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就是誤會陸師爺了。」安寧心裏稍微有些愧疚,「陸師爺不想讓軍方知道胡教授的研究項目跟內容,他所顧慮的無非就是一點。這個研究項目,與軍事用途完全無關。八竿子都打不着的研究項目。這樣的研究項目,一旦被軍方知道了,軍方肯定會下令立刻終止的。畢竟,軍工所是歸九處管轄不假,但拿着公共資源,卻去做只對自己有利的事情,這跟哪兒都說不過去。」
說到這兒,安寧看到了男人英俊的臉龐上那太清楚的譏諷,於是連忙補充,「軍工所的研究項目,是九處主導。九處說可以繼續,那就可以繼續。軍方的看法,並不重要。可如果真給軍方知道了,總歸是一件麻煩事不是麼?陸師爺的性格,你跟我也都了解。他是萬萬不願意因為自己,讓你跟軍方發生什麼爭執的。」
即使權煜皇會無條件的護犢子,可那總歸是一件麻煩事兒啊。因為自己,讓權煜皇跟軍方的矛盾更加的加深,且變得更加尖銳。怎麼想,都不會陸越川所希望看到的。
其實她也感覺的出來,陸越川永遠都是把他家的權五爺擺在第一位去考慮的。做這件事情的話,對權五爺會不會造成什麼影響?權五爺的處境會是怎麼樣?不管陸越川在幹什麼事兒,做什麼決定之前,他都會先站在權煜皇的角度去考慮。
一個把權五爺的利益永遠擺在第一位的人,幾乎很少會去考慮自己。
也是因為如此,陸越川偶爾的『任性』一次,權五爺好像也沒有辦法拒絕吧?
現在是胡教授的研究項目已經又了初步的成果,可在最開始的時候,誰能知道胡教授的研究項目會有一點點的成果?
只怕那個時候,連陸越川的心裏都不會報什麼希望。讓胡教授去進行這個研究……說白了,就是在拿九處的研究經費,給陸越川買一個死心。
連匯集了這行業最頂尖的研究者的九處,都無法研究出什麼進展,那麼,陸越川想來也可以徹底的死心了。
陸師爺剛才跟她說這事兒的時候,他的語氣跟神態,給她的就是這種感覺。
明知道研究是在浪費,是不可能有結果的。但陸越川就是不肯死心。同時,他也想要讓自己徹底的死心。
那……不放就讓他任性這一次吧。
如果連九處的軍工所研究也不會有任何的進展,那麼他陸越川就徹底的死心,不再揣着這不可能的希望與幻想。
陸越川做事情,從來都是以大局為重,永遠都是以權五爺為最優先考慮的前提。這樣的一個人,難得任性一次,真的,身邊的人是沒有理由拒絕他的。也無法拒絕他。
就像是一個從小到大都特別懂事兒的孩子,因為知道家庭條件不好,所以從來沒有跟父母開口索要過什麼。很多時候,父母因為心疼這個孩子,主動想要給他點什麼,他也會考慮家裏的經濟狀況,而拒絕父母。這樣的一個孩子,從來不曾索要過什麼。
忽然有一天,這孩子特別想要一樣東西。即使這東西的價格已經超過了這個家庭所能負擔的價格。可因為這孩子太懂事兒了,也什麼都沒有要過,父母也是什麼都沒有給過他,所以即使這價格超過了家庭所能負擔的價格,父母也會狠狠心,咬咬牙答應這過分懂事兒的孩子吧?
跟這是一個道理。
安寧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她扯了扯嘴角,「陸師爺也難得任性一次呢。像他這麼理智的人,居然也會偶爾有任性的時候呢。」
權煜皇一把方向盤,將跑車利索帥氣的駛進了兩輛跑車的中間。
漂亮的神龍大擺尾。
這一招,安寧已經看過了不少次。可她每一次坐在這神龍大擺尾的車裏的時候,還是會難受的想吐。
捂了捂小嘴兒,安寧幽怨的看着又在耍帥的男人了。
要不是怕自個兒一張嘴就會吐出來,她真的就要開口罵人了。
耍什麼帥啊!
好好開車會死啊?
就他權五爺會漂移啊?
他就算不考慮安全,也該考慮考慮她一個做旋轉木馬都想吐的人,到底能不能承受吧!
該死的臭男人!
將跑車帥氣利落的停好之後,權煜皇這才單手搭在方向盤上,側着身,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安寧緩了一下,強勢的瞪了回去,「瞅我幹啥?」
「安小妖,你不也是一樣?」
「哈?!」她結結實實的愣住,「什麼我不是也一樣?」
「陸越川都能在五爺面前偶爾的任性一次,你怎麼就不知道偶爾任性的跟五爺撒撒嬌?」
安寧無語,「你無聊不無聊啊!」
說完,伸手就想去拉開車門。
並不是特別意外的,手腕被男人抓住。
她回頭,勾起狐狸眼兒的眼尾,「幹啥啊?」
「安小妖,你適當的跟五爺撒撒嬌,沒人會笑話你。」男人的語氣,透着促狹,可他臉上的表情,卻很認真。
安寧愣了愣,張了張小嘴兒,半響才憋出一句,「你這麼忽然的叫我跟你撒嬌,我也撒嬌不出來啊!」
撒嬌這玩意兒,不都是很自然的,在不知不覺中的嗎?
