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煦橈的車子剛開進停車場,忽然,不遠處一輛黑色的汽車副駕駛位的車門打開了,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大步向着關煦橈走了過來。
馬老的手下?關煦橈俊朗的臉上依舊帶着溫和的表情,很難想像這麼一個溫雅的男人會是刑警,經常和最窮凶極惡的罪犯打交道。
「關隊長,我家老爺子有請。」中年男人的態度很是恭敬,看得出他並沒有輕視關煦橈。
關煦橈跟在男人走了過去,隨着車門的打開,果真看到了老神在在坐在後座的馬老,關煦橈也跟着坐了進來,車門再次關上,中年男人則站在車外。
馬老沉默了半晌,結果關煦橈不開口,馬老也不能繼續沉默下來,只能先開口道:「小關果真是年輕有為啊,日後帝京就是你們大展拳腳的天下了。」
「老爺子謬讚了,一會還有個會議……」關煦橈大致猜到馬老的意圖了。
「小關那,聽說你以前是在部隊,部隊的行事風格和體制內是不同的,俗話說的好多個朋友多條路,有些事不能太較真了。」意味深長的感慨着。
馬老轉過頭,審視的目光銳利的盯着關煦橈,一字一字的開口:「聽說你們刑警在追捕犯人的時候,如果犯人負隅頑抗,那麼被擊斃也是正常的。」
關煦橈沒想到馬老的心思如此狠辣,竟然要對商奕笑下殺手!眸光微微一變,關煦橈懷疑懷疑昨晚上的事或許不僅僅是傅濤所為,背後可能還有馬老的操控。
「我不明白老爺子這話是什麼意思,但既然這個案子是我接手的,我就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關煦橈看似態度溫和,可是態度卻是異常的堅決,無視着馬老冰冷的表情,關煦橈直接打開車門下車了。
「關煦橈!」馬老忍不住懷疑帝京現在的年輕人是不是都這樣狂妄自大!譚亦那個中醫算一個,關煦橈這個刑偵隊長也算一個。
陰霾的目光盯着關煦橈的後背,馬老沒有了剛剛的和顏悅色,聲音陡然狠辣起來,「你最好不要後悔自己的決定,有時候你一個人逞英雄,最後連累的卻是你的家人!」
關煦橈卻是腳步不停的向着電梯走了過去,馬跡遠要真的能威脅到他父親那才是翻了天。
外界都以為關煦橈在部隊時進入的是機密部門,所以才完全查不到他過去的履歷,甚至連家庭背景都查不到,馬老氣的鐵青了臉,對着一旁的中年男人開口:「給我查,掘地三尺的去查,我就不相信他的履歷能一直保密!」
從電梯出來,關煦橈直奔十二樓的會議室,因為馬老的耽擱,差不多已經到了開會的時間了。
「小關,快進來坐下就差你一個了。」關煦橈剛走進會議室,端坐在會議桌主位的中年男人笑呵呵的招呼着,任誰也看不出他心裏的真實意圖,「既然大家都來了,關隊長你先就11?2案件你做一個簡單的案情稱述。」
在派出所里死了三個人,而且還都是公職人員,這個案件的性質極其惡劣,按照以往的慣例,為了不影響社會安定造成動亂,應該是出動最大警力秘密的調查,儘快將兇手捉拿歸案。
可是誰知道案發第二天媒體就大肆報道了,好在並沒有點名受害者的身份和兇案地點,算是沒有將事態近一步惡化下去。
