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小男孩,在海邊散步。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海水把很多小魚推上了岸,小魚在沙灘掙扎,想要回到水裏去。小男孩不斷撿起一條條小魚扔回去。小魚重新回到海里,歡快地遊走了。
一個老人走過來,問這個孩子:「被推上岸的小魚這麼多,就算你不斷地撿,也救不了多少,這麼做有什麼意義?」
「你猜小男孩怎麼回答?」張惟昭問。
周融本就是個極聰明的人,他已經猜到答案,說道:「小男孩是不是說,對於人來說,拯救千萬條小魚中的一個,似乎沒有什麼意義,但對每一條被救的小魚來說,這卻意義重大?」
張惟昭卻搖搖頭,道:「小男孩說:我願意,關你屁事?」說罷哈哈大笑。
周融雖然被擺了一道,卻也很開心,跟着笑得十分暢意。好不容易收了笑容,他鄭重地看着張惟昭說:「我下個月就要參加會試了,若這次我能夠金榜題名,將來做了官,一定會幫你完成心愿,辦更多的義學,讓更多的孩子能夠有書讀,受教化。」
周融已經在去年鄉試的時候中了舉人,具有了參加會試和殿試的資格。
「不,你不用幫我完成心愿。我的心愿只能我自己來完成。每個人有自己的天命。你去實踐你自己的天命就好。」張惟昭道。
周融笑而不語。他知道說不過張惟昭,但他心裏自有打算。若有人要對他的打算指手畫腳的話,他也可以回敬對方說:我願意,關你屁事?哈哈,那滋味不是一般地好。
這樣的生活雖然忙碌而充實,但並非沒有遺憾。那就是,張惟昭已經好些天沒有見到過陳祐琮了。
她其實能夠預料到這種趨向。他們一個在宮廷,一個在民間。一個是帝國繼承人,一個是執業醫生,生活中的交集會越來越少。宮廷生活,對於張惟昭來說已經告一段落了,在權勢紛爭中拼殺本來也不是張惟昭的強項,她還是在自己的專業領域探索耕耘好了。
過了正月之後,連於妙清也不再來了。她上次來的時候,說道皇帝陛下得了風寒,皇后娘娘每日陪伴侍疾。張惟昭聽她如此說,就察覺到宮廷格局已經發生了變化。但是這一切和她並沒有什麼關係。她只希望皇帝陛下早日康復就好。
時值三月,又是春暖花開的時節。這是一個傍晚,張惟昭出完診回來,想去松竹女校看看,就出了玄妙觀往後巷走。
這幾天正是會試的時候。會試要一考九天。會試會從全國的舉子當中選出兩百人,這兩百人再參加稍後的殿試,由皇帝親自主考,一甲為頭三名,分別是狀元、榜眼和探花。二甲取八十人,賜進士出身。其餘人等為三甲,賜同進士出身。
和後世的高考一樣,會試這些天,城裏要比平時肅靜很多。現在正是晚飯的時候,家家戶戶燃起炊煙,街巷裏卻沒有什麼行人。張惟昭轉個彎,走到了後巷,再有兩百多步就到學校的院門口了,她卻看見巷口有個小女孩,穿得很破舊,蜷縮在那裏。
學校開始運營以來,張惟昭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了。但大多數的孩子都被大人領到學校門口,這次卻是丟在了巷口。
張惟昭走過去,半蹲半跪在地上,問道:「小妹妹,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裏?」
那個孩子抬頭看向她,張惟昭突然覺得她的眼神有點不對勁兒,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那孩子一揚手,一把細粉就被灑在張惟昭臉上。
張惟昭只覺得一股生麵粉的氣味撲面而來。她馬上站起來一邊退離,一邊用手拂去臉上的麵粉。
才拂了兩下,卻一左一右被人扭住了手臂按倒在地,隨即嘴裏被塞上了麻核,頭上罩上布袋,手腳也被捆了起來,接着被人抬起來扔進了一輛馬車。
這一切發生得快速迅捷,似乎是干慣了這類勾當的老手所為。張惟昭連呼救掙扎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完全制住,弄上了馬車運出了巷子。
張惟昭手腳被綁得緊緊的,側躺在馬車上,她感覺自己的血液上涌,內心充滿恐慌,身體本能地想要掙扎。可是繩索不知是打得什麼結,她越是掙扎,繩子勒得越緊。
