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奕笑剛走到校門口,一輛黑色的奧迪車停在了不遠處,不等她過來,駕駛位上的司機就已經打開了後座的車門。
商奕笑笑着走過來,「峰哥,你這麼客氣做什麼?」
「這樣才是盡職的司機。」峰哥是個三十五六歲的男人,皮膚略顯得黝黑,爽朗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等商奕笑坐上車之後,關上車門快速的回到了駕駛位,這才將調查的資料遞給了後座的商奕笑。
目送着奧迪車離開了,站在校門口的大一新生們三三兩兩的湊到一起,「那就是商奕笑,她難道真是千金大小姐?」
「無風不起浪,徐苗苗之前到處說商奕笑是她家的窮酸親戚,可是你看商奕笑和她理論過嗎?還不是照樣去二樓餐廳吃飯,而且錢教授對商奕笑多好。」
另一個女生瞄了一眼不遠處的徐苗苗譏諷的說了一句,「這是人家底氣足,根本不在乎這些詆毀和風言風語。」
郭嘉怡從高中開始就一直捧着徐苗苗,不就是因為她爸說了徐苗苗家裏有背景,結果這根本就是個冒牌貨,是傭人家的女兒,難怪高中幾年她總感覺徐苗苗沒什麼零花錢,也沒有名牌衣服和首飾。
「苗苗,剛剛那奧迪車掛的可是帝京的牌照?」郭嘉怡一掃以前的諂媚和巴結,高傲的冷笑着,不屑的目光打量着臉色青青白白變化的徐苗苗。
一想到自己給一個傭人的女兒當了幾年的小跟班,郭嘉怡氣不打一處來,陰陽怪氣的譏諷,「她一個a省來的土包子還真有手段,短短几天就能坐上豪車,還有司機專門接送。」
謊言永遠都是一戳就破!徐苗苗表情難堪的攥緊了手,沒有理會郭嘉怡,也不在乎四周同學那奚落嘲笑的眼神,風一般的向着校門外跑了去。
汽車裏,商奕笑正翻看着賣黃龍玉擺件的民工資料,他叫陳興東,是個木工,跟着一個小裝修隊,二十歲就來帝京打工,後來認識了做家政的妻子田萍,夫妻倆最開始的打算是帝京工資高,賺個十年的錢再回家鄉。
可是在帝京待久了之後,田萍就不想回農村了,夫妻倆就向着存錢買套房子,只可惜每一次感覺首付的錢有了,房價就漲了,然後就想等着跌下來再買,誰知道房價就跟坐火箭一樣一路飆升,再也買不起了。
「陳興東兒子想要留在這裏上小學,需要一筆贊助費?」商奕笑知道了他要賣擺件的原因了。
峰哥一邊開車一邊回答,「是啊,陳興東也算是運氣好,他之前裝修的房子,房主的兒子在教育局工作,父子兩人冷戰了十多年沒有說話……」
房主的妻子十多年前去世了,說起來也是個悲劇,房主當年還沒有退休,他也在教育部門工作,前一天和妻子吵架了,第二天晚上應酬就喝多了,朋友將電話打到了她妻子手機上,誰知道對方來接人的途中遭遇了車禍當場死亡。
房主的兒子原本和做教育的父親感情就不好,父子倆脾氣都倔,現在母親的死亡橫亘在兩人中間,父子徹底決裂,十多年都沒有再開口。
「據說是衣櫃的推拉門壞了,房主就打了電話找陳興東幫忙修,掛了電話之後房主高血壓突然犯了,幸好陳興東來的及時。」峰哥也認為是好人有好報,他也算是救了房主一命。
而房主的兒子在差一點失去老父親之後,父子兩人時隔多年終於和好了,為了表示感激,房主的兒子這才花了大力氣給陳興東的兒子弄了個學籍,日後他就可以在帝京上學,高考也不用回家鄉。
帝京好大學最多,而且分數線比起地方上要低很多,陳興東夫妻倆高興的厲害,可是即使辦好了學籍,但該交的贊助費是少不了的,小學一年十萬,六年就六十萬,估計初中高中也同樣需要不菲的贊助費。
「峰哥,我們過去房主那邊一趟。」商奕笑已經決定了,既然得了他的擺件,陳興東兒子十二年的贊助費自己就交了。
