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飄憶目光凝神,緩緩道,「藍吉秀因自責而自殺?」
潤澤玉沉默。
簡修冷笑,「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呢,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來還會自責的自殺?根本不可能的事。
潤澤玉也明白藍吉秀不會就因為做錯事而自殺,這不是她的為人。
那她是為什麼,真的因為藍輕雲的死?
錯,藍吉秀的自殺是因為想博得潤澤玉的同情,因為她知道潤澤玉一定早晚會知道是她下的藥,是她要害柳飄憶,是她讓哥哥藍輕雲去對柳飄憶下手反而導致哥哥的死。她害怕潤澤玉不原諒她的錯。她算好了時辰下人那個時候會送膳食來,她並不想死,只是為了嚇唬潤澤玉而已。
果真藍輕雲死了,藍吉秀自殺,潤澤玉就算此時知道是她的錯,他的內心也想原諒,因為他覺得她在認錯,自責或者是因為哥哥藍輕雲的死而打擊,才會走一步。
人怎能這麼輕易選擇死呢,必定難過傷心或是自責。
潤澤玉想原諒,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他又怎能看着她真的去死了。
「憶兒,她已經這樣了就別再計較了。」潤澤玉開口了。
柳飄憶額頭劃下黑線,半響道,「好,少莊主開口了,我怎能還去計較。」她冷笑下後道,「我是該走了,真的打擾少莊主太久日子了。」
她一笑,回過身從容的踏出門檻。
潤澤玉有一絲慌神,張口想叫住她,可還是沒出聲來。
簡修眉間挑起笑,心裏舒服,她能自己要走就不必今夜還打算悄悄將她帶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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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笙居,潤澤玉的院落,他神色微冷,臉色不好看,坐在椅上,一隻手緊握拳頭放在桌上。
他能感覺到柳飄憶剛才的不開心,因為自己維護了藍吉秀,她心中不樂。他並不想讓她不樂,可他卻已經讓她不樂了。
她要走,他該怎麼辦。
一旁的容弦看着潤澤玉的神色,杵在那裏什麼話也不說。他看懂了少主在想什麼,也在擔心什麼。提起不被少主發火的勇氣,容弦猶豫後說道,「少主不然直接告知柳小姐,她是少主您命定的女子,是少主您生死與共的人。」
潤澤玉抬起眸來看着容弦,眉心微微一動,一貫的清雅淡笑,不帶任何情緒道,「你說的好聽,可她會怎麼想?」他隨即愣笑起來,「她會說這話都不過是騙她而已。」
她又怎會相信。
「少主不試試又怎知柳小姐就不信呢?」容弦鼓勵着,「少主應該去爭取,或許柳小姐聽後真的相信也說不準。」
潤澤玉眉頭輕蹙起來。
容弦繼續道,「月圓之夜可是快要到了。」
是啊,那日就要來臨了,若她不情不願,又怎能用良心之血來打開封印。
「長鳴大師可還要等到了那日才會出現,不然我就能聽聽他老人家的意見。」潤澤玉自言輕語道。
「少主還是去和老莊主道一聲吧,看老莊主有何法子。」容弦恭敬道。
是,柳飄憶的離開是棘手的事。
張簡修可是朝廷錦衣衛指揮使,他要帶走的人潤澤山莊能強留?當然不行,也沒藉口,沒目的,怎能留?更不能用陰的辦法將其扣下。
潤澤玉明白其中的厲害,老莊主一定也明白,只是對山莊如此重要的人要走了,老莊主難不成都不想想辦法留下?
想到這,潤澤玉起身,是該去見見爺爺,看爺爺怎麼說。
墨淵居,老莊主的居室。
潤澤玉的前去話還未說,老莊主潤翎就已經知道了柳飄憶要離開的事。他不出院,莊裏的任何一件小事他都能一清二楚。
潤澤玉恭謹的站在老莊主的面前,聽從爺爺的吩咐,他知道爺爺或許有辦法。
「不然你就明言對她說,你喜歡她,讓她和你成親?」半響老莊主道出這樣一句話。
潤澤玉驚訝爺爺會讓他如此辦法。不過此法甚合他心意。
容弦不動聲色。
「可若她不同意呢?」潤澤玉怎能不清楚簡修對她的情,甚至還明白她的心裏有簡修。
老莊主似看透一切,沉聲道,「玉兒是擔心那個指揮使大人?」
潤澤玉未回答,可老莊主已然明白。
他沉思後再次看向潤澤玉,「玉兒所擔心的也不是無理由,張家可是在朝廷里有相當大的權利,潤澤山莊又啟是對手,若那個錦衣衛想對付潤澤山莊不需要張相國,他就能辦得到,」老莊主頓了頓,「這事還是得從長計議。」