刻意的撒嬌……那就婊氣了吧?!
反正她是這麼認為的。
「而且,我好像也沒少跟你撒嬌呢啊!」安寧瞪了瞪狐狸眼兒,理直氣壯的吼了回去,「可能我跟一般姑娘撒嬌的方式不一樣,所以你權五爺感覺不出來。但我自己心裏清楚,我沒少跟你撒嬌來着。是你自個兒沒發現,少甩鍋給我說是我沒跟你撒嬌!」
男人勾了勾性感的薄唇,笑的性感極了,「是了,你這狼崽子跟別家姑娘撒嬌的方式不一樣。」
此時此刻的她,又何嘗不是在跟他撒嬌?
可他的意思並不是要讓她沒事兒就跟他撒嬌,而是——
「安小妖——」
「該跟你抱怨的時候,我不會客氣的呢。」安寧笑着推開了男人抓着她手腕的大掌,「該找你幫忙的時候,我也絕對不會讓你閒着。我要是有堅持不下去的時候,一定來找你,躲在你背後,看着你幫我解決一切。想哭的時候,我也會找你借肩膀。這些事情,我都會找你。因為你是我老公,我只能找你啊。不找你,我難不成去找陸師爺麼?」
最開始聽着她的話,權五爺臉上的弧度在慢慢的加深,表示十分的滿意。可聽到她最後一句反問,權五爺的表情一下子就臭了下來。
「你敢?!」
安寧忽然發現,吃醋的權五爺,竟然有些可愛。
男人眯着他那雙妖眸,一字一句的警告,「你要是敢去找陸越川,老子就把他千刀萬剮了。」
「那是你的陸師爺,你要忍得下心,你就去把他千刀萬剮啊!」安寧看着眼前這竟然有些可愛的權五爺,忍不住嘴賤了一句,「不過我可提醒你啊,你要是再跟前些天一樣,一消失就十幾天,一點消息都沒有,我跟哪兒都找不到你,那你就別怪我去找別的男人了。我說真的,沒跟你開玩笑!誰知道我什麼時候會堅持不住的想找個肩膀靠着哭一場啊,你要是不在,那我當然只能去找別人了啊。不光是陸師爺呢,我還可以去找……」
呃!!
威脅的話最忌諱的就是說到一半,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了。
她除了陸師爺,還能去找誰的肩膀借一下?
安寧悲哀的發現,她的身邊,除了權煜皇以及權五爺的下屬,就再也沒有別的什麼男人了!
她忿恨的咬了咬嘴唇,她真是白活快三十年了!居然身邊連個男人也沒有!
權煜皇好笑的看着她,「去找誰,說,你找不見他,五爺找人幫你把他綁回來。」
「靠!」安寧忍不住暗罵了一聲兒。
瞧不起她的男人緣是把?!
「安小妖,別害羞,來,跟五爺說說。你難受想哭的時候,想找誰的肩膀靠。」
「媽蛋!權煜皇,你丫別欺人太甚了!你給我逼急了,我我我——我就去找蔣部長你信不信!」
權煜皇不說話,只是抿了抿性感的薄唇,平靜的看着她。
那眼神兒,分明就是在說不信。
「靠啊——你別逼我啊,我這人給誰一刺激特別容易上頭。你信不信,我現在當着你的面兒就給蔣部長打電話?!」
如果她現在給蔣部長打電話的話……先不說能不能聯繫到那也『失蹤』了十多天的蔣部長,人家蔣部長肯不肯來都是個問題啊!
四目相對,那狐狸眼兒中的氣勢,一點點的在流逝。
而且,很明顯有惱羞成怒的趨勢……
就在這時候,權煜皇嗤笑一聲兒,順勢將她拉進了自己的懷中,大掌不輕不重的揉了揉她的腦袋,「成,五爺知道了,你男人緣好的很。彆氣了,回臥室睡覺去。嗯?」
說實話,超級跑車裏的空間真的是少的可憐。
坐在這樣的超級跑車裏,安寧覺得真不如坐在那黑色的軍野車裏感覺寬敞舒服呢。
什麼幾千萬的超級跑車嘛,坐起來根本一點都不舒服的好嘛?!
坐在這樣的超級跑車裏,估計也只有面子上會很舒服了。除了面子上的舒服,其他一點舒服都沒有。
在這樣並不寬敞的空間裏,她被男人扯進懷中,真的真的……難受極了!
她不用照鏡子,都知道自己是以一種怎樣詭異的姿勢趴在這男人的懷中。
可她……並不討厭這種難受詭異的姿勢。
「我男人緣真的很好的!」
越是重申,她怎麼越是覺得自個兒透着一股子的……淒涼味道呢?
「嗯,五爺知道,你男人緣好的很。」
「靠啊!權煜皇,我不是在打腫臉充胖子哦!我是真的男人緣很好啊!你別忘了,我上大學的時候可以校花。」
那性感的沙啞的透着濃濃雄性荷爾蒙的地笑聲在她頭頂綻放。
不知道要多迷死個人呢。
安寧忽然想:就是讓她溺死在這陰狠玩意兒的雄性荷爾蒙中,她也心甘情願啊。
要是能被權五爺這個男人一直這樣的看着,那……真是女人這輩子最值得驕傲的事兒了。
七老八十了,拿出來說那也驕傲的厲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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