教育局的宿舍樓,小區裏的樹木因為年數長都長的格外粗壯,碧綠的枝葉遮天蔽日,不少退休的老人依舊住在這裏不願意搬走,一來是地理位置的確好,二來四周都是老鄰居,大家都認識,即使兒女在外面工作很少回來,也不會感覺太寂寞。
「那邊坐在輪椅上的就是房主和他兒子。」峰哥指着不遠處正在樹蔭下坐着的兩人。
「嗯,我過去一趟。」商奕笑點了點頭向着兩人走了過去。
看到商奕笑,坐在輪椅上還在恢復期的房主並沒有多在意,倒是他兒子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他已經看出商奕笑是直奔自己來的,而他的在教育局工作,現在正是開學的時間段,不少人為了上學的問題都找他幫忙。
「小姑娘,你有什麼事?」房主年紀大了,頭髮已經花白了,年輕的時候脾氣又臭又硬還古板,這才導致和兒子關係不好,如今和兒子修復了關係,房主性格倒變的柔軟多了。
「林老先生,林科長冒昧打擾了。」商奕笑打着了聲招呼後,直截了當的將來意說了一遍,「雖然說買賣是雙方自願,我終究是佔了大便宜,聽說陳興東正在為兒子入學的贊助費奔走,不知道能不能麻煩林科長行個方便,這個贊助費我來處,只不過對外稱是政策減免了。」
林老先生和林科長都有些傻眼了,實在是這事太突然了,聽完之後父子倆都愣了幾分鐘,說實話乍一聽到兩千萬的價格,他們都震驚了,不由感慨陳興東真的是運氣不好,將寶貝當假貨給賣了。
可是銀貨兩訖!別說是兩千萬,就算是兩個億,他既然將擺件賣了,只能自認倒霉!再看商奕笑在知道擺件是真品後,願意出這個贊助費,絕對算是仁至義盡了,她就算一毛錢不補償也在情理之中。
「這個我可以幫忙。」林科長雖然古板正直,不過他並不傻,陳興東不知道真相更好,否則他下半輩子估計都會活在後悔懊惱里。
而且東西這麼貴重,他一個普通的民工也絕對保不住,說不定還會惹來禍事,商奕笑這樣的補償是最好的辦法。
商奕笑從錢包里拿出一張六十萬的支票遞了過去,「這是小學六年的贊助費,至於初中和高中的,到時候我會再麻煩林科長。」
將支票收了起來,目送着商奕笑離開之後,林科長低聲說了一句:「這小姑娘估計來頭不小。」
否則不會一出手就是六十萬,雖然是她撿漏了,可如果是普通人,絕對悶聲發大財,她雖然迂迴的找了自己幫忙,這也說明她不怕陳興東知道真相後去鬧。
「這事你好好辦,別讓陳興東知道了,左右那個擺件和他無緣。」林老先生拍了拍兒子的手臂,到了他這把年紀,錢財什麼都是虛的,一家人和和和睦睦才是最好,陳興東是個老實人,不知道真相是最好的。
商奕笑辦好了這事就回四合院了,剛走進院子裏就聽到徐苗苗尖利的叫罵聲,伴隨的是東西被打砸的聲音,這讓商奕笑不由眉頭一皺。
「你還敢回來!都是你害得我!」一眼看到走過來的商奕笑,徐苗苗歇斯底里的喊了起來,瘋了一般的沖向了院子,表情猙獰着向着商奕笑撲了過去。
徐大叔動作很快,趕在徐苗苗發瘋之前一把將人給抱住了。
「放開我,放開我!」嘶吼着,徐苗苗一頭的熱汗,頭髮凌亂的黏在臉頰上,淬了毒一般的眼神兇狠瘋狂的瞪着商奕笑,要不是徐大叔有一把子力氣,估計都抱不住發瘋的徐苗苗。
「你這個賤人,你不得好死!」無法掙脫的徐苗苗只能更加瘋狂的嘶吼着,可惜更惡毒的話還沒有罵出來,就被後一步出來的徐大嬸一巴掌給打停了。
「徐苗苗,你瘋夠了沒有?」徐大嬸氣狠了,身體甚至在發抖,若不是看到徐苗苗的白嫩的小臉在這一巴掌之後迅速的紅腫起來,徐大嬸高高舉起的手估計還要再落下第二巴掌。
徐苗苗下午回來之後就跟瘋了一般拼命的砸東西,問她話也不說,當時徐大嬸剛好去超市了,徐大叔不善言辭,也問不出什麼來。
