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蔣欣然反應不算慢。連忙收住了話頭,總算沒有在咖啡廳里用那誇張的嗓音,把他們蔣氏集團銷售部的機密給說出去。
「反正就是只要搞定了陶穗遠,我就能從苦海中解脫。重新當我的自由小鳥兒。安律師,我知道我有點強人所難了,可你就當是幫幫朋友嘛,你再讓我每天按時按點的去蔣氏集團上班,我真的會瘋的!」
安寧緩緩的掀起眼皮,「你讓我用美人計去幫你完成銷售額,這事兒給姓權的知道了,你不會瘋,你會死。」
「呃!!!」
狠狠的打了個冷戰,這個死法兒麼……
蔣欣然在開口找她幫忙之前,肯定就已經想過了。
但是——
「橫豎都是一死,我選擇痛快點的死法兒。萬一權五看在我哥跟煜灝的面子上,放我一馬呢?我總要去試試的!安律師,你不用擔心權五日後會怎麼對我,你放心大方的幫我吧。不管權五知道了以後會怎麼對我,我都不怪你!」
「我呸你一臉了!」安寧怒極反笑,「你不怕姓權的找你事兒,我還怕姓權的又給我腦袋上按一個勾搭男人的罪名。這事兒,恕我無能為力,我幫不了你。」
還有,她蔣大小姐可以脫離苦海,當一隻自由自由的小鳥兒了。蔣大小姐就沒想過,這事兒一旦讓姓權的知道了,她就有可能成為那隻不自由的小鳥兒?!
死道友不死貧道,蔣大小姐可真夠無情的啊!
讓她去幫她拿下以前曾經要花錢包養她的大少爺?
她還怕姓權的一怒之下,宰了她呢!
這事兒不能幹,絕對不能幹!
可……
蔣欣然這妮子太知道安律師的弱點了。她也不再苦苦哀求的說什麼話,只是拿那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泫然欲泣的瞅着安寧。
沒兩下,安寧就有點繳械投降的味道了。
「除了這個忙,換個別的行不行?」
「不行。除了陶穗遠,沒有人有這個能力,能夠一次性吃下這麼大批量的貨。」
安寧頭痛的不得了,「那你先說說——你先別露出這種表情,我還沒答應幫你呢。只是想先聽你說說,你打算怎麼讓我幫你。」
「簡單!」蔣欣然舔了舔發乾的嘴唇,知道安律師已經動搖,她在加把勁兒這事兒就能成了!
雙手放在桌面兒上,蔣欣然傾了傾身,「安律師,你就跟陶穗遠見一面,吃一頓飯。當然了,我肯定全程都會陪在你身邊的!絕對不會讓陶穗遠有機會碰你一根手指頭!你就當個花瓶,坐在旁邊微笑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交給我來辦!妥妥的,肯定不會有任何的意外跟危險。安律師,我還能害你不成,我還能把你往狼窩裏送不成?」
這一點,安寧並不懷疑。
她跟欣然這丫頭認識了七年,這丫頭不是個會做出損人利己事情的類型。
更何況,就算欣然想做,她也沒這個膽子做啊!
她要是出了點什麼事兒,想都不用想了,權五爺豈會輕易的放過蔣大小姐?
在認識權煜皇這尊大佛之前,很多想要包養她的老男人,都是有點權勢錢財的。她拒絕不了,人家就想用強的。這些,都是蔣欣然幫她擺平的。如果遇到了連蔣大小姐也實在擺平不了的男人,欣然也沒少因為幫她擺平老男人這種事兒,去找她家裏人,去找蔣青雲。
可——
她的眼前總是不受控制的浮現出那邪獰陰鷙的妖孽臉龐。
一想到權煜皇那個陰怖的男人,她信口就涼颼颼的,說不出的心慌。
像權煜皇這樣的男人,佔有欲與控制欲,都不是普通的霸道!
哪怕是權五爺對她沒興趣了,打算拋棄她了,也不會允許她陪別的男人吃飯。這與喜歡不喜歡沒關係,純粹是佔有欲作祟。
「欣然,真的就沒有別的辦法拿下陶公子了?我不是不想幫你,我是真的擔心給權煜皇知道了,那男人會——」
「安律師,我完全明白你心底的顧忌。但是,你不說,我不說,權五他怎麼可能知道?」蔣欣然拍着胸脯再三保證,「就是跟陶穗遠吃頓飯,你當過花瓶,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的。陶穗遠當初想要包養你,他也是客客氣氣的,是帶着世家公子儒雅氣息的。當初你當着陶穗遠一大幫朋友的面兒,那麼不給面子的把他拒絕了,他也沒有做出什麼事情吧?寧兒,陶穗遠雖然是個花花公子,但他也是個正人君子。這一點,你也是清楚的。只是吃頓飯,真的沒事兒。權五也肯定不會知道的。你就幫幫我,嗯?」
安寧沒有說話,蔣欣然知道,安律師還在做最後的掙扎。
想到這兒,蔣欣然心一橫,擺明了的威脅,「安律師,當初你在眾目睽睽之下一點面子也不給陶穗遠留,陶穗遠……不能說是個好人吧,至少他是個正人君子。人陶公子雖然沒計較什麼,但那些想要巴結陶公子的人,可是拼了命的想要幫陶公子把這丟人的場子給找回來。你自己說,是不是我幫你把那些人給解決的?如果不是我,那些想要巴結陶公子的人,早就整死你了!這次你幫我,就當還了人情吧!」
安寧苦笑連連。
她就猜到了,蔣大小姐最終會用人情來強迫她點頭同意。
跟欣然認識了這麼多年,哪怕她在刻意避免兩個人關係的過分親密,但這些事情也是沒有辦法完全避免。她樂意不樂意,這些年她都承受了欣然不少的人情。
是人情,就得還。
然而——
人情好借不好還!