「11?2案件經法醫的屍檢,三名死者都是被兇手扭斷頸部導致的死亡,死者身上沒有明顯的外傷……」關煦橈站起身來陳述着案情,他身後的大屏幕上則播放着現場的一些照片。
七八分鐘之後,關煦橈看向神色不明的眾人,「案件可用的線索很少,不過經我們調查廚房電路老化屬於人為原因導致的。」
「案發時手機通訊塔正在維修,但是根據我們的走訪和審問,挖掘機司機陳某已經供認不諱,他收到了一萬塊錢的現金,有人讓他將通訊電纜線挖斷,所以我認為這是一場有預謀有組織的案件。」
說完之後,關煦橈再次在大屏幕上放出了審問挖掘機陳某的視頻,包括他的口供,也收繳上來的一萬塊錢贓款。
身為局裏的一把手,魏局點了點頭,合上了自己面前的檔案,「小關,關於失蹤的商奕笑和那個身份未知的老者有什麼線索了?」
「刑偵六隊打算調出停電之前的監控錄像,可是有人卻搶先一步將監控錄像給永久性刪除了,我們的技術人員也做了修復工作,但是對方黑客技術很高明,錄像已經無法找回了。」關煦橈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調看監控,這不是一次偶爾的事件,那麼肯定不是針對商奕笑的,這個身份不明的老人就是破案的關鍵。
坐在關煦橈旁邊的一個三十來歲的青年笑着接過話,「看來關隊長的判讀是正確的,這些證據都表明案件並不具有突發性和偶爾性,更像是蓄謀已久、精心準備的案件。」
不但派人破壞了手機信號塔的電纜線,同時還讓黑客刪除了監控錄像,根據關煦橈的判斷商奕笑只是意外被牽扯到案件里來的。
坐在魏局下面的一個黑瘦男人此刻卻陰沉着表情,目光詭譎的看了一眼關煦橈,挑刺的開口:「可我怎麼聽說小關你和商奕笑關係密切,所以堅決不同意發拘捕令?」
帶着咄咄逼人的架勢,黑瘦男人冷嗤一聲,「不管這個案件是偶爾的還是有備而來,在一切沒有查清楚之前商奕笑都是重大嫌疑人,而且她在軍訓的時候還打過教官,這說明商奕笑完全具備殺掉三個死者的能力。」
這邊黑瘦男人一說完,同樣坐在會議室里的手下立刻附和的開口:「我附議趙副局的提議,商奕笑是本案的重大嫌疑人,而且為了平復輿論壓力,我們應該儘快將商奕笑緝捕歸案,如果她是無辜的,那麼她為什麼要逃走?而且手機已經關機了,現在是下落不明。」
被趙副局這邊的人長槍短跑的轟炸挑刺着,關煦橈這邊的人則立刻就着相關證據進行了反擊,一時之間會議室里火藥味十足。
關煦橈在案發第一時間就打了商奕笑的電話,發現關機之後,關煦橈立刻撥通了譚亦的手機,依舊處於關機狀態。
所以關煦橈讓顧岸去了四合院一趟,四合院裏卻是一個人都沒有,誰也不知道譚亦去了哪裏,這兩個人就這麼失蹤了。
關煦橈今天早上從譚家這邊得到了消息,說是牽扯到了一個重要的機密案件,讓關煦橈不用找譚亦,他只要按部就班的履行自己的職責就可以了,該調查的調查,該審問的審問,譚亦那邊目前誰也聯繫不到。
兩邊爭鋒相對了十多分鐘之後,一把手魏局終於老神在在的開口:「好了,不用再吵了,媒體那邊趙同志你去做做工作,等案情有了進展之後我們會召開新聞發佈會,在此期間就不要報道了。」
黑瘦男人趙副局遲疑了片刻這才點了點頭,「行,我聽領導的,會議結束之後我就去跑一趟。」