等徐大嬸回來之後客廳的東西都被砸光了,徐苗苗當時真掄着椅子去砸商奕笑臥室的門,這才被徐大嬸夫妻倆給制止住了,剛好商奕笑回來了,徐苗苗就瘋一般的沖了出來。
「你打我?」臉被打的腫起來,徐苗苗不敢相信的看着打自己的徐大嬸,一手猛地指向商奕笑,「你為了這個賤人打我?」
「夠了!」徐大叔此刻也怒斥一聲,失望的看着沒有分寸的徐苗苗,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該說的話之前他們夫妻都已經和她說過了,徐大叔沒想到她還是這樣口無遮攔。
被一而再的訓斥,徐苗苗抹去臉上的淚水,充滿恨意的目光盯着商奕笑,再次瘋狂的喊了起來,「都是你害得我!你這個言而無信的賤人!你為什麼要說那些話!這是我的家,我根本不是傭人的女兒!」
說白了依舊是自尊心作祟,徐苗苗享受慣了同學們追捧的眼神,老師們欣慰關切的目光,如今一切真相都被揭露出來了,徐苗苗知道自己已經淪為連青大學的笑柄。
郭嘉怡那個賤人以前對自己噓寒問暖,現在卻敢當眾奚落嘲諷自己,這一切都是商奕笑這個賤人害得,是她害得自己身敗名裂。
「是傭人的女兒怎麼了?」商奕笑平靜的看着歇斯底里的徐苗苗,「難道你以為你的謊言能一輩子不被拆穿?」
「你如果不來什麼事都不會發生!」徐苗苗紅着眼嘶吼着,都是她的錯!如果不來帝京,這一切都屬於自己。
徐大嬸和徐大叔已經不需要再多問什麼了,夫妻倆抱歉的看着商奕笑,雖然接觸的時間不長,可是他們知道如果不是徐苗苗又幹了什麼事,商奕笑不可能主動拆穿她的身份。
可是拆穿又如何?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他們夫妻就是最普通的勞動者,初中畢業,再偽裝他們也不可能成為體面的城市人。
「大嬸,你不用道歉,把客廳收拾一下,我先回房了。」商奕笑搶先打斷了徐大嬸的道歉,這原本也不是他們夫妻的錯,只是徐苗苗無法接受自己的真實身份而已。
連青大學那麼多外省的學生,有些還是山區走出來的,家境更為貧困,徐苗苗如今的條件可以說比很多學生都好,絕對算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只是她太心高氣傲,虛榮心太強。
「不用你假好心,滾,你給我滾!」商奕笑越是從容,徐苗苗越是憤怒,她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所以不和自己這個傭人的女兒計較?
她憑什麼高高在上!憑什麼高人一等!這個賤人不過是從a省走出來的土包子!她哪裏比自己強了。
看着依舊不知道悔改的徐苗苗,徐大嬸也是徹底死心了,「老徐,你明天就出去找房子,你和苗苗搬出去,商小姐需要用車的時候你再過來。」
一番撒潑之後已經筋疲力盡的徐苗苗猛地抬起頭,憤怒的盯着徐大嬸,「我為什麼要走?要走也是她走,這裏是我家,我住了十多年了,我不走!」
「既然如此,那我現在就去辭職,我和你爸重新出去找工作。」徐大嬸面色愈加的冷淡,小周秘書對他們家已經很照顧了,看着瘋魔的徐苗苗,徐大嬸感覺不能留下來了,否則日後只怕還會出事。
對於徐大嬸的請辭,商奕笑遲疑了一下,說實話他們夫妻倆真的很好,可是想到徐苗苗,商奕笑點了點頭同意了,「等找到房子了再搬出去吧,不過你和大叔不用辭職。」
「謝謝。」徐大嬸感激的開口,以前自己只感覺苗苗驕縱了一點,可是如今看着同樣是才上大學的商奕笑,徐大嬸感覺這個女兒真的被自己慣壞了。
以前只想着她是個小姑娘,成績也好,也懂事,就是脾氣壞了一點,誰家的女兒不是嬌慣的長大着,如今徐大嬸卻發現是自己錯了,好在不算晚,苗苗只有十八歲,真要改也是能改過來的。
!分隔線!
