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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白的窗簾紗幔被風吹起,撩動月光盈暈,風分明柔和,卻將時詢惴惴不安的心一再裹緊,直至他快喘不過氣來,然而夏念之的眼角眉梢間,始終淡然,沉默以對。一筆閣 www.yibige.com
場面有些許微妙,其中更夾雜了難以言說的尷尬。
「念念,我回來了。」時詢插兜的手不安的握拳,他站在客廳邊緣,自知有錯,因而沒有夏念之主動的招呼,愣是連半步都不敢靠近。
夏念之半抬起眼帘,將時詢上下打量了遍,見他並未有受傷,這才放心;然而連日來,因為時詢不辭而別積攢的悶氣一時半晌也消不下去,乾脆不給好臉色,轉身進了廚房。
「念念,殺人犯法的!」
時詢吼了聲,卻眼睜睜看着夏念之徑直消失於廚房內,他生怕夏念之真就至此再不搭理他,忙又喊了聲,故意焦急道:「念念!你再生氣也別親自動手啊!你說一聲,我拿刀往自己身上戳就好了,你別留指紋!等會兒跟警察解釋不清楚!」
「時詢!你給我閉嘴!」
……
三分鐘後,剛被夏念之吼完的時詢抱着時湯圓,進退兩難。
他曾站在萬人舞台的中央,無數聚光燈下,萬眾矚目時,都未曾有此刻這般手心冒冷汗的緊張,也就這時,時詢開始懊惱,當日做決定應那人邀約相見時,太過急遽倉促,未能向她交代清楚,眼下要將顯然怒極卻並不發火,甚至連動手揍他都懶得的夏念之哄好?
談何容易!
還不如真的拿刀捅他,來得簡單直接。
這般鬱悶想着,時詢撓了撓時湯圓,低聲偷偷囑咐小傢伙:「你等會兒多賣賣萌,你媽喜歡小動物,特別是毛絨絨的,要是能討得你媽歡心啊,晚上給你加餐,肉骨頭。」
「汪!」
不多時,夏念之從廚房出來,一抬眸便瞧見時詢杵在客廳,看起來委屈又可憐。
前段時間,盛痕突然消失,連帶着時詢竟也留書離家出走,說是旅遊,但時詢這人有潔癖,這次他連平日裏專用的洗漱用品睡衣換洗衣物都沒帶,騙鬼都不帶這麼敷衍的!
時詢見夏念之無動於衷,欲言又止,夏念之卻突然嘆了口氣,朝他走近了後,往他手裏頭塞了杯泡好的參茶,而後徑直靠着軟塌坐下,撥弄手機屏幕瀏覽新聞。
時詢捧着參茶杯,熱氣蒸騰,溫熱透過瓷杯暖了手掌心,時詢情不自禁地低下頭,笑意從眼角眉梢間暈染開,高興又歡喜,道:「念念,你大人有大量,只要別生氣,儘管罰我唄!」
這邊廂,時詢討好夏念之;那邊廂,時湯圓蹲在夏念之腳邊搖尾巴,被夏念之一把撈起,揣懷裏摩挲着小腦袋,舒服得時湯圓眯着眼睛直往夏念之懷裏蹭。
時詢見了,差點沒忍住想揍時湯圓的念頭。
「時詢?時大哥?時大爺?」
夏念之神色淡淡,不見絲毫慍怒,但時詢知道愈是平靜之下,將至的狂風暴雨將愈恐怖。
果然,緊接着,夏念之言辭間,分外懇切地請求道,「下次你再留書離家出走,就先把我這個經紀人炒了,省得我成天提心弔膽,擔心你出去亂逛出事,皆大歡喜,可以嗎?」
時詢最先慶幸夏念之並未追根究底他這段時間,到底是去了哪兒,見了誰;但轉念想想又覺得美滋滋,夏念之果然還是關心擔憂他的,不然也不會這般生氣。
思及此,時詢忙保證絕無下次,而後果斷把這頁翻篇,將話題引到了其他地方。
「世巡第二場,我準備了首新歌,已經譜完曲,你聽聽看?」
夏念之豈能不懂得,時詢這是不願向她提及這幾日的行蹤,因而便也欣然應允。
兩人走向客廳角落處的黑色鋼琴,時詢抬手掀開琴蓋,隨意撥弄幾下,低音琴聲悠揚清脆,時詢不由得便想,當年的路璨,那首紅遍大江南北,助他拿下首座音樂金獎的曲子,是否也在這架鋼琴上盡情彈奏過?
「許久不用了,音準仍是一如往昔…」
夏念之感嘆着,緩緩側身,抬眸看向時詢,問道:「要開始了嗎?」
時詢聞言,凜然垂眸,恥笑了聲:「琴聲依然,卻物是人非,也不知道誰更可憐?」
夏念之疑惑不已,但時詢卻於沉默中,開始彈奏他的新曲子,白皙修長的手指,穿梭於黑白琴鍵里行雲流水,音符從骨骼分明的指節間飛出,整首曲子,美輪美奐。
但,夏念之深覺,隱約間,總有些壓抑隱忍,和悲傷。
「好聽嗎?」時詢問。
夏念之忽略心中疑惑,忙不迭點頭,讚嘆道:「這首歌好得可以作為演唱會的壓軸曲目,或許還能收錄進下一張專輯裏,不過這得和其他人商量看看,風格是否和諧,我想……」
「念念…」
話音戛然而止,夏念之看向打斷她說話的時詢,奇怪道:「怎麼了?」
「既然你覺得好,不如你來幫我填詞?」
夏氏的ck主打創作型男團,至今每首歌都來自於團內成員的自主創作,時詢也喜歡,不過向來看重始終作詞作曲攏圓包辦,這回竟然是要她填詞?簡直受寵若驚!