受了蔣大小姐那麼多好,她不去也得去了。
不知道為何,她現在還沒見到陶穗遠陶大公子,心裏卻已經直覺不好了。
心口,慌的不行。
怎麼她總覺得,會出什麼事兒呢?
「不說話?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蔣欣然一拍桌面兒,這事兒就定下了,「周一晚上七點整,我來接你!」
哎……
安寧輕輕的在心裏嘆了口氣兒。
她能怎麼辦?只能去這一趟當個花瓶了。
只是希望……真的不要發生什麼意外才好。
她就坐在旁邊當好她的花瓶,蔣大小姐順利的拿下陶公子這個客戶。皆大歡喜,權五爺還不知道!
「走吧,送你回去睡覺!你看你,眼睛都睜不開了。」
「你要是真關心我,就別讓我——」
「這事兒已經定下來了,安律師,你就別再苦苦掙扎了,沒有用滴!」
「我真是不該跟你當朋友。」
「嘻嘻,可你心裏還是愛我的,我知道~!」
「呸——湊不要臉!」
※
一晃,便是要去陪陶公子吃飯的周一了。
該來的,總會來的。躲不過,那就順其自然好了。
隨波逐流,一向是安寧的性格。
蔣欣然說陶公子喜歡素色,因為淡雅高貴有氣質!
所以安寧今天特意選了一身……去律所工作時候的正裝。白色的襯衣,黑色的西服外套,黑色的女式西褲。
那副被蔣青雲形容是『丑』的大黑眼鏡框,也被安寧重新翻了出來,架在小巧高挺的鼻樑上。
看上去,那就古板極了。
跟陶公子喜歡的大家閨秀氣質形象,簡直差了八百里。
不想多生事端的最好辦法,就是讓對方討厭她。
蔣欣然斜睨她,「我說安律師,你不想來我明白。可你也沒必要成心給我找不痛快啊?你看你,穿的像個老修女!」
安寧巧笑嫣然,不慌不忙的反問好友,「蔣大小姐,你說如果我打扮的正中陶公子胃口,回頭他再糾纏不休,到底是你麻煩更大一點,還是我麻煩更大一點?」
「……安律師,做人不要這麼腹黑嗷嗷嗷——」
「別嗷了,我打扮的死板土氣一點,也是為了咱們倆的小命着想。」
「行吧,反正陶公子是知道你有多漂亮的,你就算把自己打扮成一坨屎,他也照樣愛慕你!」
頓了頓,蔣欣然忽然有些好奇,「寧兒,陶公子一看見我,就跟我打聽你的近況。我聽他的語氣感覺,是真心挺喜歡你的。那他當初為啥不正經的追求你,而是要包養你呢?這就很奇怪了啊!」
一個男人如果只是想要包養一個女人,那就是玩玩兒的。或許是被新鮮感所吸引,或許也是被那女人漂亮的的臉蛋兒與完美的身材所吸引。不管是什麼,這都是不會持續太久的一種吸引。
可這都過去快三年了吧?
陶公子一看到她,就追問寧兒的近況。怎麼看,陶公子對安律師,那都不是單純的一時下半身作祟的吸引。
不說喜歡吧,肯定是有好感的。
那既然如此,陶穗遠當初幹嘛不好好的追求安律師?如果陶穗遠當初肯認真的追求安律師,搞不好他們倆現在都能修成正果嘞!
安寧閃了閃目光,漫不經心的回答,「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他陶公子艷名遠播,哪裏有什么女人是他搞不掂的?」
陶大公子,也是生了一副好皮囊。長相,自然不必多說,是時下最流行的那種俊美的少年。
靠着這幅臭皮囊,基本上就沒有哪個姑娘是陶公子拿不下的。
如果有,那靠着陶公子的錢財權勢,也就沒有了。
「也對哦……」蔣欣然認同的點點頭。
「他陶公子無非就是在我身上第一次失利,什麼自尊心與新鮮感等等混雜在一起,才讓他對我有了點念念不忘的感覺。」
這哪兒是好感?
這是得不到的在騷動!
「可是寧兒,陶公子在京城,那也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女人對他而言,那就是見過便忘的存在。可唯獨你,讓陶公子惦記了這麼多年。你在他心裏邊,總有點地方是不一樣的吧?」
安寧無奈,「我剛才就說了,他是——」
「蔣小姐,抱歉,我來晚了。」
安寧的話,被風塵僕僕的來人打斷。
她收回目光,望向了來人,笑容可掬的點頭,「陶公子,您好。」
蔣欣然深深的望了她一眼,也收回了目光。
「真是不好意思,上下班高峰期這個點兒,京城實在是太堵了。來晚了,兩位美女見諒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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