帝京的房子並不好找,地段好一點的房租太高,地段太偏的,徐大嬸來四合院這邊打掃做家務就不太方便,路上會耽擱不少時間,好在商奕笑不在意徐苗苗的胡鬧,徐大嬸就厚着臉皮多留幾天,想要找到合適的房子。
星期三徐苗苗請了一天假沒去學校,老師也知道學校的傳聞,自然就批假了,而星期四徐苗苗還想請假就被老師否決了,今天就是正式軍訓的日子了,老師不可能為了照顧徐苗苗的小情緒就讓她再曠課。
「不就是知道我是傭人的女兒,所以才不批我的假!」徐苗苗惡狠狠的開口,短短兩天的時間,徐苗苗整個人陰鬱了很多,渾身透露出陰暗的氣息,看人的目光都帶着刺和攻擊性。
不過再怎麼憤怒,徐苗苗也不敢耍性子,因為她明白一旦自己被連青大學開除了,日後就什麼都沒有了,所以即使再屈辱,她也只能出門了。
徐大嬸正在院子裏給植物澆水,看着出門的徐苗苗也沒有開口說什麼,如果是以前她還會讓徐苗苗蹭商奕笑的車一起去學校,可是如今徐大嬸算是明白了,生米恩斗米仇,再縱容下去徐苗苗的思想只會更加偏激。
九月中旬的天氣依舊有些炎熱,火辣辣的太陽一曬,甭管是城市的還是農村的來的,此刻都熱的受不了,汗珠子像水一般從額頭上流淌下來,可他們卻跟樹樁子一樣,動都不敢動一下。
高中三年他們過的再苦也只是埋頭學習,現在在大太陽下面站軍姿,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身體站直了,這才半個小時一個一個都蔫了,我告訴你們誰晃一下所有人站軍姿的時間延長半個小時!超過五個人不標準,你們今天中午就不用吃飯了。」
訓話的教官皮膚黝黑,聲音響亮,帶着一股子凶煞之氣,只不過他打量隊伍的目光卻充滿了幾分詭譎,好幾次從商奕笑的身上掠過。
可是讓他失望的是商奕笑看起來比在場的女生都要清瘦,可是她的站姿卻是最標準,如同一桿槍紋絲不動,而且眼神平靜的就跟是一方深潭,沒有任何的焦躁。
十分鐘之後,黑面教官忽然指着商奕笑的方向,「誰讓你動的!所有人延長半個小時!」
刷的一下,所有人的目光抱怨的轉向了商奕笑,此刻都忘記自己還在站軍姿,他們這一扭頭就等於都犯規了。
「報告長官,我沒有動,你是眼花了。」商奕笑之前就發現黑面教官打量自己的視線有點不對勁,現在她算是看明白了,這人分明是故意針對自己,別說只站了了十五分鐘軍姿。
當初在雷霆接受狙擊訓練的時候,趴在地上一趴就是幾個小時,而且精神還要高度集中,那麼艱苦而變態的訓練商奕笑都挺過來了,現在她只不過是身體還沒有完全痊癒,還不至於連站軍姿都堅持不了。
「之前我說的規定都忘記了嗎?這一個星期你們就是軍人,軍人的職責就是服從命令!」黑面教官像是抓住了商奕笑的把柄一樣,此時扯着嗓子怒斥着,「我既然說你動了那你肯定就動了!質疑教官的命令,其他人延遲半個小時,你再加操場跑十圈!」
別說商奕笑一個清瘦的小姑娘,就算是體育系的特長生在大太陽下面沿着操場跑十圈估計也夠嗆,今年大一軍訓的新生這麼多,其他教官雖然同樣鐵面無私,可是對女生的要求卻沒有這樣苛刻,畢竟她們也只是大學生,不是真的軍人。
「我不服!」商奕笑可沒有受虐的習慣,此時毫不客氣的從隊伍里走了出來,目光直視着黑面教官。
「前面的樹上裝了攝像頭,既然教官你說我動了,那麼我們就去保衛科將監控錄像調出來,如果我動了,我認罰!如果教官你是無中生有的誣陷我,仗着自己是教官就可以欺負我們連青大學的學生,我會找教官的上級討要一個說法!」
「你!」黑面教官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回頭往身後一看。
經過了一個夏季,大樹是枝繁葉茂,不過仔細一看還是能看到安裝在樹杆上的監控探頭的,他原本就黑的老臉這一下更是徹底黑了。
底下站着的新生原本就被曬的心浮氣躁,這會聽到商奕笑的話,再看着黑面教官的表情,他們能考入連青大學,就沒有一個是傻的,此時所有人頓時怒了起來。
「教官,你這是心虛了嗎?」一個胖子忍不住的喊了起來,他的軍訓服都被汗水給濕透了,但是自己動一下就要連累全班同學,所以胖子只好咬着牙硬挺着,誰知道這教官根本不公平公正,竟然故意欺辱他們!