在場的七八個人誰都不笨,這個案子昨晚上才發生,今天一早媒體就報道出來了,鋪天蓋地的都是三個人被殺的消息,這分明是給他們施壓,讓關煦橈這邊將商奕笑抓捕歸案。
偏偏關煦橈抗住了所有壓力,愣是不發通緝令,至於趙副局是誰的人大家更清楚,他和馬老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傅濤如今鋃鐺入獄,馬老估計是要趁機報復來挽回面子。
但是魏局他們心裏也明白,如果單純是為了面子問題,馬老不可能鬧出人命來,估計其中還有利益糾葛,比如東源研究所那塊土地,這可是香餑餑,或許還有他們不知道的利益糾紛。
「小關。」魏局看向一旁的關煦橈,算是雙方各打五十大板,「不管是嫌疑人還是目擊證人,商奕笑是知情者,你這邊必須加大力度將人找出來,時間拖太久了我們也只能發逮捕令,暫時給媒體和大眾一個交待。」
五分鐘之後,關煦橈剛離開大樓走到停車場就看到顧岸的車子呼嘯的開了過來,他直接從駕駛位上探出頭來,「煦橈,怎麼回事?又是馬老頭在暗中搗鬼?」
關煦橈將自己的車鑰匙丟給了顧岸的保鏢,自己拉開車門坐到了副駕駛位上。
關煦橈是一夜沒睡,此刻神色裏帶着幾分疲憊,「被殺的三個人我已經做了詳細的背景調查,初步判斷他們應該都是傅濤的人。」
沿湖街這一片是姚哥的地盤,而他是傅濤的心腹,姚哥的這些人在這一片收保護費,也經營一些不正當的場所。
這些酒吧、會所為什麼能平平安安的沒有被查,還不是因為關係早就疏通好了,上面是傅濤和傅家的關係,而下面則是姚哥疏通的關係。
「這事交給我來查,左右不過是威逼利誘而已。」顧岸不屑的冷嗤一聲,傅家說到底也就是仗着人多勢眾的黑勢力而已。
這三個民警要不是有把柄在傅濤手裏抓着,要不就是收了好處,所以傅濤即使已經被抓了,但是他的命令下來了,這三個人立刻就鋌而走險的執行了,只可惜沒弄死商奕笑把自己的命給搭進去了。
「行,我先眯一下,到了梅家再叫我。」關煦橈說完之後合上眼小憩了,俊朗的臉上帶着無奈之色,二哥也真是的,他將商奕笑帶走就什麼消息都沒有了,自己跟無頭蒼蠅一般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查案,二哥多少透露一點情報給自己啊。
不過關煦橈也沒有多在意,只想着這或許是譚亦在磨練自己,畢竟日後他也要撐起關家,他的位置也會越做越高,遇到的棘手事件會更多。
!分隔線!
梅家大宅這幾天的氣氛異常的低迷,沈墨驍鐵了心的要離婚,沈夫人一開始還想用沈家要挾沈墨驍,誰知道沈父這一次竟然是站在沈墨驍這邊。
這着實讓沈夫人氣的夠嗆,要不是放不下黃子佩,估計她都能搭最早的一班飛機回和江省找沈父理論去了。
「姓商的就沒一個好東西,現在連殺人犯都出來了。」客廳里,沈夫人尖銳的聲音故意刺激着一旁面容冰冷的沈墨驍。
雖然報紙上沒有詳細寫,但是卻知道內情,這個案子的犯罪嫌疑人正是商奕笑,只不過刑偵隊那邊還沒有發緝捕令。
為了沈墨驍離婚的事,沈夫人之前和沈父在電話里大吵了一架,而梅家卻沒有一個人站她這邊,沈夫人一怒之下就去見了鄧鶴翔這個初戀情人。
