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牙 011 山洞

    不過山腰這片可不小，除了墳堆之外，還有一片茂密的山林，我在山腰轉了一天，也沒找到任何和冰山美人有關聯的線索。

    我一開始還擔心那個骷髏露面，不過我後來想想，冰山美人怕山精卻不怕骷髏，這樣看來，骷髏就算厲害，也比不上山精。

    山精我都不怕，還能怕個骷髏嘛，今天找不到明天再來。

    那幾天我夜裏睡覺，白天偷偷上山，也沒找大頭他們玩。

    許大愣早把大頭媽接回來了，他看我經常不在家，就懷疑我最近的行蹤，有點神秘古怪了。

    爺爺臨走的時候，專門交代過許大愣，讓他好好照顧我。

    所以許大愣在一個晚上，特意抽了時間，來找我聊天了。

    「黃山啊，你是不是談戀愛了？要是談了跟叔說說，反正你這歲數，談個戀愛也正常，叔理解的很，大頭最近和曉彤打的火熱，叔就裝作沒看見。」

    許大愣擺出一副循循善誘的姿態，想着法子來套我的話。

    我想了一下，反正許大愣已經知道了，我最近白天經常不在家裏，索性就跟他說了個謊話。

    我就告訴許大愣，說我最近都是去網吧，打網絡遊戲了。

    現在喜歡玩遊戲的年輕人不在少數，許大愣相信了我，就說反正你中考也考過了，玩玩也可以，不過你不能沉迷其中，不然黃叔回來，打不死你。

    我連忙說謝謝許叔，你放心，你還不知道我嘛，該玩的時候就玩個痛快，該學習的時候，我也從來不偷奸耍滑，認真着呢。

    其實我的成績也就一般般，我這麼說，有點大言不慚了。

    由於我上學比別人晚兩年，大頭雖然跟我差不多大，他開學都要上高三了，而我才上高一。

    不過我的成績，雖然只是中等稍微偏上的水平，但是對比大頭那次次在班裏倒數的成績，在許大愣看來，我還是很用功的。

    許大愣點點頭，說大頭要是能像你，叔就開心了，可惜這小子被曉彤迷得神魂顛倒，心思也放不到學習上，唉，隨他去吧。

    其實我心裏有數，曉彤媽特別會倒騰，家裏的條件不錯。

    而她又只有曉彤這麼一個女兒，許大愣巴不得大頭把曉彤拿下，最好生米煮成熟飯，這樣不但能省下一筆彩禮錢，以後大頭還能沾到曉彤家的光。

    不過村裏的潑婦就兩個，一個是曉彤媽，一個是大頭媽。

    兩個女人水火不容，大頭媽不理解許大愣的良苦用心，一直是堅決反對大頭和曉彤在一起。

    要不是因為這個，大頭早就把曉彤帶到家裏搞大了肚子。

    話題一轉到大頭身上，許大愣就不再追問我最近去哪了。

    許大愣又跟我抱怨一番妻不賢子不孝，我只是點頭應和他，最後送他出門的時候，我裝作漫不經心的，跟他提了一個問題。

    「許叔，上次的錦盒是在山腰撿到的，山腰有片墳地，我怎麼從來沒看到誰去上墳燒紙啊。」

    許大愣告訴我，以前的人都特別迷信，沒出嫁的姑娘要是死了，就不能埋到祖墳里，山腰那片墳，解放前埋的都是這樣的女子，還有早夭的嬰兒。

    我說這樣啊，那些墳頭有些都快平了，也沒人去添個土。

    許大愣說你怎麼問這個，我可告訴你，現在山上不乾淨，上山就別想下來，跑虎嶺的另一頭，已經死了好幾個上山的人，你可不能再去山上玩了。

    我說放心吧叔，山上又沒有絕世美女，我去那裏找誰啊。

    這時大頭媽吼了一嗓子，半個村子的人都能聽到，說殺千刀的你又死到哪裏去了，許大愣一聽，頭都大了，也不敢再跟我多說，一溜小跑回家了。

    我自恃牙有神通，什麼都不怕，依然大着膽子偷偷上山。

    我上山幾天都沒事，結果大頭就去了一趟山腳，出事了。

    大頭就是精蟲上腦惹的禍。

    由於大頭找不到能上的床，那天就拉着曉彤，去了山腳。