「我們要求看監控!」另外幾個女生也跟着嚷了起來,她們已經知道商奕笑的身份不簡單,而且錢教授對她很是照顧,這種情況下不管是為了巴結商奕笑,還是因為大家都是一個班的要團結一致,所有人都憤怒的抗議起來。
「都給我閉嘴!」一看場面失控了,黑面教官怒斥一聲,只可惜他小看了氣憤填膺的眾多學生,大家曬了一個早上,一個一個都滿肚子的火氣,就跟炸藥桶一般一點就着了。
不遠處其他訓練的教官一看這邊亂了,立刻快步走了過來,就聽到學生叫嚷着要找校長,要投訴他們教官欺辱學生。
「同學們,大家都冷靜一下,我知道軍訓很苦很累,可這也是在培養大家的集體榮譽感,也是為了鍛煉大家的體質,當然,過度體罰肯定是不對的。」負責這一次連青大學軍訓的少校好脾氣的勸着,他都四十多歲了,自然不會和一群十八九歲的小孩子計較什麼。
其他幾個年輕的教官則是眉頭緊皺着,他們自然不認為是黑面教官在故意針對商奕笑,估計是這個小姑娘受不住了,剛好黑面教官要懲罰她,小姑娘性子急躁,一下子就嚷了起來,導致全班同學都跟着抗議起來。
「丁少校,你這樣接下來的幾天沒辦法訓練了!」有個脾氣急躁的教官忍不住的嘀咕了一句,這些學生就是太嬌慣了,一點苦都吃不了,現在丁少校讓步了,其他班的學生到時候有一樣學一樣,那就不用軍訓了。
站在一旁的商奕笑看向面容和善的丁少校,此時再次開口:「我以前接受過專業訓練,所以我剛剛根本沒有動,教官卻誣陷我動作不標準,罰我跑十圈,我認為他這是在故意針對我,所以我申請調看監控。」
丁少校原本以為學生抗議鬧事只是不想訓練,以前也不是沒發生過這樣的事,有時候激烈起來,男學生還會和教官打一架,只不過軍訓結束之後,依依不捨的還是這些大一新生。
可是看着語氣平和,目光鎮定從容的商奕笑,丁少校忍不住的看了一眼旁邊怒火沖沖的黑面教官,難道他和這小姑娘有私仇?所以故意針對她?
「丁少校,你不用聽她信口開河的胡說,這會她要調監控,那下一次是不是所有人都要調看監控,那麼我們還有時間軍訓嗎?」黑面教官冷冷的開口,絕對不能查監控!