張惟昭在心裏默念着,平靜下來,平靜下來,不要做無謂的掙扎,免得浪費太多體能,等到真正有逃脫的機會的時候,反而沒有力氣抓住。深呼吸,深呼吸,你被綁架了。你不知道誰綁架的你,不知道要綁架你到哪裏去,你現在沒有任何方式可以聯繫到能幫助你的人。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保存體力,見機行事。
張惟昭開始數數,每一個數字約摸着間隔一秒的樣子,一直數到了四千兩百五十九,也就是一個小時二十分鐘左右的樣子,馬車才停了下來。其後她被抬了下來,過了大約三分鐘,扔在了一個屋子的地上。
在這大約三分鐘的時間裏,張惟昭聞到了花香、脂粉香氣、酒味和飯菜香,聽到了女子和男子的聲音混雜在一起的喧鬧。張惟昭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要知道,在處處講究禮法的大炎,女子和男子一般是不會混雜嬉笑的,除了一個地方,那就是妓院。
抬她進來的人把她扔在地上隨即關門就出去了。隔着蒙着頭的布罩,張惟昭隱隱能看到屋子裏燭光明亮。她開始在地上蠕動掙扎,希望能在周圍發現什麼尖利的東西,割斷手上的繩索,或者能站起來用燭火燒斷繩索也行。然而剛剛挪動了幾下,卻聽到屋外有雜沓的腳步聲傳來,她隨即停止了掙扎,側身安靜躺倒在地上。
有人開門進來,而且進來的還不是一個人,同時一股酒臭和脂粉的味道隨着來人一起涌了進來。
一個矯揉造作的中年女子的聲音響起:「今天的這個貨是從一個大戶人家送過來的,那家管事說了,這個賤貨膽敢勾引他家老爺,夫人叫送到這裏來給這欠操的賤貨好好松松皮。今天就便宜你們幾個了,想怎麼撒歡兒都行,可只一樣,別把人給我弄死弄殘了,回頭接不了客。」
幾個混濁的男聲發出淫邪地笑聲,紛紛起鬨到:「收拾欠操的貨,這我們在行啊,保管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您要是不放心,要不端個座兒您在這兒瞧着?」
那女人笑道:「小賤皮子,我什麼樣的行貨沒見過,稀罕看你那二兩肉?得,你們先樂着,我到前面看着姐兒們接客。」說着帶上門出去了。
幾個人圍了過來,一個人掀去張惟昭頭上套着的黑布袋,順手拿這個布袋抹去了她臉上的麵粉,待看清楚張惟昭的臉之後,口水滴答地笑道:「這小模樣不錯嘛。怪不得惹得主母厭煩。小妞,別怕,你家主人不要你了,哥哥今天好好疼疼你。」
張惟昭臉上做出一副又驚恐又委屈的模樣:「大哥,饒命!大哥饒命啊!奴家根本沒有勾引過主人,放我回家吧。」一邊說着一邊嚶嚶地哭泣起來,一副嬌弱無力,梨花帶雨的樣子。
那人看張惟昭膽小懦弱的樣子,覺得自己的形象高大威猛了不少,俯視着張惟昭說:「來到這兒你還想走?走不了了!不過如果你乖乖地聽話,好好伺候哥兒幾個,等會兒就讓你少受點苦。你要是不聽話,嘿嘿,就別怪哥哥們手辣。」旁邊的幾個人隨聲起鬨附和。
張惟昭裝作受到極度驚嚇的樣子,使勁兒點着頭:「奴家聽話!求求你們不要打我!」
那幾個地痞十分滿意,有人就想過來拉扯張惟昭的衣服,卻被打頭說話的那個人瞪了回去。旁邊的人趕快收手,對他說:「大哥您先請。」
那人過來,看張惟昭手腳還被綁得緊緊地並在一起,覺得不方便,就先把捆着張惟昭腳的繩子解開了。跪在張惟昭的雙腿之間。
張惟昭眯着眼睛,顫巍巍地對他說:「大哥,奴家的手好痛。」說着略略舉起了被捆的雙手。
那人笑罵道:「小賤貨!天生的賤坯子!好好學着伺候爺們兒,沒準兒你以後還能當樓里的頭牌。」他身後的三個人也一邊跟着起鬨笑,一邊咽口水。
那人解開了張惟昭手上的繩子,張惟昭裝作又害怕又害羞的樣子,微微轉側,眼睛卻斜瞄着那人道:「大哥,人家從來還沒有……,求您輕一點好嗎?」那人頓覺血脈僨張,就想俯身壓過來,張惟昭卻猛地提腿,膝蓋狠狠地撞在那人的命根子上。
那人蓄勢待發,完全沒有防備,這一下撞得太狠,那人慘叫出聲,歪倒在一旁,連連翻滾。
他身後另外三個人正在想入非非,咽着唾沫等着看春宮,完全不提防有這樣的情形發生,一時愣住了。
張惟昭從地上跳起來,因為腿腳麻了有點趔趄,但還是站住腳,就手邊抄起了一個圓凳,一改方才的嬌媚膽怯,惡狠狠地盯着剩下的那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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