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曉彤跑掉之後才出現的,在大家趕來的時候,我告訴大頭,不許說我在這裏,然後趁着沒人看見我,就躲到了草叢裏。
我是怕許大愣看到我,會懷疑我最近並不是打遊戲去了。
我趴在草里,等大家都走了,這才吐出嘴裏的碎骨爛肉。
嘴裏臭的厲害,我跑到草叢前面不遠的水坑邊,也不嫌裏面的水髒,連着漱了十幾次的口。
結果我嘴裏還是臭的很,哈口氣,都差點把自己給熏死。
光臭也就罷了,口腔還有股酸麻的感覺,慢慢的,酸麻感開始蔓延,我感覺自己的頭越來越沉,頭重腳輕,站都站不穩了。
大頭被那東西攥住腳脖子就中了劇毒,我咬了那東西,這樣我中的毒,肯定比他更深一層。
口腔連接消化道,毒氣很容易就能攻心,我這麼一想,不但頭疼,連肚子也跟着痛了起來。
冰山美人說過,劇毒之物所在之處,百步之內必有解藥。
我強撐着不讓自己倒下,捂着肚子捏着頭,到處找解藥。
眼到之處,都是常見的野花和野草,並沒有奇異的植株。
最後我頭和肚子疼的厲害,將要絕望的時候,仰天長嘆我黃過山,天賦異稟還沒等到揚名立萬,難道今天就要這樣死了嘛。
這一抬頭,我看到救星了。
山洞口上面的石縫裏,斜着往上,長出來一株植物,淺紫色的葉子,葉子是常見的闊卵形。
我沒見過這種植物,連忙踩着石頭,抓住一大把葉子,團成一團塞進嘴裏,使勁的嚼起來。
吃光所有的葉子,我又把根莖都從石縫裏扯出來吃掉了。
一陣天旋地轉,我摔倒在地,不過沒多會我就醒了,一醒來頭不沉了肚子也不疼了,整個人精神很多,嘴裏還有一股香味。
我心說早知道這葉子管用,我就給大頭留一點了,想到這裏我擔心大頭的安危,整理一下衣服頭髮,就往老街的道觀跑去。
等我跑到道觀門口,天都快黑了,大頭也疼的滿頭大汗。
結果那個徐道長,躲在道觀里見死不救,連門都沒讓大家進,許大愣急了,又大喊一聲道長救命,一腳踹開了道觀的山門。
一群人呼啦啦闖進道觀,抬着大頭一直來到東跨院,據說徐道長就住在中間的那間房子裏。
徐道長在裏面反鎖了房門,聽到外面的動靜,只是把窗戶開條小縫,在裏面用低沉的聲音問,怎麼亂鬨鬨的,出了什麼事。
大頭把被抓住腳脖子的事,簡單的說了一遍,但是並沒有提到我,看來他這時沒有被疼糊塗,還記得我的話,替我隱瞞了。
大頭說自己能脫險,是因為拼命掙扎,才沒被拽進山洞。
徐道長聽了,在房裏一陣大笑,震得門窗都嘩啦啦的響。
「那個骨架就是上次的骷髏,就因為他吃了黃牛,身上才長出了碎肉,黃牛都能被他拖走,你一個小孩子力氣再大,能比得過四條腿的大黃牛嘛!」
我心說這個徐道長果然厲害,一聽就知道大頭沒說實話。
我害怕徐道長追問下去,大頭再把我說出來,到時徐道長這個高人,說不定能通過蛛絲馬跡,會推算出來冰山美人的存在。
想到這裏,我不禁擔心起來。
徐道長又說:「舉頭三尺有神明,肯定是哪位神仙路過,出手把你救了,既然神仙也來幫忙,我見死不救的話也說不過去。」
徐道長這麼一說,我就鬆了一口氣,心說真是謝天謝地。
這樣大頭有救了,許大愣不會知道我出現在山腳,徐道長也不能推算出冰山美人的存在了。
徐道長說大頭中了骷髏的屍毒,讓許大愣把東跨院中間的小香爐,搬到家裏去,然後在香灰里摻上糯米,讓大頭把腳插進去,屍毒很快就能消除。
大家聽了,連忙去抬香爐。
徐道長又說,屍毒其實好解,最怕的就是那種,人為混合了紫蘇的屍毒,中了那樣的屍毒,沒有坯杖的話,三天之內,就算是神仙也會變成殭屍。