之前在和江省的時候,兩人酒後亂性,沈夫人雖然一直瞧不上沈父,但也沒有想過自己會出軌,好在鄧鶴翔攬下所有的罪名,說是自己沒有控制住情緒,畢竟這麼多年他來依舊愛着沈夫人,所以才會酒後亂性,鄧鶴翔道歉之後就離開和江省回到了帝京。
一夜亂情讓沈夫人對沈父有些的愧疚,但是又忍不住回想和鄧鶴翔之前的一切,那種幸福感夾帶着罪惡感讓沈夫人渾渾噩噩的過了快三個月。
她到了帝京也是有意避開鄧鶴翔,直到上次沈父提出分居或者離婚的要求後,沈夫人憤怒之下找鄧鶴翔訴苦,兩人又有了聯繫,沈夫人也是從鄧鶴翔這邊知道了更為詳細的內情。
「你怎麼知道這個案子和商奕笑有關係?」沈墨驍倏地抬起頭,冰冷的目光冷冷的看着沈夫人,外公和大舅並沒有透露任何內情,而且今天外公讓煦橈過來也是為了了解詳細的案情。
沈夫人嗤笑着,和沈墨驍這個兒子的關係降到了冰點,所以沈夫人如今看他就跟看生死仇人一般,滿臉的嘲諷,「你不用管我是怎麼知道的,你就為了這麼一個同名同姓長的差不多的替身冒牌貨要和子佩離婚,沈墨驍,你不但腦子壞了,眼睛也是瞎的!」
以前看上的商奕笑不過是娛樂圈的戲子,還是趙家派來的間諜,為了確保自己的身份不暴露,她甚至自甘下賤的和一個男模發生關係,就為了這麼一個人盡可夫的賤人,她的兒子處處和自己這個母親為敵。
好不容易商奕笑那個賤人死了,在帝京竟然又碰到一個同名同姓的下賤東西,小小年紀就被男人包養了,沈夫人冷眼嘲諷的看着沈墨驍,她真懷疑這是不是自己的兒子。
就為了這些下賤的女人,他竟然要離婚,甚至連未出世的孩子都不要了,沈夫人恨不能當初就將他給掐死,至少不會有人來氣自己,梅家人也不會為了袒護沈墨驍而對自己這個親生女兒這麼冷淡疏離。
「夠了,你要是沒事就去樓上陪着子佩。」從樓上下樓的梅老爺子怒喝一聲,第一次感覺這個小女兒真的太不着調了,她非得眾叛親離了才能醒悟嗎?
被訓斥的沈夫人氣的扭頭向着梅老爺子吼了起來,「我難道說錯了嗎?姓商的小姑娘難道不是被人包養了?否則就憑她有什麼本事住四合院,還想要拿下東源研究所的地,還搶先一步挖走了錢教授那些專家,她處處跟子佩作對,偏偏沈墨驍不幫着自己的妻子,竟然選擇幫一個外人,他沈墨驍不該被罵嗎?」
梅愛國攙扶着梅老爺子,「爸,你別和思雪計較,她現在腦子不清楚。」
對這個小妹妹,梅愛國以前是愧疚的,畢竟梅家最困難的時候,他們將她嫁出去了,有了沈家巨額資金的支撐,梅家才挺了過來。
也正是因為如此,梅愛國和梅建業倆兄弟對沈墨驍這個外甥也格外看重,這其中何嘗不是補償的意味。
「我偏不走,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找了那個刑警隊長了解案子,我倒要聽聽看姓商的小姑娘到底是不是兇手!」沈夫人冷着臉坐在沙發上,父親和兩個哥哥都向着沈墨驍,沈夫人在感覺自己失寵之外,對沈墨驍這個兒子更加的遷怒。
自己才是真正的梅家人!可就是因為父親還有兩個哥哥對自己態度如此冷漠,沈天刈才敢對自己說什麼分居或者而離婚,沈墨驍才敢一而再的忤逆自己!沈夫人越想越是不甘心,梅家本該是自己最大的靠山。
梅老爺子這麼喜怒不形於色的老狐狸此刻也被氣的鐵青了臉,這要不是自己的小女兒,他絕對讓警衛員將人給轟出去!