商奕笑勾着嘴角笑了起來,身體忽然一動,一拳快速的向着黑面教官的臉頰揮了過來,黑面教官畢竟接受過專業訓練,一看到商奕笑動手,身體本能的反擊起來。
只可惜他的動作看似很快很標準,但是在商奕笑眼中卻是漏洞百出,直攻臉頰的拳頭在對方反擊的瞬間突然調轉了方向,商奕笑速度快到了極點,黑面教官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感覺腹部劇烈一痛。
在他吃痛彎下腰的一瞬,商奕笑膝蓋猛地往上一頂,直接撞到了黑面教官的下巴,腳步同時往旁邊一側,右手肘對準他的後背砸了下來。
說時遲那時快!從商奕笑動手到將黑面教官直接掀翻在地前後不到三十秒的時間,而商奕笑用了五成的力度,所以此刻狼狽趴在地上的黑面教官佝僂着身體,爬了兩下竟然都沒有爬起來。
「丁少校,我想已經不用調看監控錄像了。」商奕笑瀟灑的一聳肩膀,說是查監控不過是嚇嚇對方而已,既然能動手何必那麼麻煩的查看監控。
到時候黑面教官來一句自己看錯人了只是誤會,商奕笑總不能糾纏不休,所以還不如揍對方一頓來的痛快。
醫藥系的新生目瞪口呆的看着趴在地上的黑面教官,再看着清清瘦瘦的商奕笑,學生們頓時發出一聲驚嘆的歡呼聲,鼓掌的吹口哨的,場面簡直嗨到了極點。
而丁少校和其他幾個教官則是眼神怪異的看了一眼商奕笑,她已經用她的身手證明了她的話,能訓練出這樣精湛的身手,當初肯定吃了不少苦,所以站個軍姿絕對是小兒科,她既然說沒動,而且還要求查看監控錄像,那肯定是真的沒有動。
「抱歉同學,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接下來你們班由我親自帶。」丁少校快速的做出了判斷。
黑面教官並不是丁少校手底下的兵,所以他對他並不了解,可是他無法接受黑面教官竟然卑鄙無恥的針對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這已經是人品道德有問題了。
其他幾個教官臉色同樣不好看,不說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黑面教官低劣的品行已經抹黑了整個教官隊伍,這事一旦傳出去,以後誰還敢讓他們當教官帶領學生進行軍訓。
遠遠的看着黑面教官被帶走了,站在人群里的竇旭陽眼神晦暗的陰沉了幾分,沒想到商奕笑竟然是個練家子!
而同樣失望的還有獨自站在角落裏被眾人排斥的徐苗苗,她原本以為可以看到商奕笑倒霉。誰知道希望越大失望更大!
中午十二點半。
會議室。
丁少校已經先一步將監控調出來了,果真和商奕笑說的一樣,她站的筆直,從頭到尾身體都沒有晃一下。
「估計是我眼花看錯了。」黑面教官強詞奪理的找了個藉口,大家都穿着同樣的訓練服,商奕笑旁邊還站着兩個瘦瘦的女生,她們的動作卻是一點不標準,「左邊這個女學生動了好幾次,我是想罰她的,只是認錯人了。」
「這話有幾分可信度你心知肚明。」丁少校冷冷的回了一句,在看過監控之後,他已經打電話回去將情況匯報了。
只可惜黑面教官有些關係,上面要求丁少校酌情處理,不能破壞了他們的形象,再說只是看錯人的小誤會,黑面教官雖然有錯,可是事情也不用上綱上線,這分明就是和稀泥,想要袒護黑面教官。
會議室的門被推開,商奕笑跟着校長還有其他校領導的後面走了進來,錢教授身為醫藥系的主任,他又是商奕笑的老師自然也過來了。
校長也不打算將事情鬧大,沒有必要,不管是真誤會還是家誤會,鬧大了對雙方都沒有好處,不過黑面教官肯定不能留下來繼續帶學生軍訓了。
「來大家都坐,既然是誤會,解釋清楚了就好。」校長笑呵呵的打着圓場,商奕笑具體有什麼背景校長並不知道,不過開學之初他是接到了上面的電話讓商奕笑從臨床醫學轉到了錢教授的醫藥系,所以這事校長才會親自出面處理。
「我倒想要知道我的學生是怎麼得罪了這位教官,才會被穿小鞋被針對!」錢教授可不會和稀泥,他最為護短,而且王教授今天早上有事不再學校,否則他要是過來了,這事更沒法子善了。
丁少校並不打算開口,不管這個小姑娘做了什麼,身為教官都不應該針對學生,這種齷齪的行為日後傳回去了,他還有什麼臉面在營區待下去。
黑面教官陰沉着目光看了一眼錢教授,此時只能服軟道歉,否則這事沒辦法收場,「對不起商同學,是我之前認錯人了,我想點名的是站在你左邊的人,不管如何,這件事都是我不對,我願意接受營區給予的任何處分。」
黑面教官是歸營區管,別說連青大學沒子給處罰他,就算他真的犯了點事,派出所也會按照規定將他移交到營區。
聽到這看似是道歉,卻更像是挑釁的話,錢教授板着老臉,面色更為的嚴肅。
丁少校眼神更為的鄙視和不屑,黑面教官有恃無恐,不就是仗着他在營區有點人脈關係,他見過無恥的人卻沒有見過這麼厚顏無恥的。
就連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校長臉色都有些不好看,可是身為當事人的商奕笑卻無比平靜的開口了:「既然是誤會,我接受你的道歉,也希望你記得剛剛自己這番話,你會接受營區給予的處分。」
黑面教官得意的看了一眼商奕笑,她不接受又能怎麼樣?就憑着監控錄像而已,她還以為真的能扳倒自己不成。
不過錢教授和校長卻意味深長的看了看商奕笑,她這是話中有話啊!