    山腳有一個山洞，大頭本想把曉彤帶進山洞，在裏面軟磨硬泡把她正法了，結果他剛踏進山洞，就被一隻手抓住了腳脖子。

    那隻手爛的都能看見骨頭，抓住大頭就使勁往山洞裏拉。

    曉彤畢竟是個女孩，還不到二十歲，當時就嚇哭了，想救大頭又不敢，抱着頭就往村里跑。

    那會是傍晚，我正好從山上下來路過那裏，看到大頭兩手摳着洞口的石縫，手都摳出血了。

    「黃山，救我！」

    那隻手很有勁，把大頭拉的身子都懸空了，大頭看到我，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連聲求救。

    救人要緊，我根本就沒有猶豫，跑過去抱住大頭的肩膀，也不敢去看洞裏到底是什麼東西，兩腳蹬着洞口一塊大石頭，使勁把大頭往山洞外面拉。

    裏面的東西力氣很大，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差點把屎給崩出來，這才把大頭拉出了山洞。

    惡臭撲鼻，我睜開了眼睛。

    我看到那東西攥着大頭的腳脖子，就是捨不得鬆手，大半個身子都被我從山洞裏拉了出來。

    說是骷髏吧，那東西身上又長出了一些碎肉，就連臉上掛着一條條的肉絲，一隻眼睛還掉出了眼眶，像個鐘擺那樣的晃悠。

    惡臭就是從那東西身上散發出來的，把我噁心的直想吐。

    那個東西的手上好像有毒，大頭腳脖子都被燒的變了色，疼的哇哇叫，我就抬起腿對着那個東西的脖子，使勁踢了十幾腳。

    誰知那東西身上雖然沒有一片完整的肌肉，但是它的骨頭，包括骨頭的連接處，都特別結實，我怎麼踹都沒把他脖子踹斷。

    大頭腳脖子的皮都脫落了，再等下去就算他的人能保住，那隻腳也要被那東西從腿上拽掉。

    我這時候才感覺自己的神通，有點不是那麼拿的上枱面。

    這神通要是在拳腳上，我就省事了，偏偏在嘴裏的牙上，聞着那股惡臭，我幾次都想算了。

    不過大頭死死抱着我的腰不撒把，我要是不救他，說不定他的腳不斷，我也會被拖進洞裏。

    我正猶豫呢，那東西伸出另一隻手，想抓大頭另一隻腳。

    最後我實在沒辦法，也為了救大頭一命，閉上眼睛張開嘴巴，對着那東西的爛的血肉模糊的胳膊肘，咔咔咔的咬了好幾口。

    別說還真管用，那東西一邊的胳膊肘，連着一條小臂，被我幾口咬的粉碎，立馬沒了力氣。

    就像拔河一樣，對方一下不用力了，我跟大頭突然被閃了一下，兩個人骨碌碌滾出去老遠。

    那東西的全部身體，也被我們帶了出來，趴在了山洞口。

    我走過去一看，那東西趴着一動不動，就是一副完整的骨架，骨架上長滿了一條條的碎肉。

    我大着膽子使勁踢了一腳，嘩啦啦，整副骨架都散開了。

    我又走回去扶起大頭，他不光嚇尿了，還拉了一褲襠，褲腿也被撕掉了，整個人狼狽不堪。

    大頭死裏逃生，對我說道：「黃山，以後你就是我親哥！」

    大頭是我人生中第一個玩伴，救他我不後悔，看他沒事了我感覺一身輕鬆，嘴上卻說，別，我可沒有你這種拉褲襠的弟弟。

    大頭說你就別笑話我了，我腳脖子中毒了，疼的要死。

    大頭的腳脖子不但掉了一大片皮，由於被那東西兩手抓住，還留下了五個黑黝黝的手指印。

    大頭疼的哇哇大哭，幸好跑走的曉彤領來了村裏的大人。

    都是青壯年，手裏拿着鋤頭鐵杴，許大愣一馬當先，過來就對那副骨架掄起鋤頭，和其他人一起，把骨架打成了一地粉末。

    大頭嘴裏大喊着我中毒了。

    大家連忙把大頭抬起來，往老街的道觀跑，去找徐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