顧岸和關煦橈來的很快,兩人第一次登門手裏都帶着禮物,「老爺子,打擾了。」
「是我給你們小年輕添麻煩了,快請坐。」梅老爺子又恢復了慣有的慈和表情,笑着招呼着顧岸和關煦橈落座。
雖然沈墨驍從沒有正式介紹過顧岸的身份,但是看他這桀驁不羈的氣場,再加上他姓顧,梅老爺子和梅愛國多少猜到了顧岸的身份。
至於關煦橈他雖然是刑偵六隊的隊長,但是馬老這麼施壓,關煦橈依舊有本事摁着不發緝捕令,就足可以看出關煦橈的來歷絕對非同一般。
眾人落座之後,沈夫人想起了什麼,此刻目光正色的打量着顧岸和關煦橈,倒都是一表人才的青年才俊,不過比起顧岸,沈夫人更看重溫和俊朗的關煦橈。
他看起來風度翩翩,因為是刑警,目光剛毅,一身的浩然正氣,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優秀後輩,沈夫人忽然開口:「關隊長多大年紀了,有沒有女朋友啊?」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錯愕一愣,誰也不明白沈夫人這是要幹什麼,沈家就兩個孩子,沈墨驍這個長子已經繼承了家業。
至於幼子沈驚蟄根本不知道跑到哪個國家哪個角落裏探險去了,之前沈墨驍是匆忙結婚,沈家都沒有聯繫到沈驚蟄。
「暫時還沒有這個打算。」關煦橈並沒有因為沈夫人的唐突而生氣,表情溫和的回絕了,沈墨驍和商奕笑之間的感情,雖然有二哥的介入,但是關煦橈明白如果不是沈夫人一意孤行,絕對不會到如今的地步。
以前沈墨驍來帝京談生意,關煦橈也見過他幾次,曾經那個溫和俊朗的男人徹底消失了,如今的沈墨驍哀莫大於心死,整個人身上透露着一股子冷漠和疏離,而關煦橈最不能接受的是沈夫人竟然無動於衷,絲毫不認為自己做錯了。
「案子怎麼樣了?」沈墨驍無視了還想要開口做媒的沈夫人,直接將話題轉移到了案子上,梅老爺子讓關煦橈來一趟,並不是為了商奕笑,而是想知道黃子佩到底有什麼攙和進來。
死了三個人,這事不可能善了,梅家並不是要明哲保身,只是不願意介入到雙方的爭權奪利中,梅老爺子看的透徹,說到底不過是利益之爭,譚亦那個中醫和馬老、傅濤、黃子佩之間的博弈。
關煦橈並沒有隱瞞什麼,詳細的將案情說了一下,「按照目前的判斷商同學應該只是意外介入進來的,不過也難保有人收到消息趁機下手。」
就在眾人思考的瞬間,沈夫人再次對着關煦橈開口:「小關,既然沒有女朋友,那阿姨給你介紹一個好女孩,真正的大家閨秀,從長相到學識到家世都是頂尖的。」
顧岸嗤笑一聲,沒好氣的看着自來熟的沈夫人,「沈夫人,您如果真有好姑娘不如介紹給墨驍的弟弟,他不也是到現在沒結婚嗎?我們家煦橈可高攀不上!」
沈夫人看上的姑娘能有什麼樣?看黃子佩就知道了,顧岸可不想她禍害了沈墨驍還再來禍害關煦橈。
沈夫人臉色一沉,不滿的看着陰陽怪氣的顧岸,毫不客氣的反駁了回去,「這姑娘有個雙胞胎的姐姐,我們驚蟄一定會滿意我給他挑的女朋友!」
怒斥了顧岸之後,沈夫人越看關煦橈越是滿意,長的一表人才不說,是當刑警的,一身的正氣,沈夫人臉上再次露出笑容來,「小關你是哪裏人?父母是做什麼的?」
「你這幾天出去見了什麼人?」梅老爺子懷疑的看了一眼過於熱情的沈夫人,她一直認為自己嫁給沈天刈這個商人是下嫁,跌了面子,很少回帝京不說,即使回來了也不和以前的朋友見面,總感覺自己低人一等。
梅老爺子看着態度過於熱情的沈夫人,怎麼看都感覺有點不對勁,她認識的人里有誰家是雙胞胎女兒的嗎?