但是過往,與填詞相關的記憶並不美好,夏念之猶豫躊躇,最後還是選擇拒絕。
「我做不好…」夏念之靠着鋼琴,擺手感嘆道:「填詞太難了。」
得了果斷拒絕,時詢卻淺笑着起身,突然湊近夏念之的耳畔,用那副極富磁性的嗓音,沉聲道:「不會啊,念念你很有天分,我覺得《individual》這首歌,歌詞便很有意思。」
聞言,夏念之幾乎是瞬間脫口而出:「你知道?」
然而聲消後,當夏念之側身仰頭盯着時詢時,瞧着他那張似笑非笑的俊朗的臉,卻很後悔自己反應太大,一下子便着了時詢這混蛋的道,這時再隨口瞎說不懂,時詢也不會信了。
「路璨剛出道的代表作《individual》,紅極一時,但作詞者卻始終沒有人知道是誰。」
夏念之心底猛地咯噔了下,究竟是誰告訴的時詢,那是她與路璨共同創作出來的作品?
時詢隨手用力將亂糟糟的額發往後擼,但在夏念之沒注意到的地方,如墨的眸底極快閃過絲恨意後,語氣卻仍舊不羈,笑道:「那的確是首好歌,雖然我不喜歡路璨那個人,但他的作曲能力確實很厲害;不過,我更加想知道的是,你覺得,我和他,誰更厲害一些?」
說話間,男生的呼吸熱氣撲在她的脖頸邊,痒痒的,很奇怪的感覺,夏念之不着痕跡往後退,誰知卻duang地直撞上了鋼琴音板,一陣哆啦嗦哆啦嗦……
時詢步步緊逼,她無路可退。
最後,時詢左手撐着琴板,居高欺身臨下,竟將身形消瘦的夏念之完全攏在懷裏。
……
「若盛璨並未與夏念之分手,哪輪得到你這個冒牌貨,頂着這張臉,在她周圍轉悠?」
「時詢,以你那骯髒的身份,配與夏念之站在一起嗎?門當戶對,情投意合,你佔了哪樣?一無所有,還敢與夏念之糾纏不清?若沒有我幫你,你憑什麼?」
「你最好的選擇,便是接受我的建議,來我身邊,為我所用。」
……
時詢低聲喃喃,扭頭深深望着夏念之,神色陰鬱又茫然,帶着萬分不解,問道:「我不明白,我比他差在哪裏?家庭父母,喜歡的女孩,甚至音樂,為什麼他都能輕易得到?」
陡然間,夏念之痛恨自己的反應遲鈍,她竟這時才發現時詢的不對勁,本來從時詢進門開始,她便該注意到,時詢在笑,卻覆着層霧,淡然無謂地將自己與周遭分離開,不肯融入。
時詢突然消失將近十天,此刻突然現身,她早該多留點心的,本該察覺到時詢異樣的。
「你這段時間到底去哪兒了?」未等時詢出聲解釋,夏念之直覺心底慌張,再顧不上懊惱,忙抓住時詢的衣角,着急關切,問道:「你這次回來,不是僅僅過來串門的吧?時詢,你究竟遇到什麼事兒了?」
「哈,被我嚇唬到了?念念同學,你這麼嚴肅做什麼?我就是想向你炫耀下我的新曲子,順便找你幫忙填個詞,再有便是……」
時詢低頭望着夏念之着急關切的模樣,抬手捏了捏她的臉,皺着眉,卻是眉眼溫柔地佯裝雲淡風輕,唉聲嘆氣了好一會兒,這才道:「時湯圓哭着要找媽,我沒辦法,咱倆造的孽呦,我只得還來找你嘍!」
……
此刻的時詢,恢復成了原先的那個他,他在假裝無事發生,歲月靜好。
至於剛剛從他的厚厚盔甲里泄露出來,那么小丁點的不忿,不知道又被藏到了哪兒。
思及此,夏念之垂眸,將視線落到時詢的右手手腕上,只見他動作幅度大了後,袖口不小心褪開,這才露出了被藏起來的手臂上的一小截紗布,滲血的白紗布,觸目驚心。
她本欲追問,話到唇邊卻頓住,陷入無邊猶豫。
半晌後,夏念之漫不經心,再次確認道:「當真,就這事?」
「…不然還能有什麼事呀?」
時詢思索半分,而後猛然驚訝,那分外誇張的神態語氣,活像夏念之對他做了些混賬事。
「聽你這語氣,這算小事一樁呀?難不成,你還真打算拋棄我們父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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