麼不同,也供着神相。
但是神相前沒有香爐,只有一張簡單的桌子,上面鋪着一層黃布,除此再無別的。
他們搭眼一掃,剛把目光轉到旁邊的一扇小門上,就看到青然從那裏出來,向他們揮了一下手。
三人穿過這間正殿,很快就到了後面。
從這兒還能隱約聽到前院的吵鬧聲,但已經明顯隔着什麼。
莊思顏跟上青然問:「發現什麼了?」
青然一邊快步往前走,一邊說:「看到一個人,司先生可能會認識。」
莊思顏沒問是誰,只跟着他快又輕地往前走。
後院很乾淨,有一排房子,他們一閃就到了廊沿下,在其中一間的門口停下來。
側身往裏,很容易就看到裏面盤腿坐着三個人。
三人都背對着他們,不進去還真看不到臉,但是有些人太過熟悉了,哪怕是背影也會有一些感覺的。
尤其是對莊思顏來說,她對人的記憶力一向都是超乎尋常的,天生是偵探這碗飯的人,只看了一眼那人的後腦勺,心裏就跟着震了一下。
她轉頭看了一眼青然,對方給她點頭。
她抬腳往裏進,並且朗聲開口:「駱大人,好久不見,還以為你升仙了,沒想到竟然還在這兒修行。」
其中一個和尚轉頭往他們這邊看了一眼,手合在胸前問:「施主,這裏是後殿,香客不能隨意進來的。」
莊思顏瞟了一眼中間坐着的那位:「我不是隨意進來的,我是來找人的。」
她嘴上說着話,腳已經轉了過去。
駱柯的臉既是剃了光頭,也還是有些顯老,尤其是現在,眉宇間帶着一些苦味,好像七老八十過的又極苦地在等死,絲毫沒有修行人的淡定。
莊思顏在他面前停下來,帶着幾分好奇地說:「駱大人,你倒是說說,怎麼在眾目睽睽之下,金蟬脫殼的?」
駱柯眼皮都不抬,松松的嘴唇蠕動着說:「施主認錯人了。」
莊思顏笑了:「駱大人,認不認錯人,你最清楚,我也很清楚,你能修佛悟道,是好事,外面亂世不染指是明智的。
不過這個太常寺也太有意思了點,駱大人在此修行,可要小心哦。」
她說完,居高臨下地看了駱柯一眼,就往外面走去。
青然:「他是朝廷侵犯,就這樣把他放了?」
「他當時舉動莊老頭,又是自殺身亡,功過相抵,皇上沒給他判罪名。
這會兒先不用動他,但要人死死守住這裏,這裏面一定還有別的事,駱柯在這裏,別人肯定也會來。」
青然就皺了一下眉:「咱們今天是打草驚蛇了。」
莊思顏就笑了一下。
她是故意驚蛇的,驚了他,他才會想着去掩蓋,逃跑,然後漏出更多的馬腳。
這件事早已經撕開了,莊思顏沒想着要給對方留再多機會。
她當天回了一趟宮,把絡柯的下落眼凌天成說了。
凌天成竟然沒有吃驚,只是問她:「你是怎麼找到他的?」
莊思顏看他,默了一會兒才問:「這麼說,你是知道他沒死了?」
凌天成沒有馬上回她,側身坐在書案邊,手裏還拿着一本未看完的奏摺,目光卻看向門口。
那裏什麼也沒有,他目光穿透門口,好似看到了外面,一個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地方。
許久才又開口:「駱柯在朝那麼多年,比朕還熟悉這裏的一切,讓他甘心受死,怎麼可能?」
莊思顏:「……」
她有點懷疑跟傢伙到底是不是合作關係,怎麼他們以前說好的話,他能忘的一乾二淨?
「這麼重要的事,你為什麼不早點跟我說?」莊思顏問,語氣里有些生氣。
凌天成卻平淡地解釋:「當時幾位官員都去看過,並沒發現破綻,就算是真懷疑他沒死,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他的這人現在都還在我們的手裏。」
莊思顏看他,一時間只想能問一個事:「你是說那幾個官員也有問題?」
凌天成沒說話,但是臉上的表情很耐人尋味。
她自己想想都有些好笑:「皇上啊,你這朝中到底還有沒有清官,有沒有跟你戰一條線的官?
怎麼查來查去,不是莊老頭的人,就是駱柯的人。
哦不對,他們兩個人本來就是一丘之貉,那榮吉呢,他又是站在哪一邊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人人都懂,可惜凌天成繼位之前,並沒有培養出自己的人脈,所以才會處處掣肘,向前走的這麼艱辛。
此時他抬眸看莊思顏,那裏面竟然閃着熱烈的光:「有,我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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