許大愣一家子都說,道長高明,天上地下就沒您不懂的。
徐道長說都別拍馬屁了,救孩子要緊,你們抓緊回家吧。
許大愣抱着大頭,另有人抬着香爐,一溜煙跑回家,按照徐道長說的,在香灰里摻上糯米,讓大頭坐好,把腳插到糯米里。
大頭不疼了,一不疼就放鬆了,很快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看許大愣懸着的心放下來,我才往前湊湊,跟他打招呼。
許大愣看到我,聞了聞愣了一下,說你小子嘴裏,怎麼有紫蘇的香味,你是不是去湖邊的中藥基地里,偷吃了人家的藥材。
我連忙說沒有,只是在網吧里肚子餓了,吃了個菜煎餅。
許大愣說肯定是賣菜煎餅的眼花了,把紫蘇當成了莧菜。
我忙問他紫蘇是什麼樣的。
許大愣形容的紫蘇,和我吃掉的植物一樣,他還說跑虎嶺上紫蘇並不多見,不過湖邊的中藥基地,裏面種了好幾畝的紫蘇。
我一聽差點嚇死,我中了屍毒又吃了紫蘇,按徐道長說的,過不了三天,我就會變成殭屍。
大頭沒事了,而我卻慘了,我頭腦一熱再也待不下去了,說自己有點急事,出了許大愣家門,奔着骷髏的那個山洞就去了。
我認為百步之內有解藥不假,只是我找錯了,說不定真正的解藥,就在骷髏藏身的山洞裏。
半路我就感覺兩腿一陣僵硬,一時站不穩,噗通摔倒在地,我坐在地上,拼命的用手揉着大腿,兩條腿老半天才恢復正常。
壞了,這是變殭屍的前兆!
我不敢耽擱,借着月光狂奔,突然看見遠處草叢一陣起伏,好像有大蛇在草叢裏快速潛行。
我跳起來看草叢晃動的幅度,感覺這條大蛇,最低也有一丈多長,現在我身上有屍毒,不想招惹這種東西,就躲的遠遠的,走路儘量不發出聲音。
誰知道那條大蛇,目的地竟然跟我一樣,也是那個山洞。
我在心裏暗自叫苦,心說咬骷髏已經中了劇毒,要是再咬死這條大蛇,不知又會中什麼毒。
山洞前面是片空地,那條大蛇遊走到草叢的盡頭,突然停下了,草叢也停止了晃動,然後一個人從草叢裏,慢慢站了起來。
原來不是大蛇,而是這個人,趴在草叢深處,匍匐前進。
他這速度,簡直快的離譜。
他的速度快到,人都過去了,身後的草叢還在劇烈晃動,一度讓我誤以為,這個跟我差不多高的人,是條一丈多長的大蛇。
那個人走到洞口停下了,我不知道他是什麼來頭,一時也不敢貿然露面,就躲在暗中偷看。
傍晚骷顱被打碎之後,骨渣還留在地上,白花花的一片。
說來也奇怪,雖然風不小,但是那些骨渣並沒有被風吹走一片,那個人蹲到骨渣邊上,用手在地上抹抹,放到嘴裏嘗了嘗。
「這個骷髏,比我想像的還要厲害,要是再被他吃了童男童女,身上的血筋皮肉全部長出來,就算是我出手都對付不了他。」
那個人一邊自言自語,一邊用手,把骨渣劃拉成一小堆。
我聽着這聲音,感覺怎麼這麼熟悉呢,就往前靠近一點。
我伸頭仔細一看,原來那個人身上穿着寬大的道袍,我心說對了,就是道觀里徐道長的聲音,他半夜來這裏收集骨渣幹嘛?
我這麼想的時候,徐道長已經抓了一大把骨渣塞進嘴裏。
徐道長就在月光下,把骷髏的骨渣全部吃進了他的肚子。
他吃完骨渣,抬頭掃視一番跑虎嶺,得意的哈哈大笑。
「你們都將成為我的刀下肉盤中餐。」徐道長對山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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