一旁梅愛國臉色卻是倏地一變,目光深沉的看着自顧自高興的沈夫人,「你說的是鄧家的女兒?」
此話一出,梅老爺子直接黑了老臉,鄧鶴翔!如今鄧家的家主,梅思雪當年的初戀男友!當初梅老爺子就知道鄧鶴翔心思不純,根本是衝着梅家的背景來的,所以在梅老爺子的強制阻止之下,鄧鶴翔被迫出國,兩人也就分手了。
再後來梅家遭遇了變故,梅思雪嫁到了沈家,梅老爺子一直以為這兩人早就斷絕往來了,可是如今看沈夫人那興奮的表情,將鄧鶴翔的雙胞胎女兒似乎當成了自己的女兒,梅老爺子臉色愈加的難看。
「這個媒不用做了,鄧家眼光高着。」梅老爺子冷眼警告的看着亢奮的沈夫人,且不說關煦橈的背景來歷都不清楚,目前只知道他是從部隊轉業到體制內的,之前就在刑偵隊,後來被下放到地方上歷練了。
短短半年之後又調回了帝京,而且明眼人都看出來關煦橈背景不低,說是平步青雲也不為過,這樣的人家即使聯姻也是父母長輩做主,他們外人憑什麼給關煦橈做主。
「靈敏那孩子捨不得家裏,如果玲瓏嫁給了驚蟄,靈敏想留在家裏。」沈夫人自顧自的說着。
雖然是上門女婿,可對很多人而言這絕對是一步登天!鄧家家門顯赫,早些年家裏的長輩也是在體制內身居要職的,只可惜後來犯了錯誤,鄧家雖然已經從政治舞台上退下來了。
可是在商界發展的非常不錯,鄧家旗下有好幾個跨國公司,比起沈氏集團絲毫不差,這也是鄧家兩個女兒年紀不大,否則聯姻的消息一放出去,估計門檻都要被踩塌了。
「你讓煦橈當上門女婿?」顧岸猛地站起身來,看白痴一樣看着自我感覺良好的沈夫人,眼中直接噴着火。
顧岸並不是大男子主義,但是看沈夫人這幅施捨的嘴臉,似乎在說當上門女婿都是天大的好事,關煦橈是佔了大便宜。
「上門女婿怎麼了?多少人做夢都求不來,那可是鄧家,家世顯赫!否則他一個刑警一輩子有什麼出息!結婚連套房子都買不起,以後有了孩子估計連帝京戶口都沒有,只能回老家!」沈夫人不滿的懟着發脾氣的顧岸,難怪他和沈墨驍能成為朋友,果真是一樣的臭脾氣,幸好自己沒挑上他。
「小岸。」關煦橈一把拉住暴躁的顧岸,也跟着站起身來,「老爺子,既然沒什麼事了,我和小岸就先告辭了。」
「愛國,你和煦橈送一下。」梅老爺子已經被沈夫人氣的沒脾氣了,她這是給梅家結仇來的!
看着沈夫人還不死心,似乎很不滿意關煦橈這樣的態度,梅老爺子臉色一沉,「明天你就收拾行李回家去,墨驍在帝京再待一段時間,你回去照顧天刈。」
「爸,你什麼意思?你這是要趕我走?」沈夫人氣急敗壞的瞪着梅老爺子,火氣蹭蹭的涌了上來,尖利着嗓音不滿的叫嚷着,「沈天刈都要和我離婚了,我憑什麼還回去!沒有我們梅家,他沈天刈能有今天!」
「梅思雪,你怎麼和爸說話!」梅愛國將人送到門口就回來了,他畢竟是個長輩,還是讓墨驍和他們說話更合適,結果一回來就看到沈夫人對着梅老爺子亂吼亂叫的。
「愛國,你找兩個人過來將她看着,這段時間不準她外出!」梅老爺子氣歸氣,卻沒有失去理智,一想到沈夫人又和鄧鶴翔聯繫上了,梅老爺子恨不能撬開她的腦子,她還嫌不夠亂嗎?
