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幾個人就退到了院子裏。
因為屋內的血腥味太濃,又摻雜了足以令人窒息的臭味,所以幾個人沒有急於爬出院子,而是扶着大槐樹貪婪着呼吸着空氣。
「師太,為啥……為啥不進洞啊!」我問。
「我始終有種感覺,韓老三的房子有問題,直到看到暗室里地面的洞,才恍然大悟。」
聽到這話,張隊長也湊了過來:「啥問題啊?不就是偏僻了點,高了點嘛!」
明月師太搖了搖頭:「首先你觀察一下這整個院子的位置,獨自在村子的最西邊角,而且此地為整個村子地勢最凹的地方……」
我瞅了一下,還真是。
「一般人家蓋房子,都會儘量向東或者向南,而且一定會選擇地勢高的地方……」
我和王叔又點了點頭。
「這種地方在陰陽學上被稱之為『百鬼聚陰之地』,根據六十四卦的位置推算,那洞口恰好是陰眼。」
「陰眼?是不是裏面藏着很厲害的陰邪之物?」我問。
明月師太點了點頭,又微微搖了搖頭:「這種可能性很大,但是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這下面通着極為陰邪的地方——比如修道之人的古墳。」
說着明月師太轉身看向老黃:「師弟,你可還記得十年前,在陰墳內的最後一戰?」
老黃點了點,看着明月師太,好像也沒明白她要表達什麼意思。
「十年前,我們用陣法把那幾個妖道困在了古墓深處,按理說他們沒有生還的可能,可最後我們都沒找到一具屍體。」
老黃渾身一怔:「師姐,你的意思是懷疑他們當時並沒有死,而是逃走了?」
「當時已經破了他們的道,想用巫術逃走也幾乎沒可能,這些年我反覆想過這件事,直到剛才找不到那幾十個小鬼,卻看到了一個陰眼,我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那古墳中也有陰眼?」老黃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明月師太點了點頭。
他們師姐弟一問一答,倒是很流暢,可我們幾個蒙圈了,聽不懂啊!
聽着好像還是十年前的那件事,大概是明月師太師姐弟三人,用某種道陣把那些邪道中人捆住了,理論上他們必死無疑,可最終也沒有發現屍體。
明月師太又問王叔:「小王你記得姓韓的這家的房子是什麼時候蓋的?」
「十幾年前吧!當時街坊們都幫過忙……」
「你知道他為何要在此地蓋房子麼?」
「當時好像從外地請了個風水先生……其實小邪的奶奶也懂風水……我也不知道老三為啥非要……」
「蓋房子時有沒有什麼異常?」
「異常?這都十幾年了,我也記不清……印象中這房子蓋得兩個月。」說到這裏,王叔「嗯?」的一聲,反問明月師太「你不會懷疑裏面的那個洞一直通到村西吧?」
「有些事情你們不懂,所謂陰眼,必定有兩個,而且是相通的,就相當於一個管子的兩個頭。修道之人閉關修煉,甚至羽化後的墳冢都會選擇有陰眼的地方……」
「師太的意思是說,老三屋裏陰眼的另一頭在那古墓深處?」
明月師太點了點頭:「這個問題困擾了我十年,直到看到這個陰眼——這樣的山水格局實為罕見啊,是傳說中的神仙脈。師弟啊!看來我們還是小瞧了那墓中之人了。」
我聽得真入迷,忽然覺得有個黏糊糊東西滴到了我臉上,伸手摸了一下,把手放到手電光里一照,頓時就驚出了聲。
竟然是血!
我趕緊閃到一旁,舉着手電筒照向了樹頂,更是驚得渾身的毛孔都炸開了。
樹杈上竟然躲着一個人!
「樹上有人!」
我大呼一聲,竄到了一旁。其他人也隨之看到了樹上的人,都閃到了一旁。
因為枝葉太過茂盛,在兩個手電筒的照射下,依舊認不出那人的模樣,幾個人屏住呼吸看了足有一分鐘,那人一動也不動。
難道是掛着一具屍體?我心中的疑惑逐漸強烈起來。
換做平時,我絕對不會有這種想法,誰家院子裏的樹上掛着屍體啊!但是今晚,在這個詭異無比,又充滿邪性的院子裏,發生什麼事我都相信。
「什麼人?」張隊長慢慢拔出了槍。
又是半分鐘過去了,樹上那人依舊沒有動,這下我更懷疑那是一具掛着的屍體。
我正想開口說話,就瞟見了一旁的老黃神情緊張地抬着頭,盯着樹梢。
「小心,那東西恐怕不是人吶!」
老黃剛說完,我就看到樹上白影一閃,那人竟然從一個樹杈跳到了另一個樹杈,動作之快,簡直匪夷所思。
在蒙蒙月光下,透過茂密的枝葉,能看到那是個身材挺高的人,一身白衣。
「老黃,那不是人?」王叔顫巍巍地低聲問道。
「我能感受他身上強烈的煞氣,他……他應該是個魔!」老黃說着把桃木劍橫在了胸前。
我們幾個也學着他的樣子,揚起了胳膊,把木劍橫在胸前。
突然又是白影一閃,樹上的魔倏地一下跳到了另一棵大槐樹,動作同樣快的不可思議。
就在那一剎那間,我就覺得閃過的這個白影有些眼熟啊!雖然看不清模樣,可那身形和給人的感覺,卻是似曾相識。
王叔也似乎呆住了:「這人……這人是……」看樣子,他也看着眼熟。
我倆都看着眼熟,那麼這人……忽然我就想到了,幾乎和王叔同時喊出來「福生」。
樹上的那人竟然是假的韓福生!
假的韓福生怎麼會在樹上呢?老黃還說他是魔……我正疑惑之際,樹上假的韓福生再次動了一下。他胸前恰好有半平米沒有枝葉,我隱約的看到他手裏抱着一個足球一樣的東西。
我的第一感覺是足球,是因為韓福生自小就喜歡踢球,雖然鄉村條件簡陋,可就算一個沒了氣的足球,他都能樂此不疲地踢上半天。
韓福生晃了幾下,突然身體拱了起來,緊接着他猛的甩了一下,手裏足球朝着我們中間就飛了過來。
「閃開!」張隊長反應快,可還是慢了一拍。
「砰」的一聲,足球重重地砸在了王叔的肚子上,他悶哼一聲,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臥槽!我差點嚇得尿褲子,再次看向彈到兩米外,不停打轉的「足球」我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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