沉默,屋內沉默,潤澤玉也糾結得不知接下來走哪一步。
回到玉笙居的書房,潤澤玉靜默了許久,甚至天黑了也未想出個辦法來。
猶豫不決中他還是去找柳飄憶,不管她是何心意,他想聽爺爺說的那句話,當面對她表白。
在院裏的長廊花架下,他見自己的妹妹潤禾正雙手緊拽着凌希南,神色也很難過般請求他留下來,以多玩幾日為藉口要求凌希南留下來。
潤澤玉遠遠的站在黑夜中看了眼,對妹妹此番行為也夠明白她。
潤禾喜歡凌希南,就如自己喜歡柳飄憶,此時或許都是一種心情吧。
可他聽到凌希南拒絕了潤禾,那句「我又不是揚州人,怎能留下太久,家人會想念的。」
這是凌希南拒絕潤禾的話,說得婉轉,並不想讓潤禾難過。可這明白的拒絕也證明了他以及她都會走,這是定然的。
他沒有再聽下去直接來到夢馨小築,裏面的燈是亮的,窗戶上倒影出兩個人,看來簡修還在她這。
潤澤玉猶豫了下還是走到門口。
屋內的簡修和柳飄憶同時看到他的出現。
潤澤玉臉色淡漠的看了眼簡修,將目光落在柳飄憶的身上,溫和的道,「能否和你說幾句話?」話過他又將視線看向簡修,想讓他先行離開好讓他單獨和她說幾句話。
簡修並不想起身,猶豫間還是給他們留個道別的時間。
簡修緩步離開,潤澤玉才走近她在桌邊坐下。
柳飄憶還是一慣的清冷,不過此時她卻先開口,「這些日子來打擾到莊上了。」
潤澤玉很明白,此話表明她離開是決然的。
潤澤玉一笑,「我明白,憶兒又不是這揚州之人,也不是我潤澤山莊的人,離開是遲早,家裏人會想念的。」
他明白就好。
「所以明早我就走。」柳飄憶淡淡一笑,已經不再去計較在這莊上自己所被她人迫害之事了。
「憶兒……」潤澤玉看着她,想表白,可還是猶豫不決。
從他的眸色里柳飄憶儼然明白,還未等他說話就將那玉珠拿了出來放在桌上,「這個還給你,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能要。」她話間將玉珠推到他的面前。
潤澤玉心下一涼,眉頭緊蹙,嘴角輕顫。他定定的凝視着玉珠,半響才道,「這個已經送給你了就是你的,沒有其他意思,你只要喜歡它就好。」
他將玉珠又推回到她的面前。
這次柳飄憶怔了怔,垂目看了眼玉珠,不知為何對此物又有些不舍。
潤澤玉一笑,「憶兒可願意聽我說個傳奇。」
柳飄憶抬眸凝望他,眸里有些疑惑,他將說的或許與這玉珠有關。
看到她的疑色,潤澤玉知道她想聽,笑了笑道,「憶兒可曾知道一百六十年前的白蓮教首領唐賽兒?」
柳飄憶蹙起眉頭,她在野史上看過這個女子的傳奇,多少知道些。
那個女子是白蓮教首領,帶領着自行壯大的白蓮教徒,組織了大規模的軍隊反抗朝廷的壓迫,可是後來還是被朝廷給擊潰。
她的疑色讓潤澤玉開始道起。
他說,唐賽兒是山東濱州蒲台縣人,夫為林三,她的夫君林三因被朝廷抓為壯丁去修建運河,後來死了,唐賽兒心下悲傷難過時結交了白蓮教,加入了白蓮教。那時,永樂皇帝從南京遷都北京,大修宮殿,又組織人力,南糧北調,還開挖運河,先後在山東徵調數十萬民夫,農民徭役負擔沉重。大多數百姓對朝廷有反抗之心,將心寄在了白蓮教的組織上。
唐賽兒在那個時候偶得一石匣,內有寶劍兵書,她研習後通曉法術兵法,以傳白蓮教為名,集合民眾數千反起朝廷的迫壓。
1420年(永樂十八年)唐賽兒在益都卸石棚寨率眾起義,震動京師,給朝廷以沉重打擊。唐賽兒起事後全殲了前來圍攻的軍隊,殺了青州都指揮使高風,各地民眾紛紛響應。朝廷派出京師精兵,由安遠候總兵柳升與都指揮劉忠統領,前來征討。明軍仗人多勢眾,包圍了唐賽兒山寨。唐賽兒假作投降,乘機夜襲官軍。明軍大亂,劉忠戰死。唐賽兒突圍而出。唐賽兒的部眾攻下莒州、即墨等地,包圍安邱。唐賽兒部最後被山東都指揮僉事衛青擊潰消滅。但唐賽兒等人安然逃走,不知所蹤。
說了這麼多,這些野史上全都有,柳飄憶沒有太多感到驚訝,聽後淡淡道,「說這些目的是什麼?」
屋檐下的燈籠被風吹的輕輕晃着,潤澤玉神色正色,坦然而道,「這玉珠就是她的,是她當年在偶得的那個石匣,石匣內不只有名劍兵書還有這個玉珠。」
這話讓柳飄憶為之驚訝。
「你說這玉珠是唐賽兒的,可這玉珠怎又在你潤澤山莊裏在你的手上?」柳飄憶疑惑不解,定然其中有故事,她甚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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