兒子離了心,丈夫死了心,她竟然還有初戀男朋友不清不楚的在一起,甚至要給鄧家的女兒做媒,還要讓小外孫娶鄧家的長女,梅老爺子已經懶得和沈夫人說道理了,反正說不通,只是浪費口水而已。
「你要軟禁我?」沈夫人蹭一下站起身來,滿臉的抗拒之色,一想到不能出去,不能和鄧鶴翔談心,沈夫人就感覺天塌了一般,衝上來的火氣根本就壓不住。
看着如此抗拒的沈夫人,梅老爺子和梅愛國對望一眼,忍不住的想起當年梅家阻止她和鄧鶴翔談戀愛,當時沈夫人也是這樣抗拒的表情。
「爸,我知道了,你不要生氣。」梅愛國安撫着一旁的老爺子,臉色完全的冷沉下來,梅思雪是真的瘋了!她知不知道自己已經結婚了,有了丈夫還有兒子!
大門口,沈墨驍原本是打算道歉的,顧岸卻是痞痞一笑,同情的拍了拍沈墨驍的肩膀,「我們什麼關係,何必這麼客套,倒是你自己想開一點。」
攤上那樣一個腦子拎不清的母親,顧岸是真的同情沈墨驍,好好的一段感情沒有了,現如今沈夫人還想要繼續禍害自己的小兒子,鄧家的雙胞胎女兒?
顧岸冷嗤一聲,他雖然不和鄧家打交道,但也知道鄧家有問題,只不過上面一直沒有調查,一旦查了,鄧家就和當初和江省董家一樣,有些錯誤可以犯,但是有些底線是絕對不能碰觸的,鄧家只怕早就越線了,被收拾只是時間的問題。
「墨驍,其他的話我不多說,鄧家你注意一點,最好不要有任何的牽扯。」顧岸低聲提醒着沈墨驍,黃子佩和傅家合作,即使有些瓜葛,其實問題不大,看在梅家的面子上,只要二哥不追究,上面肯定不會動手。
可是鄧家的性質卻是不同的,顧家之前接手了秦家在國外的組織龍門,所以有些消息顧岸這邊更靈通一些,鄧家只怕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經叛變了。
沈墨驍也知道沈夫人和鄧鶴翔談過戀愛,當初畢竟是長輩的感情問題,沈墨驍也沒有多問,此刻聽到顧岸的話,沈墨驍明白的點了點頭,「放心吧,我知道。」
就在此時,關煦橈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一看是糖果打來的,關煦橈面色立刻柔軟下來,溫和一笑的調侃着,「出什麼事了?該不會是秦豫欺負你了吧,可他現在是尼拉國的總統閣下,我這個小小的刑偵隊長可不敢跨國去抓捕他。」
「煦橈,二哥那邊出事了!」譚果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嚴肅,透露着凜冽的殺機,「我明天的飛機立刻回來,你替我將所有涉案的人員抓起來,就說牽扯到兩國糾紛!出了事我擔着!」
關煦橈表情一沉,心裏頭咯噔了一下,不安的開口:「二哥怎麼了?」
旁邊顧岸和沈墨驍也停止了對話,難道馬老那邊不單單要對商奕笑下手,也對譚亦出手了?
「二哥沒事,可商奕笑重傷昏迷,人估計危險了,二哥只怕要發瘋了,我已經聯繫大哥了,可是他在國外,至少還有兩天才能趕回來。」譚果一想到譚亦好不容易談一場戀愛,甚至還沒有將人帶回柳葉胡同,可是商奕笑現在人事不知的躺在重症監護室里,譚果恨不能立刻回國,將這些罪魁禍首給剁了餵狗!