「校長,教授,既然事情解決了我就先出去了。」商奕笑站起身來,臨走之前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黑面教官。
一出會議室,商奕笑拿出手機撥了一個加密號碼,等電話一接通,商奕笑立刻就告起狀來,「老頭子,幫我查一個人,在軍訓的時候針對我,我敢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如果商奕笑今天出門被幾個小混混給盯上了,她將人揍一頓之後都不會報警,畢竟這些小混混就是收錢幹壞事的人,可是黑面教官做了同樣的事,性質卻是完全不同的!商奕笑無法接受營區有這樣的敗類。
「你說你當個學生就不能安安生生的上幾年學嗎?」電話另一頭的聲音帶着幾分無奈,「行了行了,我來查,你給我悠着點,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調養身體,讓自己恢復到巔峰狀態,我告訴你商奕笑,你身體要是留下點後遺症,你這輩子就給我搞後勤,還是不配槍的那一種!專門洗廁所、打掃浴室順帶洗全營區的衣服和襪子!」
商奕笑呆愣愣的瞪大了眼睛,直到手機里傳來電話被掛斷的聲音,商奕笑這才回過神來,忍不住的對着天花板豎了個中指,老頭子現在越來越變態了!
下午的軍訓兩點鐘才開始,此刻,大部分的學生不是在寢室里休息就是在圖書館看書,而此刻,教學樓後僻靜的角落裏。
「你找我幹什麼?」竇旭陽又恢復了以往冷傲的姿態,以前對徐苗苗冷淡他還沒有表現出現,現在竇旭陽的眼神則是完全的冷漠和無視。
「我知道你想要買商奕笑的擺件,我可以幫你!」徐苗苗表情陰森森的開口,看了一眼詫異的竇旭陽,她接着開口:「東西還在我家裏,我可以幫你偷出來,但是你要答應給我五百萬!」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短短兩天的時間,徐苗苗已經體驗了從天堂到地獄的落差感,今天她來學校,所有的同學都對她指指點點,有些人當面嘲諷奚落,郭嘉怡更是帶着一千高中的同學組團來嘲諷徐苗苗。
軍訓的時候要不是教官的喝斥,估計沒有人會站在徐苗苗的身邊,去食堂吃飯她也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之前那些想要追求她的男生如今對她退避三尺,好像她是毒蟲蛇蠍一般。
徐苗苗不甘心,可是她知道自己無能為力!尤其是徐大嬸打算搬出去,到時候自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所以今天一個早上徐苗苗想了很多,這才有了剛剛那一番話。
「好,只要你將東西偷出來了,我會以五百萬的價格買下來。」竇旭陽目光閃了閃,隨後就答應下來。
即使商奕笑知道了,她又能怎麼樣?東西是徐苗苗偷的,而自己是光明正大的買的,她們住在一起,自己怎麼知道徐苗苗是小偷?
而且到時候東西一到手,將仿品抓緊時間製造出來,商奕笑真的想要鬧就把假貨拿走。說不定自己到時候還可以反告商奕笑和徐苗苗詐騙,用假的古玩詐騙了自己五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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