汽車呼嘯的離開了梅家大宅,梅老爺子和梅愛國也沒有多想,只當沈墨驍是跟着顧岸、關煦橈一起離開惡劣,畢竟他這些年一直住在外外面酒店,有朋友多接觸接觸也好。
軍區總醫院。
五號樓是特殊的一幢樓,這裏的醫生都是醫術最好的,醫療設備也是頂級的,但不會接收普通病人,可以說能進入五號樓搶救的病人身份都非同一般。
通過了層層關卡,顧岸三人直奔重症監護室而去,門外是兩排荷槍實彈的大兵守着,關煦橈和顧岸對望一眼,立刻明白這些大兵不是為了防止有敵人出現,而是譚驥炎下的命令,防止商奕笑真的出了事,譚亦會發瘋。
「二少昨晚親自做的手術,換了一身衣服之後就一直在裏面沒有出來。」秘書小周快步迎了過去,他也是一天一夜沒有合眼,但比起自身的疲憊,小周更擔心譚亦。
透過重症監護室門上的玻璃,顧岸和關煦橈能清楚的看到商奕笑渾身插滿了各種管子,旁邊就是呼吸機還有各種醫療儀器,譚亦則是一動不動的背對着門口坐在床邊,雙手握着商奕笑的手。
顧岸狠狠的抹了一把臉,「出什麼事了?怎麼會受傷?」
昨晚上關煦橈打電話過來,顧岸親自去了四合院一趟,沒有看到譚亦和商奕笑,顧岸也沒有多在意,在帝京,在二哥的地盤上,商奕笑不可能出事,更何況她本身就是特勤人員。
雖然今天早上媒體鬧的沸沸揚揚的,商奕笑一直沒出現,譚亦這邊也沒有給出什麼指示,顧岸只當是譚亦惡趣味發作了,讓馬老這些人死命的折騰,現在鬧的越凶,最後收網的時候他們越倒霉,顧岸真的沒有想到商奕笑竟然危在旦夕。
「她和國的十人精銳小隊正面槍戰了。」小周顧慮到一旁的沈墨驍,所以並沒有透露太多詳細的情況,但是當時的兇險可想而知。
尤其是商奕笑還要保護二樓的田振江,可以說商奕笑是拿自己的命在拼,雖然她堅持到了譚亦到來,可卻還是太遲了。
「情況怎麼樣?二哥的醫術也不行嗎?」關煦橈眉頭緊鎖着,十人精銳的隊伍,關煦橈能想像當時的兇險,那個不知名的老者到底是誰?
關煦橈可以肯定如果商奕笑自己突圍的話,她肯定不會和敵人正面衝突,那麼也不會傷到這麼重,她應該是為了保護那個老者差一點犧牲了自己。
沈墨驍看着躺在病床上昏迷的商奕笑,她臉上帶着呼吸罩,五官幾乎被擋住了,但是這一眼卻讓沈墨驍被雷劈中了一般。
沈墨驍曾經看過商奕笑的睡容,有時候拍戲累了,她就這樣躺在床上,和面前穿着白色病服的身影完全的重合了,只是眼前的人看起來更加的纖瘦,可是那身形……
沈墨驍揉了揉眉心,不可能,肯定是自己想太多了,雖然兩人有些相似,但五官上還是有細微的不同,而且嗓音也是不同的。
「大量失血導致了腦部嚴重缺氧,現在人還昏迷着,如果一直沉睡下去很有可能成為植物人。」秘書小周聲音也嘶啞了幾分,誰能想像昨天還活蹦亂跳的一個人,現在就瀕臨死亡的危險。
------題外話------
明天高考了,希望所有的考生旗開得勝,給十多年的學習生涯劃上圓滿的句號!
回想當年自己高考,已經不記得什麼場景了,只記得高考結束之後那叫一個瘋狂,渾身輕鬆好像能飛起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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